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慈心賢者目光一轉，再度落在江凡身上，冷漠道：
“別以爲大酒祭來了，你就得救。”
“你殘害半巨人，天理不容！”
江凡嗤笑：“你就慶幸這世界沒有天理吧！”
“但凡有一點天理，你這種縱容半巨人爲禍千年的老賊，早就下十八重煉獄了！”
半巨人是惡，但更惡的是庇護他們的慈心賢者！
這種人，也配冠以“慈心”二字。
真是玷污了這個詞。
天幕震動，一縷震盪開來，讓整個天地中的衆人都不寒而慄。
江凡是真把慈心賢者惹惱了。
不過。
江凡身邊人影一閃，一襲墨綠色長裙的大酒祭閃身而至。
她抓起江凡的衣袖，哭成淚人道：“江凡，你這麼年輕，死了多可惜啊，嗚嗚嗚。”
看似是哭泣，卻無形中擋住了來自九天中的殺機。
慈心賢者嗓音陰沉：“大酒祭！！”
“你真要與我爲敵是不是？”
大酒祭只是哭個不停，並不說話。
人卻站在江凡身邊，沒有離開的意思。
意思不言而喻。
慈心賢者冷道：“好！那我就看一看，你有沒有走到那一步！”
一股龐大的規則之力輻射開來，籠罩整個天遺城。
他殺江凡的心，是不減反增了！
誰讓江凡當着他的面，殺了他一直庇護的半巨人。
若不讓江凡付出應有的代價，半巨人還怎麼看待他這位庇護者？
嗤啦！
但，就在此時。
一道雷霆毫無徵兆的劈在了九天之中。
天幕裡發出了一聲慘叫。
大酒祭也猛地仰起頭，眼中露出驚疑之色。
緊接着，她彷彿聽到了什麼，一改哭哭啼啼的樣子，小雞啄米似的直點頭。
片刻後。
天幕中，那源自慈心賢者的無上威壓煙消雲散。
大酒祭也長舒一口氣，重新挺直了胸膛，擦了擦額頭上的絲絲冷汗，嘀咕道：
“幾百年沒露面，突然就開口，要嚇死人吶你！”
羣星山主和忘情野老臉色變了變。
能讓大酒祭都如此畢恭畢敬的人，賢者可做不到！
只有一種人！
那就是，古聖！
此事竟然引起了古聖的注意！
忘情野老哪裡還敢有醉酒的樣子，小心翼翼道：“大酒祭，可是那位存在顯聖了？”
大酒祭輕點下巴。
嘶！
真是古聖！
忘情野老老臉哆嗦了一下，打探道：“他、他可有聖意傳達？”
大酒祭仰頭看了一下天，這才斟酌道：“他說了三句話。”
“第一句是對慈心賢者說的，說如果實力恢復了，就去天外吧，別縮在中土。”
“第二句是讓我安排一些人去萬妖大州，那裡出現變故了，需要強者協助。”
“第三句……”
大酒祭表情略顯古怪的瞧了江凡一眼，道：“是對江凡說的。”
“說讓這狗東西，也去萬妖大州。”
江凡正在琢磨前兩句話呢。
他也奇怪過，明明天目賢者曾經說過，賢者都去往了天外，在一個更爲重要的戰場。
怎麼歸墟州還存在一位慈心賢者。
聽古聖的話，他隱約聽出幾分眉目，似乎是慈心賢者身體出了狀況，藉口留在了中土。
看來，是慈心賢者在這裡大發天威，惹來古聖不滿。
第二句話，江凡倒是沒有太意外。
早在混元州時，江凡就知道，星淵大尊曾因爲緊急事在萬妖大州逗留了許久。
難道，是指同樣一件事嗎？
可聽到第三句話，他不淡定了。
這古聖是太倉大州的那個臭娘們古聖吧？
好傢伙，自己又哪招惹他了！
以前總是拿小雷劈他，今天直接罵他狗東西了！
他額頭青筋跳了跳，嘀咕道：
“狗女人，我說過早晚要把你摁在地上，抽爛你的屁股！”
“你給我等着！”
話音剛落。
轟隆隆！
好幾道雷霆劈在他身上。
江凡頓時被電得渾身抽搐。
好在他《天雷六部》大成，劈在身體上的雷霆盡數被收入了天淵心。
連狼狽之相都沒有。
他得意一笑：“這就停了呀？你是手上沒勁嗎？才這點雷霆？”
天空一片安靜，再無動靜。
好似古聖已經離去。
江凡拍了拍被雷電燒焦的衣服，嘀咕道：“又跑了！”
他已經習慣了。
印象裡，每次自己無意中招惹她，對方就冒出來劈他一下。
這次也一樣。
只是，就在江凡自顧自拍身上的焦黑時。
身後的虛無忽然裂開。
一隻裹着繡花鞋的玉足，從裂縫中探出來，一腳踹在了江凡屁股上。
哎喲！
江凡猝不及防，被踹得往前一個趔趄，差點摔了個狗啃屎！
當他扭頭望去時，身後的虛空已經恢復如常。
只剩下江凡屁股上一個清晰無比的小巧腳印。
江凡又氣又惱，怒道：“臭婆娘！”
“你這次吃錯藥了？”
以前不論他怎麼罵，這女人不都是懶得理會嗎？
這次怎麼給他來了一腳？
他爬起來，揉了揉紅腫的屁股，嘀咕道：“下腳這麼重！”
正嘀咕呢。
他忽然發現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對。
全場死一般的安靜。
大酒祭也好，羣星山主、忘情野老也好。
便是天遺城主和一干半巨人們也罷。
他們全都目瞪口呆，一眨不眨的望着江凡，好似青天白日見了鬼一般。
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古聖竟然迴應了江凡的咒罵？
不是，這十萬年來，蛐蛐古聖的人多了，可古聖搭理過誰呀？
讓他們頭皮發麻的是，古聖不止降下雷霆迴應江凡，還現了身，踹了江凡一腳！
自中土界創立後，九大古聖便消失無影。
如今，爲了踹江凡一下，竟顯聖了一隻腳！
而且，他們還有一種自己都不太相信的錯覺。
古聖跟江凡之間，怎麼感覺像是在打情罵俏一樣？
想到這，他們齊齊搖搖頭，哆嗦着將這個荒唐的念頭抹去。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肯定是他們的錯覺！
大酒祭眼露深意的看了看江凡，道：“既然古聖要你也去一趟萬妖大州。”
“那你就隨我回欽天監吧。”
江凡擺了擺手，正色道：“請稍等。”
“容我先爲開陽城的亡魂們超度。”
他擡手一招，遺落在遠處的九龍妖鼎飛掠而來。
他從中取出了黑色佛經，飛至開陽城上空，展開佛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