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鬍子帶着三人走過了不少的迴廊彎道後,才總算是到了這齊王爺的面前。只見這齊王爺上下打量了三人一番後,便擺了擺手,接着道:“阿六,帶她們下去洗漱。”
說完,大鬍子便恭敬的答了一聲‘是’。
“原來你叫阿六。”鳳無霜見齊王爺走了之後,頓時輕笑一聲,“到是個好名字。”
“我娘給取的,說是六六大順!怎麼樣,羨慕吧!”阿六爽朗的笑着,“走吧,我帶你們去洗漱,哪裡會有婆子照顧你們,你們放心好了。”
說着,阿六就給三人鬆開了手,走在了最後。鳳無霜見阿六心思單純,加之方纔見那齊王爺的臉色不似健康之人那般,頓時心中也開始打起了算盤。
“你家王爺可是久病纏身?”
“你胡說什麼!”阿六一聽鳳無霜這樣說,頓時提高了聲音,“王爺身體可好着!你可別咒他!不然我撕了你的嘴!”
“我幹嘛騙你?”鳳無霜聳聳肩,“不然這樣,你把我們三個送到那個婆子那裡之後,你就去問問你家王爺是不是經常睡不着,渾身冒虛汗,並且時不時的頭暈,還有,問問你家王爺,他是不是在吃一些大補的草藥,要是在吃的話,趁早停了吧。”
“誒!你說清楚再走!”見鳳無霜說完就轉身朝着那婆子在的地方走去,阿六頓時急了眼,“喂!你叫什麼名字啊!”
“沈琪。”鳳無霜猶豫片刻,最後報了個假名字。她不是沒想過用‘鳳’作姓,這樣一來夜晟也好找人些,但是‘鳳’畢竟是大燕的國姓,只怕夜晟沒等來,倒是等來了大魏的官兵。倒時候,只怕是真的無人能夠救她了。
當日傍晚,鳳無霜三人正要被帶上馬車,阿六就又一次出現在鳳無霜三人的眼前,並且及時的攔下了三人。
站在兩邊的婆子很是不能理解,但因爲阿六很是得齊王的寵信,因此也就等着阿六說話。
“王爺說了,這三個人留在府中。”
“可以往不都是直接送走嗎?”年紀稍大的婆子有些疑惑不解,“王爺怎麼會突然變了主意?”
“不該瞎打聽的別打聽!”阿六大眼一瞪頓時讓那婆子噤聲,隨後阿六就走到了鳳無霜的面前,“看不出來你還是說真的!王爺說要見你們三人,跟我走吧!”
鳳無霜聽到這裡,纔算是鬆了一口氣,接着與追月交換了一個眼神後便跟着阿六去見齊王。齊王此時正斜靠在大廳的正座上,見鳳無霜三人來人,才微微動了動,“誰是沈琪?”
“我。”鳳無霜淡然對上齊王的眼睛,“不知王爺尋我,所爲何事。”
“你倒是膽子大。”齊王見鳳無霜這般淡然,心中頓時有了一種不舒服的感覺,“你說說看,你怎的看出本王身體抱恙?若是說不出個什麼,就拖下去杖斃。”
“啊?”阿六一聽,到是比鳳無霜還先出聲,“這也太不講理了吧!”見阿六如此,齊王頓時無奈的揉了揉眉心,隨後道:“阿六,你先退下。”見阿六似乎是不情不願,齊王又說道:“本王不殺他們。”
鳳無霜見此,只覺得驚奇。堂堂一個王爺,竟是這般遷就屬下?
“王爺不覺得,讓阿六做拐賣人口的轉手者,很殘忍嗎?”鳳無霜見阿六出去之後,也就看門見山的問道,“阿六心思單純,王爺這般利用,就不會良心不安?”
“呵。”見鳳無霜竟是說到了這事兒,齊王頓時雙眸微眯,“本王並沒有騙阿六。倒是你,在本王看來到是別有居心。”
“王爺這病已經有兩年之久,可對。”鳳無霜見齊王隱隱有發火的徵兆,頓時轉移了話題,“且多次求醫,得到的答案都是補血益氣,可對?”見齊王不說話,鳳無霜心中也是有了一些底,“王爺不過二十來歲,便氣血虧損,加之我看王爺也是不是什麼好色之徒,想來也定不會是精氣虧損,所以,王爺就不覺得奇怪嗎。”
“你想說什麼。”齊王本是想直接將鳳無霜三人拖下去處理了,誰知鳳無霜竟是一字不差的說出了他這幾年的情況,頓時就讓齊王改變了自己的想法,“胡言亂語,可是會送命的。”
“我三人已然到了如此地步,豈會怕送命?”鳳無霜輕笑一聲,“自然,有活下去的機會,我自然也不會放過。”見齊王看着自己,鳳無霜又道:“若是王爺不肯信我,大可現在尋一個大夫,問他一句話。”
“何話?”
“王爺你還能不能活過明年三月。”
“大膽!”齊王一聽,頓時一拍桌子,“賤女狂言,當真不怕本王殺了你等!”
“我這一條命比不得王爺的命值錢。”鳳無霜看了眼已經被嚇到了的黃思月,隨後又看着齊王,“若是王爺不在意自己的性命,便殺了我三人便是。”
齊王看鳳無霜無所畏懼的樣子,頓時冷笑一聲,隨後吩咐門外的人尋了個民間大夫,“若是你膽敢誆騙本王,本王定叫你生不如死!”
鳳無霜聽罷也不說話,只是安靜的退到一旁。追月自是不擔心鳳無霜說的話,畢竟鳳無霜師承虞神醫,她的醫術早已經不容他人質疑。倒是黃思月被鳳無霜的舉動給嚇得魂不守舍,見齊王果真尋了大夫,頓時就更加心驚。
“你怎的,怎的敢直接冒犯王爺!”
黃思月壓低了聲音,拉着鳳無霜的衣袖,神色之間全是擔憂。
追月見此,只冷笑一聲,道了句‘沒膽量’後便不再看她。而鳳無霜則是不着痕跡的收回了自己的衣袖,隨即道:“你如是不信我,大可現在撇清你我之間的關係。”
語罷,便看着上面的大夫與齊王。
突然間,那大夫竟是跪在了地上,身子不住的顫抖,而齊王則是面色難看的看着鳳無霜。良久,他才略帶頹然的擺擺手讓大夫退下。
“你想要什麼。”齊王盯着鳳無霜的眼睛。
鳳無霜見此,只輕笑一聲,“留在王府中即可。”鳳無霜心知此時齊王是斷然不會放任自己離開,因此退而求其次。雖說王府之中也不安全,但好歹是不用去其他未知的地方,這樣算下來,其實也是隻賺不虧。而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自然,鳳無霜不知道,即便是留在了齊王府,她這以後的日子,也是不會好過的。
“他便讓我們住此處?”黃思月很是不滿的看着這個與柴房一般大小的屋子,眼中閃過了不滿之色,語氣之中更是憤恨不已,“好歹你也是要救他命的人,怎麼就這樣對我們!”
“愛住不住。”帶着三人來的婆子見黃思月這般,頓時冷哼一聲,“留着你們的命便是對你們仁慈的了。還是說,你們想上門外的那輛馬車?”那婆子說着,便‘砰’的一聲關上了門,“你們啊,自求多福吧!”
聽着婆子的聲音,追月頓時看向了鳳無霜,本以爲鳳無霜也會有不滿,卻是沒想到鳳無霜竟是微微一笑,隨後道:“這齊王爺,到是個狠角色。”
鳳無霜說的沒錯,齊王對他人狠,對自己也是同樣的狠。他想活下來,但卻不會向鳳無霜妥協或者露出怯態。齊王一直高高在上也十分的心狠手辣,因此即便鳳無霜能救他的命,他也不會向鳳無霜低頭示好。
“往後我們的日子,可就難過咯。”
鳳無霜說着,就躺在了那張破舊的牀上,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