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菱月嘆息了一聲。
看着現在的南煙，她彷彿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
當年的她，也曾經這樣庸人自擾過。
或許，對每一個女人來說，變成另外一個人的替身，都是一種無法接受的痛苦。
寧願沒有，也不願意擁有一段如傀儡一般的感情吧？
深呼了一口氣，她抿脣，“不如這樣，南煙，你和我打個賭。”
“賭什麼？”
“賭在江以誠的心裡，你到底是不是個替身。”
“怎麼賭？”
顧菱月淡淡地笑了笑，將之前南煙給她的名片放到桌子上面，“你之前不是說過，你師兄的醫術很好。”
“不如你留在這裡，等到你師兄來了，他給容景冽治癒痊癒之後，再問問他，到底把你當成了誰。”
南煙點頭，開始的時候還覺得有道理。
但是在最後，她猛地反應過來，“顧菱月，你的這個計劃並不合理。”
“我師兄的醫術比我好，如果他來了的話，我爲什麼要留在這裡？”
“難道江以誠這一個小小的病患，需要我們師兄妹兩個人一起治療？”
顧菱月輕笑，“你爲什麼要留在這裡，還用得着我說？”
“如果你根本不在乎江以誠的話，如果你對他，只是醫生和病患之間的感情，那麼，你根本就不會想知道，他到底是將你當成了冷思涵，還是當成了南煙。”
“說到底……你心裡面還是對他，有着某種特殊感情的。”
顧菱月說着，端起一旁的水杯，默默地抿了一口，那雙犀利的眸子看着南煙，“我這個人，最見不得別人明明可以在一起，卻還要相互折磨的樣子。”
“如果你真的覺得江以誠是因爲你的這張臉的，將你當成了冷思涵的話，那你可以每次見到他的時候，都戴着口罩，讓他看不到你的臉了，也就好了。”
“這樣，也省得讓你師兄白跑一趟。”
南煙怔了怔，半晌，才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我試試吧。”
深呼了一口氣，她轉身離開。
看着南煙離開的背影，顧菱月緊繃着的神經終於鬆懈了起來。
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還好她之前看到南煙的理解能力略差，才能用這番話來唬住她。
雖然她的這番話繞了一點，但是最終的目的是好的……
陸安苒看得目瞪口呆。
“顧菱月，厲害啊……”
其實顧菱月繞了一圈，並沒有給南煙一個很好的解決方案，最終只是讓她戴上口罩給江以誠治療而已。
如果一開口就直接讓南煙給江以誠治療的話，南煙一定會抗拒的。
但是顧菱月這麼一繞……
顧菱月扁了扁脣，嘆息了一聲，“雕蟲小技。”
陸安苒皺眉，看着南煙離開的方向，“南煙醫生，看上去不像是這麼傻白甜的人啊……”
顧菱月淡淡一笑，拿起一顆蘋果遞給陸安苒，“其實她心裡面已經有了答案了，我只不過是給她一個臺階下而已。”
如果一個人執意要走，只憑她的這幾句話，怎麼會被繞進來呢？
陸安苒恍然大悟地將蘋果上的保鮮膜拆掉，“咔嚓”地咬了一口，“還是你厲害。”
下一秒，病房的門被打開，站在門外的星冽十分不高興地扁着嘴巴，“姐姐，你又把我的蘋果分給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