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監察使和煉藥師公會的確是玉風堂面臨的最大問題,這兩個大炎聖朝的巨頭要打壓玉風堂,就算白玉風有萬千手段也無法在大炎聖朝生存下去。
現在嵐山城內玉風堂沒有主事人,但每一座玉風堂都是一處神聖不可侵犯之地,至少對嵐山城的百姓是這樣的。
玉風莊園內除了一些打理莊園的下人外,就只有周子棟收留的那十幾個孩子居住。
他們本該是屬於最頑皮的年紀,他們應該整天吵鬧打架嬉笑,可這些孩子卻很懂事的沒有給莊園上下增添任何麻煩。
除了謝十八去大風城發生的那件事之外。
紀蠻的妹妹紀文文也和他們在一起生活玩耍,莊園上下一片祥和,誰也不知道在莊園一處隱蔽的房間內有一個男子正在做巨大的突破。
在聖靈丹的作用下,樑千仞身上的氣息正在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
從靈王到靈聖雖然僅僅只是一步之遙,但這一步是許多人終生也難以跨越的一道坎兒。
突破到靈聖不僅僅只是天地靈氣轉化的濃厚程度,它更代表着對天地靈氣的理解,一種對天地更爲深厚的感悟。
聖靈丹正是能夠幫助人加深一些憑藉自己無法感悟到的東西,聖靈丹也僅僅就只有這一個作用。
但這一個作用就足以讓它幾乎凌駕於所有六品丹藥之上,因爲靈聖吞服聖靈丹同樣能夠加大從靈聖突破到靈神的機率。
現在樑千仞已經觸摸到靈聖的門檻,他周身的氣息與四周天地吻合,連四周的空間都似與他的心跳進行一種有頻率的呼應跳動。
伴隨着樑千仞的修爲也在以一個勻速的狀態攀升,他感覺自身隨時都有可能跨越那最後一步。
這幾天沒日沒夜的修煉,就連飯都顧不上吃,他看起來消瘦了許多,但這是值得的。
只要突破到靈聖,他可以完全無懼丹道宗宗主,就算他真找上門來,樑千仞也有底氣與他對抗,有機會甚至可以親自回丹道宗討個公道。
想到這裡的時候,樑千仞又怎能不興奮。
可就在他感覺最後一步即將到來的時候,離他數百米距離的地方陡然爆發出了一道恐怖的衝擊波。
這道衝擊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掠而來,樑千仞處在關鍵當口,他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
噗……
一口鮮血狂噴而出,伴隨着他的閉關被強行中斷,眼看即將突破的靈聖就這樣被硬生生毀了,因爲聖靈丹丹藥的藥效已經徹底消失。
“混蛋混蛋,誰敢攪我樑千仞的好事!”
雖已受傷,但樑千仞眼中燃起了滔天怒火。
“嗯?這是……”
正當他準備一步跨出離開房間的時候,他陡然察覺到了體內的一絲異樣,在流動的血液中,竟有黑色氣流如髮絲般流動着。
“這不會就是你小子給我吃的那個毒藥吧。”
樑千仞又怒又喜,他發現的沒錯,這的確是白玉風給他的毒藥在體內存在着的狀態,他雖未突破靈聖,但卻意外的收穫到了這個東西。
他雖是一名五品煉藥師,可沒辦法檢查到體內有任何毒藥的存在也就沒法對症下藥,這幾天他一有空就會去做這件事,但一直都是一無所獲。
現在他發現這些東西的存在,那自然就能對症下藥,隨時找出解決這些毒藥的辦法。
“這就是我體內的毒嗎,你小子想拿這東西制約我,但沒想到你又拿聖靈丹讓我發現了它,你說這是不是就是天意呢。”
雖然沒突破到靈聖,但他現在完全可以繼續問白玉風要一顆聖靈丹來做突破。
因爲白玉風對他的威脅已沒了作用,只等他找到解決這些毒素的辦法之後,就是他徹底自由之時。
樑千仞仰頭一聲大笑:“好,好的很,現在先讓我來看看是誰敢打擾我的清修。”
繞過千廊百道,樑千仞來到了前院的後門,這裡已是熱鬧非凡人聲鼎沸,以黃中和楊重真爲首的二人再度親自找到莊園內。
他們要找當然不是莊園,而是莊園內的白玉風。
五天時間過去,白玉風非但沒有親自前去問他們要那些手續,甚至都沒派任何人去哪怕問候一聲,直接將大監察使和煉藥師公會的掌門人給忽略了。
他們二人現在自然就是來尋麻煩的,他們已打算不但要封了所有和玉風堂有關的東西,連白玉風這個人也要抓起來。
倒在血泊中的身影正是阻擋他們進入莊園的下人,黃中的霸道一擊不但要了這個下人的命,也讓樑千仞的突破功虧一簣。
當樑千仞透過大門看到黃中和楊重真的時候,差點發出一聲驚呼。
這兩個人他都是認識的,特別是楊重真,他也是丹道宗的長老,只不過外面的身份是大炎聖朝的煉藥師公會的副會長。
要讓楊重真知道自己在這裡,估計用不了半天時間,丹道宗的宗主萬連秋就會帶着無數強者降臨嵐山城。
所以他是萬萬不能露面的。
可是白玉風呢,他去了哪裡,有什麼樣的要緊事抽不開身,竟讓一個小孩子出頭迎敵。
小孩子當然就是謝十八,他站在十幾個孩子的面前,無所畏懼的看着黃中他們,特別是看到地上那倒在血泊中的人,他非但沒有懼怕,氣勢反而更加凌厲。
“我知道你們,你們都是我哥哥還有白大哥的敵人,你們是來這裡找麻煩的。”
黃中冷笑一聲道:“沒錯,我們就是來找麻煩的,所以你趕快讓白玉風滾出來,難道是他沒膽子了,讓你們這些小屁孩兒來當替死鬼嗎?”
謝十八說道:“一羣大人,居然在一羣小屁孩的面前耀武揚威,就不會害羞的嗎……”
黃中和楊重真二人都是目光異樣,白玉風就夠妖孽的了,怎麼這些小孩看着也這麼妖孽呢,他們完全不害怕嗎?
楊重真冷聲道:“我們在此秉公執法,誰敢阻攔就是我大炎聖朝的敵人,不管是大人小孩都一視同仁。”
霸道的氣息釋放而出,一些孩子都顯得有些畏懼的退避起來,畢竟這種修爲氣息的壓制已完全超出了他們意志力能夠承受的範圍。
門後的樑千仞頓現猶豫,究竟要不要出去幫助白玉風,還是自己躲在這裡眼睜睜看着這些孩子衝鋒在前。
他很清楚楊重真是個什麼樣的人,他相信就算是楊重真的爹孃也不會比他對楊重真瞭解的更加透徹,殺這些孩子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割幾顆大白菜一樣那麼輕鬆自然。
樑千仞雖不是什麼好人,但他也絕不能忍心看着這些孩子慘遭毒手。
可是一旦出面現身,也就意味着他的行蹤暴露,行蹤暴露的後果無需多言,必將迎來丹道宗的狂轟濫炸。
但自己的命終究是白玉風救的,他甚至給了一顆無數人夢寐以求的聖靈丹。
稍懂感恩之心的人也不會對此事坐視不理,幸好樑千仞並非那種絕情無義之人。
“臭小子,你救了我的命,我現在替你救下這些小娃娃的命,我們之間就算是兩清了,我樑千仞不再欠你任何人情,到時你也休想用這件事來譴責於我。”
樑千仞當然想從白玉風的身上得到更多的東西,比如說聖靈丹,比如說如何晉升到六品煉藥師,如果他不用些手段,白玉風哪能輕易開口。
現在他把以前的人情還清之後,自然就用不着揹負道義上的譴責了。
想到此處,樑千仞已是一步邁出大門,他看着楊重真淡淡道:“楊長老在一羣娃娃的面前可是威風四射,佩服佩服。”
楊重真怔在了原地,他做夢也想不到會在這裡遇到樑千仞,那可是丹道宗的副宗主,整個宗門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他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已經可以替代宗主了。
東武境內煉丹宗門並不止丹道宗一家,可楊重真已算是能排上號的人物了,至少誰也不能忽視一名五品煉藥師。
但接着他忽然反應了過來,樑千仞雖是副宗主,但他現在是丹道宗通緝的叛徒啊。
以前自己還得在他面前給他幾分臉色,現在他何須對一個敢在宗主手上搶奪寶物的叛徒低頭?
他忽然想到萬連秋萬宗主還有一條指令,宗內之人誰能抓到樑千仞,不論輩分職務大小,可直接接替樑千仞原本的職務。
楊重真的目光忽然變得熾熱,就好像一個窮途末路的人看到面前出現了一座金山。
“樑千仞,你好大的膽子,不趕快回宗門向宗主請罪,還敢出現在這裡逍遙快活?”
樑千仞說道:“如果有機會,我真想向你請教一件令我費解的事情。”
楊重真冷聲道:“什麼事?”
樑千仞說道:“丹道宗內你在我面前就跟條狗一樣,每天恨不得把你的主人捧上天,現在主人有難了,你非但不幫忙,上前不問青紅皁白還得咬你的主人幾口,你這種翻臉不認人的變臉絕活,是從哪裡學來的?”
楊重真的臉是一陣青一陣紅,他眼神掃了掃四周,自覺臉面無處擱放。
丹道宗內他對樑千仞的確是恭敬有加,但現在情況有變,他自然無需再去裝作那些卑微姿態,不過當着衆多人的面被拆穿此話,他自是臉面無處擱放。
但他依舊鼓足勇氣喝道:“你背叛宗門背叛宗主,妄爲丹道宗副宗主,我何須繼續對你尊敬,如不束手就擒,別怪我不顧念同門之情。”
樑千仞似笑非笑道:“同門之情?我倒想問問你,你我之間有哪門子的同門之情,你何時又把我當成丹道宗的同門了?”
楊重真怒極道:“沒錯,我們現在當然不是同門,因爲你已經背叛宗門,恰好罪民白玉風背叛大炎聖朝,我看你們多半是同流合污,想亂大炎聖朝的國情朝政。”
楊重真哪裡看不出來樑千仞很可能已經和白玉風達成了某種合作關係,甚至有可能就是白玉風救了窮途末路的樑千仞。
這對他來說簡直沒有比這更好的消息了。
本來對白玉風定罪是一件比較困難的事情,可是樑千仞出現在這裡恰好就給了他絕佳的機會。
白玉風和一個叛逃丹道宗的副宗主合作,那能有什麼好事情,他完全可以拿這件事來大做文章,可以說樑千仞的到來給了他一箭雙鵰的絕頂機會。
正當他沉浸在無邊幻想之際,一道聲音陡然從門口傳來。
“白玉風要亂大炎聖朝的國情朝政,這頂帽子還真是給我扣的不小啊。”
這正是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白玉風總算是從千夜城趕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