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家所有人離開,空玄戰忽然衝白玉風一聲大笑道:“走,和我這老頭子喝兩杯怎麼樣?”
空靈靈頓時急道:“太爺爺,你怎麼叫他喝酒呢,他平時就是個酒鬼……”
“我的寶貝太孫女,不喝酒還能叫男人嗎,是男人就得喝酒,你總不能讓未來這個娶你的人是個女人吧。”
“我……”
空靈靈氣的直跺腳,明知這是句歪理,可空靈靈哪裡攔得住興致到來的空玄戰。
空玄戰看向空天刃和空天絕說道:“快快,準備一桌好酒好菜,得好好給咱空家的女婿接風洗塵。”
“呃……”
白玉風苦笑一聲一臉無奈,空玄戰的話似乎並非只是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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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靈靈又一次羞的滿面通紅,但見白玉風的模樣,她忽然怒目一張,右手將白玉風肋下的肉擰成了麻花狀。
“你怎麼着,好像還不太願意是不?”
“不不,怎麼會不願意呢,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哼,這還差不多。”
空靈靈很開心,似乎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開心了。
飯桌上,空玄戰說道:“你們一定很好奇,爲什麼我對白玉風這小子這麼看重吧。”
這的確是空天刃和空天絕納悶的地方,很少有讓能空玄戰看得上的人,特別是現在的年輕一輩。
要麼就是心高氣傲目中無人,要麼就會逞匹夫之勇,他和白玉風才接觸多長時間,怎麼會對他有所瞭解?
只聽空玄戰接着說道:“因爲我能突破到靈王之境,完全要感謝他的幫助。”
原來大半年前白玉風和空玄戰就曾見過一次,當時空玄戰和空靈靈在一起,他一眼看穿空玄戰已到真神境界的瓶頸。
所以不久之後他便做了個好心人,找了個機會贈予了空玄戰一顆極爲珍貴的虎魄丹。
要知虎魄丹可是六品丹藥,現在大炎聖朝內有沒有六品煉藥師都是未知數,六品丹藥幾乎已不能用金錢去衡量其價值。
將其用作真神突破靈王都是浪費,所以空玄戰早已將白玉風當成了他的恩人。
“將六品丹藥隨手送人的,我還真是第一次見。”
他說完忽然頓了頓,道:“當然,也不排除你小子是爲了我這太孫女纔來討好我的。”
看到一旁空靈靈期盼的神色,白玉風忙說道:“還是您老人家慧眼,一眼就看出了我的不良目的。”
空靈靈頓時羞怒道:“喂,什麼叫不良目的?”
“呃……”
空玄戰一聲大笑差點震破屋頂,他接着道:“但說實話,虎魄丹用在我身上的確是有些浪費,突破到靈王境界大概只用了三分之一的藥效,剩下三分之二的藥力還儲存在體內。”
白玉風說道:“但要從靈王突破到靈聖,完整的虎魄丹也做不到。”
空玄戰說道:“這纔是我要請教你的地方。”
請教這一詞便已突出空玄戰的謙虛,儘管白玉風在輩分上比他小無數倍,但面對自己不懂的地方從來不傲慢示人,這也是白玉風對這個‘瘋子’分外親近的緣由之一。
白玉風說道:“剩下三分之二的藥力可以將其傳給老爺子還有空叔叔。”
空玄戰驚疑道:“體內的藥力也可以傳給別人?”
白玉風笑道:“只要方法得當,當然是可以的,這樣他們還可以利用藥效做突破,正好將虎魄丹最大化利用。”
空玄戰說道:“那還有勞你了。”
整整一個下午,白玉風都在和他們邊吃邊喝邊聊,當然主要內容還在於如何將空玄戰體內的藥力傳給空天刃和空天絕。
不得不說和空玄戰待在一起談話很讓人舒心,雖然他年齡已不小,可有時候他看起來就是一個老小孩。
不論是他的一些人生經驗還是修煉方面的經歷都給了白玉風不少的啓發。
天色漸黑,白玉風和紀蠻已有五分醉意,要不是白玉風酒量不小,非得栽到空玄戰那老酒鬼的身上不可。
“要不你就留在空家歇一晚怎麼樣?這裡別的不多,就牀多的很。”
空靈靈滴酒未沾,聽聞空玄戰的話,她連忙說道:“是啊是啊,要不明天再回,反正……反正空家有很多空着的……房間……”
說到這裡,空靈靈忽然羞的滿面通紅,也不知她究竟在想些什麼。
白玉風帶着幾分醉意說道:“還……還有個人在等着我們,現在玉風堂人才緊缺,蕭燕要……要失去理智趁機去亂搞一通,損失就大了。”
“這……這樣啊……”
空靈靈失落的低着頭,她也知道玉風堂對白玉風意味着什麼,當着自己家長的面,現在也不好跟着白玉風去,所以她只能低着頭一言不發。
白玉風起身直接用右手攬住空玄戰的肩膀道:“老爺子,叔叔,我的小靈兒,還有……”他看了看被自己摟着的空玄戰,許久之後才反應過來,說道:“還有空老兄,咱……咱改日再喝……”
空靈靈:“……”
稱呼空天刃爲老爺子,空天絕爲叔叔,然後他們兩個人的長輩成了你老兄,看來白玉風還真是醉的不輕。
“爹,他……他這樣沒事吧……”
紀蠻連忙說道:“沒事,他醉了,我沒醉。”
空靈靈只能點頭道:“那……那你得看着他點兒啊……”
紀蠻拍着胸脯道:“你就放心吧,丟不了的。”
招呼打完,白玉風這才被紀蠻摻着離開空家,留下空玄戰依舊還在滿意的看着白玉風的背影。
待他二人離開後,空玄戰扭頭看向空靈靈道:“這小子不錯,真不錯,我的寶貝孫女兒,你可得看緊他了,像他這樣的人就跟我當年一樣,身後是絕對不缺追求的女孩的。”
空玄戰此刻也是帶着幾分酒意,稱讚白玉風的同時還忍不住誇自己兩句。
“切,你就會吹牛。”
“誰……誰跟你吹牛了,當年你太奶奶正是欣賞我的風流倜儻,只可惜……”
空玄戰的眼神突地黯然,他擡頭看向那又開始撒着細雨的天空道:“可惜,她要是還能再多撐兩年……哎,活的太久,有時並非是件好事啊。”
空玄戰搖了搖頭負手轉身走回,蒼涼的背影透着他無盡的孤獨與落寞。
長生是人類追求的永恆話題,但真正活的太久難道就是好事嗎。
愛人離去而留自己獨活於世,那種滋味並不好受,如不是看現在的空家已沒了自保之力,空玄戰也許並不會選擇突破到靈王之境。
兩百歲的壽命,意味着他會再次孤獨百年,難道要他再重新去找一位生死共老的另一半?
空玄戰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他寧願忍受孤獨,只當某一天空家可以不再依靠他的名氣和力量獨立,也許就是他解脫之時。
細雨淋溼髮絲,寒意迎面撲來,行走在街上的白玉風恢復了清醒。
紀蠻意外着說道:“你……你根本沒醉。”
白玉風苦笑道:“我要再不醉,估計空玄戰能讓我陪他喝到明天早上。”
紀蠻頓時明白了什麼,旋即也是一聲苦笑,空玄戰好像就真的找到了知己一樣,除了講述一些丹藥方面的問題之外,其他人根本都插不上嘴。
紀蠻說道:“這回蕭燕總算是可以死心了吧。”
白玉風搖了搖頭道:“不,她不會甘心的。”
紀蠻目露寒意道:“實在不行,乾脆一不做二不休。”
他的意思當然是斬草除根以絕後患,這樣大家都省事,否則暗中有這樣一雙毒蛇般的眼睛盯着他們,總讓人有些寢食難安。
白玉風說道:“玉風堂大勢已定,暫時她翻不起什麼風浪,到時候真要走那一步,也就只能這麼做了。”
紀蠻說道:“那個廖不凡呢,他們現在都是站在同一戰線上的人,搞不好聯起手來……”
白玉風道:“廖不凡不足爲懼,真正比較麻煩的還是那個大監察使,而且我總感覺大監察使不僅僅只是因爲和廖家的交情纔來嵐山城的。”
紀蠻的目光也微微凝重了些。
大監察使在大炎聖朝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被他們惦記上那絕不是什麼好消息,這一回看在空玄戰的面上而住手,下一回他該如何應付?
“走吧,先回去再說。”
白玉風話剛說完,他面色一變驀豁然擡頭看向前方的屋頂。
細雨中陡然出現了一絲冰冷刺骨的寒意,寒意如刃,利刃如刀,刀鋒捲起,連綿細雨瞬間斷流。
藉着夜色燈火,一道頭戴蓑笠的黑色身影靜靜立在前方屋頂之上。
他如夜色幽靈潛伏而來,雙方相隔數十米,但他們之間的空氣已被無邊殺意所籠罩。
時間彷彿凝固在這一刻,連天空的雨也似被放慢了無數倍,穿過無邊細雨,白玉風和此人的目光在這百米長街之上瞬間相遇。
細雨拍打蓑笠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在這夜裡如敲響的喪鐘倒計時。
白玉風率先開口道:“你是那個大監察使身邊的真神強者吧。”
黑色身影淡淡道:“如果不是因爲任務在身,我還真有些捨不得殺你。”
白玉風說道:“你殺了我,就不怕空玄戰嗎?”
黑色身影說道:“誰有證據是我動的手,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他敢殺大監察使,那就是逆君之罪,現在已不是先皇時代。”
白玉風沉聲道:“既如此,你怎麼還不動手。”
黑色身影冷冷道:“你想死,那就受死吧。”
真神強者,實力滔天,話音剛落,身形竟瞬間穿過數米之遙來到了白玉風和紀蠻身前,死亡之危瞬息籠罩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