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發現林柳柳看我時眼睛裡充滿了敵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剛纔我問她問題的原因。
“警官，你們還是把林柳柳帶走吧。”林東昇對我倆說道。
我和小袁互看了一眼，從各自的眼中可以看出誰都不願意再帶林柳柳了。
“小袁叔叔，別我丟給林東昇，你把我帶回去你家吧。”林柳柳扯了扯小袁的衣袖，仰頭看着小袁，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小袁面露難色，說他每天還要上班，沒有時間照顧她。
“不怕的。”林柳柳一臉認真道，“我已經是大人了，不需要叔叔每天陪，而且我還可以幫叔叔你做家務，我會做很多事的。”
小袁對我投來求助的目光，我聳聳肩，表示我也沒辦法，因爲現在林柳柳看到我就像是看到仇人一樣，我根本勸不上話。
“袁警官，我勸你還是把她送去福利院吧，這孩子你是帶不了的。”林東昇冷笑一聲道。
林東昇剛說完，馬上招來林柳柳的白眼。
那眼神，看得我心裡直髮顫。
我覺得既然林柳柳沒事，那我也應該回隊裡了。
“小袁，我下午還有任務就先走了，有事再給我打電話。”
小袁一看我想開溜，着急了，“楊警官，你可不能就這麼跑了，我明天還要到外省出差呢。”
爲了不讓林柳柳跟着自己，小袁連竟去外省出差這些謊都扯出來了。
就在我倆都想要走時，林柳柳默默走到一邊，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我和小袁都不說話了，暗自覺得我們這樣對一個小女孩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林東昇，這林柳柳還有沒有別的親戚，比如她爸媽兩邊的親戚之類的。”我把林東昇拉到一旁問道。
“警官你可別，這孩子她哪都不用去，直接把她送兒童福利院就行。”林東昇說完還瞥了林柳柳一眼。
我在心裡暗歎了口氣，早知道這樣我就不過來了。
看小袁一臉鬱悶的表情，想來他此刻心裡應該也跟我想的一樣。
這林柳柳雖說可憐，但她的確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和她相處一天可以，再多一天都能把人逼瘋。
“這樣吧小袁，你先帶她回去住一天，等到時聯繫好福利院那邊，再把她送過去。”
小袁倒吸了口冷氣，然後把我拉到一旁說道：“楊哥，一天可以，但你這次可千萬不能再忘記了。”
“行，我保證不會再忘記了。”
雖然已經得
到我的保證，但小袁似乎還不放心，他說要是明天不能送福利院，就直接把林柳柳送我家去。
最後林柳柳被小袁帶走了。我沒着急走，打算留下來再和林東昇聊幾句話。
看到林柳柳被帶走，林東昇鬆了口氣，說他下次再也不要和林柳柳扯上什麼關係了。
“能耽誤你點時間，跟你瞭解點事情嗎？”我問道。
林東昇點頭，說站在外面這麼久了，還是直接進家裡聊吧。
進到他家後，發現鞋架上擺有幾雙女人的高跟鞋。林東昇從旁邊架子上扯出一個塑膠袋，把那幾雙鞋子全部丟進了袋裡。
“這些鞋子都是曹嫺的，現在她人都不在了，這些東西也該收起來了。”林東昇邊說邊把袋口紮起來。
不止是鞋子，林東昇家裡還有許多曹嫺的東西。從數量來看，曹嫺應該已經和他同居挺久了，不然家裡也不會有她這麼多東西。
林東昇從冰箱裡拿出兩罐可樂，然後遞給了我一罐。
“楊警官，你是不是還想問我關於林東明的事？”林東昇喝了口可樂，問道。
“可能都會問到，不過今天主要想問你關於林柳柳的事。”
“林柳柳，”林東昇輕笑一聲，說他其實對林柳柳那孩子也沒了解多少，很多都是聽曹嫺那裡聽來的。
“不管怎麼樣，你都比我瞭解得多些。”
“行吧，你想讓我從哪裡說起？”林東昇問道。
我說就把你從曹嫺那裡聽到的，和你自己的瞭解都告訴我吧。
林東昇怔了怔，如果這樣的話，恐怕要說到晚上了。
“那就從她性格說起吧，爲什麼你和曹嫺都說她喜歡撒謊？”
林東昇苦笑，說他可沒冤枉林柳柳。
“那丫頭從小就有愛撒謊的毛病，也不知道是跟誰學來的，而且每次都能把沒影的事說得跟真的一樣。曹嫺本來和林東明兩人感情挺好的，可因爲林柳柳經常在兩人中間挑撥離間。時間一久，本來感情好的兩人也因爲誤會越深，以至於天天吵架，到最後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我心裡納悶，這林柳柳是他們兩人的女兒，不是更應該盼着父母好嗎，怎麼會故意在中間挑撥離間？
當我提出這個疑問時，林東昇一臉無奈，讓我別看林柳柳年紀還小，可她控制慾卻強得可怕，她似乎不願意與人一起分享她爸爸，就連她媽媽曹嫺也不可以。
那段時間和林柳柳相處下來，發現她的控制慾的確強得可怕。在餐廳那從
，她誤以爲陸瑤是我女朋友，所以纔會三番兩次故意捉弄陸瑤。
“林柳柳對他爸爸的感情很特別，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她有很嚴重的戀父情結，雖然不知道這麼說合不合適，但她的確是很戀她爸爸。”林東昇輕笑了聲道。
“可當她知道她爸爸死後，卻沒有流過一滴眼淚。”
“真的嗎？”林東昇詫異，“她那麼喜歡她爸爸，怎麼可能會不哭呢。”
我說當時我就在旁邊，親眼目睹了她所有的反應。她很冷靜，確實連一滴眼淚都沒掉過。
林東昇自嘲的笑了笑，說林柳柳那孩子的思想和別人不一樣，所以也想不明白她爲什麼會沒哭。
“你知道林柳柳她爲什麼會那麼恨她媽媽嗎？”我剛說完，又補充了一句，“除了怕爸爸被她媽媽搶了之外。”
林東昇搖了搖頭，說這個連曹嫺自己都不知道原因，所以他更加不可能知道了。
“林東昇，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老實回答我。”
林東昇點頭，說只要是他知道的，一定會如實回答。
“如果今天我和袁警官都沒來，你打算收養林柳柳，還是把她送進福利院？”我看着他道。
林東昇撓了撓後腦勺，“不瞞你說，我的確是沒有收養林柳柳的打算。當那個人叫我去給林柳柳辦出院手續時我猶豫了挺久。一是我納悶林柳柳爲什麼會主動要跟我示好，二是因爲我擔心以後自己要撫養她。”
“那你最後爲什麼又去了呢？”我問道。
林東昇一臉尷尬，說之所以最後決定去，是因爲對方告訴他，只要他去醫院把林柳柳領出來，林柳柳就答應把自己繼承到的遺產送給他一半。
雖然林東明和曹嫺並沒有多少錢，可他們名下有兩棟房子，現在房子賣那麼貴，到時再轉手賣出去換現金也不錯。
我在心裡暗自苦笑一聲，說來說去，一切還不是爲了錢。想了想，又說道，“既然電話不是從醫院打出來的，你覺得會是誰讓你去接林柳柳出院呢？”
“不知道，”林東昇嘆了口氣，“打電話給我的那人是個女的，聽聲音應該挺年輕，大概二十幾歲的樣子。”
我問林東昇，當時林柳柳見到他時是什麼反應。林東昇說柳柳很高興，還開口親切的叫他表叔，要知道她以前可從沒有這樣叫過。
林柳柳如此反覆，怕不只是愛說謊的原因，也許是她心理上出了什麼問題。
我想了想，覺得有必要帶那孩子去看下心理醫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