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艇就算在水裡不動,多半也是水中懸停,而不是結結實實的坐到海牀上。
坐牀除了可能對艇身造成損壞之外,還有一個更危險的可能:艇身和海底接觸太瓷實,浮力消失了浮不起來。
“那就試試吧,去把東方人的雷達悄悄消滅掉。”指揮官做出了決定,如果可以,他本來並不想去招惹東方人,特別是用那種明火執仗的方式。
而特種部隊這種辦法,就要緩和得多,做得好甚至可以讓對方吃個啞巴虧。
三天後,一條潛水艇從南交趾一個軍港出發,悄悄的向北海灣駛去,他們要在晚上12點左右趕到目的地。
一個狹窄的艙室內,擁擠着十來名身着迷彩、臉塗油墨的花旗特種部隊成員,正在聽取任務簡報。
“……Everybody,這就是我們這次的任務,都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但是隊長,我們用的這些照片是不是有點過時?”一名特種部隊隊員嚼着標誌性的口香糖,看着艙壁掛着的照片吐槽。
“我的加利福利亞男孩兒,剩下的事情,是需要我們去做的,否則叫我們來幹什麼?”隊長知道手上的照片的確是有些過時,那還是半年前拍的,和現在的情況可能區別很大,特別是東方人上島之後,必定會對島嶼的防務系統進行改造。
但是沒辦法,東方人進駐這個島非常突然,讓他們完全沒有補充更新照片的時間。
這件事情實在是有些難以啓齒,所以隊長展開了PUA模式。
“好吧好吧,我明白,老爺們負責下命令,我們負責死。”看起來PUA不是很有效,特別是莫名其妙被派到這個和花旗沒有多大關係的地方來出生入死,這些人不是那麼容易被糊弄的。
爲何而戰這件事情,對士氣影響非常大。
不管怎麼說,總之這件事情是既成事實,隊員們也只能吐槽,但是該送命還得去送命。
悶熱、吵雜的旅程在緩緩的過去,特種部隊成員們甚至都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間,命令是讓他們在行動前充分休息,實際上潛艇的環境,讓他們根本難以得到真正的放鬆。
雖然坐潛艇去執行任務不止一次,但是每次都讓這些特種部隊成員還是那麼的難以忍受。
不知道多久,一名潛艇兵前來通知他們,快要到達目的地了。
隊長站起身:“兄弟們,着裝!攜帶裝備!”
雖然這支特種部隊的名字是海洋中最能游泳之一的哺乳動物,但他們畢竟不是真海豹。
而悶熱的環境,那一身裝備是不可能時時刻刻穿在身上的,如果那樣的話,還沒到地方,這幫人已經熱死個球了。
悉悉索索丁零當啷一陣響聲過後,這幫小夥子已經把全套裝備準備好了,不過還有一些是拎在手上的,潛艇的通道實在是太過狹窄,如果都裝備好掛好,那也不用出艙了。
他們這一次,是準備通過魚雷發射管出去,然後在海面上打開充氣艇,划船上岸。實際上潛艇預計停留的位置,對於海豹來說是可以武裝泅渡的,說到底,他們真的是經過嚴格訓練的,但是武裝泅渡悄咪咪上是好上,想要在驚動島上守備人員之後再游回去可就困難了。
他們的計劃倒是很周密,找到雷達,安裝定時炸彈,然後閃人。看起來和把大象放進冰箱裡一樣,就三步,很簡單的。但是他們不能保證在過程中不驚動島上的人員,那種情況下,有條船比泅渡還是要快。
不得不說,花旗佬已經把我們列在了最高級別來對待,甚至橡皮艇都不敢用帶發動機的,怕噪音驚動了我們的人。
東方人擅長夜戰,這在十年前就不是秘密,無數被夜戰打出神經衰弱的前輩無時無刻提醒着他們。
其實現在我們更擅長,只是全世界都不知道而已。
半島的時候我們擅長夜戰,是意志和訓練的結果,而現在,我們疊加上了技術的加持。
就好像去年當歸省的特別行動隊還在雲臺海面上就已經被我們發現一樣,自以爲在月黑風高掩護之下無比隱秘的花旗佬,在他們展開充氣艇的時候,就已經被發現了。
就在島的頂部,雷達站旁邊,有一個觀察所,雖然暫時還是帳篷,但是裡面的儀器設備卻是很齊全。
一位戰士看着熱成像儀的屏幕,招呼觀察組長。
“組長,好像來活兒了!”他指着屏幕上兩個正在啃哧啃哧往前劃的小船。
“打電話問一下島上的守備部隊,有沒有夜戰訓練。”
這個島地位特殊,觀察組長很清楚,任何我軍部隊都不會不打招呼就跑到這裡來做滲透訓練和演習。唯一的一點可能,就是島上的守備部隊在自己訓練。
“沒有!”那邊很快就回復過來。
“哈哈哈,有大魚了。通知守備部隊,通知碼頭的快艇部隊,並告訴他們,可能有潛艇。”觀察組長笑呵呵的道。
兩條小充氣艇,是沒法從距離最近的任何一個小島或者陸地划過來的,如果是那樣,組長高低得稱他們一聲猛士。而附近的海面上,並沒有發現有船,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幾個電話打出去,守備部隊的同志興高采烈而又悄無聲息的組織人員,向着小船所指的海邊趕去,一個排的部隊,只用兩支手電筒,甚至這兩支手電筒還是被紅布包上的。
而此時,費勁巴拉往前劃的兩條小船,甚至連三分之一的路程都沒趕過。
看着在海面上掙扎前行的小船,觀察所的同志笑得前仰後合。
有一種看着小偷進家門,緊張兮兮卻不知道自己的行動已經被主人一覽無餘的感覺。
除了守備部隊,從天涯島海角市的水上飛機基地裡,一架別-6冒着濃濃的夜色,從水面上騰空而起,向西北飛去。
不過這一次守備部隊的同志恐怕要無功而返了,動作比他們更快、更有優勢的,是碼頭上的兩條小炮艇。
這個島距離陸地、還有天涯島的距離都足夠近,而且還受到天涯島西海岸的拱衛,所以島上除了已經有一點廢物利用的感覺的爭先一號岸防導彈之外,並沒有佈置非常強大的海上兵力,就是一批小艇在負責防衛。
畢竟炮艇便宜,該省省該花花嘛。
快艇部隊的同志啓動了兩條值班艇,轟隆隆隆的就向着觀察所指定的方向駛去,一邊走,一邊還在電臺裡和觀察所的同志通話。
“偏了偏了,往西一點往西一點。”
“對對對,就是這個方向,離你們大概3公里。”
“……”
此時,花旗佬的小艇上,一名海豹隊員突然像是聽到了什麼,面露驚恐:“聽,有發動機的聲音!”
其他人停下了動作,側耳傾聽,然後每個人面上都露出了驚慌的神色。
電視電影小說裡把特種部隊描寫成無所不能的兵王,實際上並不是那麼一回事,對於特種部隊來說,被發現就意味着失敗甚至死亡,什麼以一挑百,不存在的,都是加工。
實際上的情況是,以一挑十都很困難,彈道之下,衆生平等。
艇上的副隊長拿起了手持電臺:“隊長,有船的聲音!”
另外一條艇上的隊長仔細聽了一下:“也許是東方人的夜航訓練,他們應該不會發現我們。”
對於東方人,他們還是心裡有數的,人家訓練那是真的訓練,所以有夜航訓練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情。
此時,在島的一個拐角處,兩道光柱已經拐過拐角,開始向兩條小艇這個方向轉過來。
“快劃,上帝保佑,希望他們不要發現我們。”看起來距離還有一公里左右,此時海面上沒有遮擋,他們的機會,僅僅寄託在這兩條東方人的光柱沒有發現自己。
此時他們甚至都不知道那兩條光柱到底是什麼船上的,一共有幾條船,都不知道。
“對了對了,就在你們正前方一公里,正在拼命往島上劃呢,距離海岸還有2公里不到。”觀察所的同志看着屏幕,鎮定自若的指揮着我們的炮艇。
炮艇上的同志們很是高興,打頭的一條艇艇長拿起話筒:“同志們注意了,前面可能是敵人的特種部隊,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
特種部隊這東西,在人們的心裡還是有點兒地位的,代表着神秘、強大,所以艇上的同志自然不會掉以輕心。
所以,我們的同志的防備手段很簡單。
——側面靠近,把艇上的大小管子都給我開動起來啊混蛋。
兩門雙37和兩門雙25對大船可能是隻能狠狠的刮痧,但是對於觀察所那邊通報過來的小艇來說,可能就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兩條小艇上的海豹眼見兩條光柱越來越近,對方的發動機聲音就好像是直接敲擊在他們心臟上一樣。
“準備作戰!”海豹隊長知道情況可能不妙,就算是對方沒有發現自己,到了這個距離也必須要準備作戰了。
希望那是漁船之類的吧,此時隊長心裡已經開始企盼起這種明顯不太可能的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