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然看着他的樣子,就知道情況不妙,能夠讓郝楠如此的慎重,這事一定非同尋常,當即忙道:“你到底做了什麼?”
郝楠苦笑着道:“這事得從那個老鬼說起,自從我吃了那個老鬼以後,我就感覺自己身體裡似乎多了好些東西,平時絕對沒有接觸到的信息,都飛進了我的腦子裡,我的實力好象也有提升,這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不知道我是要變成鬼還是鬼要變成人,或者就是我變成變人半鬼的妖怪。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了一些關於妖類修行的隱秘。”
他說到這裡,就停住了沒有說下去,因爲客廳裡的衆人都豎着耳朵在聽着,想知道他們倆鬼鬼祟祟說什麼,好奇是人類的通病。
楚逸然皺了皺眉頭,他已經知道事態有些嚴重了,當即忙用靈力佈置了一個小小的禁止,道:“你現在可以放心的說了,任何人都聽不到我們的談話。”
郝楠點頭,偷偷的瞄了一眼雪兒嬌媚的臉,然後才道:“是關於雪兒的事情。”
楚逸然早就猜到,頓時臉色鐵青,他在意雪兒,最不想的就是雪兒出事,偏偏還是讓郝楠給搞亂了,但他還是比較沉得住氣,道,“你先說下去。”
“妖類的修行,大體上來說,也和人類的修真沒什麼區別,修到了一定的程度,可以突破生死,飛昇仙界,修成妖仙,但妖類的修行,卻有一條速成之法。”郝楠說到這裡,就停住了沒有說下去,只是看着楚逸然。
“血修?”楚逸然鐵青着臉吐出了兩個字,雖然是疑問,但心中卻已經證實了猜測。
“沒錯,正是血修。”郝楠點頭道,“妖類之所以讓人類和修真者都這麼懼怕的一個原因,就是血修,利用人類或者修真者的精血做原力,這種修行法子,有幹天和,爲妖類不恥,更爲人類懼怕,也就是修真者爲什麼要對妖類趕盡殺絕的原因。一般來說,只要心術不壞者,都不會採用這等修行法子,但雪兒,剛纔已經吃了那個牛鼻子老道的血液,恐怕從此以後,欲罷不能了。”
楚逸然聽到這裡,心中已經很是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血修只要開了個頭,就如同是吸食毒品一樣,難以控制,雪兒必定會忍不住跑出去,找普通人下手,吞噬普通人的精血,掠奪人類的性命,成爲人類心目中恐怖的“妖”。這樣一來,她絕對要走上一條几乎沒有歸途的邪路,擡頭之間,看到雪兒一片天真爛漫,頓時怒從心起,一把抓住郝楠道:“我掐死你這個王八蛋。”
“主人,你就算是殺了我,也於事無補,我只是提醒你一下而已。”當時情況緊急,郝楠只是擔心楚逸然不敵清冥子,才慫恿雪兒和他一起偷襲清冥子,至於後果,卻是到現在纔想到,就算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郝楠被楚逸然掐住脖子,也毫不在意,他自己也知道他闖了大禍,因此不敢多說什麼,只指望着能夠有奇蹟出現。
楚逸然廢然的鬆開了手,嘆了一口氣,郝楠一身的剛筋鐵骨,要傷他還真不容易,當即問道:“有什麼法子解決嗎?”
郝楠沉思了一會兒,終於道:“有是有,但比較困難。”
“困難也得說出來想想辦法。”楚逸然不顧形象的大吼道。
“天神之血——只要有純天神之血,一滴就夠,雪兒就可以凝神固丹,不受妖類本身的奢血性情主導,可以控制。”郝楠縮着腦袋,訕笑道,心中希望楚逸然千萬別抓狂,這個法子,說了等於沒有說,仙人都沒有見過,何況是天神?
“我看把你宰了,大概也夠雪兒飽餐一頓。”楚逸然惡狠狠的道,他是實在忍不住了,天啊,這個郝楠,到底要給他惹下多少麻煩纔好?天神之血,他上哪裡去找天神的血液來給雪兒服用?這個世界上,真是有天神的存在嗎?
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頓時呆着出神,再也說不出話來。
郝楠見他神情古怪之極,只當他是氣傻了,頓時忙伸手在他眼前晃了兩晃道:“主人,你怎麼了?”
楚逸然突然想到,雪兒在初次變成人之後,曾經對他說起過,天神的血液,可以讓她修得人形,他不是天神,但他的血,卻也一樣讓她固體成人,那麼同理可證,是否也代表着他的血液,也一樣可以讓她擺脫血修的邪念?
“我沒事。”楚逸然搖頭道,“事到如今,多說無益,你以後最好少給我惹這種麻煩,幸好這個年頭,人口氾濫,只要有錢,新鮮的血液,還是可以買到的,實在不成,你就去地下黑市,找路子買些血液回來,供她修煉就是。但現在,還是靜觀其變爲好,要是她不需要血液,那就再好不過了。”
“大概不怎麼可能。”郝楠搖頭道。
楚逸然不再說話,手指一揚,一道光華閃過,解了禁止,走回到客廳裡去,衆人都心知肚明,他既然不想讓他們知道,問了也是白搭,因此都聰明的閉上了嘴巴,誰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寧惠琴依了上來,笑道:“楚大人,我剛纔和雪兒商量了一下,要出去買些衣服,你看,雪兒一直都是穿着我的衣服,你也不怕委屈了她?”
她原本只是楚逸然的人質,又怕碰到東方旭和秦濱的人,平時都不敢外出,也只是和楚逸然出去買過一次東西,如今危機算是解除了,東方旭既然提出了和談,以他的身份,就斷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對楚逸然的女人下手,因此早就憋得難受的寧惠琴迫不及待的約了雪兒想要出去。
女人逛街,就如同是男人喝酒和賭錢一樣,一個人總是寂然無味,所以寧惠琴雖然不喜歡雪兒,但還是忍不住要拉她一起去。
楚逸然點了點頭,從乾坤袋裡找出了一張卡來遞給她道:“去吧,需要什麼,多買一些,可能我們很快就要離開這裡了。”說着又低聲的吩咐道,“幫我照顧雪兒。”
寧惠琴一呆,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也沒有問,只是慎重的點了點頭,拉了雪兒就出發,和尚不放心的問道:“你就讓她們這麼出去?”
“以她們的能耐,只要不碰到修真者,不會有麻煩。”楚逸然笑道,寧惠琴身手一流,而且如今的她已經是槍不離手,就算是遇到了什麼,也絕對可以打電話過來報警,楚逸然自信,在這座城市的任何一個角落,他能夠在三分種時間之內趕到,不怕有問題。
“我也出去買菜,中午還是要吃飯的。”和尚見楚逸然這麼說法,也就放心的點了點頭,轉身出去買菜。
郝楠繼續修他的牆壁,牛博士也過來幫忙,自從他的身體發生了蛻變以後,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總覺得身體裡面好象有用不完的力氣,不活動活動,還真的覺得難受,楚逸然看着他們把牆壁還是用亂磚頭填滿,但是亂糟糟的說不出的難看,想要請裝修工又覺得麻煩,只得使了一個小小的法訣,一道五彩光華閃過,牆壁上頓時恢復到了原本的裝修色澤,平整光滑。
郝楠好奇的跑過去,摸東摸西,感覺實在是怪異,好象這面牆壁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問題,頓時忍不住好奇的問道:“主人,這是怎麼弄的?這麼神奇?您老將來要是破產了,可以考慮去做裝修,保管是日進斗金。”
楚逸然越聽越不對勁,對他的腦袋就是一巴掌,口中忍不住罵道:“你就指望着我破產?我破產了就把你牽到大街上去賣藝,胸口碎大石,還有點天燈什麼的,就算是我的眼光不好,一槍也要不了你的命。”
郝楠委屈的縮了縮腦袋,老實的在強權底下閉口不說話,隔了老半天,還是忍不住嘟囔道:“反正修真的人,就沒有一個好人,都是騙吃混喝的傢伙,看看清冥子——那個乾坤袋裡有多少寶貝?所謂是一葉知秋……”
話沒有說完,正好讓楚逸然聽得清清楚楚,頓時狠狠的白了他一眼,郝楠只得把後面的話老實是嚥到了肚子裡,不敢再說什麼。
牛博士見了,頓時大笑出來,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郝楠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傢伙,就是懼怕楚逸然,他一直都不清楚,楚逸然那看似是溫文爾雅的外表下面,到底隱藏着怎樣邪惡的心?
“博士,說正經的,你怎麼就想到了用自己試驗藥物?”這是楚逸然想不明白的地方,牛博士絕對不是這麼鹵莽的人。
“我……”牛博士見問,頓時老臉一紅,欲言又止。
郝楠這個時候又湊了過來,坐在了楚逸然的身邊,不懷好意的笑着湊近牛博士問道:“你該不會是吃錯了藥吧?”
“你怎麼知道,莫非是你是做了手腳……”牛博士陡然從地上跳了起來,一把逮着郝楠,氣得連眼睛都發了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