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藤閣少閣主左驀雨和流櫻宮少宮主尹小顏的婚期提前的消息,阿鎮在去流櫻宮的路上就聽說了,等他到了流櫻宮時就明白公子翼這次便是去接尹小顏回閣的。

“你是左驀雨?”悅耳的女聲從簾幕中傳來,溫暖如春風。

翼冷冷地回答:“我不是。”聲音從面具下面傳來,像是從很遠的地方發出縹緲的聲音,冰冷的不真實。

“那你是……”

“那不在你要知道的範圍中。”翼看見一個紫裙女子從簾幕中走出來,長髮挽成一個流雲髻,透過淡紫色的面紗,隱約可以看見她精緻的下頜,眸子是寧靜如夜的黑色,沒有一絲波瀾。如果對方是另外一個人,或許早已被迷得暈頭轉向,可惜對方是公子翼,所以就註定會有所不同。他都沒有看她一眼就徑直走出院門。

院子裡很美,潔白的櫻花紛紛揚揚的飄下,飄飛着淡淡的幽香,恍若浸在每一絲空氣中、每一縷風中,甚至,每一寸土地中。

“公子,這是流櫻宮最美的季節。”女子走到他身邊,與他並肩站着。

他依然沉默着,他在回憶,記憶中似乎有過一段描寫櫻花的畫面,遙遠而模糊。

豪華的馬車停在宮門口,淡紫色的帷幔,金色的馬鞍,以及黑壓壓的人羣。

她的目光掠過阿鎮去看那個帶着半邊面具坐在馬上的少年,這是她第一次正視他的眼,深褐色的眸子,深邃而寂寞,似乎還有着一抹邪氣,攝取她溫和的靈魂。

阿鎮扶她上了馬車,她道:“公子,妾名尹小顏,多謝公子照顧。”

翼點了點頭。

她再沒聽他說一句話,她想,或許在他戴上面具的那一刻,就要用冷漠回拒了所有的人。

走了半個月後,翼突然身形一閃,閃進旁邊的樹林中,只留下阿鎮、尹小顏和兩匹馬。

“公子,公子!”尹小顏大叫他的名字。

“小姐,您喊破喉嚨也沒有用,公子的行蹤從不會因爲某個人而改變。”

“這樣,不是太自私了?”尹小顏有些不解。

阿鎮學着翼的樣子,冷笑一聲:“這世上,每個人都是以自己爲軸,難道小姐不是嗎?”

她想了想說:“他是公子翼?”

除了公子翼,還有誰能有這樣高的輕功?

尹小顏心裡對公子翼竟有了些不一樣的情愫。

翼在竹屋門口敲了幾下門。

一個青衣少年把門打開,屋裡傳來厚重的聲音道:“這把劍的火候不夠,你的心太急了。”

翼看到一把剛出爐的劍,但看起來與廢鐵沒什麼區別,道:“鑄劍是件很痛苦的事,沒有絕對的耐心就不要來做它,不然就浪費了這些玄鐵。”

少年道:“多謝提醒。”

“我不是提醒你,只是可惜這把劍。”翼冷笑一聲,轉過頭,對着煉爐前面的老人道:“玄矢師傅,匕首鑄好了嗎?”

被叫做“玄矢師傅”的老者從另一個熄滅了的煉爐中取出一把黑色匕首:“公子,給您。”

翼謝過。

玄矢笑了幾聲:“公子有什麼需要的兵刃就開口說,玄矢一定辦到。”

“嗯。”翼走到門口時,那少年叫住他:“公子翼,我是朝廷七皇子,希望你能幫我……”

翼沒等他話說完,就走出了房門,跟着一聲冷笑:“我從不喜歡多管閒事。”

“恭送公子。”老者深鞠一躬。

“你對他倒是挺恭敬的。”自稱“七皇子”的少年道。

“公子對老夫有救命之恩。”玄矢道

“他救你,或許是因爲你對他有用。”

玄矢搖搖頭:“你錯了,我一個老頭子能有什麼用?公子救我是在兩年前,這兩年間,他只向我要了一樣東西,就是剛纔那把匕首。你的心太急了,如果你不求他幫你,說不定,他會設法打聽出你的身世,幫你一把,公子不喜歡主動求人的人,你太心急了。”玄矢又坐下:“來,繼續。”

重新回到馬車前,阿鎮躺在地上,血濺了一地。

翼狠狠地罵了一句:“該死。”

車裡人已不見,連掙扎的痕跡都沒有,這個女人太柔弱,都沒有反抗就被人帶走了。

翼把阿鎮埋在了路旁,還有那把削鐵如泥的匕首。

他清冷的聲音迴盪在樹林中:“阿鎮,這把匕首是我答應送給你的,希望,你能喜歡。”

地上車轍錯亂,顯然劫走她的人特意破壞過現場,但這如果能難倒他,他就不是公子翼了。

鎖藤閣三大堂中,沒天堂負責鎖藤閣對外一切外交,碧風堂負責煉製丹藥、毒藥及兵器,公子翼的逝情劍即是出自上任碧風堂堂主玄矢之手,而雪翌堂主要負責江湖上各種消息的刺探和追蹤,雪翌堂的探子在江湖上分佈衆多,所以江湖上被稱做秘密的在雪翌堂根本算不上秘密。

翼低頭看了看車轍,又閉上眼睛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心中便有了數。

有人說過:“沒去過醉紅樓,就別說你到過京都。”

翼現在就站在醉紅樓門外。

翼雖然戴着半邊面具,一身漆黑,手裡握着的是醉魂劍。

面具雖然擋住了他大半邊臉,但他裸露在外面的右臉膚色白的近乎透明,一看便是英俊少年,嘴角帶着一抹譏笑,他並不屬於較高的人,身材卻顯得十分纖長。

人來人往,不少年輕女子都回頭看他,眼裡盡是愛慕之意。

一紅裙婦女倚在醉紅樓門上,揮動着手帕:“呦!王老爺,您可是很久沒來了,快裡面請。今天要哪位姑娘啊?”

“今天?”

“牡丹,紅蓮,還不好好服侍王老爺?”

“大紅啊,今個老夫想換個口味,聽說新來一個紅字招牌,先讓老夫飽飽眼福。”中年男子眼睛仍色迷迷地看向牡丹。

突然,一厲聲道:“喂。”

大紅扭頭看到了他,漆黑的長衫和漆黑的狐皮斗篷,一張銀色的面具擋住他的左半邊臉,大紅媚笑着:“呦!公子可是頭一回兒來,看中哪位姑娘說一聲!”

“把所有人都叫出來。”少年的聲音不大,但語氣十分強硬。

大紅道:“你在老孃面前裝什麼裝?我大紅什麼沒見過?”

一把劍指到她的咽處,她甚至能感到劍尖的寒氣,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小月,快把姑娘們都請出來。”

一女子從樓上走下來,淡紫色的長裙,這一次卻揭下了面紗,楚楚可憐的臉上還掛着淚珠,聲音有些沙啞:“公子,你終於來了。”淚又從眼裡涌出,多想撲過去,被他緊緊抱着,聽他說一些安慰的話,哪怕是假的、是違心的,也只能當作一個奢求。

“你真該死。”翼冷笑了一聲。

大紅猛然擡起頭:“公,公子,咱不是說好了……”

醉魂劍從她的眉心下劃,血液順着劍的走向流下。

人們大叫着擠門離去,少女們擠在一起,一聲也不敢出。劍走到喉處時,血液突然濺出來,一劍穿喉。

“公子翼的合作伙伴,從來都沒有活口,你該打聽打聽再收那些銀子的。”翼冷聲道。

“公子!”那紫衣女子便是失蹤了的尹小顏,她叫了他一聲:“住手!”

劍光所及之處,花季少女齊聲倒下,血流成河。

沒有人可以命令公子翼,或許當初他並不想動手,只因爲尹小顏的一句住手,他就不得不動手。這是他做人的原則。

他還是停了下來。

藍裙少女痛苦地閉上雙眼,兩行清淚順着臉頰流下,她的脖子上掛着一把長命金鎖,公子翼俯下身,擡手去摸那把鎖,道:“你也有這個長命鎖。”

少女手中飛鏢送出,翼的反應更快,飛鏢插入另一位少女胸前,少女疼得在地上打滾,臉也由白色變紅變紫,最後變成黑色,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藍裙少女知道一招沒能殺死翼,索性又閉上雙眼,認命了。

翼道:“這毒真是霸道,我敢說,這個天下,除了流櫻宮的電之外,你煉毒的功夫再難尋敵手。”

少女道:“我自認技不如人,你要殺便殺,但我喬阡然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我不殺你,我永遠都不會殺你。”翼道:“但你可以來找我報仇,如果,你到時候還能下得了手或者你有能力殺得了我,可以隨時拿着這個來找我。”翼塞到她手裡的是自己的雪翌堂的堂令,白色的千年雪玉,上刻一個“翼”字。凡鎖藤中人,見到雪翌堂堂令,都如見翼。

“你爲什麼不殺我?”

“記住,我叫翼。”

等她擡起頭時,翼和尹小顏已經走了,她把堂令用兩個手握在手心,放在自己胸口,喃喃道:“姊姊。”

“公子,阿楨呢?”

“死了。”

“什麼?”

“我不喜歡把話說第二遍。”翼飛上馬背。

尹小顏低下頭,她身旁的馬比她還要高:“公子,妾身不會騎馬。”

翼有些不耐煩地伸出手,他的手沒有任何的溫度。

馬飛馳起來的時候,她的髮絲拂到他的面具上,只是他感受不到,正如女兒一片癡心,終將付水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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