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瑤鐵血崢崢的怒罵中,那上官昊的臉色越來越黑,一張俊逸的臉早扭曲了,黑瞳中是血紅一片,他快被這女人氣得吐血了。
青瑤的罵聲落,那圍觀着的官兵,大氣都不敢出,靜謐的夜色中,只聽到上官昊氣喘如牛的聲音,偏偏還有人笑得出來,在夜色中分外的響亮,隨之是愉悅的說話聲。
“瑤兒,原來你還會罵人。”
青瑤臉色一正,很嚴肅的糾正銀軒的話。
“我不會罵人,但畜生例外。”
此言一出,如五雷轟頂,那上官昊再也忍耐不住了,發出一聲戾氣沖天的吼聲,飛身撲了過來,銀軒一看他來勢兇很,哪裡讓他得手,早腳下一踮,帶着強大的霸氣迎了上去,和上官昊生生的硬接了一掌,兩個人內力都很渾厚,一掌對擊,發出巨響,竟炸得地上一個大坑,那些官兵驚惶的往後退。
一直站在前面的慕容如音沉着的一揮手,命令下來。
“上,胤王爺被這些刺客殺了,你們一定要替胤王爺報仇。”
慕容如音的話音落,那些官兵不敢上前,可是長孫胤手下的侍衛哪個不想替主子報仇,早飛身而上,一時間身影掠過,莫愁和青瑤迎了上去。
鳳尾琴一揚,便是強勁的內力,橫掃出去,排山倒海般的威力,把衝上來的一排侍衛全部擊退到三米開外,青瑤陡的一凝眉,雙手已撫上鳳尾琴。
優雅如水的琴音響起,衆人只覺得心中好似有暖流流過。
整個人置身在一片鳥語花香的世界裡,天很藍,雲很白,花草爭奇鬥豔,分外的妖嬈,山巒起伏,白練垂掛,水花四濺,如串串晶瑩的珠簾,叮咚有聲,這樣美麗的天地中,人人都有一種翩然欲睡之感,似乎有一種聲音在輕輕的召喚着他們,睡吧睡吧,好好的睡吧。
上官昊一邊和銀軒打鬥,一邊還要顧着那些官兵,聽到那女人妖嬈惑人的琴音響起,氣沉丹田,陡的發出一聲如雷怒吼。
“別中計了,這是魔琴。”
話音一落地,如重錘落鼓,嗡嗡作響,好多人從幻像中走出來,大驚失色,每個人似乎都有些腿腳軟,力不從心。
青瑤一見那些人回過神來,當下加重指力,琴音划着層層的波紋,一圈一圈的盪開,有些內力微薄的傢伙,早受不了的捂住胸口蹲到地上去了,痛苦的在地上打滾。
慕容如音看着四周的一切,臉色難看,她沒想到沐青瑤這個女人竟真的如此厲害,上次聽別人說,她還不相信,以爲她充其量只是有厲害的男人護着罷了,原來她自身已如此厲害了。
可是看着身邊的人一個個的倒下去,慌張的叫起來:“快起來啊,快起來。”
她不會武功,所以不受魔琴的控制,也無法理解那些人五臟六腑,此時正受着非人的折磨。
一邊的上官昊和銀軒打鬥起來,眼看着自己漸漸處於下方,已有些吃力,如果再打下去,只怕難逃一死,而且長孫胤已死,自己留下來,也是白費力氣,當下主意一定,虛晃一招,待到銀軒一退,他身形一展,好似大鵬展翅的飛身逃去。
他帶來的幾個手下,其中有沒死的,早跟着主子的身後退去。
偌大的胤王府只剩下一大批的官兵,而慕容如音一看陣仗不妙,早悄悄的往後退,轉身遛了。
羣龍無首,那些官兵死的死,退的退,潰不成軍,誰敢阻攔她們,青瑤和銀軒一路往前走,一路彈着琴音,一雙幽瞳擡首看天,月色正濃,心中無限惆悵,無情怎麼會沒有出現呢?
她的想法剛落地,遠處竟傳來了琴音,由遠至極,眨眼便到了她們的身邊。
只一瞬間,青瑤便呆住了,那個美若天仙的無情,頭髮全白了,眼睛一片赤紅,整個人很憔悴,此時隔着一幫官兵遠遠的望着她,一言不發,可是心潮起伏不定,黑瞳中炫滿了神彩,脣角一勾竟是如水的笑意,鳳尾琴一甩,強大的波光掃出去,瞬間擋在他們之間的官兵,被紛紛擊出去,不時的發出撲通撲通之聲。
夜色下,胤王府門前。
兩個人久久的凝視着,好半天青瑤才緩緩的開口。
“無情,你這是怎麼了?究竟怎麼了?”
雖然知道那白髮採花賊就是她,可是真正的看到他的樣子,她的心真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她是最不願意傷害他的人,可到最後還是傷到了他,他身後的清風,遠遠的站着,一言不發的望着眼前的一切,眼裡飽含着熱淚。
原來她真的沒事,公子總算沒事了,這一陣子以來,他是筋疲力盡了,腿一軟,生生的跌跪倒地上。
莫愁看到他,纔不管他曾吃了多少苦,早怒視着他,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夜色很靜,無情美麗的眼瞳一片晶亮,就那麼貪婪的癡癡的望着她,原來她真的活着,他親眼看到了,渾身的每個細胞都叫着囂,愉悅充斥着整個人,這一陣子以來所受的苦,似乎都值得了,緩緩的開口。
“我沒事,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兩個人的眸光久久的凝視在一起,四周所有的人,所有的花草樹木似乎都不重要了。
一直站立在遠處的銀軒,只覺得眼瞳一片刺疼,心底更是很痛,可是眼下不是計較這些事的時候,他們殺了長孫胤,應該趕快出城,要不然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事?
“走吧,我們出城去。”
銀軒一聲令下,當先領步飛疾而去,青瑤上前一步扶着無情的輪椅,緊跟着銀軒的身後而去,莫愁緊跟上前面的身影,銀軒的手下離去事不忘搭了一把清風,帶着他一起離開。
這一行人裡,都是武功厲害的,因此施展輕功,飛快的在大街上拭過,夜深沉,大街上寂靜無人。
風吹過,捲起枯枝殘葉,颳得到處都是。
一個時辰後,他們到了城門前,城門已關,銀軒示意大家跟着他的身後從另一側的城牆飛出去,等到他們都出了城,便聽到城裡面滿街都亮起了火把,還伴隨着吵雜的說話聲。
“快,你那邊,我這邊,快點,胤王爺被人殺了,我們一定要抓到刺客,否則一定會被砍頭的。”
有人指揮官兵搜索,而青瑤他們一行人已出了城,不過仍不敢大意,一路施展輕功,狂奔而去,直到天微微亮事,衆人才停下腳步。
四周是鬱蔥的山,隨風搖曳的清波,淡淡的輕煙從水波中升起來,好似熱氣氤氳,岸邊,那楊柳微黃,千絲萬縷的垂掛在湖面之上……
這時候,青瑤纔有時間認真的看無情,他的臉依舊是驚人的美,眼神氤氳,黑瞳中的赤紅已消失,只剩下癡癡的光芒,那滿頭的白髮如針一樣刺疼了她的眼,使得她控制不住的伸出手去觸摸,那如雲一樣的發,好似一捧雪在她的指間滑落,唯有徹骨的心痛……
“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這樣呢?”
青瑤的眼瞳中有溼潤的潮氣,喃喃的輕語,呆望着無情。
無情露出一個笑臉,和煦如朝霞,柔柔的開口:“沒事,你別難過了,我沒事。”
他的話音一落,那清風掙開銀軒手下的攙扶,蹣跚的走了過來,撲通一聲跪下:“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我們家的公子,沐姑娘,我給你賠罪了,只求你原諒我一回,我不是苟且偷生的怕死,而是因爲我們家公子沒人照料,如果姑娘真的無法原諒我,那我唯有一死。”
清風說完咚咚的磕起頭來,青瑤還沒有說話,那莫愁早衝了過去,一把拽着他的身子,憤怒的吼起來。
“你以爲磕幾個頭就沒事了,若不是銀軒及時趕到,你現在到哪裡去找人求饒,總之你別指望主子繞過你。”
莫愁的話音一落,清風神色一怔,用力的一甩手,身形一動,便拔劍往脖子上抹去,青瑤一掌落過來,拍發了他手上的長劍,斜睨了莫愁一眼,莫愁知道主子的意思,忙起身 退到一邊去。
青瑤伸出手扶起清風,因爲他剛纔的頭磕得又急又快,腦門上都溢出血來了, 青瑤柔聲的開口。
“我並不會怪你,反而覺得你是一個忠心的人,你本來就是無情的手下,忠於他,說明你是有情義的,只是我想知道,爲什麼我會害到你家公子,還會連累得他命都沒有了?這都是什麼原因呢?”
青瑤的話音一落,空氣有些僵硬,清風一怔,哪裡還敢提及半點,早惶恐的開口。
“那是我口不擇言,其實是因爲有一天早上,我聽到你說不知道對我們公子的心意,所以怒了,因爲公子那麼喜歡你,我心疼他,所以便下了毒手。”
青瑤的眼瞳閃過疑惑,真的是因爲這樣嗎?可是她感覺這事不單純,掉頭望向無情,他正柔和的望着她,看着他出塵不染的容顏,可是那一頭白髮生生刺激着人的眼睛,讓她很心疼。
“算了,過去的事都過去了。”
青瑤並不是大度的人,相反她一向很記仇,以往只要是傷害她的人,她絕不留情面,但是清風是不一樣的,因爲無情需要他的照顧,他已經摺騰成這樣了,如果清風真的出事,即便他嘴上不說,心裡還是會難過的。
一場風波就這麼有驚無險的過去了,青瑤和無情彼此相視着,似乎周遭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銀軒從後面走過愛,徑直走到無情的面前,雙瞳如炬的緊鎖着他,兩個男人的眼光在空中交會,相觸,最後彼此會心的一笑,銀軒掉頭望向青瑤,緩緩的開口。
“我能和他說兩句話嗎?”
青瑤不知道他們說什麼,不過看兩個男人之間並沒有多大的敵意,便點頭同意。
清風走了過來,推着公子跟着銀軒的身後走到湖邊,自己悄然的退下去。
湖水清澈透明,有熱氳之氣從湖面冒出來,朦朧好似罩了一層輕紗。
兩個男人久久的沒有說一句話,最後無情緩緩的開口:“是你救了她嗎?謝謝你。”
“我救她是我自己的事,”銀軒陡的掉轉身,眼瞳幽深得好似一汪海,裡面是心痛,那樣深那樣濃,無情心驚的一跳,難道這個男人也喜歡青瑤,似乎並不比他少多少。
“本來我想把她帶走,可是在她瀕臨死亡的那一瞬間,我忽然想通了,只要她開心的活着便好,而現在她全心關注的人是你,只有你,所以你一定要給她快樂。”
無情聽了銀軒的話,眼神晶亮起來,滿臉的神彩,雖然白髮,卻更增添了飄渺的味道,好似世外的謫仙,似毫不見難看,相反的分外引人。
“我會的。”
對於這樣一個愛着她的他,他沒理由排斥,只能證明她是很特別的女子,特別到讓很多男人喜歡。
“而且,別讓你身側的人傷害她,雖然你不傷害,不代表你身邊的人不傷害到,這一次?”
銀軒說到這停住了,兩個男人都有些怔神,這一次是好險的,如果真的出了事,他們兩個人都會心痛不已的。
“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人傷害她的。”
無情保證,銀軒聽了脣角露出笑意,眼神幽深不明,最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調整好心態,掉頭望向無情:“我該走了,她以後就是你的責任了,也許我會回來看她過得好不好,如果她過得不好,我一定會帶她走的。”
“好。”
兩個男人握手,都是天下間出色的男兒,因爲一個女人,竟能如此坦然的說着話。
銀軒笑着放開手,掉頭往回走,清風走過去去推公子。
銀軒大踏步的走到青瑤的面前,如墨般濃厚的眼瞳緊盯着她,緩緩的心痛的開口:“我要走了,以後一定要開心一點。”
“我會的。”
青瑤點頭,銀軒一伸手用力的摟她入懷,緊緊地,緊緊的,青瑤一動不動,她知道他的心在痛,對於這樣子的他,她感到愧疚,還有一絲絲的心疼,他到底救了她啊。
“別忘了答應我不喝酒的。”
“好,我記住了,”銀軒放開她,笑得很燦爛,耀眼至極,那千葉海棠好似快滴血了。
說完他領着手下轉身離去,只是那眸底是痛苦,還有心底的窒息,使得他腳步都不穩了,翻身上馬,策馬狂奔,迎面的封吹拂着他的臉頰,有些什麼溼了,很快便幹了……
青瑤站在身後,往着他灑脫的離去,脣角浮起笑意,有一抹驕傲。
她知道,他本來就是那種狂放,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老天一定會讓他遇到一個比她好一百倍,不,一千倍的女子的。
無情悄無聲息的立在她的身後,青瑤回過頭笑意盈然的望着他。
“我們該回無情谷了。”
“好,”無情點頭,他們該回無情谷了,仇也報了,現在把梅心帶回無情谷去葬了。
青瑤想着擡頭掃視了一圈,發現這地方離梅心上次葬的地方很近,幾個人徒步行走,很快便找到了梅心的墳,一年的時間過去了,新墳變舊墳,埋葬在雜草叢中。
除了無情,其她人一起動手,扒開墳,這墳當初埋得就淺,因此並沒有費多大的事,便看到一堆枯骨,再也沒有其她了,看到這骨頭,青瑤眼裡便浮現出梅心的影子,雖然時間過去這麼久了,但她的心底還是很難過,眼神潮溼一片,伸手撿起骨頭,緩緩的開口:“梅心,我們回無情谷了,我會把你葬在桃花林下面,那個地方很美,終年四季有桃花,花香撲鼻,你一定會很喜歡的。”
青瑤用一塊布包着骨頭,幾個人離開這裡。
因爲沒有馬車,只能步行,不過官道上很快便看到了馬車,他們攔下來就,讓人帶了一程,到小集鎮的時候,買了一輛馬車前往之前住的四合小院,去接莫憂和那些孩子。
天色暗下來之前,他們總算到了小鎮子。
可是四合院里根本沒有莫憂,連孩子都沒有,空蕩蕩的,院子裡有打鬥的跡象,青瑤一看,臉色便陰暗下來,心底閃過不安,難道出事了?
吩咐了莫愁出去打探一番,很快便有消息。
三天前,凰轅國的五皇子親自帶人把這院子裡的大小孩子全數抓了,一個不剩。
沒想到莫憂最後還是落在皇室的人手裡,三天過去了,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莫憂的武功那麼高,如果和那五皇子打起來,未必輸,那麼一定是五皇子使了詐,使得他中計被捉,看來他們要儘快趕到離京,但願他不要出事。
尤其是莫愁,一聽莫愁出事了,一張俏麗的臉,早淚水漣漣的了,催促着主子。
“小姐,我們去救他吧,一定要儘快,要不然他一定會沒命的。”
青瑤仔細的分析了一下,倒並不十分心急,因爲雖然莫憂是被皇室中的人帶走的,但是還有伊府的人,那些人怎麼會讓莫憂被殺,所以此事一定會捅到老皇帝那兒去,只要皇上知道莫憂的存在,他就一點事都沒有,不過恐怕他就要恢復身份了,不是她們認識的莫憂了。
想到這,青瑤斜睨了一眼莫愁,真怕這女人受不了打擊。
她似乎從來沒想過莫憂皇子的身份,或者是選擇性的忘記……
不過看這丫頭,確實心急如焚,如果她們不答應她,只怕她自個兒就要跑去了。
“無情,你累嗎?”
夜色下,青瑤柔聲問無情,無情看着這樣子柔軟可人的她,心底就好像灌了蜜一樣甜,這一切都太美好了,使得他總是懷疑,這一切不是真的,暗下里偷偷的掐了自己幾回,確實很痛,說明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了。
青瑤好好的活着,還如此溫柔的和他說着話兒,陪着他。
這一切都足夠了。
“我不累,我們前往離京去救莫憂吧,”對於莫憂的身份,無情還不知道,只以爲她們這一行又做了什麼惹惱官府的事了,所以纔會害得莫憂被抓。
既然無情沒事,青瑤望了一眼三人,最後慢慢的開口。
“那我們走吧。”
四個人連休息都沒休息,便又上了馬車,清風和莫愁輪流駕馬,前往離京。
十天後到了離京,找了一家客棧住了下來,青瑤和莫愁恢復了本來的面貌,現在她們已經沒什麼可怕的,那長孫胤已殺了,而且這裡不是青羅國,而是凰轅國的離京。
住店後,莫愁立刻找店小二打探消息,這離京有沒有什麼人被斬首。
店小二滿臉驚訝的望着這種神經兮兮的女人,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連連的搖頭。
“沒有啊,客官,哪有什麼人被斬首啊,最近的離京倒是出了一件喜事,不過沒有什麼大案子。”
“大喜事?”
莫愁愣了一下,有些心不在焉,隨口問:“什麼大喜事啊?”
店小二立刻眉開眼笑的講來:“七皇子回來了,皇上很高興呢。”
莫愁一時反映不過來,七皇子,七皇子不就是莫憂嗎?他竟然回來當皇子了,根本就沒事,而她們幾個這一路上吃不好睡不好的,他倒好,竟然當皇子了,不知道是因爲莫憂現在的身份,還是因爲最近所受的苦,莫愁氣哭了,一言不發的上樓去稟報主子。
青瑤聽了,心下了然,不過看莫愁眼睛紅紅的,倒有些心疼。
“你哭什麼,他本來就是七皇子沈鈺,現在能確定他沒事,不是該高興嗎?難道你忍心看他被別人殺掉。”
青瑤一說話,莫愁心裡一窒,抽着氣喃喃的低語:“可是他竟然成了七皇子,那他以後不跟我們回無情谷了嗎?”
整個人都有點萎縮不振,青瑤掉頭望向身後無情,看來這丫頭心裡真是有了莫憂,這回不回無情谷,當然看莫憂的意思了,只要他想回去,她們自然有辦法帶他走,他若自願不走,她們想帶也帶不走啊。
“不管回不回去,我們應該看望他,現在大家都累了,先休息半天吧,到晚上的時候,我們去七皇子的府邸拜訪他,看看他究竟是七皇子沈鈺還是莫憂。”
青瑤說完,掉頭望向無情,淡淡的開口:“無情,你也休息一會兒,這一路上都累了,晚上的時候,我們一起去拜訪七皇子,如果他願意回無情谷,就跟我們一起回去,不願意回去,我們自己回去。”
“好。”
無情點頭,現在他是特別渴望回到谷中,那裡很安靜,他就想和青瑤安定的過日子。
清風過來推着無情進另一間房,四個人分別盥洗一番休息。
晚上的時候,幾個人睡醒了,起來用了晚膳,跟店小二打探了七皇子的府邸在什麼地方,一行人坐馬車前往七皇子府。
凰轅國的帝都,離京,晚上比半日更熱鬧,燈紅酒綠,各種各樣的燈具挑掛在門前,形成一道壯觀的景色,莫愁掀簾望着窗外,靜靜的吹着風,心潮起伏不能平靜,想到很快要見到莫憂,心頭有高興,可是一想到他的身份,又生生的多出一根刺來,也許他和她們終究是不一樣的。
七皇子的府邸離皇宮很近,這是皇帝特別恩賜的,四周一片靜謐,一點動靜都沒有。
高大的府門前,掛着兩個大紅的燈籠,石獅分立,甚是威武,獅頭環門前,分立着很多的侍衛,腰間佩刀,不時的在門前來回的踱步,莫愁最先從馬上下來,走到門前,淡定的開口。
“我們求見七皇子。”
那幾個侍衛詫異的互相掃視了一眼,最後爲首的侍衛冷沉着臉,揮了揮手。
“哪裡來的到哪裡去,七皇子休息了,不見任何人。”
莫愁氣結,怒瞪着那些傢伙,七皇子好大的氣派啊,竟然連個人都見不到了。
那爲首的侍衛一看莫愁憤怒的樣子,不由得生起氣來,趨身過來,一摸腰間的佩劍,狠狠的開口。
“快滾,要不然把你抓起來。”
依照莫愁往常的脾氣,早和他打了起來,但這裡好歹是莫憂的府邸,而且沒有主子的指示,她不敢擅自做主,只得回過身走到馬車前,恭敬的稟報:“主子,不讓見,說七皇子休息了。”
莫愁的話音一落,馬車內的青瑤細眉輕揚,她就知道會這樣。
這正說明之前的猜測是對的,七皇子被軟禁了,這門前的侍衛一定是聽命於伊家人,伊家的目的是保護好七皇子,只有這樣,他們纔會有更好的籌碼不是嗎?
青瑤臉色一冷,脣角勾出笑意,涼如水。
坐在她身側的無情,伸出手握着她,柔聲的開口:“不讓見,就硬闖。”
雖然聲音輕又柔和,卻帶着嗜血的戾氣,青瑤眼瞳一暗,和無情一先一後的下了馬,擡頭冷冷的吩咐莫愁和清風。
“既然不讓見,給我打進去。”
狂妄奔放,殺氣沖天。
莫愁早就看不慣這些人模狗樣的傢伙,一聽到主子的命令已下,哪裡還和他們客氣,身形一閃,冽厲的光芒躍起,寶劍出鞘,直撲向那些侍衛,而後面的清風,也不甘落後,飛身而上。
兩個人就好像兩柄利器,遇人殺人,遇神殺神,一路狂飆進七皇子府。
門前的幾個侍衛被打得落花流水,節節敗退,一直往後讓,這時候府裡再次涌現出一批侍衛,可惜這些人算什麼,她們這幾個大戰兩千守備軍和一千精兵,也沒費啥事,何況是幾十個侍衛,根本不用青瑤和無情動手。
青瑤推着無情跟着莫愁和清風的身後,一路進七皇子府。
府裡除了涌上來的侍衛,還有一些下人,丫鬟,嚇得四處亂竄,一時間整座府邸亂成一團。
那些侍衛有很多人受傷了,不敢再靠近莫愁和清風,一直往後退,越過了中庭,便是花園,長廊之中,急急走過來的人,一身華服,頭上金冠束髮,整個人越發的俊魅而尊貴。
莫愁就那麼呆呆的望着走過來的男人,雖然他還不大,可一身尊貴之氣逼人眼目,這個他,根本不是莫憂,而是七皇子沈鈺。
莫憂站在長廊上,怒目冷瞪那些侍衛。
“大膽,這些是我朋友,竟然膽敢傷害他們,你們該死。”
他一開口,那幾十個侍衛立刻惶的退到一邊,爲首的人趕緊開口:“屬下等該死,不知道是七皇子的客人,冒犯了。”
莫愁看到這樣的莫憂,反而淡定了,回身一步,退到青瑤的身後,什麼都沒有說。
青瑤擡手望向莫憂,這傢伙說了一句話,便有點氣力虛浮,看來真的被人下了藥的。
“七皇子不會不招待朋友吧。”
她的聲音一落,莫憂把眸光從莫愁的臉上收回來,恭敬的開口:“請花廳一坐。”
青瑤微點頭,看來莫憂還是莫憂,他並沒有變,只怕他現在是身不由己,完全的被人控制住了,她們幾個人正待隨着莫憂進去,卻聽到長廊的另一端傳來一聲嬌喝。
“慢着。”
隨着話音落,走出一個嬌俏逼人,濃眉大眼的女子,正是七皇子的表妹伊雙兒,一身的盛氣凌人,雙目盛着怒火冷瞪向長廊之下,花園之中的四個人,燈籠的映照下,清晰的看清楚這幾個人的模樣,那怒氣越發的熾熱,想到莫愁曾打了她的一巴掌,恨不得立刻扇過來,可是一想到她厲害的身手,卻不敢貿然行動,只冷冷的望向一邊的侍衛。
“這幾個人可不是七皇子的朋友,她們是綁架七皇子的匪徒,立刻把他們拿下來。”
伊雙兒剛說完,身邊另有一道如雷的聲音響起:“誰敢?”
伊雙兒俏麗面容的上一閃而過的難以置信,最後發起了嬌滴滴的小姐脾氣。
“表哥,你吼我幹什麼?這些人一看就不是好人,你是皇子,怎麼能跟他們待在一起呢,你看他們竟然敢打傷王府的侍衛,而且上次那女人還打我,”
伊雙兒可憐楚楚的咬着下脣兒,眼裡有淚花兒,一副備受欺凌的模樣,說完還用手一指莫愁,不知道是因爲女人的天性,還是因爲莫愁打了她,反正這兩女人,誰看見誰,都恨不得掐死誰的表情。
莫憂俊逸的臉上神色冷漠,頭上的金冠灼灼生輝,舉手投足一股不怒而威的威儀。
“伊雙兒,這裡是七皇子府,不是你們伊府,還輪不到你說話,如果你看不慣,大可離開,可別得罪我的朋友。”
莫憂戾惡的開口,如果說以前他對伊雙兒還有一點兄妹情份,現在那情份早沒有了,剩下的只不過是,伊府的可惡之處,表面上說保護七皇子,還請到了聖旨,可事實上呢,和那些皇室的成員一樣可惡。他們那些人給他下藥,而他們軟禁了他。
伊雙兒被莫憂生生的唬住了,雖然憤恨,但不敢多說一句話。
她喜歡錶哥,想嫁給他,所以現在千萬不能惹火他,要不然他鐵定不會娶她的,爹爹說女孩子家,一定要溫柔賢惠,這樣纔可以攏住男人的心,想到這,伊雙兒深呼吸,然後緩緩的開口。
“好吧,表哥,那我就不和他們計較了,我這可都是爲了你。”
花園中的幾個人,實在是受不了這女人,有眼睛的人都看出那男人有多麼討厭她了,她還自個兒在那裡裝可愛,扮清純,到底是白癡還是神經病,尤其是莫愁,實在受不了的冷哼,隨之拋下一句。
“胸大無腦。”
這一言不大不小傳進了伊大小姐的耳朵裡,那女人立馬變了臉,掉轉頭狠狠的瞪着莫愁,莫愁反瞪回去。
她怕她,若不是顧着主子在場,早打得她鼻青臉腫了,誰有耐心在這裡看她裝可愛扮清純,想吐。
那莫憂一聽莫愁的話,再看伊雙兒,周身的汗毛倒豎,眼睛怒瞪,頭髮都快豎起來了,一副張開毛的刺蝟樣,生怕再惹出什麼事來,忍不住放軟了一點音調。
“雙兒,表哥要招待客人呢?”
他的話音一落,伊雙兒好似聽到了什麼天籟之音一樣,這還是表哥第一次如此輕聲細語的和她說話,她真是太激動了,立刻忘了和莫愁針鋒相對了,連連的點頭,好似小雞啄小米似的。
“好,我先下去。”
爹爹說過,聰明的女人要見好就收,不過臨離去的時候,她沒忘了狠命的瞪了莫愁一眼,不過這女人她是不會放過的,伊雙兒狠狠的發着誓,領着貼身的丫頭離開。
長廊裡的莫憂一揮手,冷沉的命令:“都下去吧。”
七皇子府的侍衛應聲而退,有些受傷的乘機下去處理傷口了。
她們這些人即便再無知,也知道眼前這些人是極厲害的角色,只兩個手下,便輕易的打敗了他們幾十個人,再看那爲首的男子,白髮如雲,端坐在輪椅上,美若天仙,這男子只怕是傳聞中嗜血,殺人不眨眼的無情,別說他們這些人,就是再多來一些人,只怕也不是他的對手啊。
眨眼間,偌大的花園裡,除了他們幾個,連小丫頭都退了下去。
莫憂從長廊中走下來,恭敬的走到青瑤的面前,緩緩的開口:“小姐?”
青瑤還沒來得及開口,一旁的莫愁冷冷的開口:“好客氣的七皇子啊,看來我們是來多餘了,早知道就不來了,還以爲遇到什麼事了?結果人家卻安心的在這裡當皇子。”
莫憂到底年輕,被莫愁散落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青瑤淡淡的冷睇了啊,緩緩的開口:“到正廳說話吧。”
“好,”莫憂總算鬆了一口氣,恭敬的把青瑤和無情請進花廳,自己立在一側,青瑤看他的神色沒有一絲兒的狂傲,依舊和從前一樣謙遜,單純,心裡多少好受些,揮了揮手:“莫憂,你也坐吧,在這裡你是主人,讓外人看到就不好了。”
“主子?”
莫憂擡頭,迎上主子迫人的視線,抗拒不了的坐在上首,分賓主之位坐下來。
“我們來是看看你是否平安,現在總算安心了,我們要回無情谷了。”
青瑤說完,莫憂眉宇間一閃而逝的關心:“那長孫胤除掉了。”
“嗯,除掉了,不知道小魚兒怎麼樣了?出來都好幾個月了。”
青瑤算了一下,出來的時候,是陽春二三月,現在都秋天了,時間過得真快,都六七個月的時間了,小魚兒應該會說話,也會走路了,她到底和別人是不一樣的,青瑤的眼神有些期待,不知道那丫的一開口會說什麼?
“能帶我走嗎?”
莫憂落寞的聲音忽然響起來,青瑤不出意外的擡眸望着他:“莫憂,你這樣尊貴的身份,難道真的要跟着我們嗎?”
“若非身不由己,我早就去找你們,我被五皇兄下藥了,所以內力全無,現在府裡明的是有人保護我,可是真正的目的,還不是控制我,因爲失去了我,伊傢什麼都不是。”
他的話音一落,青瑤噓了一聲,門外面有人偷聽,聲音便冷冷的開口。
“七皇子,我們來是和你道別的,朋友一場。我們好你打聲招呼再走。”
青瑤的動作,廳裡的人都知道,只有莫憂聽不出來,因爲他失去了內力,但看到主子的動作,知道外面有人偷聽,不用猜,也知道是誰在偷聽,除了伊雙兒那女人還有誰,既然她如此喜歡偷聽,他就成全她好了。
“喔,那好啊,我就不送你們了,一路走好啊,以後來凰轅國要過來找我啊。”
“一定。”青瑤接口,兩個人一唱一和的演着雙簧,神情自然至極,門外偷聽的果然是伊雙兒,這蠢女人忘了這屋子裡的人全是武功高手,會聽不出來她的氣息嗎?還聽得格外的認真,一臉的欣喜,本來她還擔心表哥會想離開呢,沒想到根本沒有這回事,想想也是,有誰願意皇子不做,而做一個下人的。
伊雙兒聽到了滿意的結果,領着人飛快的溜下去。
花廳裡,幾個人輕舒了一口氣,緩緩的望向莫憂,青瑤輕聲的開口:“我是猜到你是被下藥的,既然如此,我們會把你一起帶出去的,不過此事不宜操之過急,我想那伊家不會如此大意的,這府裡只怕有很多人是他們的人。”
“是。”
莫憂的聲音剛落,便有丫鬟從外面走進來,沉穩的給他們幾個人上茶,大家誰也沒有說話,直等到她倒了茶,退出去,莫愁心急的開口:“莫憂?”
她想問莫憂問題,青瑤一豎手,阻止她說話,廳上依舊是寂靜,青瑤冷沉着臉一揮手,莫愁飛快的閃身出外,門外剛纔倒茶的丫頭依然還在,被莫愁嚇了一跳,莫愁怒瞪了她一眼,她纔不甘心的離去。
廳裡,青瑤緩緩的開口:“這就是一個。”
“這樣的只怕數不勝數。”
莫憂惱恨的開口,一臉的鬱悶,他根本無計可施。
青瑤沉聲安撫他:“你也別心急了,安心待着吧,讓無情給你查一下,你的毒可有解,只要解開了毒,我們會找機會把你帶出去的。”
“嗯,”莫憂領命,快步走到無情的面前,伸出手來,無情一手搭上他的脈絡,只聽了一會兒,便鬆開眉頭,緩緩的開口:“這是軟筋散,並不是什麼奇難雜毒,我這裡有解藥呢?”
無情說完拿出解藥遞給莫憂一顆,無情仍妙手神醫,這世上很少有他解不了的毒,但說沒有,也不可能,世事無絕對。
莫憂服了解藥,心情便放鬆很多,但是青瑤不忘叮嚀他:“在短時間之內,你別露出任何馬腳,讓大家看出你已解了軟筋散,你照舊錶現沒解的樣子,等時候到了,我們會把你帶出去的。”
“是,”莫憂恭敬的應聲,青瑤等已站起了身,想起了那十幾個小乞丐,不由挑高了眉:“小桃她們還好嗎?”
“嗯,挺好的,他們依舊每天認真的練功,這一點我沒有放鬆。”
“那就好,到時候帶他們一起走吧。”
青瑤揮了揮手,動手推着無情,幾個人一起離開。
剛出了花廳的門,只見迎面而來一個高大沉穩的中年男人,一身的官服,頭戴官帽,滿臉的威儀,迫人的視線緊盯着青瑤她們幾個,走到她們身邊,來回的踱步,打量着他們。
花廳裡,莫憂已走出來,臉上閃過不耐,不過卻沒表現出來,而是淡淡的爲青瑤介紹。
“這是我舅舅,戶部侍郎伊思源。”
青瑤領先一抱拳,不卑不亢的開口:“見過伊大人。”
伊思源犀利的雙眸掃過青瑤出塵的臉龐,再看她面前端坐着的男子,謫仙一樣的面容,雖然此刻很平靜,卻周身的冷意,那種從骨子裡冒出來的寒意,讓人不寒而慄,心驚膽顫,而且對於這個人,他不是一無所知的,這男子難道就是傳聞中的無情,他就住在凰轅國邊界的無情谷裡,沒想到七皇子竟然識這樣的人,當下眼底閃過算計。
“客氣了,怎麼要走嗎?”
“是,天色不早了,七皇子該休息了。”青瑤繼續開口,正準備領着人出去,誰知道那伊大人竟然突發奇想的開口:“既然是鈺兒的朋友,那就留在府邸吧,多住幾日逛逛離京城也好啊。”
莫憂眼神閃過犀利,這舅舅不知道又打的什麼主意,看他一臉的算計,就知道不安好心,或者是因爲無情的厲害,他動起了什麼心思吧,不過能留他們下來,還是讓他高興,當下接着伊思源的話。
“那你們就留下來吧,反正這府邸中院落衆多,就當陪陪本皇子吧。”
到時候他和她們一起離開,莫憂算計着,完全不動聲色,反之還望向伊思源:“還是舅舅有心了。”
伊思源很高興,難得鈺兒如此和顏悅色的和他說話,這還真不錯,只要心結慢慢的打開,他就會接受伊府的人對他的好,臉上的笑意更深。
“嗯,來人,把七皇子的朋友安排到別院去,好生招待着。”
“是,大人,”立刻從旁邊走出來幾個小丫頭,恭敬的垂首領命,青瑤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這伊大人似乎老謀深算了,她如果沒記錯的話,這裡是七皇子的府邸,而這裡的所有人似乎都聽命於他,難怪莫憂堅決不留在凰轅國,這樣的人哪裡還有半點的親情。
而且他根本沒徵詢她們的同意,便自作主張了,青瑤的臉色陡冷,狠戾的殺氣在眸底流竄而過。
不過莫憂很快走了上來,某種閃過一抹祈求,分明是想讓她們留下來,既然如此,她就放過這位伊大人的一次,如果下次再膽敢隨便替別人做主,她就讓他明白明白,什麼才叫尊重別人。
“有勞了。”
青瑤的話音一落,誰知道從另一邊傳來一聲怒喝:“不行。”
伊雙兒在丫鬟通知下,早浩浩蕩蕩的領着一幫下人過來了,遠遠的聽到自個的爹爹竟然留這些人住下來,早火冒三丈了,本來以爲這些人會拒絕,誰知道這些人竟厚臉皮的留下來了,當下再也控制不住的叫出了聲。
人隨着叫聲急切的奔了過來,衝到伊思源的身邊,不依的晃着他的手臂。
“爹爹,我不要讓這些人留下,他們欺負過我,就是她還打過我,所以我不想看到她。”
她說着一指莫愁,伊思源的臉色一變,隨即強行壓抑了下去,不過眸底便有些難看,想不到竟有人膽敢欺負到他的女兒頭上,他這個女兒在伊家可是個寶貝,含着怕化了,捧着怕摔了,想不到竟然被一個奴才打了,伊思源的臉色忽明忽暗的變了幾次。
不過仍柔聲的勸慰女兒。
“雙兒,不得無禮,這可是你表哥的朋友,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不打不相識嘛。”
“是啊,不打不相識嘛,”青瑤也隨着他的話打哈哈,其實若不是看莫憂的面子,現在她就想一人一巴掌扇死這兩傢伙。
“不行,我不同意。”伊雙兒一看到莫愁便火冒三丈,別人還要好一點,因爲女人的直覺,她看出表哥對這個女人似乎有點不一樣,因此心裡不安,所以不同意。
“胡鬧,”伊思源雖然寵女兒,但在某些事上,是很有原則的,此刻滿臉的嚴肅,認真的開口:“雙兒,女孩子家的像什麼樣子,這樣子的你還怎麼做一個皇妃。”
第112魔女小魚兒
他的此言一出,很多人便明白伊家的狼子野心,不但控制着莫憂,還準備把伊雙兒嫁給他。
這花廳內外,除了伊雙兒一個人,一改先前的囂張,嬌羞的跺了一下腳,不依的責怪伊思源:“爹爹,人家是女孩子,表哥還沒答應呢?”
說完拿眼去瞄莫憂,莫憂一臉的冷若冰霜,既沒有反對,也沒有點頭,因爲他很快便會離開了,可這動作落在兩個女人眼裡便成了兩種意思。
伊雙兒只當表哥不反對了,越發的高興,燈光下,那一張臉遍佈着紅暈。
而另一個人卻是莫愁,黑瞳陰森森的射向莫憂,這個該死的男人,竟然沒拒絕,看來還真想娶她表妹,莫愁的想法,正應了一句話。
事一關己則亂,莫愁完全忘了,莫憂先前要離開的事了, 此刻只覺得胸悶外加心口疼,總之渾身不舒服,先瞪莫憂,連後瞪那伊雙兒,真恨不得把兩人射出一個洞來,好似被她抓住的姦夫淫婦。
伊雙兒因爲聽了伊大人的話,高興起來,倒不堅決反對讓她們一行人留下了,在伊思源的吩咐下,領着兩丫頭離去。
青瑤冷冷的望着眼前的一切,脣角微勾,就是一抹不明的淺笑。
伊思源一臉笑意的開口:“小女爲人單純,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請不要和一個小孩子計較。”
在父親的眼裡,不管多大,都只是小孩子,雖然伊雙兒這樣的年紀,很多人都嫁人了,但伊思源還是拿這個籍口來說事,不過青瑤懶得和他糾結,沉聲的開口。
“我們怎麼會和令千金計較呢,伊大人,我們去別院了。”
“好,把客人送過去,”伊思源見青瑤臉有不耐,只得掉頭命令身側的丫鬟,說實在的,若不是看無情的面子,他纔不會留他們這些人呢,事實上他根本不知道青瑤是什麼樣的狠角色,有什麼出處,所以纔會看輕了她。
青瑤一行人在小丫鬟的帶領下,住到了七皇子府中的別院裡。
別院很大,好幾個院子座落在一起,是平時用來招待客人的,只不過七皇子一年多以前失蹤了,所以很久沒有住人了,但是卻打掃得很乾淨,一塵不染,裡面丫鬟婆子的一應俱備。
青瑤和無情各住了一幢院子,比鄰而居,一出門便看到對面院子裡的景象,中間隔了一座湖,湖心之上架了平橋,走幾步便到了。
因爲夜色已深了,兩個人分手,各自回房休息了。
房間雖不是十分的華麗,卻分外的雅緻,除了必要的簾櫳妝櫃,還擺着琴架和文房四寶,青瑤把身上的鳳尾琴取下來放在琴臺之上,擡頭望向窗外,月色濃濃,一點很隨意都沒有,不由得想起無情來。
自從她們相見後,很多時候,他的眼神都追隨着她,似乎再也不願意離開她一分,平時安靜得好似無人。
她知道他不喜歡說話,有時候連他心內真正的想法都不知道,因爲他漂亮的眼瞳中,一點慾念都沒有。
青瑤正想得入神,莫愁把牀鋪整理了一下,走過來恭敬的開口:“主子,洗洗睡吧,夜已經深了。”
莫愁的聲音冷冷的,情緒也不是太好,青瑤知道她的心思,淡淡的開口:“既然一直擔心他,見到了,何不去關心關心,何苦還糾結着,那伊雙兒的事又不是他的錯。”
莫愁沒想到主子竟然直接點破了她的心思,臉色燒燙起來,趕緊申明:“不關我的事,以後他的事和我無關。”
說完賭氣走到一邊去,青瑤還先說些什麼,忽然窗外傳來悠揚的琴聲。
在夜色中如水流般流淌而過,沁人心肺。
是無情在彈琴,看來他和她一樣睡不着,這琴聲是那麼的愉悅,可透露出他心情極好,青瑤脣角勾出一抹笑,既然睡不着,不如去聽他彈琴,掉轉身往外走去,莫愁也聽到了琴聲,見主子的動作,知道她是去聽無情公子彈琴,也跟着主子身後走出去。
門外,長廊下悄然而立一抹俊逸的身影,卻是那莫憂,本來想來看看她們,到門口了卻又猶豫了起來,沒想到她們竟然出來了。
一看到青瑤,他趕緊點頭喚了一聲:“主子。”
“嗯,我去聽琴,莫愁留下來和莫憂談談。”不容商量的口氣,莫愁想拒絕,一旁的莫憂早伸手拉着她往一邊而去,一路上還聽到這個騷包的女人嘀嘀咕咕的抗議着。
“放開我,我說了,讓你放開我。”
莫憂拉着她,到一處假山邊,不待她再多說一個字,陡的俯身封住了她的嘴,莫愁呆住了,眨巴着眼睛做聲不得,這臭小子,死小子在幹什麼?現在可不是她老牛吃嫩草,是他招惹她的,當下也不客氣,熱情的迴應着他,兩個人不是鼻子碰到就是牙齒撞到,好不容易完成了一個吻。
莫愁氣喘吁吁軟得像一團棉花,癱在莫憂的懷裡,靜靜的聽着他的心跳。
心裡忽然有一種踏實感,幸好他沒事,這段時間以來,她嚇壞了,腦海中不止一次的想到他可能遇到的情況,每一種都讓她心驚膽顫,牽腸掛肚了這麼久,莫愁忽然哭了起來,莫憂立刻慌了,他從來沒哄過女孩子,所以有點手足無措,又是給莫愁擦眼淚,又是哄她。
“好了,別哭了,別哭了。”
“不,我偏哭。”莫愁止住了哭聲,她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只是連日來的心驚膽顫,使得她一瞬間感情缺堤,所以纔會哭起來。
兩個人終於挑明瞭身份,躲在假山後面親熱的竊竊私語……
青瑤踏着月色,一路往彈琴的地方而去。
夜風徐來,涼習習的浸透人的肌膚,平橋邊,湖光瀲灩,月色好似薄紗一樣輕浮在水面之上,月亮倒映的湖底,明晃晃的分外耀眼。
月光柔和的籠罩着小小亭臺,輕紗飛揚,琴聲正是從亭中飛出來的,青瑤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
亭外立着清風,一看到她走過來,恭敬的福了一下身子,無聲的請她進去。
自從上次的事件之後,清風對她是格外的小心恭敬,似毫不敢怠慢,這讓青瑤感覺不安,似乎他還隱瞞了什麼事似的,只是他們主僕二人不提,她也無從得知。
亭中,風吹進來,銀簪束着白髮,那白髮似雲般流淌,映襯着他絕美的五官,一點都不顯難看,相反的更添妖媚之感,眉似新月,眼若明鏡,裡面盛着清澤的波光,脣香豔而誘人,此刻,正專注在他的琴聲裡,聽到腳步聲,擡頭望過來,笑意勾勒出來,月夜之下,好似瑤臺仙人在悄然撫琴,讓人陶醉在他的琴聲之中,不能自拔……
月明,人秀,環境美,真是令人心曠神怡的境界。
青瑤緩緩的坐在他對面,雙眸凝着心疼,靜靜的望着他,聽琴音流淌在指縫間,在月色中輕漾起來。
一曲終,餘音繚繞,好久仍回不過神來,只道一聲輕輕的低嘆響起。
無情擡首,關心的望着嘆氣之人:“怎麼了?青瑤有心思嗎?”
“無情的琴,總是彈得那麼動聽,我似乎差了你很多。”
青瑤裝模作樣的態度,立刻逗笑了無情,他臉色好似罩了一層輕紗,雙瞳朦朧之中帶着深情,伸出手握着青瑤的手,自從摸過她的手,他就喜歡上了這樣的感覺,握着她,便感覺到心裡暖暖的,那透心涼不復存在。
“這琴不是一時心急的事,你的造詣頗高,假以時日你一定會超過我的。”
無情的話柔柔的潤潤的,讓人聽了,心裡生生汪出一池水來,沒來由的舒服。
青瑤擡首望着他,雖然此刻的他看上去飄渺出塵,可是想到之前的那一頭黑髮,仍然心疼糾結得要死,眉不由自主的蹙了起來。
“無情,以後別這樣傷害自己了,好嗎?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真的。”
無情的纖長的手放開她的手,輕撫她的眉心,神色依舊淡淡的,可是那話卻讓人無法忽視:“你不必難過,現在你能陪着我,我是極高興的了,真的,之前我只是害怕你出事了,所以纔會白了頭髮,如果你不喜歡,那我回谷後把它染黑了。”
青瑤一聽,伸手反握着他,用力的搖着頭。
“就這樣吧,不管哪種樣貌的無情,都是那麼特別,所以別染了,就這樣,”青瑤握着無情的手,指尖柔滑,細嫩得好似錦緞,讓人摸了忍不住再摸,直到最後,纔回過神來,自己的舉動無疑於性騷擾了,當下臉色緋紅起來,想抽開,無情卻反握着她,他的手溫熱的,可是有時候卻又冰涼的,青瑤蹙了一下眉,忍不住開口問了起來。
“你的體溫好乖啊,時冷時熱的,和一般人不一樣。”
無情淡淡的笑起來:“我生來性冷,再加上習得內經心法屬冷性,正常的時候,體溫偏冷,但是因爲心裡總念着你,所以便會變。”
“好奇怪喔,”青瑤淡淡的開口,夜色下,無情的眼睛好似汪了一池的水,明晃晃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兩個人就那麼定定的相視着,似乎有暖流流淌過整個小亭子。
雖然不多言,可是卻溫馨如酒,芳香交織在空氣中。
“等救出莫憂,我們回無情谷,”青瑤開口,無情用力的點頭,那是他心裡最大的渴盼,與她過平凡人的日子:“好。”
夜深了,青瑤站起了身,笑如夏花,燦爛耀眼。
“我先回去休息了,你早點睡,一定要養身體。”
“好,你回去吧,我再坐會兒,”他揮揮手,目送着她溶在月光中,直到她全然的消失,清風從亭外走進來,靜靜的站在一邊 ,看着公子癡癡的望着遠處,整張臉都閃着光澤,這是多少年以來從沒有過的事,公子自從和她相遇,似乎忘卻了所有的事,只想和她安靜的相處。
“公子,夜色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嗯,好。”無情點頭,隔着輕紗,望着天邊的曉月,愉悅飛出來:“清風,我好高興啊,從來沒有的高興。”
“我知道,公子。”
清風點頭,他怎麼會不知道,公子的臉洋溢着的是幸福,他只要陪在沐姑娘身邊,知道她好好的,那怕一句話不說,他也奶奶個感受到他的歡樂,無情掉頭:“我們回去吧。”
“好,”清風收起琴,推着公子離開小亭,往回走去。
因爲連日來的奔波,青瑤很累,早上便多睡了一會兒,誰知道一大早房間裡便響起莫愁大驚小怪的聲音。
這丫頭不知道做了什麼高興的事,興奮得一夜翻身打滾的折騰,很早便起來了。
“主子,主子,好消息,好消息啊?”
青瑤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沒好氣的冷哼:“你又抽什麼風,抽了一夜還沒抽夠嗎?”
莫愁一聽便知道主子竟然被她影響到了,當下臉色緋紅燒燙起來,她旨在使因爲想到昨兒個晚上兩個人的吻,便睡不着了,因爲她真的和小自己幾歲的莫憂吻到了一起去了,這讓她後知後覺的不安起來,總覺得自己沾了天大的便宜似的。
莫憂才十五歲,身份尊貴,長相俊美,怎麼看,都不該喜歡她這樣的人啊。
莫愁一番糾結,眼看着小姐又倒下去了,趕緊拉着她的身子:“小姐,你聽我說,有好事。”
“什麼啊?”青瑤動也不動的閉着眼睛問。
“剛纔我聽到小丫頭們說起一件事,雲倉國的使臣出使凰轅國,你知道帶隊的是什麼人嗎?”
莫愁故作神秘的說,語氣難以抑制的興奮,看主子一動也不動,趕緊接着往下說:“說是三皇子文玉,這凰轅國上上下下很多人都說那三皇子文玉長相妖孽,你以前不是和我說過,楚淺翼那男人仍是雲倉國的三皇子嗎?那是不是他啊。”
莫愁最後的一句話總算驚着了青瑤,不過她並不是困惑,三皇子是不是楚淺翼,而且疑惑的想着,銀軒不是說走了嗎?怎麼會出現在凰轅國,還成了使臣團的首腦人物。
不過他似乎說有事要忙,原來他要出使凰轅國啊。
在青瑤的心中,銀軒便是楚淺翼,也就是現在的三皇文玉。
“是他啊。”
青瑤點頭,睜開水漾的眸子望着莫愁,淡淡的笑起來,看這丫頭平常不動聲色的,原來心計還頗深,她是想讓莫憂混在使臣團中出城,這樣誰一不會在意。
這主意不錯,好,那她就到驛宮去拜會文玉。
“好了,我知道你啥意思了,但是現在才一大早,先容我再睡會兒,而且不許再打擾我,否則別怪我翻臉。”
青瑤冷冷的警告,隨之也不理呆愣着的莫愁,倒到牀上繼續睡。
莫愁無語,不過她是太興奮了,忘了這時候人家使臣團的人未必醒了,聽說昨兒晚上皇上設宴款待了那些使臣,想必很晚才睡,這會子怎麼會起來呢。
而且主子又睡了,還是等她醒過來開說吧,轉身悄悄的走了出去。
青瑤醒過來的時候,已是下午了,房間裡陽光和煦,無情端坐在輪椅上,安靜的凝望着她,神情專注,滿含着深情,一看到她醒過來,染顏輕笑,一臉的神采。
“醒了。”
“嗯,”請你更要點頭,舒展了一下身子,心情愉快的開口:“又是新的一天。”
莫愁守在寢室外面,聽到房間內有說話聲,便走了進來,侍候着主子起身,無情轉動輪椅,先去花廳候着她。
“無情什麼時候過來了?”
青瑤等無情走了,趕緊問莫愁,不知道自己的睡勢會不會太難看,或者有沒有打呼什麼的,想到有人看自己睡覺,自己竟然全然不知,真是有夠遜的。
“來了有一會兒了。”
“喔,莫愁,我一般睡覺的時候會不會有什麼奇怪的舉止?”青瑤開口問,莫愁給她整理好衣服,眨巴着眼睛好半天沒反應過來,後來以身設想了一下,便明白過來,立刻抿脣笑。
“小姐別擔心了,你睡覺的姿勢很美的,沒有任何不雅的動作。”
“那就好。”青瑤鬆了一口氣,領着莫愁出了寢室,去花廳。
無情正坐在花廳,欣賞牆上的畫,桌上已擺好了午膳,大家都沒有用,四個人圍坐一桌吃了點東西。
“無情,沒想到銀軒竟然在凰轅國,他是雲倉國的使臣。”
青瑤的話音一落,無情的心內一緊,那男人的愛並不比他少,甚至於更多,而且他的爲人帶着一抹霸氣,那樣子的他,若想要她,他還有機會嗎?
心底有擔憂,擡首望了過去,輕聲的開口:“銀軒怎麼會是雲倉國的人。”
“他是雲倉國的三皇子文玉。”
青瑤緩緩的開口,理所當然的認爲,要不然她想不出來還會有誰,真正對她有心意的只有無情,楚淺翼,還有遠有千里之外的皇上,而皇上,她說過了,讓他不要再出現了,那麼銀軒除了楚淺翼,再也沒有第二人了,也就是文玉。
“小姐,那銀軒公子是易容的嗎?你怎麼那麼肯定是雲倉國的三皇子?”
莫愁驚呼,沒想到那樣出色的男子,竟然是易容的,看來他的易容術已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了,真的讓人看不出一點破綻。
“好了,不管他了,無情,今天我們去拜會他,我想他一定會幫這個忙的,讓莫憂裝扮成使臣出城。”
“其實我們根本不需要他幫忙,莫憂的武功那麼高,只要易容一下,便可以輕易出城。”
無情並不贊同青瑤去見文玉,如果他真的是銀軒的話,想到他對她的癡情,他的心便微微有點阻。
那個男人的大度,全然放手,只怕他是做不到的,或者他其實是以退爲進,要不然爲什麼在分手之後,再次換了一個身份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青瑤微挑了一下眉,認真望過去,看到無情眸底的憂慮,看來這傢伙在吃醋啊,真是啊。
“不是莫憂一個人的問題,我忘了告訴你,我們找了十幾個小乞丐,莫憂可以輕易的出去,那些孩子怎麼辦?伊府的人認得他們,只有把孩子藏在使臣團的馬車裡帶出去,這樣才確保萬無一失啊。”
青瑤的話音一落,無情眼睛閃爍了一下,原來這樣啊,臉上浮着淺淺的笑意,點頭:“好,我陪你一起去拜會他,只是不知道他肯不肯幫忙。”
幾個人剛說定,便有小丫鬟稟報:“七皇子過來了。”
“讓他進來吧,”青瑤揮手,正好想問問莫憂,關於使臣拜訪凰轅國的事是不是真的。
莫憂高大的身子很快出現在花廳裡,青瑤淡笑一聲,示意他坐下來,掃視了花廳一眼,一個小丫頭都沒有,才緩緩的開口:“聽說最近有別國的使臣來訪凰轅國,有這樣的事嗎?”
莫憂立刻點頭:“是,昨日父皇在宮中設宴款待他們,我推託了,說身體不舒服,所以沒有出現,聽說是雲倉國的三皇子人來的,要和凰轅國成爲友好之邦,簽定平等條約。”
看來各國都有了危機意識啊,青瑤嘆息,天下不久必亂啊,真不知道弦月會怎麼樣,不過眼下,她只想把莫憂帶出去,因此沉聲開口。
“我待會兒和和無情公子去拜訪三皇子文玉,你也做好準備,到時候和那幫孩子混在使臣團中離開離京。”
“好,”莫憂立刻點頭,想到要離開這裡,整個人都很興奮,不過仍然有些擔憂。
“那三皇子只怕不是輕易出手的人。”
青瑤眼神凌厲,淡淡的開口:“這不是你擔心的事,現在派人把我們送到驛宮去就行了。”
“是,”莫憂領命,立刻朝外面喚了一聲:“來人。”
花廳之外,走進來兩個侍衛,恭敬的開口:“七皇子?”
“派輛馬車,把他們送到驛宮去,”莫憂不怒而威的開口,冷冷的氣息,使得那些侍衛不敢不遵,立刻應聲:“是。”
青瑤不再多說什麼,站起了身推着無情往外走去,她現在只想儘快離開這裡,回無情谷。
府門外,馬車已經奮好了,青瑤等四人上馬車,前往驛宮而去。
而這些消息,在第一時間,被送到伊思源大人的手裡。
驛宮門外,守着一大批的侍衛,層層關卡,把驛宮上上下下的圍得水泄不通,生怕使臣團的人遭受到什麼傷害,這可是事關兩國的友好聯盟。
莫愁上前開口:“我們主子求見三皇子殿下,請通報一聲,就說他的老朋友來訪。”
此言一出,那些侍衛不敢大意,立刻飛快的進去通報,三皇子的老朋友,眼前的人物可是不簡單的,若是怠慢了,只怕腦袋就搬家了,那侍衛很快便出來了,恭敬的開口:“三皇子有請。”
莫愁微點頭,回身走到馬車前,稟明瞭主子,青瑤和無情一先一後的下車,兩個人一露面,那守門的侍衛,便覺得眼前一亮,這些人長得出塵而不染,看來和三皇子真是一路人啊。
那侍衛立刻恭敬的走過來:“請。”
青瑤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但眉宇間淡淡的冷冽,使得那些人不敢多說什麼,小心謹慎的在前面領路。
驛宮修建的華麗大氣,長廊畫宛,無不透着奢侈,他們幾個人跟着那侍衛身後,穿庭越廊,很快被帶到正廳裡。
三皇子文玉還沒有出現,倒是小丫鬟恭敬的上了茶,退到一邊候着。
青瑤擡首打量着正廳的擺設,處處透着考究,古董玉器,還有牆上掛着名家之作,使得正廳透着皇家的風範,大氣凜然。
門外傳來腳步聲,有聲音傳進來:“見過三皇子。”
一道高大挺拔,身着白色海水底紋袍的人影走了進來,頭上玉冠束髮,如雲的墨發傾瀉下來。
那俊美絕倫的臉,星瞳閃爍着霸氣,脣角微彎,一臉的似笑非笑,帶着幾不可見的妖孽之氣,這人不是楚淺翼那廝,又是何人,不,應該是三皇子文玉。
文玉一身邪狂的走進來,擡眸迎視上青瑤,一瞬間呆住了,好久沒反應過來。
這不是青瑤嗎?他聽人稟報,還以爲是誰呢?誰會想到竟然是這女人,當下回過神來,眉眼皆有神采,三大步上前,緩聲開口:“青瑤。”
“我們又見面了。”
青瑤淡淡的笑起來,這一聲使得文玉有些迷茫,不過很快注意力轉移到青瑤的身上。
“來,坐下。”
“謝過三皇子了,”青瑤不卑不亢的開口,領着莫愁坐在無情的身側。
這時候文玉的視線才注意到無情,一個謫仙似的男子,端坐在輪椅之上,一雙美目閃爍着懾人的光華,緊盯着青瑤,難道他們?文玉不願意多想,染顏輕笑,看到青瑤真是太好了,他的心潮沒來由的起伏,激盪不已。
“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鬼醫無情吧。”
文玉不是浪得虛名,一眼道破了無情的出處。
無情神色冷淡,微擡了一下手,輕聲的開口:“三皇子好厲害的眼力。”
他認真的打量文玉,看望着青瑤眼底的熾熱,確實是挺喜歡瑤兒的,可是卻找不到之前銀軒的那種刻骨,似乎少了些什麼,難道他並不是銀軒,那麼銀軒又是誰?
無情反覆思量,說實在的,他不排斥銀軒,但是不喜歡眼前的文玉。
“坐,今日能看到瑤兒,我真的太高興了。”
文玉的聲音透着興奮,青瑤淡淡的挑了一下眉:“我們才分手不久吧。”
此言一落,文玉心內一顫,爲何青瑤總會提到他們才見過,難道還有別的隱情,不動聲色的接口:“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嘛。”
他妖孽似的臉上,透着似真似假,青瑤瞪了他一眼,先前還覺得他很不錯,這會子又如此欠揍了,一看到他這樣,她就想抽他。
“好了,這次我們來見你,是有事請你幫忙。”
青瑤直截了當的開口,懶得和這男人拐彎抹角的。
“好,你說,”文玉也爽快,只要能幫助到她,他義不容辭,雙瞳閃過亮芒,定在她的臉上,她的眉,她的眼,一寸也不放過。
花廳之中的無情,冷寒的掃視了那個男人一眼,雖然青瑤很特別,這樣的女子讓人喜歡,可是這男人,他就是喜歡不起來,而且只怕他根本不是銀軒,既然不是,卻不見點破,說明他的心計很深,別有用心。
他還是當心點這個男人才是真的。
“我想讓三皇子幫我帶一批人出城。”
“好,什麼時候?”文玉狂放的一口應了,根本不問帶什麼人,或者做什麼事,只要她提的,他一定會幫忙,管她要帶的是什麼人,殺人犯還是叛國賊。
“明日。”
青瑤也不含糊,她只想儘快離開這裡,回谷中去。
“好,我正準備離開凰轅國,既然如此,那就明日出城,今夜你把那些人送過來,我會帶他們一起出去的。”
“行,我會派人把他們送過來,你安排人在外面候着。”
兩個人商定好了,青瑤便起身準備離去,文玉心底不捨,脫口而出:“留下來用晚膳吧。”
青瑤沒說話,掉頭望向身邊的無情,無情搖了搖頭,淡定的開口:“我們該走了。”
“好,”兩個人郎情妾意的樣子,深深的刺激到了文玉,他眼神幽深下去,脣角勾出淺淺的笑,淡然的出聲:“那明日再見。”
“嗯,”青瑤推着無情出去,莫愁和清風緊隨其後走了出去。
正廳裡,文玉一臉的若有所思,那長妖孽似的容顏上,閃過清輝,沒想到竟然再見到了青瑤,當日只知她休帝一說,而他答應了弦帝不再踏足弦月一步,所以並不清楚箇中詳情,沒想到再見面,她竟然和無情在一起。
看她剛纔的神情,分明是對無情有情,難道她現在喜歡的人是無情。
想到這裡,文玉眼神幽深下去,好似萬丈深淵,他臉色罩着一層寒霜,陰森森的望着半空。
在他的感覺裡,無情這樣的人配不上青瑤,他的人生太陰暗了,總有太多的負面影響操控着他,即便他自己是真心喜歡青瑤,只怕還有很多未知的因素。
文玉就那麼反反覆覆的想着,既然青瑤不再是弦月的皇后,那麼他就要拼命博一回。
文玉的眼底閃過勢在必得,這一次相見,他發現青瑤對他似乎不似從前那般冷淡,相反的對他有着若有似無的自然,這可是一個好機會,文玉眼瞳跳躍着火花……
當夜,青瑤讓莫愁和清風把那十幾個孩子秘密的送進了驛宮,明日離開。
文玉果然派人守在大門口,接應了他們,順利的把孩子接了進去。
第二日,整個凰轅國熱鬧非凡,萬人長巷,人滿爲患,因爲今日是雲倉國使臣團離去之時,街道兩邊三個一兵,五個一將的阻守着,千萬不能在使臣團離去之時發生任何意外。
今日比使臣團來時人還多,因爲傳聞雲倉國的三皇子文玉,仍是天下間少見的美男子,因此人人爭相觀望,踮足引頸,翹首觀望,直到長長的隊伍走了過來。
前面是五百鐵騎,後面是華麗的輦車,連後大臣的馬車,緊接着又是另一隊兵將,最後面是凰轅國的禮部尚書等人相送。
雲倉國的兵將,高坐馬上,身着甲冑,氣勢凌人,手中的長槍灼灼生光,雖然看不見三皇子的傾城之貌,但看到這些兵將,都是極有威儀的,一行人很快過去了,一直往城門前而去。
青瑤和無情也出了七皇子的府邸,悄悄的隱身在鬧市之中,一行人隨着隊伍出城去。
城門前,凰轅國的禮部尚書,領着兵部侍郎還有朝中的幾個大官,恭敬的下馬,到輦車前恭送三皇子。
“三皇子好走,臣等恭送三皇子。”
“有勞各位大人了,”三皇子文玉掀起輦車前的錦紗,露出一張美如冠玉的容顏,如水似的聲音響起,然後放下錦紗,一聲冷沉的命令:“走。”
凰轅國的禮部尚書等人退到一邊,長長的隊伍繼續前進,眼看着離開了城門,後面的青瑤好無情鬆了一口氣。
誰知,忽然響起了馬蹄聲,整齊有序,飛快的衝了過來。
威嚴冷沉的聲音響起:“等一下。”
隊伍停了下來,一隊騎兵衝了過來,爲首的人正是伊思源伊大人,飛快的翻身下馬,一舉手擋住了文玉的去路,冷沉的開口:“三皇子,老臣多有得罪了。”
隊伍停了下來,文玉冷魅的聲音響起,帶着嗜殺之氣:“伊大人有什麼事?”
他認識伊思源,昨兒晚上宴席之上,就有這位大人,雖然只是小小的禮部侍郎,但態度極端的狂傲,聽說是仗着七皇子的舅舅身份,而七皇子深得皇上的寵愛,皇上默許了他很多事,所以這人行爲上很是放肆。
“七皇子不見了。”
伊思源一想到七皇子不見了,整個人全都亂了,他所有的心思都在七皇子的身上,沒想到七皇子最後依舊離開了,這讓他很失望。
“所以呢?”
聲音越發的冷,可聽出文三皇子的耐心快用完了,可是伊思源已經不管不顧了,如果沒有七皇子,他伊傢什麼都不是,所以一定要找到七皇子,七皇子武功盡失,要想出城,只怕很難,所以他合計了一下,七皇子一定隨使臣團的輦車離開了,因爲昨日有下人稟報他,住在府裡的那些人去見了文三皇子,這前後一連貫,不難想象其中的奧妙,因此他纔有膽留下三皇子的輦車。
城門前,禮部尚書的臉都綠了,他一向看不慣伊思源,仗着七皇子,耀武揚威,眼高於頂,他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侍郎,皇上雖寵信他,只不過知道他不會害七皇子而已,即會真的重用於他,他連這一點都看不明白,真的白混了。
禮部尚書走了過去,冷沉下臉,緩緩開口:“伊思源,你好大的膽子,這可是使臣,即容你放肆。”
“林大人,下官並非有意冒犯,只是七皇子不見了,下官怕他隨着三皇子的隊伍出去,所以纔會攔三皇子的輦車,多有得罪之處,請三皇子見諒。”
伊思源並不怕禮部尚書林大人,態度堅決,不容商量的樣子。
只聽一道冷戾的聲音響起:“伊大人想幹什麼?”
“我想搜查一下,”伊思源此言一出,所有人臉色大變,伊思源真是好大的膽子,這把雲倉國的顏面往何處放,那輦車之中的文玉,又即是容他人放肆之人,當下冷喝一聲。
“大膽,你以爲你一個小小的二品官員,也敢在這裡耀武揚威,指手畫腳。”
文玉一言落,秀竹一樣俊挺的身子,陡的從輦車之中竄出來,一掌拍飛出去,帶着幾分強大的威力,把伊思源拍飛了出去,隨之整個人已落回輦車之中,冷冷的開口。
“如若不是看你們皇上的面子,竟然你就別想活命。”
文玉說完,掉頭朝禮部尚書開口:“你們凰轅國的待客之道,實在讓人歎爲觀止,今日所做做作對雲倉國是一個奇恥大辱,我們所訂的和平條約,全部作廢。”
說完朝後面大叫一聲:“走。”
隊伍立刻往外走去,而被文玉打飛出去的伊思源,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做夢沒想到文玉如此的猖狂,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又怒又急,再加上受了重傷,哇的一聲口吐鮮血。
而城門前的禮部尚書等官員,早臉色俱變,立刻翻身上馬前往皇宮去稟報皇上,也不管伊思源的死活,只有他帶來的幾個手下,小心的扶着大人回府。
這伊家只怕要大禍臨頭了,很多的百姓幸災樂禍,拍手稱快。
青瑤和無情等到一切落幕,才隨着人潮離開了離京。
出了城門,每個人都有一種歸心似箭的感覺,終於出來了,很快就可以回無情谷了。
馬車內,青瑤望向無情,發現他一直若有所思,眼神凝重,不由奇怪的挑眉:“無情,發生什麼事了?”
“青瑤,你是不是覺得文玉就是銀軒?”
經過剛纔的一幕,他百分百的肯定,那文玉絕對不是銀軒,雖然銀軒也很狂放,但看着文玉的行事手段,總覺得和銀軒不一樣。
青瑤淡然的一笑:“怎麼了?不管他是不是銀軒,與我們何干,銀軒只是我的朋友。”
“嗯,”既然她如此說,無情沒有再多說什麼,雖然文玉對青瑤有心,但是他們很快進谷了,而谷中一般人根本進不了, 所以他的擔心根本是多餘的。
馬車飛疾而去,很快便看到路邊停着一輛豪華的馬車,竟是雲倉國使臣團的馬車,莫憂和孩子們便藏在這裡,清風一啦繮繩,馬車停了下來。
文玉領着一個手下,跳了下來,身後緊隨着他下來的是莫憂和那些孩子,嘰嘰喳喳的圍着他說個不停,顯然他們相處得很好,那些小孩子都很喜歡他。
青瑤和無情下車,陽光分外的明媚,天很藍,一片耀眼。
文玉的一看到青瑤,脣角勾出和風似的笑意:“一個都不少,全在這裡。”
“謝謝你了,”青瑤推着無情走了過去,跟文玉道了謝,掉頭望向一側的莫憂,淡淡的開口:“好了,我們走吧。”
“是,”莫憂笑着和文玉道謝,轉身命令孩子們上另一輛馬車。
一行人就此分手,準備離去,誰知文玉突然的出聲:“能請我去無情谷坐坐嗎?”
這提議讓人詫然,青瑤忘了他一眼,想從他臉上找出一點銀軒的痕跡,她知道銀軒雖然喜歡她,但從來不給她負擔,而文玉的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單純的笑意,可是無情說他不是銀軒,究竟是因爲吃醋,還是文玉其實真的不是銀軒,不過對於請他進谷的事,並不是她能決定的,因爲無情個性冷淡,一向不喜歡別人打攪到他的生活,此次能讓這些小乞丐進去,已屬不易了,她可不敢做這個決定。
“文玉,我們?”
青瑤正準備拒絕,誰知道身後的無情忽然的出聲:“好。”
他看出了文玉眼裡的挑釁,那種如果是男人,就公平較量的眼神,難道他會怕他不成,銀軒那麼深愛着青瑤,青瑤還選擇了他,一個文玉憑什麼和他爭,而且他並不想霸佔着青瑤,只是不喜歡文玉這樣的人,一看便是那種心思深沉的,這種人,只怕未安什麼好。
“無情?”青瑤詫異的叫了起來,無情溫柔的笑笑,伸出手握住她:“沒事,既然他幫了我們,我們請他進谷做兩天客,也是應該的。”
“喔,”青瑤點頭,真是這樣嗎?爲什麼她感覺到一股陰謀重重的味道,這兩男人不會鬥起來吧。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們上車走吧。”
兩三輛馬車飛快的疾馳而過,直奔無情谷……
鬱蔥的大山,鳥雀飛過,一行人到達無情谷的時候,天已近黃昏,整座山頭籠罩着一層黃色的光暈,那些食人花滴血一樣的妖嬈,遍佈在沼澤之上,散發出濃烈的血腥之氣,饒是膽大之人,仍有一些輕顫。
無情身形一拭,人已躍至半空,那輪椅不時的輕點沼澤,飛快的往谷中而去。
谷中,桃花盛開,雖然已是深秋,可是桃花依然開得燦爛,風吹過,飄飄揚揚的落滿地。
谷中氣候宜人,四季如春,一行人剛穿過桃林,站在石階之上,便聽到一道嬌俏的小小的聲音響起。
“明月,我要出谷去。”
“我的娘呀,咱不是說好了嗎?他們很快就會回來了啊,你別心急了,”明月的聲音不但透着疲憊,還透着無盡的蒼涼,好似快不堪折磨了。
青瑤眼神一暗,臉色罩上薄怒,沒想到那丫頭一開口,竟然折磨起人來了,正待喚她。
一旁的莫愁和莫憂早驚喜的叫起來:“小小姐會說話了,好厲害啊?”
青瑤翻白眼,一聲沖天的怒吼:“小魚兒,你皮在癢了是不是?”
她的話音一落,從房間裡飛快的衝出一抹小身子,穿着粉色的衣裙,頭上梳着漂亮的桃花髻,大大的眼睛,神采飛揚,一看到青瑤早高興的尖叫起來,笑得別提多開心了。
“蘇塵,你總算回來了。”
一開口,把大家搞愣住了,小魚兒這話是什麼意思,青瑤的臉色一黑,陡的衝過去,提起這丫的小身子直衝進房間裡,門外所有人面面相覷,這是啥狀況,孃兒倆的見面還真是獨特啊……
房間裡,青瑤一臉嚴肅的望着小小的身子,水靈可愛的小丫頭,沒想到幾個月的時間不見,她不但會說話,還會走路了,只是她說的叫人話嗎?
“小魚兒,你剛纔叫我什麼?”
青瑤冷冷的望着她,小魚兒,也就是喬南縮了一下脖子,小聲的開口:“蘇塵,對不起,我知道你不會輕易的原諒我,可是我真的想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小魚兒說完,頭垂得低低的,雖然她裡面的靈魂是喬南的,可同樣她是她生出來的,經歷過那一次的死亡陰影,青瑤已從心思原諒她了。
“好了,過去的都過去了,既然你重生到我的肚子裡,以後就是我女兒了,而且你要加倍的孝順我,幫助我,要不然我可懶得理你。”
青瑤的話音一落,小魚兒聽出弦外之音,驚喜擡起頭的,她的眼睛細長有型,睫毛又厚又密,格外的傳神,脣角一勾,便是笑意,小心翼翼的說:“你原諒我了嗎?真的嗎?”
“嗯,不過如果你不孝順我,或者膽敢惹我生氣,我立馬讓你滾蛋。”
青瑤狠狠的威脅着,小魚兒立刻乖乖的舉雙手保證:“好,我保證以後孝順你,誰若是欺你,我一定抽他的筋,扒他的皮,順便把他蒸了。”
明明是個小丫頭,可偏偏說出來的話,充滿狠戾血腥,眸光一陣陰寒,令人害怕。
青瑤啪的一聲敲她的頭,嚴肅的聲明:“以後叫我娘,還有不準叫我以前的名字,現在的我叫沐青瑤,而你是沐小魚,記住了嗎?”
“是,娘,我記住了。”
小魚兒哥哥笑起來,分外的開笑,沒想到她的願望終於達成了,蘇塵原諒她了,喔,不,該說娘原諒她了,因爲她是小魚兒,沐小魚,世上再沒有蘇塵和喬南,只有沐青瑤和沐小魚……
第113羣蛇狂舞.手雷現世
房間之外,長廊之下,一行人正爲小小人兒擔憂呢,不知道她娘會如何懲罰她,誰知道卻響起了悅耳的笑聲,衆人再次訝然,最後各自分散開來,無情吩咐了下人把三皇子和他的手下安置到客房去。
這無情谷因爲從來沒有人進來過,所以根本沒有獨立的客房,所謂的客房,而已就在離他們不願的一間房,平時沒什麼人住,既然這三皇子來了,就讓他先住下來。
無情的房間。
明月一臉的悲慘,可看出他整個人憔悴了很多,一邊動手爲公子整理房間,一邊哽咽着開口:“公子,幸好你們回來了,總算救了我一條命,再遲些回來,你就看不到我了。”
說完掉頭,陽光燦爛的臉上,那是一個陰雲密佈。
無情奇怪的挑了一下眉,脣角微勾,淡淡的開口:“誰惹你了?”
“小魚兒,那丫頭根本不是人,她就是個小魔女,公子,你別看她只有一點大,可跟個妖怪差不了多少,”明月說完,還小聲的打量着外面,似乎很害怕那個小丫頭從屏風後面轉出來,最後還配合的抖索了一下。
無情有些難以置信,小魚兒纔多大的孩子,明月竟然怕成這樣,不會吧,妖怪,虧他想得出來,說一個小孩子妖怪,也不理會他,一隻手騰空一撐,坐到牀榻上,也不去理會明月。
明月見公子似乎不相信,那臉白得更厲害了。
“公子,你不相信拉倒,你們很快就會知道了,她根本不是個人,對,一定是個妖怪。”
明月喃喃自語,擡頭,只見公子已經輕靠在牀榻上閉目養神,根本不理會他,只得悄然的退了下去。
房間裡很安靜,無情並沒有真正的休息,而是在想事情。
無情谷從沒有外人進來過,自從來了青瑤,他覺得很窩心,現在不但多了十幾個乞丐,竟然連文玉也進來了,他總覺得那個文玉不單純,無情想着,臉色罩着一層寒霜。
這時候,清風從外面走進來,看主子一動不動的歪靠在牀榻上,知道他並沒有休息,似乎在想事情,不由輕輕的開口。
“公子,那文三皇子只怕別有用心?”
無情沒動,他即會不知他的別有用心,他就是想讓他知道,即便他進谷來,一沒有任何機會,而且他想讓青瑤明白,那文玉根本不是銀軒,這樣她纔不會胡亂的信任他。
“我知道了,他們在谷中這兩天,你們留意着點,別讓他生出任何事來。”
“是,公子,”清風應聲,下去安排人手,仔細盯着那文三皇子,這谷中的人,哪怕一個下人功夫都是極厲害的,因此並不害怕被文玉撞上……
另一邊,青瑤的房間裡。
不時的傳來驚呼聲,莫愁一臉難以置信的望着那小小的丫頭,正大剌剌的站在她的面前,和她上下打量着,好半天干脆叫了一聲:“莫愁。”
莫愁的下巴差點沒掉下來,眼珠子瞪得滾圓,這丫頭從小就是異類,沒想到沒到生日,便會說話走路了,而且吐字分外的清楚,最重要的是她的眼神,很強勢,晶亮有神。
小魚兒剛說完,坐在一邊的青瑤賞了她一個爆慄,冷冷的警告她:“叫莫姨,如果以後我再看到你和谷裡的人大小不分,皮就給我繃緊點。”
青瑤的一聲令下,小魚兒立刻一掃先前的囂張,分外的乖張,甜甜的笑。
“莫姨。”
莫愁點頭,站起身拉着她走到一邊去,上下打量完,不由得嘆息,這小丫頭越大越像她老子,和皇帝簡直像一個模子裡脫出來的,不過自古生女兒多數像爹爹,也難怪她的樣子和皇上長得像,只是主子似乎全然不知似的,一點影響都沒有。
莫愁的眼神上下忽閃着,站在她身邊的小魚兒,忽然掙開她的手,興奮的開口:“娘,給你看樣東西。”
小小的身子已衝了出去,很快抱着一隻可愛,通體雪白的小狼崽進來,得意的搖晃着腦袋。
“怎麼樣?明月給我捉的,娘,還沒有名字呢?你給它起個名字吧。”
小魚兒笑眯眯等着,莫愁瞄了一眼,不由得讚歎,這小狼崽確實長得可愛,和小狐狸毛雪球有得一拼,不過叫什麼名字呢?擡頭望着主子,青瑤隨意的瞄了一眼,便看到了小魚兒的那張臉,想起宮中的那個人,隨口的說了一句:“就叫小尊吧。”
她的話音一落,小魚兒歡天喜地的把純白色的小狼狗抱了出去,房間裡,莫愁的眼睛再次瞪圓了,好半天做聲不得,這兩母子的稟性還真像啊。
“主子,你這名?”
“咋啦,我叫我的,他叫他的,這是兩碼事,知道嗎?你那心思擔得太多了。”
青瑤不以爲意的揮手,兩個人正說着話兒,莫憂從外面走了進來,恭敬的稟報:“主子,十幾個孩子安頓好了。”
“嗯,你從現在起,專門負責培訓他們,雖然人數有點少,但好歹先進行着,慢慢的我會再找人,這事不急。”
“是,主子,”莫憂點頭,並未退出去,拿眼斜睨着莫愁,青瑤即會不明白他的心思,揮了揮手沉聲開口:“我休息會兒,你們先出去吧。”
“是,”兩個人退出去。
青瑤確實也是太累了,在外滿覺都睡不踏實,只有進谷來,身心纔算真正的放鬆下來,不過想起文玉來,又是一陣心煩,無情爲什麼同意讓他進谷來呢?而且他說文玉不是銀軒,那麼銀軒是誰?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銀軒眼裡的熱切,那樣的濃厚,似乎滾燙的岩漿一樣,總不會莫名其妙的冒出來一個人來喜歡她吧,可是在她的記憶裡,並沒有這麼一個人。
除了皇上和文玉兩個人,可是皇上遠在千里之外,難道他再次易容來到這裡了,隱身在青樓中,那家青樓是他早就佈置好了,青瑤越想越煩,不過她真的很想搞清楚,文玉到底是不是銀軒,如果他不是,竟然是他?
青瑤一想到這個,便覺得心裡阻的慌,她是寧願銀軒是文玉,也不願意是他的,要不然他們似乎有些糾纏不清了。
青瑤正在糾結,有腳步聲走進來,沉穩,內斂,緩緩的停在她的身邊,兩道燒灼的視線停在她身上,青瑤心底一閃而逝的不悅,這人不用想也是文玉,沒想到他連這點自覺都沒有。
隨便的進入女子的閨房,這谷中,因爲一直以來沒有外人,所以並沒有人守在房門外,沒想到竟讓這人肆無忌憚的闖了進來。
青瑤一動也不動,她倒想看看,他想做什麼?
難道他真的不是銀軒,銀軒爲人是極端光明磊落的,他雖然也這樣看過她,卻沒有那種強勢,更多的是深情……
文玉一動也不動的看着沉睡中的佳人,感受着她上下起伏的氣息,心底一閃而過的貪婪,真想就這樣把她囚在身邊,而且他知道她並沒有睡着。
文玉故意伸出手想觸摸她的臉頰,看她是否還能裝?
青瑤一感受到他的用意,正待出手襲擊他,卻被人打擾了。
房門外,小魚兒領着小尊和毛雪球,一搖三晃的走進來,一看房間裡冒出來一個男人,長得嘛,確實聽美的,不過他想幹什麼,當下小臉蛋一沉,大喝:“採花賊,幹什麼?放開我娘,否則打得你鼻青臉腫,七竅流血。”
說完,人已衝了進來,小小的身子用力的一撞,把文玉撞開了,自己隨之往後跌去。
文玉好半天反應不過來,最後回過神來,望着地上的小小人兒,竟是一個身着桃粉衣衫的丫頭,長得鳳眉星眼,那模樣,那神情竟然和絃帝一個模子裡脫出來的,還聽到她叫青瑤娘,那麼這是弦帝的女兒?
文玉沒想到青瑤竟然替弦帝生了一個女兒,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酸甜苦辣,什麼樣的滋味都有,一時徵愣住了。
而坐在地上的小魚兒,一看這俊男半天沒動靜,惱了,也不理會美男俊不俊了,小臉一沉,從地上起來,雙手叉腰開罵起來。
“採花賊,你竟然敢騷擾我娘,還不快滾再不滾,姑奶奶打得你滿頭包。”
說完這傢伙真在房間裡找東西,青瑤聽着耳邊的動靜,實在受不了這囂張得過頭的傢伙,她從過去就是大咧咧的個性,到現在一點沒變,趕緊睜開眼喚了一聲。
“小魚兒。”
一道聲音響起,小魚兒立刻乖巧得就像小貓看到了老虎,立馬乖乖的走到青瑤的身邊站定:“娘,你醒了。”
青瑤點了一下頭,掉頭望向文玉,文玉似乎從來沒被人罵過,徹底的呆住了,根本反應不過來,這小小丫太玄門了,讓人有一種汗毛倒豎的感覺,明明是一個小奶娃子,看上去應該剛走路,可是這丫頭不但兇,還破口大罵,最重要的大叫他採花賊。雖然現在的她似乎很乖,很乖,但僅侷限於她娘吧。
“你沒事吧。”
青瑤同情的望了一眼文玉,看來被小魚兒嚇到了,是啊,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基本上會被嚇到,因爲她是知道其中奧妙的人,纔會淡定,若是她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想必也會嚇呆。
“我沒事,先告辭了,我們回頭再聊啊。”
文玉落荒而逃,他是怎麼也想不透,爲什麼一個小孩子的眼神那般的犀利,雖然她看上去一副乖乖的樣子,可是那眼神邪惡的斜睨着他,好似魔鬼的眼睛一樣。
“膽子真小。”
小魚兒忍不住嘀咕起來,本來看他長得美,還想調戲調戲他呢,沒想到不禁嚇,真是的,小魚兒正在嘀咕呢,一旁的清雅掉頭望着她。
那眼神似笑非笑的,帶着涼涼的氣息。
“娘,我下次改。”
小魚兒即會不知道青瑤的軟肋,只要在她還沒有飆的時候,乖一點,絕對不會有事。
果然她一認錯,青瑤的臉色緩和了一些:“嗯,下次罵人別那麼難聽,你好歹是個女孩子,雖然很小。”
“呃,”小魚兒一怔,擡起頭抿脣笑,又有點得意忘形了:“那就是可以罵得雅一點。”
“基本上行,”青瑤裝模作樣的開口,想到剛纔文玉被嚇傻了的樣子,不由得開心的大笑起來,小魚兒立刻陪着她笑,母女二人在屋子裡開心極了,笑聲傳出去很遠。
晚上。
月光如水的籠罩着無情谷,長廊之下的平臺上,安設了桌席。
清風柔和的吹過,桃花紛紛的飄落,夜色清理婉約動人。
大家圍坐在桌子邊,邊吃邊說着話兒。
這一堆人裡,說得最大聲,笑得最開心的當數小魚兒了,那些從谷外回來的人總算見識到她的過人之處,再看一眼安靜的明月,和文三皇子,兩個人都是一臉的驚悚,一晚上心事重重的樣子,無情倒是不以爲意。
“三皇子怎麼不吃,難道是嫌無情谷的家常便飯不好吃?”
無情淡然的聲音響起,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一旁的文玉,動了一下脣,鎮定的搖頭,現在他是好多了,先前確實是被那小丫頭驚到了,其實充其量她只是一個小孩子罷了,也許是過人的聰慧,所以纔會如此老成吧。
文玉剛這樣想完,碗裡便多了一塊醋溜雞塊,隨之面前是一張可愛的臉,小魚兒笑眯眯的開口。
“原來你還是個皇子啊,”那一雙賊目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文玉,文玉感覺自己好像被人扒光了一樣,可是自己都無法理解這樣的感受,只怕他說出去,人家會當他瘋子,這小丫頭充其量才一歲,難道還會意淫他不成,不行,一定是他想多了。
“是。”
他的話音剛落,小魚兒的一雙魔爪準確無誤的摸上了他的臉,還伴隨着讚歎聲:“果然是皇室的飯養人,這皮膚真好啊,光滑有彈性,手感不錯。”
此言一出,一席的嗯全都怔怔的望着這丫頭,好半天反應不過來,只有青瑤翻白眼,小魚兒又整文玉,她其實並不是好色的人,雙眸冷睇了過去,小魚兒立馬乖了下來,她知道某人發怒了。
文玉是徹底的懵了,自己被個小丫頭調戲了嗎?
現在是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總之一口氣阻在心裡,臉色陰沉沉的,一句話也不說,他身後的手下,冷瞪着一桌子的人,最後落到小魚兒的臉上,恨不得好好教訓這丫頭一番。
小魚兒一接受到那手下的眸光,心裡便叫囂開了。
若不是怕某人生氣,我怕你,非把你卒子氣出血爲止,讓他想入非非……
顏色越來越濃,衆人用完了膳,便有谷裡的下人收拾了下去,大家並沒有離去,這樣的月色,這樣的美景,真想做點什麼,青瑤想到這,立刻緩緩的開口:“我給大家彈首曲子吧。”
“好。”
好幾個人叫了起來,就連文玉也來了興趣,先前的陰鷲消散了不少,既然他喜歡青瑤,當然要接受她的女兒小魚兒,小魚兒雖然惡劣,但她是青瑤的女兒,他當然要接受她,而且從另外一個面說,這丫頭如此聰明,如果青瑤再生一個孩子,說不定也如此聰明,文玉一想到這個,心裡放鬆了很多。
青瑤一見大家都來了興趣,擡眸含笑望着無情,無情點了頭,她便掉頭吩咐莫愁。
“去把琴拿來。”
“是,主子,”莫愁立刻上石階,過長廊,進房間去取琴,琴很快被拿來了,擺放在桌子上,青瑤端坐在桌前,微斂雙眸,十指輕撫上琴。
琴音響起,在夜色中悠揚飄遠。
衆人沉浸在愉悅的琴聲裡,忽然一道輕靈的悅耳的歌聲響起,帶着飄渺欲仙的味道。
是青瑤在唱歌,這是一首青花瓷,她嘗試用琴音彈奏出來,配合着低醇的歌,在夜色中透着酒醇的芳香。
“素眉勾勒鞦韆話北風龍轉丹,
屏曾鳥繪的牡丹一如你櫥窗,
黯然騰香透過窗心事我瞭然。
宣紙上皺邊直尺各一半。
幽色渲染侍女圖因爲被失彩……”
大家都呆住了,在他們的印象裡,青瑤一直是個睿智,清絕的女子,還從來沒有過如此柔媚的一面,那低低的有韻味的歌,直撞擊到每個人的心底。
好動聽的歌啊,清潤甘香,在她的歌聲中,衆人看到一位如玉的美人,素手低眉的描繪出一紙丹青,竟是一隻漂亮精緻的瓷器。
人美物美,這月色下,琴音動人,歌聲惑人,那詞更是讓人震驚。
一曲停,餘香繚繞,大家仍沉浸在其中。
無情的聲音輕輕的響起:“青瑤,這首歌叫?”
“青花瓷,”青瑤輕輕的回答,臉上罩着夢幻的色彩,漂亮至極,翹起尖尖的下巴,這個女人究竟有多少面,每一面都讓人驚歎。
無情和文玉,都深深的凝視着他,好久不出聲。
夜色中,響起輕微的悉悉之聲,讓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每個人都有一種頭皮發麻的不安。
似乎有什麼東西大量在谷中爬行着,青瑤皺眉,一收先前的嬌媚,周身是冷然的氣息,靜靜的凝神聽着。
好像是蛇。
這念頭剛完,立刻有人叫了起來。
“啊啊啊,蛇啊,好多的蛇啊,”有下人從後面跑到前面來,石階之下的人面色大變,尤其是無情,臉色更是難看,第一時間,便知道有人進來了,這谷中從來沒有蛇這種東西,因爲谷中長了很多藥草,蛇是不敢靠近的,除非是人控制住的。
青瑤和莫愁等飛快的擡頭望過去,只見桃花林上空,不少的蛇從枝頭冒出來,翹着腦袋,層層錯疊着,掛着樹梢上,有的掉下來,再看屋頂上,也有蛇掉了下來,擲在地上,翻滾着。
無情一眼望去,這些蛇都是劇毒之物,只要被他們咬一口,只怕足以致命,因此沉聲開口。
“小心些,這些蛇有毒。”
而青瑤和莫愁還有小魚兒,到底是女孩子,早嚇得花失色,倒不是怕蛇毒。
女人天生對這些軟趴趴的無骨動物,都有恐懼感,這是一種天性,所以夜色中,女人的叫聲一浪高過一浪,而她們的叫聲卻引來了囂張至極的大笑,夜色中,兩個大鳥漂浮在空中,藉着風向,也不急着落下來,只在天空看好戲。
不時的發出怪笑聲。
無情一擡頭,只見那兩個人,一白一黑,白衣的是男子,黑衣的是女子,這兩人正是江湖怪物,黑白雙煞,專以操控蛇毒爲樂,這些蛇都是他們養的,每一條都含劇毒,別說被咬到,就是被毒液噴到,恐怕也會沒命。
無情既然認出他們來,臉色就更加難看了,朝半空大喝。
“好你個黑白雙煞,你們不待在自個的鬼窩,竟然跑到我無情谷來搗亂,你們想幹什麼?”
那黑白雙煞聽了無情的話,得意的大笑,那白煞猙獰着面容,脣角一勾,冷冽的出聲:“世人都說你鬼醫無情,醫術了得,解毒更是厲害,今日我黑白雙煞,就來試試你的能力。”
此話一落,無情知道他們今日是不會隨隨便便就可以打發的,當下臉色陡沉,白色的長袍一揮,平地炸起一聲巨響,一粒丹丸被他義氣散開,那些蛇一聞到這味兒,一時之間不敢動了。
黑白雙煞一看,寬大的袖袍一收,陡的從半空降落下來,兩個人同時從腰間拿出一枝小巧的竹笛來,明明是普通的笛子,可吹出來的音,卻讓那駐足不前的蛇羣,激動起來,翻滾着,前行着。
有的絞成一起,不停的翻滾,有的直往前爬。
鋪天蓋地的涌上來,青瑤和莫愁等在驚懼過後,緩和過來,臉色陰寒,陡的開口:“不就是蛇嗎?和他們拼了。”
一言落,那小魚兒飛快的轉身回房間,很快拿出兩個東西:“娘,有這個。”
她一揚手裡的東西,這是她最近無聊做出來的,竟是兩個簡易的手雷,青瑤一見大喜,真是太好了,沒想到這丫的倒把這件事做了,當下接了過來,冷笑一聲,望着身側的人,緩緩的開口。
“你們讓給一些,別炸到身上。”
青瑤的話音一落,所有人往後一讓,都不知道她搞的啥玩意兒,只有文玉看得真切,心驚膽顫,這竟是她所繪之物,世上竟真的有手雷這種武器,如果這種東西運用到戰爭中,將會發生多大的威力啊。
青瑤用力的一拉,手雷冒煙,陡的扔出去,發出轟的一聲巨響。
一股肉焦味瀰漫在半空,大家只聽到不時有滋滋聲傳來,分明是烤蛇的聲音。
這手雷一出手,眨眼炸掉了很多的蛇,那黑白雙煞,難以置信的睜大眼,那是什麼東西,威力如此強大,只一個炸掉他們多少的心血,一時之間不敢再有動作,青瑤冷冷的怒視着黑白雙煞,沉聲開口。
“好啊,你們若是再上來,我就讓你們的蛇見鬼去,看你們還敢囂張。”
那黑白雙煞一時不敢輕易再有動靜,因爲這蛇是他們多年來的心血,培養了多少年纔有今天的成果,如果真的被這個女人手裡的東西全部炸死了,他們可就什麼都沒有了,可是若讓他們這麼回去,一來和僱主沒法交待,而來,他們不能眼看着那些蛇白白的死了,那些蛇就和他們的孩子差不了多少,難道自己的孩子被殺了,他們能不報仇。
黑白雙煞一想通這一點,臉色猙獰的開口。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們拼了。”說完再次指揮蛇羣圍了上來,先前那些沉寂不動的蛇,再次翻滾着,糾纏着,往上爬,青瑤雖然強裝鎮定,可是看到這樣軟綿綿的動物,還是有點膽戰心驚,不過手裡有手雷,一時之間也不怕他們。
用力的一拉手環,再次扔出去一個,又炸死一大片的蛇羣。
這一次,那黑白雙煞受不了了,仰天長嘯,夜色中那聲音狠戾如狼,排山倒海的怒氣奔涌而上。
那竹音尖銳越耳,剩餘的蛇越發的張狂,每一條都騰空到半天高,左右晃動着蛇頭,夜色中,那眼睛綠瑩瑩的,晃動着,甚是駭人。
青瑤一看手裡沒有東西了,掉頭一伸手:“手雷呢?再拿。”
小魚兒一聽,立馬臉色苦了下來,小聲的嘀咕:“沒了,我就做了三個,一個先前用掉了,只剩兩個了。”
“什麼?”青瑤和莫愁同時轉身,怒瞪了她一眼,怎麼不早說,至少省着點用。
對面的黑白雙煞一字不漏的把她們的話聽進去了,陡的笑了起來,嗜血一片:“好,你們殺了我的蛇,現在就讓你們死在我的蛇毒中,爲那些死去的蛇報仇。”
說完,那竹音越發的高亢,眼看着蛇羣又攻了上來,不過已經很少了,無情掉頭望向青瑤:“你別急,有我呢?”
說完陡的一聲冷笑,鳳尾琴一揚,清冷的聲音響起。
“青瑤,琴來,雙琴合一,奏一曲殺蛇記。”
他的話音一落,青瑤立刻把琴一揚,氣凝丹田,控制了鳳尾琴,等到無情的琴音一起,她融入到琴聲之中,此琴非彼琴,這琴一上來,便帶着強大的殺氣,一波一波的反彈出去,那些圍攻上來的蛇終於不敢再動了,因爲這琴音就好似一道屏障,自動阻隔它們。
而隨着琴音的深入,那些蛇好似高興起來,全都扭動着。
黑白雙煞一看這種情形,大驚,他們剩下的蛇已中了魔障,如果真的不控制住,只怕他們的是盡毀了,當下不敢大意,立刻吹音調整,強大的內力從竹音之中泄露出來。
無情和青瑤配合得天衣無縫,琴音越來越凌厲。
蛇成了他們之中較量的平衡點,一衝一擊,一會兒伏下來,一會兒騰高到半空。
兩條,三條,四條,糾纏在一起,好似在歡舞。
大家定睛細看,只見月色之中,廊臺之下,羣蛇狂舞,那場景說有多磣人就有多磣人,讓人止不住的汗毛倒豎,那種從骨子裡冒出來的冷寒之意。
而文玉,一臉的若有所思,深深的望着一側的小魚兒,剛纔他們說的話,他已聽得清清楚楚。
這手雷是身側這個屁大點的孩子造的,這太震撼了,那眸底幽幽暗暗的,詭異至極……
夜風吹過,蛇舞仍在繼續,只不過經過兩股內力的衝擊,那些蛇似乎精疲力盡了,再也沒有之前的力量,有好多軟趴趴的癱倒地上,一動也不動,似乎死了,而剩下的一些,仍然在不安的躁動着,那黑白雙煞,看着眼前的情景,終於忍受不了的甩開竹笛,仰天長嘯,久久不停。
他們半生的心血,調教出來的蛇羣,竟然如此不堪一擊,輕易毀於這無情谷了。
若非先前冒出來的那威力的爆炸武器,這蛇羣不會輕易毀掉的,連蛇陣都沒來得及擺,就盡數被殺掉了,黑白雙煞嗜殺的戾氣頓起,陡的化成兩股勁風,飛疾而來。
莫愁和莫憂身形一掠,飛身而上。
清風和明月不甘落後,同時迎了上去,幾個人打成一團。
無情和青瑤的琴音陡止,再看那蛇羣,盡數死亡,整個谷中,遍佈着死蛇,有些還有氣息,微微嚅動着。
即便死了,仍讓人頭皮發麻。
長廊下,屋檐下,石階上,桃林中,到處都是死蛇……
無情一動不動的端坐在輪椅上,這黑白雙煞素來和無情谷井水不犯河水,這次爲什麼會夜闖無情谷,第一是爲財,第二是聽命於什麼人,不過最有可能的是第一種,爲了錢財。
鳥爲食亡,人爲財死,他們一定得了一大筆的錢,纔會領着羣蛇攻上無情谷。
究竟是什麼人對無情谷動了殺機,無情挑了一下眉,若有所思的眸光掃向一側從頭到尾沉默着的三皇子文玉,這個男人的心計太深沉了,真不知道他安的什麼心?
他以爲他進谷,是爲了瑤兒,現在看來,爲了瑤兒只怕他什麼都做得出來。
無情默然無語,空地上,四個人圍攻黑白雙煞,眼見那兩人已處於下風。
黑白雙煞武功並不是頂尖,只不過奴蛇厲害,加上這蛇羣中,全是劇毒之蛇,因此大家害怕,纔會對他們畏懼,不過他們闖進無情谷就是打錯了算盤,無情眼神陡冷,周身罩着殺氣。
黑白雙煞眼看着自己處於下風,如果再打下去,只不過和他的蛇羣一樣死在這谷中罷了,因此身形虛晃一招,照準了清風的罩門攻了過來,清風一讓,那雙煞立放揚手,扔下一包毒煙。
莫愁等四人,唬得倒退一步,被兩人逮到了可乘之機,立刻躍身往桃林上空的大翼風箏飄去。
而無情早算到黑白雙煞此舉,手中的天蠶絲快如出水的蛟龍,拋了出去,眨眼的功夫纏住了黑煞,讓他脫不了身,而白煞臉色大白,那白煞用力的一推她,怒吼:“你他媽磨嘰什麼,還不快滾,記着爲老子報仇。”
黑煞身形一動,人已藉着風向,飛快的飄出去,而無情的天蠶絲同一時間陡的往回收,強大的內勁一凝,帶着凌厲的殺氣,往半空一拋,白煞直直的從半空來個倒栽蔥,直直的砸到那蛇羣之上,無情的身子陡的騰空,一掌拍了過去,直擊白煞的胸口。
他怒睜着雙眸,好似不甘心似的閉上了眼睛。
而無情回身落到輪椅之上,擡頭望着夜空,就在剛纔,他是動了惻隱之心的,要不然那黑煞也逃不了。
沒想到惡名遠播的雙煞竟然夫妻情深,這是他最羨慕的感情,因此纔會在最後一刻繞了黑煞一命,但願她好自爲之,否則下一次就不會如此好命了。
整個無情谷,瀰漫着焦味,還有血腥味。
無情冷冷的掃視了周遭,最後淡淡的開口:“夜深了,都回去休息吧。”
“是,公子,”清風和明月應聲,莫愁和莫憂走到主子的身邊去,幸好把你十幾個孩子安置在別的地方,不然今天晚上只怕更亂。
青瑤望着眼前的一切,強行忍住自己的反胃,遍地的蛇,還有那些被手雷炸焦了的蛇肉,血肉模糊,每一樣都刺激着她的眼睛,而且不僅僅是刺激,還有更深的內疚,如果他們不在這裡,恐怕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
“無情?”
無情擡首觸及到她的眸光,臉上罩着柔和的光芒,緩緩的開口。
“好了,別想那麼多了,去休息,什麼事都沒有了。”
“嗯,你也早點休息,”青瑤點頭,極力忍住心頭的反胃,如果不是忍住,只怕她控制不住的要吐了。
青瑤和無情道了別,也和三皇子文玉道了別,才轉身上了石階,轉過長廊,進自己的房間去了。
一走進房間,便忍不住乾嘔起來,莫愁和小魚兒嚇壞了,趕緊圍到她的身邊。
“娘,你怎麼了?沒事吧?”
小小的臉蛋上布着心焦,還伸出手來試探了一下青瑤的額頭,青瑤看她們一臉的擔憂,搖了搖頭,臉色已是一片蒼白。
“我覺得噁心。”
“嗯,確實是挺噁心的,”小魚兒撇了一下嘴,不過她天生不怕蛇,她記得娘是怕蛇的,難怪會想吐。
而莫愁想起那些蛇,也忍不住的輕顫了一下,有一種涼意浸透到周身,擡眸打量了一下房間,連邊邊角角的都不放過,最後放下了一顆心:“好了,總算沒蛇了。”
“不過這蛇好奇怪?那兩個人也奇怪,爲什麼會進谷來呢?”
小魚兒跳到一邊的椅子上,雙手托腮,一臉的若有所思,今天晚上的事透着不尋常,這無情谷一直是相安無事的,雖然也有人打過主意,可是很少有人能進來,可現在黑白雙煞帶着一大批的蛇進來,只怕以後還會有別的人進來。
“是啊,小姐,爲什麼那兩個人會知道我們今天回谷呢?這纔是最奇怪的,我們今天剛回來,他們便知道了,連夜趕了過來,這不是說明我們身邊有賊嗎?”
莫愁一言落,青瑤的臉色冷沉蕭殺,她實在無法相信莫愁所說的事實。
他們這一行人裡,只有文玉是外人,要說有內賊,也只有他,即便他不是銀軒,也不至於害他們吧。
可是莫愁說的話,也沒有錯,不過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凰轅國皇室中的人,他們知道無情曾住在七皇子的府邸中,那麼七皇子失蹤了,一定是進無情谷了。
今晚的黑白雙煞究竟是凰轅國的人派來的,還是文玉暗下動的手腳?
“娘,我覺得那文玉有些不安好心,今天晚上,他從頭到尾沒說一句話,這太不正常了,一般人遇到這種事,不是該不安嗎?至少也有所表示吧,可他卻一點動作都沒有,似乎早就知道似的。”
小魚兒的話音落,一旁的莫愁點頭贊同。
“是的,文三皇子太不正常了。”
莫愁迷茫的想着,也許一切都離不開一個情字,這文三皇子原來是丞相公子的時候,就糾纏過小姐,這會子見着了,即會輕易不出手,也許他讓黑白雙煞出現,就是爲了殺了無情谷的人,這樣小姐便會跟着他離開了。
他打的如意算盤可真精,卻不想想,無情是那麼輕易對付的嗎?
倒害死了黑煞,還損失了他們半生的心血。
“好了,不提他了,我會留心的,”青瑤實在不願意文玉真的是那種人,但這件事已經呼之欲出了,不過凡事總有例外,說不定真是凰轅國的人動的手腳,沒有確實的證據,她不隨便猜測別人,不過她會留意文玉的動向的。
房間裡,燈光很亮,青瑤微斂起雙眸,掃向一側的小魚兒,似笑非笑的,小魚兒立刻乖乖的坐好,不知道什麼地方惹到了她。
“既然造手雷,爲什麼不多造幾個,而且這威力並不是十分的大,太小了。”
青瑤這是拿現代的手雷做比較,如果今晚,手雷的威力大的話,兩個足以炸掉黑白雙煞的所有蛇羣,而不是隻炸了一大半。
小魚兒眨巴着眼睛,好半天做聲不得,擡頭青瑤仍然在等她回答,小魚兒有氣無力的開口。
“別提了,根本沒材料,彈體倒好準備,引信也難不倒,可是沒有引爆的材料,好不容易纔造了三個,最近我正在想用什麼可以取代呢。”
小魚兒說的頭頭是道,大大的眼睛閃爍着,莫愁聽得一頭霧水,雖然不懂,仍然很敬佩,小小姐究竟是人還是妖怪,難怪明月偷偷的嘀咕她是個小妖精。
現在連她都有這樣的想法了,明明是個孩子,竟然會做那麼厲害的東西,小姐竟然還說不厲害,而且她所說的話,一套一套的,她根本聽不懂。
房間裡青瑤並不知道莫愁的糾結,仍然認真的問小魚兒。
“那你是怎麼造出這三個來的。”
小魚兒一聽她的話,抿脣笑了起來,有些兒得意。
“後來我想到一件事,百姓家養的豬圈四周,就有引爆硝璜等物,後來讓明月去給我找來了,只不過太少了。”
小魚兒說到最後有點遺憾,不過凡事都有個經過,所以她不急。
“那你一定要多動點腦筋,這可是有用的,”青瑤摸摸小魚兒的腦袋,只要造好手雷,將來說不定用得着。
“好,”小魚兒點頭,一旁的莫愁擡頭見夜色已經暗了下來,趕緊催促一大一小兩個主子:“夜深了,早點休息吧。”
“好啊,”兩個人同時點頭,那小魚兒飛快的伸出手摟着青瑤的脖子,甜甜的開口:“今晚我跟娘睡。”
“行,”青瑤大方的點頭,兩母女嘻嘻哈哈的一起盥洗睡覺,有些事似乎淡了,好似一縷輕煙消去,關於前生的事,關於肖銳,都已經離她們很遠很遠了,所以不需要再提……
第二日,無情谷又成了風景優美的地方,那些死蛇,一個也不見了,早被無情命令下人小心的收拾了,包括黑煞的屍體,盡數扔與沼澤之中。
溫暖的陽光從雲層射出來,帶着慵倦的氣息,桃花紛揚,花廊欄杆,到處一片清麗。
吃過早膳的青瑤領着文玉在谷中散步,身後跟着莫愁和小魚兒,兩個人寸步不離,緊隨其後,倒不是怕青瑤吃虧,而是討厭文玉,不想讓他們單獨相處。
谷後面,有不高的青山,青山之上種滿了藥草,早風中搖曳,空氣中滿是藥草的芳香,藥草田那邊,便是清湖,隨風蕩起,彀彀波紋,澹盪搖曳。
文玉站在藥草田中,閉目呼吸,說實在的,這裡真的是世外仙境,讓人流連忘返,最重要的是遠離塵世俗煙,沒有半點的煩惱。
“昨兒晚上的蛇羣,那麼突然,偏偏在我進谷的時候,攻了上來,只怕別人懷疑是我的別有用心,所以今天我會出谷去?”
文玉的聲音聽起來有點落寞,他們身後的莫愁和小魚兒相視一眼,兩個人欣喜得就差拍手鼓掌了。
不過下一刻青瑤的聲音響起:“你想多了,我只想問你?”
青瑤的眼睛一片澄明,使得文玉有些不敢看,可是卻鎮定的望着她,只聽她一字一頓的開口:“是不是你做的,你說的,我相信,但若是騙我,以後我們再也不是朋友了。”
她雖然說得慢,而且隨和,但瞭解她脾性的人,都知道,她所說的話,一向言出必行。
文玉心內一顫,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就算他認了,只怕她也會討厭他,倒不如孤注一擲,現在已不單純是感情的問題,從前的他,曾想着只要她同意,兩個人市井之下,但現在他不再是那個一無牽掛的人,而是雲倉國的三皇子,天下將亂,他身爲皇室的一員,自然擔心雲倉國被滅。
雖然很喜歡瑤兒,可是天下將亂,哪裡還有淨土,如果能把瑤兒帶在身邊,倒是多了一柄利器,再加上一個奇怪的小女孩子,文玉心裡打着如意算盤。
臉色很鎮定,淡淡的開口:“我怎麼會對讓黑白雙煞進谷來,而且我也不認識他們,不過,既然你們這樣想,我今天會立刻出谷的。”
文玉以退爲進,青瑤並沒有說什麼,深呼吸,望着藥草田邊的湖面,淡淡的扯脣笑。
“你何必多疑,清者自清,而且就算有人進來,不是照樣送死,無情可不是浪得虛名,來得多隻是死得慘罷了。”
青瑤的話音一落,身後的小魚兒立刻叫了起來。
“是啊,無情公子可厲害了,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她說完,還搖晃着小腦斜睨着文玉,文玉心內一顫,爲何他會覺得這小小的人兒似乎明白他所做的任何事。
文玉一想到這個,生生的打了一下輕顫,不會吧,一定是他想多了。
這小丫頭似乎還沒到一週歲呢,怎麼會有着成人一樣犀利的眸子,說話更是銳利無比,每一次看到她,文玉便有點毛骨悚然之感。
青瑤把視線從碧湖之上收回來,掉頭望向文玉,輕聲的開口。
“你去過靈山嗎?”
文玉不知道青瑤爲何突然這樣問,凝眉深思了一會兒,謹慎的開口:“去過。”
靈山他是知道的,和天山齊名,上面有很多的奇珍異寶。
青瑤嘆息一聲:“我沒有去過靈山,所以想去看看那山的美麗景象,聽說它與名聞天下的天山齊名,不知道是真是假。”
文玉鬆了一口氣,緩和的笑笑,那張妖孽容顏之上,神彩逼人,脣角一勾便是動人的魅惑:“如果瑤兒喜歡,我陪你去靈山一遊。”
他的話音一落,青瑤心裡一顫,沒想到銀軒竟真的不是他,而是另外一個人,那答案呼之欲出,卻讓她的心頭無比沉重。
原來真的是另一個他,眸中是厚重的色彩緩緩的望着碧湖之上,一動也不動。
文玉輕潤的聲音響起:“青瑤,想什麼呢?”
“喔,沒什麼?我們回去吧,”青瑤回過神來,淡淡的開口,也許真的是她欠了他的,不過他離去了也好,省得面的,她還真不知道該以何種的面貌再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