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事情上面,許大茂有自己的考量。
首先,小藍同學本來就是軋鋼廠的辦事員,雖然軋鋼廠把他停崗了,但他的工作證可沒收走。
這一點,就避免了小藍同學身份與外派出差不符的問題。
再加上小藍同學也是長着一張幹部的臉,這個上面就讓外面可能有的懷疑降到了最低。
不然,這個時候要是街面上某個地痞流氓想着讓許大茂幫這個忙,許大茂就是再貪錢,也是不會出手的。
這種手法,大多還是光頭時期傳下來的。
總歸就是能糊弄就糊弄。
再者還是那個賬本的問題,許大茂已然想到,在劉海中身後出主意,讓劉海中留下這個把柄的,大概就是這個小藍。
劉海中牽掛這個,牽掛那個。
而這個時候的小藍,可是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怕了。
萬一要是那個傢伙背刺他們一下,就像劉海中說的,老李那些人可能不會倒黴,但他許大茂肯定是倒黴的。
所以這個人,在許大茂心裡,就是大威脅,能不得罪就是不得罪。
說白了,就是許大茂想多了,想着結仇不如結緣。
不過許大茂想不通,就是劉海中在這個事情裡,到底是知情者,還是被小藍同學當成了工具?
總歸,劉海中是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當他拿着東西回到家的時候,帶着茶色眼鏡的小藍急忙起身,對着劉海中恭恭敬敬的說道:“師父,您回來了。”
劉海中沒有回答,坐了下來,小藍同學恰好就給他端上了茶水。
劉海中“咕咚咕咚···”把一大缸涼茶全部喝完了。
這才小心翼翼的從口袋裡掏出那張蓋着紅章的稿紙,遞給小藍叮囑道:“東西就這麼張東西,師父也就這點本事了。
你出去以後,萬事小心。
好好找一份工作,成家立業,好好過自己的日子。”
小藍眼含熱淚的說道:“師父,以後只要有徒弟翻身的機會,徒弟一定回來報答您老人家。
······
以後光齊三兄弟,只要我能幫上忙,您只管跟我言語。”
劉海中看着言辭懇切的徒弟,對着他揮了揮手,卻是感覺一切都是值得的。
…………
等到小藍離開,劉海中媳婦出來收拾,卻是奇怪道:“當家的,不對啊。
你這個小徒弟,當初他父母不行了,是誰通知你的?”
“老三家,我那個三徒弟。”劉海中心情不算太好,心情還沉浸在與徒弟別離的傷感當中。
“你去找許大茂,原本是什麼打算?”劉海中媳婦又問道。
劉海中被問的,也是懵逼了一下,想了好久,然後才說道:“當時我是準備拎兩瓶好酒,過去先試探一下的。”
停頓片刻,劉海中繼續說道:“小藍說,許大茂應該有怕的東西,要是能拿到許大茂的把柄,就能吃他一輩子了。
說不準,咱們家老大都可以讓許大茂幫忙安排回來。”
劉海中現在也感覺不對了,他當時帶着兩根小黃魚過去,好像是準備談劉光齊的事情的。
結果怎麼搞成了獻出全部家當,就是辦了他徒弟的事情?
這玩意,讓劉海中傻眼了。
關鍵這兩天,他根本就沒想到過這個上面。
一步逼着一步,就讓他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前面搜刮的那些東西空了,他十多年的積蓄也早就被罰沒了,兩個兒子進去了,家裡僅存的家當,換了一張紙,這個徒弟剛纔說了那麼多漂亮話,但照着現在這個情況,大概率是沒機會回來的。
劉海中傻眼了,他伸手抓着自己頭髮,真就想不通,他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
好像一開始就是被人牽着線,然後一步一步的,劉家就這樣一無所有了。
劉海中猛地大喘氣了一下,就好像喉嚨裡有點什麼,吐不出,又是咽不下一樣。
劉海中喃喃自語道:“剛纔我還給了他一百多塊錢。”
“啊?”劉海中媳婦也就隨口問一下,劉海中發呆後,並沒有再追究這個上面的事情。如今聽到劉海中說錢的事情,卻是也愣了。
劉海中面露痛苦之色,卻是閉着眼睛擺擺手說道:“沒事,事情解決了,以後咱們兩個也能好好過咱們自己的日子了。”
小藍同學並沒有出門後,就露出什麼奸計得逞的賊笑,他只是離開劉家的步伐,比往常快了幾分。
仍舊是一副正氣凌然的神色,仍舊是見人就微笑,回到家裡,對着父母的牌位磕了兩個頭,幾滴眼淚掉落在塵埃,然後拎起邊上的提包,往外走去。
小藍站在門口,還細心的鎖上了門。
邊上鄰居看他這番模樣,有人好奇的詢問道:“藍家小子,你這是?”
小藍一臉苦笑說道:“廠裡讓我去下面公社學習。”
“唉,”邊上幾人紛紛嘆息了起來,卻是有老頭勸道:“行了,藍家小子,好好表現吧,終有一天會熬過去的。”
小藍對着安慰他的大爺,誠懇的點了點頭,順勢抹了一下眼睛。
小藍對着院裡鄰居鞠躬道:“謝謝諸位大爺大媽大哥大嫂了,要是沒有大家,我也真不知道怎麼從這個事情裡走出來?”
“誰家沒個三災六難的?我幫你,你幫我,大家也就相互扶持着,才能走下去。
去吧,藍家小子,你這家裡,我們大家替你看着……”
小藍同學又鞠了一躬,
拎着提包不急不緩的往外走去,走到院門口,他還回頭對着大家揮了揮手,惹得院裡幾個眼窩子淺的,都是抹了眼淚。
當天,街道小年輕又來了藍家,但得到的消息,卻是廠裡安排小藍去下鄉了。
這讓這幫小年輕全部懵逼了,
終歸,不管小藍有沒有動心眼,他是一路平安的離開了四九城。
……
許大茂揣着一捆東西來到了何家,何雨柱迎他到了書房,看到的的確是何家大小姐拿着一支毛筆,在畫紙上認真臨摹的樣子。
說起這些畫紙,何雨柱自己都忘了,要不是順地窖順到了這個,他還真想不起來當初忽悠雨水的事情了。
這也就是當初何雨柱才當家,去琉璃廠那些地方收老東西,然後順手買回來的宣紙。
東西是好東西,就是雨水一直沒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