誰也不會想到,賈家最清醒的人,竟然是槐花這個小丫頭。
程老師有些爲難,只是爲難,也就說明槐花找她找對了。
這個年頭的班指導員,也就是後世的班主任,可是權力卻是比班主任可大多了。
後世班主任在你成績單上的那條評語,其實沒什麼用。
因爲後世學校裡面是唯成績論,除非那種事涉律法的重點標註。不然的話,基本上沒人關心。
但在這個年頭,班指導員的評語,可以說是決定了學生的未來。
她們要是在學歷檔案上,標註上一條某個學生‘思想不太健康’的言論,那這個孩子,基本上也就廢了。
當然,一般那樣極壞的評論,班指導員也不會寫。
哪怕就是她們再討厭某個學生,最多也是語言的藝術。
比如說~‘該生性格活潑··’
其實就是說這個人調皮搗蛋。
很多都是如此,評語上寫‘執行力強’基本上就等於‘冒失’,‘做事細緻’那就說明老師嫌棄這個孩子性格太慢····
這些都是班指導員的工作內容,但她們最重要的一項工作,就是關心學生的思想教育問題。
所以她們也是有權力推薦學生去某個學校或者某個地方的。
這也是槐花盯上這個程老師的原因。
這個小丫頭,在人前一直裝成了小可憐,懂事,乖巧。
這也正常,從她出生開始,所面對的世界,就是沒人保護她。
小當還被賈東旭抱在懷裡,感受過父愛呢。
而這個小傢伙,從出生起,她所能見識的世界,就是所有人都是針對賈家。
這輩子秦淮茹沒碰到傻柱,也沒拉扯着全院給賈家一起養家。
所以,槐花自懂事起就知道,她的未來,沒有人給託底。
“可是你還年齡太小了啊!就算老師把你報上去了,到了插隊的地方,人家要是不願意接受你,還是會把你退回來的。”程老師在這個上面,倒是沒有忽悠槐花。
目前農村那邊,的確有不要某個知青的權力。
現在小年輕下鄉,基本上就是年滿十六週歲。
有些地方,十六虛歲,十五週歲也能去。
低於十五週歲的,就基本上真的沒人要了。
人家是要小年輕下去幹活的,而不是開幼兒園的。
但這個上面,也不是一點例外沒有。
比如說父母問題實在太多,
還有一個就是本人強烈要求,
那都可能有例外的許可。
槐花今天既然開了口,那就是下定了決心了。
她又‘噗通’一下給程老師跪下了,眼淚說來就來,帶着抽泣的聲音說道:“程老師,您幫幫我吧,在這個家裡,我真的活不了了。
我能吃苦,我也不怕吃苦。
我就怕某一天,在我不知情的情況,被人給賣了。
我不想跟我姐一樣。”
這話觸動了所有圍觀老師的心絃。
於是在槐花的哀求下,在許多老師的勸說下,程老師本着日行一善的念頭,把賈槐花的名字給報了上去,並且在上面特意註明了,‘該生思想積極,多次要求下鄉支援農村建設。’
等到公章蓋上去那一刻,槐花終於改變了自己的命運。
她逃離了這個家,這個總共五口人,卻是八百個心眼的家。
等到秦淮茹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就算她再吵再鬧,也是改變不了什麼了。
她想拿未成年的三閨女,給廢物兒子換親的消息,已經傳遍了TS。
所有的人,都支持槐花的選擇。甚至有些婦女,還特意坐公交車到了易中海租房的地方,就是爲了罵秦淮茹幾句。
街道上面,也是舊事重提,又給秦淮茹剃了一個半拉光頭。
原來她到TS以後,已然沒有的那些事情,
又全部給她安排上了。
比如說,每次街道開會,都會拉她過去陪罵。
就是回到家裡,易中海也因爲這個娘們把槐花逼走了,破壞了他的養老計劃,忍不住脾氣,對秦淮茹動手了幾次。
更關鍵的是,棒梗並沒有因爲這個事感動。
反而更加的討厭這個母親。
就連小當,也因爲秦淮茹的這種做法,一下子想起了曾經在秦家村的噩夢,直接又犯了病。
她在秦淮茹上門解釋的時候,拿了把菜刀,追着秦淮茹,差點把她給砍了。
秦淮茹也不知道因爲什麼,上輩子她是造了什麼孽。
這輩子但凡她碰到某個關口,想着努力一下改變生活,必然是往深淵當中滑落。
說秦淮茹絕望,應該已經過了那個階段了。
現在的秦淮茹,已然對這些事完全麻木了。
····
送走了醉醺醺的許大茂,何雨柱接過劉婷手裡的毛巾,順手擦了一把臉。
也就是在臉上畫了個圈圈,讓劉婷好一頓埋怨。
劉婷又投了一塊毛巾,在何雨柱臉上一頓死命硬蹭。
把何雨柱擦的哇哇直叫,臉皮都被擦紅了。
何雨柱一把打開了劉婷的手,怒火中燒,一手叉着腰身,一手指着劉婷訓斥道:“你這個女同志,太不溫柔了。
我要狠狠的批評你。
啊···”
“啊你個頭,你再嚷小心把狼招呼過來。
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爲許大茂是你找的二房呢。
怎麼每次他過來,你都是這麼亢奮?”劉婷可不慣着何雨柱,直接把手裡的毛巾對着他砸了過去。
嘴裡話語,也是直指核心。
這個問題,還是劉婷最近才發現的。
她觀察到,何雨柱平時因爲工作的原因,都是儘量壓抑着自己的脾氣。
也就許大茂過來,必然得要進書房閒聊一番。
然後等到出來後,何雨柱情緒就會出現比較大的波動。
像是何雨柱,今天就跟許大茂一個人吹了一瓶二鍋頭。
在飯桌上,也是各種吹牛。
關鍵吹的那些牛皮,都是兩人小時候的事情。
比如說何雨柱就說了兩人小時候比尿遠,許大茂比一次輸一次。
劉婷可是從沒見何雨柱跟別人如此放鬆過。
一頓飯吃了兩個多小時,連她媽都是熬不住,先上樓睡覺去了。
何雨柱聽到劉婷的玩笑,想到許大茂那張驢臉,不由惡寒的打了個激靈。
他坐回飯桌邊上,端着劉婷給他泡的茶,灌了一口說道:“有些事,你不懂。
我就是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