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澈進門之後確實與進門之前判若兩人,沒了她一貫粗俗的匪氣,舉手投足都十分雍容而得體。
聽到宣璟轍的一番感激之辭,她也速速向苗遠山擡手一禮,隨着二殿下的意思,道自己此番前來便是向四公子道謝。現在天色不早,要隨宣璟轍回去了。
蘇澈如此從容不迫的裝腔作勢,還是讓做足了心理準備的苗策吃驚不小。但見宣璟轍見怪不怪的反應,便知道這怪胎在此人眼裡千般變化都不足爲奇。
苗遠山出府相送,他與宣璟轍在前,蘇澈與苗四在後。
瞧見了個空當,蘇澈便擰着苗四的胳膊低聲問道:“茅廁,你老實說!到底有沒有把我前些天在山上的事告訴了誰?”
苗策被擰得齜牙咧嘴也不敢叫。
他再傻也想得通來龍去脈,蘇澈大概是爲了顏面將此前之事瞞下,而宣璟轍也並未透露自己去過客棧。
掂量過後,苗策道:“沒有,我誰都沒說。再說你又不瞎,沒看見我都被鎖起來了,我能跟誰說去啊?”
蘇澈一琢磨正是此理,難道這宣璟轍是要成仙啊?怎麼就能想到了這裡來?
太守府外,宣璟轍終於婉拒苗遠山繼續遠送,將蘇澈扶上馬背,自己也接過另一匹馬的馬繮,與苗遠山道別,天潢貴胄的氣派十足,浩浩蕩蕩在路人的圍觀下遠去。
苗遠山見他們消失在路的盡頭,急忙拉住小兒子的手腕,將他拽回門內,隨即笑出了一臉褶子,“那位蘇公子你到底是如何結識的?快和爹說說,哎呀,真想不到我最出息的兒子是策兒你。”
苗策訕笑,“爹過獎,過獎啊。兒子實在沒什麼可說,只是湊巧,湊巧。”
“我看也是。”苗遠山鬆開他,“我得趕緊將二殿下駕臨本府之事上報皇上。”
說完他便急匆匆走了。
苗策看着他匆忙的背影,無奈地嘆了一嘆,後背的冷汗幾乎透了衣衫。
剛纔站在苗府大門時,那些隱在周圍的魔修已在不停打量他。若不是他氣定神閒目不斜視,說不定那些瘋子當下便會確定他的身份,衝上來將他抓走。
好險好險……
走過幾條街,宣璟轍俯身對身旁侍衛模樣的人低語了幾句,那人便帶着絕大半隊伍離開了。而後每過幾條街都會離去一部分侍衛,路邊圍觀的人見少,他們身後隨行的侍衛也都漸漸離去,最終只留下宣璟轍與蘇澈二人。
蘇澈的馬一直跟在宣璟轍的馬屁股後頭,不徐不疾。偏僻處,宣璟轍慢下來等,蘇澈便也慢下來。前面的人終於完全停下,蘇澈則同樣立刻停了下來。
宣璟轍輕聲道:“你過來。”
蘇澈:“我不。”
宣璟轍調轉馬頭,兩匹黑馬瞬間來了個交頸之吻。蘇澈急忙勒緊馬繮向後退,對面那位卻與她步調一致驅馬向前,“你喝酒了?”
蘇澈想也不想便道:“我沒有!”
宣璟轍:“沒喝身上哪來這麼臭的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