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只有大右一個人，而且沒等我上前攔車他自己就把車停下了。
“楊越，你就出來吧。”大右打開車門下車，對着我藏身的方向說道。
我心想這大右也太厲害了吧，竟然知道我在等他。
我沒有遲疑，他話音未落我就從草叢中站起來了。
“大右，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等你？”我問道，因爲心裡真的很好奇。
“出發之前我去你藏身的地方看過，發現你已經不在那裡了，所以我就猜想你或許是聽到了我的話，所以提前出來等我了。”大右說完回頭往後面看了一眼，叫我先上車，他帶我去一個地方。
我沒有遲疑，坐上了車子的後排座。
“大右，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我試探道。
他嗯了一聲，讓我想問什麼就直接問。
“你是哪邊的？”我問。
大右呵呵笑了兩聲，反問我覺得他應該是哪一邊的？
“我就是不知道所以才問你。”
“和你一邊的。”大右收起玩笑，語氣嚴肅道。
我心頭一震，難不成大右是臥底？
“你是不是不相信？”大概是沒聽見我出聲，大右開口問道。
“那老狗知道你和我是一邊的嗎？”
“怎麼可能知道，要是他知道我和你是一邊的，別說讓我出來執行任務了，估計已經把我殺了吧。”
“大右，你在老狗身邊呆多久了？”我又問。
“快有兩年了吧。”
“那他就一直沒有發現你的身份嗎？”
“你真逗，他要是知道的話還能讓我活着嗎？”
“大右，你跟我說這麼多難道就不怕我和老狗是一夥的嗎？”我故意嚇唬他道。
大右輕笑一聲，說早在我出現的時候已經把我底細摸清楚了，所以他相信我和老狗不是同一夥的。
看來這大右很不簡單，竟然連我底細也摸清了，而且我對此竟然毫不知情。不過想想也可以理解，如果他能力不行，又怎麼能被選上臥底。
“大右你能不能告訴我，老狗他爲什麼一定要找你們找到我不可？還有癩子頭和他手下的人呢，爲什麼都不見了？”
大右聞言輕笑一聲道：“你一下問兩個問題，我有點不知道該先回答你哪一個纔好。”
我說沒事，隨便哪個先都可以。
“其實我也不是很明白老狗他爲什麼非要找到你不可，不過他有叮囑過我們不能傷害你，所以我想他找你的原因應該不是要殺你吧。至於癩子頭和他的手下，他們有些中了毒，有些歸順到老狗
手下了。”
“那老狗這次來找癩子頭是想尋求幫助，還是想奪他的地盤？”
“一半一半吧，老狗原想如果癩子頭答應幫忙的話就不動他，豈料癩子頭忽然返回不願意幫了，之後兩人撕破臉，再後面的事情你也看到了。”
“我還想再問你一個問題。”我問道。
大右苦笑一聲，說我從上車開始就問個不停，都快趕上十萬個爲什麼了。
“我想知道老狗他到底是幹什麼的，爲什麼在這短短的兩年時間內就賺到這麼多的錢？”
大右很驚訝，問我是真不知道還是假裝糊塗？
被大右質疑後我其實心裡有些惱火，不過我沒有並表現出來，畢竟以我和老狗的關係，被他誤解也可以理解。
我老實說道：“我只知道老狗在賣黑貨，至於他賣什麼黑貨我並不瞭解。”
“老狗之前的確在賣黑貨，可最近這兩年他涉及了很多領域，包括販賣毒品和人體器官！”
“什麼，你說老狗他不止販毒還販賣人體器官？”我震驚道。
大右點點頭，說我沒有聽錯，老狗這些年就是在做這種事，不然怎麼可能賺到這麼多的錢。
太讓人難以置信了，如果老狗只是賣黑貨的話，我可以不管不問，可他竟然在販毒和賣人體器官，這我就不能不管了！
這兩樣不止哪一樣，都可以判他死刑。
沒想到老狗他竟然在做這麼傷天害理的事，要是早知道他這麼沒人性的話，當初我就不應該從那幫人手下把他救出……
“對了楊越，你一個警察，怎麼會和老狗認識的？”大右問道。
他這麼問，讓我頓時有種被打臉的感覺。
此刻我感到喉嚨幹得厲害，艱難地嚥了下口水後才說道，“如果我說我以前救過他，是他的救命恩人，你會相信嗎？”
“相信啊，”大右很快回道，“其實老狗跟我們說過他有一個救命恩人的事，只不過他沒有說恩人是警察罷了。”
大右說完發出一聲哼笑，在這時候，他發出任何笑聲我都覺得是諷刺。
之後我倆誰都沒有再說話，車子一直往前開，也不知道他要開去哪裡。
“大右，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裡？”車裡沒人說話氣氛很壓抑，最後還是我忍不住開口道。
“送你去車站，等天亮有車你就離開這裡吧。”大右悶聲說道。
我一怔，還以爲他會把我帶去公安局呢。
“我走了你怎麼辦，你不是答應老狗要把我帶回去嗎？”
“這你不用擔心，我跟他說沒找到人就好了。
”
“但你覺得他會相信嗎？”
“會相信，他就算懷疑誰也不會懷疑到我頭上。”
大右說得很肯定，似乎老狗真的很相信他。
我本想問他還要在老狗這裡臥底多久，可想想又覺得不合適。他跟我透露自己身份已經違反了組織的規定，要問說下去恐怕害他會有生命危險。
不過說實話我很佩服大右，他能在短短兩年不到就取得了老狗的信任，這的確很不簡單！
我忽然想到了小剛，便開口問道：“對了大右，怎麼一直沒有見到小剛呀？”
“小剛？”大右輕唸了下小剛的名字，“小剛因爲沒看好你，被老狗處罰了。”
我心頭一緊，急忙問他小剛該不會被老狗殺害了吧？
“這倒沒有，不過我覺得他還不如直接殺了小剛，反正這樣活着也只是受罪。”
我只覺得手腳冰涼，心想這老狗未免也太狠了點吧！
“大右，你還是把我帶回去吧。”我說道。
大右聞言一臉不解，問我難道就不怕被老狗爲難嗎？
“他再怎麼爲難我也不會殺了我，你忘記了，我可是他的救命恩人。”最後那一句算是對自己的嘲諷。
“你真覺得老狗他不會殺你嗎？”大右問。
“不去試一試，又怎麼會知道他會不會殺我。”
“他現在可是亡命之徒，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你犯不着拿自己的命去賭。”
我沒有說話，因爲只要是我決定好的事，就沒有人能說服得了我。
“你真的想好了嗎，如果你在他那裡出了意外，我是不可能會暴露自己去救你的。”
“你放心，我一定不會連累你的。”
大右聞言嘆了口氣，然後調轉車頭往原路開回去。
“如果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大右還想勸說道。
我說我不會後悔，讓他繼續往前開。
“對了大右，其實我還有一個問題沒想明白，你能告訴我原因嗎？”
“你問吧，也不知道你哪來這麼多的問題要問。”大右語氣無奈道。
“我想知道你爲什麼會救我，甚至還跟我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大右沉默了半響，最後才說道：“因爲我事先有調查過你，覺得你這人可以信任，所以就讓你知道了，這個理由足夠了嗎？”
我笑了笑，跟他說這理由已經足夠了。
車子很快行駛到岔路口，還有幾分鐘就見到老狗了。大右沉默了下來，而我也要趕緊調整好心態，千萬不能讓老狗看出我的不對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