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和王濤苦想方倩不來上班的原因時，老陳進來科室叫我們集體去開會。
會議主要內容是關於碎屍案的案情，老陳說上面已經下了命令，說要重新調查碎屍案，而且重點聲明不許出現像上次徇私舞弊現象。
最後老陳還說現在這起案子由他主要負責，我們查案過程中要是碰到什麼問題，必須要跟他彙報，不許私自行動，更不許玩先斬後奏這招！
老陳在說這話的時候，刻意轉頭看了我和王濤一眼，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在說我倆。
散會後，他特意把我和王濤留了下來，他說現在嫌犯基本可以確定是李林。至於李大有和王巧芬，上頭說可以先放出去，不過在沒結案之前他倆不能離開本縣。
一個小時前老陳還不讓李大有去醫院治療，現在竟然又改變主意把他釋放，這轉變快得讓人難以置信。
“小楊啊，李大有腿腳不便，等下就麻煩你把他送回思合村吧。”
“陳所，那現在是不是說李大有和王巧芬已經徹底排除嫌疑了？”
老陳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是讓我交代他們不能離開本縣。如果離開，將會把他們再抓回來！
聽老陳這意思，似乎對他倆還沒完全排除嫌疑，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他們不用再被關在拘留室。
當我把這消息告訴給李大有聽時，他以爲我是在哄他，死活不願意離開拘留室。
“李大有，你不是日盼夜盼要出去嗎，怎麼現在給你出去，你倒不願意了？”
“楊警官，你老實告訴我，這次是不是想騙我出去後把我槍斃了？”
“你李大有把我楊越想成什麼人了，”我沒好氣道，“我現在最後問你一遍，到底要不要跟我走？”
李大有猶豫了半秒，說如果真是回家的話他就願意跟我走！
好說歹說，終於讓他相信我是真要送他回家。
在離開拘留室時，他忽然問我王巧芬是不是也被放了？還問會不會和他同車回去？
我告訴他王巧芬已經先走了，但是不是回思合村。
李大有一愣，問我王巧芬不回思合村的話她還能去哪？
我讓李大有別打聽，因爲人家王巧芬特意叮囑過我，不能把她住的地方告訴給李大有聽。
“巧芬她真是這樣說的？”李大有臉上寫滿了不相信。
“我說你怎麼什麼話都不相信？這真是王巧芬自己的意思，我沒有必要欺騙你！”
李大有眼神黯淡，說他如今腿腳不便，回思合村也沒人會照顧他。村裡人都巴不得他被判死刑，現在又回去，恐怕大家更盼着他死，更別提會有人來照顧他了。
李大有的言下之意我算是聽出來了，他的意思就是想讓王巧芬回去照顧他。
可人家王巧芬是真的不願意再見他，更別說會去思合村照顧他，再者說李大有和王巧芬也不是夫妻關係，更沒有義務照顧他。
“楊警官，你就告訴我巧芬她住哪咯，你把我帶到那去，等我腿一好，保證馬上走。”
都已經把他
扶到車上了，李大有還是心心念唸的要去找王巧芬。
“李大有你就適可而止吧，人家就是不想見你，你求我也沒用啊。”
“既然這樣，那我不回去了，還住你們所裡，讓你們照顧我！”李大有跟我耍起了無賴。
本來還覺得他挺可憐的，一耍起無賴真是讓人受不了。
我沒再理他，一腳踩下油門，把車開出了派出所大門。
來到思合村，村民們一見有警車開進村子，紛紛靠攏過來。
“李大有，這村裡還有沒有誰是你本家的親戚？”我停車扭頭問道。
李大有沒有回答我，眼神驚恐的看着窗外。
此時已經有幾村民圍住了車子，因爲車子玻璃是那種裡面可以看得到外面，而外面看不到裡面的。所以李大有看到了來圍觀的村民，村民則沒看到車內的李大有。
我感覺不對，不明白這些村民圍上來想做什麼？
我搖下一半車窗，問他們是不是有什麼事。
那些村民紛紛搖頭說自己沒事，然後反問我來村裡是不是有事？
我正要說是送李大有回來時，眼角卻瞥見李大有雙手合十做祈求狀，似乎是在求我不要告訴那些村民他在車上。
“警官，李大有和王巧芬那兩人咋樣了？被判刑了沒？”一婦女擠到車前問我道。
我一愣，問這婦女是不是兩人的親戚？
婦女撇了撇嘴，說她怎麼可能是那兩人的親戚，還說在整個思合村，沒有誰願意和他倆做親戚！
她剛說完，旁邊圍觀的村民連聲附和。
我眉頭微皺，問她既然不是親戚，爲何會這麼關心他們有沒有被判刑？
“誰要關心他們！那對狗男女，我們巴不得他們永遠關在牢裡不能出來。”
看來李大有沒有騙我，這思合村的人果然不歡迎他回來。
我想了想，試探道：“如果李大有被放回來，你們會怎樣對他？”
那婦女一愣，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用手肘撞了撞身後的男人，讓他來回答。
“不瞞警官，我們村裡爲這事還曾開過會。要是那兩人被放出來，我們思合村的人不但不會讓他倆進村，而且還要到派出所去討說法！”
我納悶，問他們要去派出所討什麼說法？
“當然是要質問你們爲什麼要放那兩個殺人犯出來！”那男人理直氣壯地回答我道。
我在心裡微嘆了口氣，看來李大有還真沒有騙我。
爲了不讓這些村民鬧到我們派出所，我決定暫時先讓李大有留在縣城裡，等他腿傷好了後再讓他自己選擇決定要回去思合村還是木廠。
我把這想法告訴給老陳，老陳起先還猶豫了一下，不過最後也同意了我的決定，讓我自己看着安排。
既然讓我安排，那我只好先把李大有送去醫院，等幫他找到住的地方，再把他從醫院接出來。
不管怎麼說，人家的腿傷是在我們拘留室被用私刑造成的，理應要幫他治療。
李大有似乎挺滿意我這
樣的安排，不過在我臨走時，他說還是希望我能幫他去說服說服王巧芬，如果真要和他斷，他希望兩人能當面說清楚。
我說這事回頭我會幫你轉達，但是我可不敢保證王巧芬一定會答應來見你。
李大有咧了咧嘴，說王巧芬最聽你的話，只要你去勸，她一定會來的。
當天我在縣城裡幫李大有找了房子，和王巧芬住的地方相距不遠。
等把這一切搞定，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也到了下班的時間。
回去的路上我買了點熟食，拎着裝有熟食的袋子往家走去。
快走到家樓下時，我碰到了上次那幫混混中的小矮個。他看到我，徑直朝我走來，似乎專門在這裡等我。
“楊警官，我等你好久了。”他站在我面前，開口說道。
我有些詫異，問他是不是找我有事？
“楊警官，我知道你們最近在找李林，我知道他躲在哪裡。”
小矮個的話讓我挺震驚的。因爲上次被李林陰了一把，所以這次不敢再大意，問小矮個爲什麼會要把李林的藏身之處告訴我？
“楊警官，你別看我只是個小混混，但是也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小矮個見我質疑他，梗着脖子說道。
我拍了拍他肩膀，邀請他到我家坐坐，順便說說李林的事情。
小矮個點點頭，跟在我後面上了樓。
家裡剛好還有幾瓶啤酒，就着剛纔買來的熟食，我和小矮個對臉坐着開始喝起來。
“楊警官，你和別的警察不一樣。不但沒有看不起我，還願意請我喝酒。”小矮個仰脖喝下半瓶酒，語氣感激道。
我笑了笑，說這又沒什麼，你不是還要告訴我李林的藏身之處嘛，我請你喝點酒也是應該的。
“對了，李林就藏在郊外一廢棄磚廠裡，聽說他身上還帶有槍。”
“你是怎麼知道李林藏在那裡的？”我問道。
小矮個撓了撓後腦勺，說等我們把李林抓到後，能不能不要說是他舉報的？
我讓他放心，我們警察有義務幫證人保守秘密。
“我昨天是聽到我們老大說的，他說李林讓他叫幾個人去磚廠保護他。本來我們老大是想讓我去的，後來又覺得我太弱，就讓別人代我去了。”
我問小矮個知不知道確切地點，如果可以的話，到時能不能帶我們去？
小矮個一聽我要他幫忙帶路，連連擺手，“不行不行，如果我被人看到的話，他們一定不會放過我的！”
既然他不肯，我也不好強求。
“楊警官，我該走了，出來太久怕會讓他們懷疑。”小矮個喝完最後一口酒，站起身說道。
我點頭，起身送他到門口。
“楊警官，你答應我的，可千萬要替我保密啊！”臨走前，小矮個還不忘叮囑道。
“放心吧，這事我會幫你保密。”
送走小矮個後，我馬上打電話給老陳，把李林的藏身之處告訴給他聽。老陳聽後很意外，讓我馬上回所裡，他要開會討論抓捕方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