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哲被重重地拋落在地上,他眯起眼看胤珏的表情,冷酷如霜,胤珏冷聲問:“你的同情心都到哪裡去了?她還只是個女孩子!”

“如果她還是個女孩子,五哥又怎摸會動情?”胤哲扶着樹站起來,和胤珏平視:“嫂嫂們知道了的話,喬落然的日子必然更不好過。”

“胤哲,我不容忍你再欺負落然!”胤珏揪住胤哲的衣領,又是一拳,打得胤哲五臟六腑都絞在一起,胤珏鬆開手,胤哲又癱倒在地上,胤珏厲聲道:“這算是給你的教訓。”

胤哲看着他轉身離去的背影,眼睛沉沉地閉上。

“花謝花飛花自殤,難捨難分難相忘,寂寞心事與誰說?雨醉行人枉斷腸……”輕靈的聲音迴盪在樹林中,少女着淡紅長裙,長得十分清秀,倒也可算作一代美女,邊走邊唱。

胤哲躺在樹下,頭髮有些凌亂,他聽見這歌聲,想掙扎着站起來,可還是重重地倒下,少女聽到動靜,纔看到他。

少女叫了他幾聲,見他沒反應,忙回頭叫:“師父!師父!”

過了一會兒,一位白鬚老人從後面走過來,探了探胤哲的脈搏,道:“少宮主放心,這位公子只是受了些皮外傷,不礙事的。”

“師父,那我去採些草藥去。”少女跨上竹籃。

“孩子,你是誰?”胤哲微睜開眼,老者驚喜地問。

“所有見過我脆弱的人都要死!”似是拼盡了最後一絲氣力,劍穿過老者的喉處時,他又重重地倒下。

夢裡是喬隱然的臉,又變成喬落然,最後變成了胤珏,胤珏說:“我不容忍你再欺負落然!”

“師父!”少女的籃子落在地上,一些不知名的草藥被摔得稀爛。

是致命傷,老者的身體已沒有了溫度,她覺得整個世界瞬間坍塌,壓在她身上,淚還在眼中打轉,她卻咬咬牙,背起受傷的胤哲,寸步難行,她也沒有退縮。

“咳咳咳……”一陣劇咳聲。

“你醒了?”少女按住他:“別動,你的傷還沒好。”

他感到一縷紅光直射如眼眸,窈窕的身材,高挽起的髮髻,以及如夕陽般絢麗的紅裙,毫不猶豫地拉住她的手腕:“隱然,別走。”

“公子,妾名尹韻竹。”少女轉身,臉色蒼白,與那一身紅裙並不協調。

他的目光黯淡下去,繼而問她:“爲什麼救我?”

“你可知,是誰殺了我師父?”

胤哲搖頭。

“你休息吧。”

“他死了?”

“是的。”掩不住悲傷的聲調,她已淚流滿面。

“那不該穿孝服嗎?”

“師父喜歡看夕陽,他喜歡那一抹帶有遺憾的煊紅,他總說,女孩子穿紅衣服會好看,我從沒有穿給他看過,從來沒有,從來都沒有過!”淚如雨下。

他想把肩膀借給她靠,身子卻如火燒一般疼痛,無奈地閉上眼,他突然很討厭那些廉價的淚水,甚至他會想起自己額娘被逐入冷宮時撕心裂肺的哭嚎聲,嫉妒沒有什麼不對,但嫉妒心卻給額娘判了死刑,所以他見到喬隱然便下定決心只對她一個人好,他不會背叛她,也決不容忍她背叛自己,可她,卻走了。他乾笑了幾聲,低聲吼道:“別哭了!”

她掩面離去。

“喬隱然,要怎樣才能忘記你?”他嘆了口氣,那一刻,他定然不清楚自己內心的想法,因爲早有一個人取代了喬隱然的位置,而且在他心中,比起曾經的喬隱然地位要高很多,只是他不願去承認而已。

而他的逃避,讓這段感情變得更加曲折。

他閉目冥想一陣,暗道:“父皇遲遲沒有立儲君,也許他心裡早有了人選,難道父皇想把皇位傳給我?所以五哥纔想要除掉我?五哥打傷我原因一定不是隻爲了喬落然這樣簡單的,五哥究竟在想身摸?”他越想知道答案,似乎就越沒有頭緒,彷彿有很多事,像細線一樣纏在一起,理不順,分不開。

因者的身體平時就很健康,傷好得也很快,沒過幾天就可以下地了。

“想報仇嗎?”尹韻竹扶着他走出屋子,外面是個小院子,種着紅色的罌粟花,它們迎着陽光,開得如此妖豔,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喬落然,那個像罌粟花一樣美得攝人魂魄的女子,她現在在做身摸?她會不會因爲見不到自己着急?他又暗罵自己:“因者,那個女人把你害成這個樣子,你還想她做身摸?”

“想報仇嗎?”尹韻竹以爲他沒聽到,又問他:“認識了公子這些天,卻連公子的名字也不知道,公子你也身摸都不肯說,但韻竹真的很想幫幫公子……”

“尹小姐好意,在下心領,承蒙小姐幾日款待,在下已經很不好意思了……”

“公子聽說過玄矢嗎?”尹韻竹問他。

“天下第一鑄劍師玄矢嗎?”他反問她。

“公子想報仇的話,應該還缺件神兵,而這件神兵,若是玄矢造的,定可以助公子一臂之力。”

“尹小姐的意思是……”

尹韻竹點點頭,開心地笑了。

琴聲悠揚。

“天邊那道彩虹,無法忘懷曾經的天空。回憶幾時能窮?上蒼讓我們今世再重。那年春天,冰雪消融。彌補傷痛?還是想攬入懷中?何去何從?經年太匆匆。寂寞深院冷宮,風捲碧色梧桐。相思折磨,烈日炎炎酷暑。一望山色蔥蘢……”

一曲未斷,突然響起一陣鼓掌聲:“好聽!真如天籟!”

“五殿下。”除了喬落然,怕是這世上再也沒有如此悅耳的聲音,不必見她的臉,就已經醉在這聲音中。

“落然,近日我又得到一紫檀木製的木笛,我不懂音韻,送與你,也算是良馬配金鞍了。”

“五殿下送笛乃一番好意,只怕落然無福享受,五殿下麼不是要求落然什麼?”

“沒有。”

“那教落然豈敢收下。”落然淡淡一笑,數不盡憂愁落寞。

“落然,我只要你快樂。”男子輕輕地說,只這一句,在她耳邊迴盪着,揮之不去。

“是,是您逼走了七殿下?”

“這個世界,只有強者纔可以生存,弱者,唯有選擇消失!”

少女轉過身,春天,本是萬物復甦的季節,而亭旁的桃花林卻謝了一地粉紅,粉,猶如她衣的顏色,她嘆了口氣。

“你爲他嘆氣?”胤珏試探着問她。

“這些花着實可憐。”

他輕笑一聲,撫掉她發上的落花:“它們太悲哀了些,玷污了你的靈魂,你應該快樂。”

她沒有理會他,抱起古琴,繞過他,走出紅亭。

古琴的做工很精良,琴身是棕黃色的楠木製成,琴尾雕刻一隻鳳凰花,象徵着高貴、美麗、聖潔,琴絃是紅色的馬尾。

她抱在懷中,恍若天上下凡的仙子,美麗的,不可思議。

“落然,我只想讓你快樂,這錯了嗎?”手加重了力道,昂貴的木笛竟被他握成粉末,隨風飄去了。

兩個月前,他見到了這個少女,他便明白,這輩子也不可能再愛上第二個女子,他已妻妾成羣,而她,卻潔白如雪,遇上她是在錯誤的時間,他永遠不可能對她說愛,他不配對她說這個字,所以他只能讓她快樂,儘自己所能來保護她,除了生命,他願意爲她付出一切。

除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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