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姑娘,請問,公子住在哪裡?”尹小顏拉住唐姝問。

“喬翼然既然回來了,公子翼哪裡還會住在雪翌堂?”唐姝只有苦笑。

“公子和喬姑娘有什麼關係?”尹小顏急着問。

“佛曰:‘不可說。’”唐姝搖搖頭。

“唐姑娘,我真的很擔心他!他是爲了救我才受的傷,你們所有的人都在搪塞我!”尹小顏一下子變了臉色,問:“難道他已經……”

“想不到尹小姐也是位癡人。”唐姝嘆口氣:“公子翼再也不會出現了,他在這個世界上,永遠永遠的消失了。”

“啊——”尹小顏輕呼一聲,整個人像失去了靈魂一般,一句話也不說,轉過身就走了。

“蝶戀落花水載舟,似醉提筆再添愁。暝日迭迭蒼穹語,幻月昭昭漫女悲。遙望碩果空歡喜,醉盡芳芬不見杯。棄筆已是拂曉時,忽聞馬蹄恐君回。銅鏡面前觀眉宇,雙鬢蒼蒼釵已碎。自古女兒悲有淚,癡情悠悠盼人歸。鐵騎繞城踏雪飛,曇花一笑夢幾回。空餘長嘆轉身去,九度春秋付流水。對月獨酌何時陪,執手相看催顏悴。燭盡凝光夜風吹,挽髻畫眉未言愧。並馳草低依人醉, 與子偕老終無悔。一言換得一生意,縱使英雄也無敵。”唐姝唸了首詩,又道:“尹小顏,她連句承諾也不曾給過你,你又何必,如此作踐自己?”說完苦笑了幾聲:“唐姝啊唐姝,你又有什麼資格去說別人?”

公子翼啊公子翼,你這一生究竟負了多少相思意,又惹得多少佳人枉斷腸?

“你來了!”她轉過頭,還是一身漆黑。

他笑笑:“摘了面具,你的警惕性卻下降了。”

她也笑笑,暗道:“因爲知道是你,腳步聲輕而穩定,心裡會突然緊張,又迫不及待想見面,見到你冷冷的表情又滿含笑意的眼睛,知道你痛苦又不知道怎麼安慰,你卻表現得若無其事彷彿什麼也沒發生。唐驀雨,我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害怕你會一聲不響的消失,害怕我找不到你。”

“在想什麼?”他擡手爲她插好玉簪,銅鏡前,她眉眼溫婉安靜,誰能想到這會是冷漠如冰的公子翼?可是,還是要離開的,離開鎖藤,離開她。

左司逝世後,江湖上看着又要有一場腥風血雨了,倚薇樓暗中對鎖藤進行了打擊,與他一戰,必不可少,但這一戰,凶多吉少。

“今天是正月十五。”

“你想去哪裡?”

“猜燈謎,賞花燈,就是不知道師兄肯不肯陪我?”喬翼然扭過頭問他。

“難得師妹有心情,師兄又豈有拒絕之理?”唐驀雨笑着。

行走在人流之中,他顯得那般與衆不同,優雅冷俊,自是引來不少少女回眸。

月老祠。

她笑了:“想來師兄也不屑來這種地方,但今日都說好了是陪我了,就不許耍賴!”她原本就比尋常女子要高挑一些,說這話時,倒像個孩子了。

唐驀雨沒有說話,但他已經走進去了。

她也是第一次來到這裡,先是虔誠地拜了幾拜,隨後有大師問:“女施主,求支籤嗎?”

“不了。”她走到寫滿人名的牆壁前面。

“這面牆叫姻緣牆,據說男女把自己的名字寫在上面,就可以緣定三生,白首不離。”大師解釋道。

她接過大師遞過來的筆,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

他也接過一支筆。

唐驀雨、喬翼然兩個名字以最近的姿勢倚靠在一起,緣定三生,白首不離。

一杖從背後襲來,竟然是那大師。

一羣人把他倆迅速圍了起來。

“左驀雨!縱然你武藝超絕,天下無雙,你今日也必死無疑。”大師道:“擺陣!”

“羅漢陣?”翼然驚道:“想不到,倚薇樓居然連羅漢陣都會了!刁老頭這次真是想東山再起了!”

“你這女娃娃還算蠻有眼光!”一人道。

但他們還是低估了唐驀雨。

他手中無劍,只有一隻筆。

一隻沾飽墨汁的筆。

他用筆一甩,墨汁四濺,如無數顆小石子,直打那些人的各處要穴。

翼然也學着他的樣子,以筆作劍。

二人配合得天衣無縫。

那大師臨死之前指着翼然問:“我從來都沒聽說過,左驀雨身邊還有這樣厲害的人物!你叫什麼名字?”

“公子翼。”她話音剛落,大師就分成了兩半,血濺到那面姻緣牆上,顯得陰森恐怖。

唐驀雨道:“我說過,我姓唐,不姓左。”

“還好嗎?”他問她。

“活動下筋骨而已。”她扯起一個燦爛的笑容。

他拉着她的手邁過那些屍體,從月老祠往外看,街上還是詳樂的景象,萬家燈火,剎那間輝煌。

她知道自己沒多少天了,從中毒至今,已經三十二天了。

雪翌堂的雪總來得早,去得晚,今年不知怎麼回事,才過正月,就有化雪的跡象了。

吃過晚飯,翼然就睡下了。

他在她門外站了很久。

今晚的月光格外明亮,把他的影子投在窗戶上。

“想給你這世上最溫暖的愛,卻又怕你會受傷,只好遠遠的望着你,看你成長。一直以爲與你的關係可以維持這般的若即若離,到以後的以後。只是,我們都生在了江湖之中,多麼無奈。”

“之前,把醉魂交到你手裡的那一刻,我就想告訴你,鎖藤有一個世代相傳的傳說:傳說如果你肯把自己珍愛的劍送給一個人,就表示你願意用自己的生命換她一生的平安。可是你回來的時候,流了很多的血,那醒目的顏色瞬間刺痛了我的眼。”

“翼,如果我再也不能活着見到你,我也會在天上爲你祈禱,爲你祝福。”

“喬翼然,永遠幸福。”

這些話他在心裡說的,他知道她聽不見,聽不見也好,會少些牽絆。

集合了隊伍,把鎖藤閣交給了唐姝。

“師兄親自出馬,一定馬到成功。”帶着半邊面具,帶着醉魂劍,帶着冷冷的音調,不是公子翼又會是誰?

“翼。”唐驀雨叫着她的名字。

士兵已經議論紛紛。

“公子不是已經……”

“是啊,唐姝堂主親口說的。”

……

“不要丟下我。”她隔着面具看他,低聲說:“僵臥沙場有何妨?浴血江湖有何妨?但不要丟下我。”

“我唐驀雨,永遠不會丟下你。”唐驀雨道。

翼然騎上馬,唐姝叫她:“公子。”

“有事?”翼然問。

“公子中的是冉沁坊主的離夢,公子的內力深厚,加之及時服用了護神丹,所以至今沒有毒發,但是,十五天之內,公子務必回來,妾身,一定能找的到解藥。”唐姝低聲說。

“你的好意,在下心領了,生死由命,這人的生死,在下也早就看透了。”翼然笑了笑:“你也不要和他說,若我死了,到時候,只希望,你能轉告尹小姐好好照顧他。”或生或死,也不要你惦念,不想讓你傷心內疚,你只要等着看結果:我生?我死?我愛你。

“公子!”

“後會有期。”

唐姝看着他們的背影,喃喃的問:“他們,會幸福嗎?”

“堂主指的是閣主和公子?”有人搭話。

唐姝沒說話。

那人又說:“堂主在開什麼玩笑!誰都知道,閣主要成親了,而且他們都是男人啊。”

“是啊,我開個玩笑。”唐姝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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