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雪舞先放小白進去試探蹦躂了一會,卻沒有任何人跳出來,平安無事。
於是,慕容墨和蘇雪舞帶着兩個小傢伙大搖大擺進了天字號客房,很輕易便從滿臉紅斑的白劍戴在手上的空間戒指中取出了那一塊羊皮古卷,還順手牽羊捏走了裡邊厚厚的一疊銀票和許多不同種類的丹藥。
而後無聲無息安然離去。
用蘇雪舞的話說: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地來,我揮一揮衣袖,只帶走一塊羊皮卷。
夜色下,四人外加兩獸湊在一起看着那三塊拼接起來的羊皮卷。
上面的線路拼合起來變得完整清晰,可以看的出,似乎是在偏西北方向的一處深山裡。
並不遙遠。
“夫君,離煉丹比賽還有三日,不如我們明天就出發去尋寶?”
“既然寶圖已經到手,不去走上一遭怎麼行?”
“那就好,我看這圖上標註有幾處危險的地域,還是不要帶太多人去。”
“夫人所言甚是,今夜就早點休息吧。”
收好羊皮卷,將兩個孩子抱上牀安頓好,兩人這纔回房,自然免不了耳磨斯鬢糾纏一番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清早,蘇恆包下的鳳來客棧外間已經吵吵嚷嚷喧譁起來。
“怎麼回事?”一臉朦朧的蘇雪舞慵懶的翻身,含混不清的呢喃道。
慕容墨寵溺的親了親她,“我出去看看。”
他利落的翻身下牀穿着得體出現在了客棧大堂裡。
蘇逸塵已經坐在大堂裡,只是一個個都皺着眉頭,似乎遇上了什麼麻煩。
“出什麼事了?”
衆人看到一襲黑袍高貴不凡的慕容墨緩緩下樓,立刻七嘴八舌的道。
“鳳來客棧外面來了幾個人堵住了門口,還說什麼非要見雪小姐。”
“什麼人知道嗎?”
“還不清楚,問什麼也不說。”
幾人正在說話時,門口的兩列男子整齊的分開一條道路,三個全身裹在黑色大斗篷裡連臉都沒露出的男人大步走了進來。
門口的人立刻關上了客棧大門,將外界的一切隔絕。
那三個男子緩緩伸手落下頭上的黑色大風帽露出本來面目。
爲首之人是一個五十多歲鬍鬚花白的老頭子,精神矍鑠,細長的雙目精光四射,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身後左側就是昨天見過的那個賤公子白劍,只不過經過一夜時間,臉上的紅斑點點越發醜陋,而右側則是一個年輕的男子,圓臉龐,額頭扁平,兩條掃帚眉,小眼睛,翹鼻子。
一旁的東陽孤星卻突然指着右側的男子道,“你、你不是北郭浩嗎?怎麼會在這裡?”
北郭浩自然沒有回答,身前的老者目光凌厲定格在慕容墨身上,語氣威嚴毋庸置疑。
“將雪小姐請出來!”
“一大早白家大長老就闖進來所爲何事。”蘇恆緩緩走樓梯上走下,端着十足的蘇家家主架子,深沉內斂,高深莫測。
他目光如炬,面色冷厲腳步沉穩,身子挺拔如鬆,整個人自有那麼一股不怒自威上位者的氣勢。
大長老一怔,立刻收斂厲色躬身下拜。
“白永見過蘇家家主。”
身後的賤人和北郭浩見狀大驚,連忙也跟着下拜行禮。
“家主,這位大長老和賤公子以及那個什麼北郭浩,是來找雪舞的。”蘇雪舞已經梳洗妥帖走到蘇恆身邊。
蘇恆若有所思,頓了頓,復又問道,“大長老要見雪舞?”
“是。”大長老白永躬身迴應。
“何事?”蘇恆的語氣冷淡嚴肅,威儀十足。
白永瞬間心思百轉,略一沉思,立刻回道,“聽聞雪小姐日前曾在東陽城奪走了北郭家長孫的一塊羊皮古卷。”
“那又如何?”蘇雪舞淡道,“的確是我奪走的,可是這跟大長老有何關聯?”
“北郭家族與我有些淵源,因此……”
“因此大長老想護短從我這裡討回去麼?嘖嘖,還帶了好多高手,是想強取豪奪麼?”
白永眸底掠過一絲陰鷙,卻又很快恢復恭順的模樣,非常平靜的道。
“雪小姐說笑。不過,我的孫兒也有一塊羊皮卷,卻在昨夜失竊了。而且,據說,昨日,我的孫兒曾與雪小姐有過交集……
若是他言行不端得罪了雪小姐,老夫帶他賠禮便是。
那羊皮卷是非常重要的藏寶圖,只要集齊,便能依照上面所繪線路找到我族先祖遺留的寶物,外人拿着也是無用。
所以,還請雪小姐看在我們白蘇兩家交好數千年的份上交還兩塊羊皮卷。”
這藏寶圖何時成了白族的了?這個老東西,巧舌如簧,什麼上千年的交情,狗屁!
敢威脅自己!還隨隨便便就扣上一頂破壞兩族友好關係的大帽子,真是人老成精。
知道這事包不住了,乾脆便將它上升到了家族利益的偉大高度。
蘇雪舞厭惡的看了白永一眼,語氣凌厲生硬。
“大長老這根本就是顛倒是非包庇護短!你的孫兒的確言行不端,可是你有何證據證明是我竊走了他的羊皮卷?
至於北郭浩,他在東陽城多行不義,引得天怒人怨,北郭家已被東陽城主抄家,所有的東西自然也不在屬於北郭!何來是雪舞奪走他的之言?
老人家,說話做事都要講究證據,要能拿出真憑實據來,蘇雪舞任你處置!
可若拿不出來,那便是蓄意誣陷我們蘇家的清譽!
大長老,你的證據呢?拿不出證據就在這裡胡言亂語栽贓嫁禍,我看,想要毀掉白蘇兩家上千年有好關係的,是你纔對!”
白永臉色一變,袖中的拳頭已經緊緊握起骨節發白青筋暴露,他的眸底很快掠過一絲狠戾。
蘇恆威嚴的目光定格在垂頭的大長老身上,凌厲如刀,他的語氣驟轉,森冷成冰。
“我堂堂蘇家豈容這般無禮誣衊!白永,你這是在挑釁我們蘇家嗎!”
白永勃然變色,連忙卑微的彎下腰,囁嚅着解釋,“家主……請勿動怒,白永無意挑釁蘇家……只是……”
“只是什麼!”一向沉穩的蘇恆也在這一刻變得煞氣騰騰咄咄逼人!迫人的威壓如同大山一般壓在心口。
“白永……白永只是一時失言,絕對無意冒犯蘇家。”
“若還有下次,不用知會白家,定斬不饒!滾!”蘇恆冷喝一聲,氣勢迫人。
白永垂頭拖着白劍重新拉起風帽立刻往客棧外走去,北郭浩見狀立刻準備灰溜溜的抽身走人,卻被蘇雪舞輕鬆用綠藤束縛住。
“大長老…大長老救救我!”北郭浩懼怕的都快哭了出來。
白永微微皺眉,卻沒有遲疑,拖着自己孫兒大步離去。
北郭浩見狀立刻絕望的癱軟在地。
傳說中的巨頭蘇家,他一個北郭浩怎麼可能惹得起?
“北郭公子真是會搬弄是非呢,想找白永替你北郭家復仇嗎?”
蘇雪舞笑的甜美無邪,可是卻讓北郭浩不斷冷汗連連瑟瑟發抖。
“雪小姐…我……我有眼不識泰山……我有眼無珠……我不知道您是蘇家人……我不該招惹您……求求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吧…”
“哼,難道我若不是蘇家人,你就可以招惹我了?”蘇雪舞臉色一寒,眸中凝聚着森寒的殺氣。
北郭浩嚇得連連往後瑟縮,“雪小姐……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您饒了我吧…饒了我…我已經被廢了玄術……不會對您造成威脅了……求求您…”
“白永是你什麼人?”
“我娘……是、是大長老和一個小丫鬟偷生的女兒…”
“你還知道關於大長老的什麼事?”
“我…我真不知道了…他一直看不起我們…若不是爲了藏寶圖,絕不會見我們…求求你放過我吧……求你…”
“我最討厭那種懦弱無能還總是喜歡搬弄是非的臭男人了,而你呢,恰好就是這一種。所以啊,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蘇雪舞陰沉着臉,“來人。”
“屬下在。”風雨雷電齊齊上前聽令。
“聽清楚我的話了嗎?我不想在看到這個人了。”
“屬下明白。”四人很淡定的上前拖着北郭浩走出門去毀屍滅跡,習以爲常。
客棧重歸平靜。
蘇雪舞立刻腕上蘇恆的手臂義正言辭的道,“七叔,你看這個人好壞,還想污衊我們蘇家,幸好七叔在這裡與我做主呢。”
蘇恆拍了拍蘇雪舞的肩頭,慈愛的笑,“丫頭,拿了人家的藏寶圖還能大義凜然若無其事的給他一個下馬威,你可真是得了便宜又賣乖。”
蘇雪舞嬌嗔一聲,“哎呀七叔,都被你給看穿了!”
“好了好了,你拿到藏寶圖不就是想去尋寶麼,帶上我們蘇家的高手,注意安全,一定要在煉丹比賽前趕回來。”
“謝謝七叔,不過,這次我不打算帶那麼多人去,蘇家的高手就留下來保護您。那個白永是個陰險狡詐之輩不能不防。
另外,我這裡還有好多靈石和有用的丹藥給您,希望您能夠早日突破到玄皇之境。”
“你這丫頭有心了。”
蘇恆欣慰的一笑,接過她手中突然出現的一個包裹,還不忘叮囑,“記得,寶藏什麼的咱們蘇家不缺,但你們要安全回來。”
“會的。”蘇雪舞俏皮的笑笑,拉着慕容墨便準備出門,卻被蘇逸塵一衆攔住。
“小舞,我和你們一起去吧,多一個人便多一份力量。”
“雪姐姐,我也要去,尋寶這麼好玩的事情怎麼能忘記我們?”
蘇傾塵也是上前一步,堅定的口吻毋庸置疑,“小舞,三哥跟你一起去,也好有個照應。”
北堂瀟凝望了望蘇傾塵,立刻有些扭捏的往前挪了挪,“那、那我也要去,大家都去憑什麼丟下我?太不夠義氣了!”
“表哥表嫂表侄子還有瀟凝都去我當然也要去!留下我一個人多沒意思!”北堂瀟然的理由相當充沛。
“小姐不許丟下我們四個!”四個丫頭一臉的不買賬,風雨雷電亦是相當贊同連連點頭。
蘇雪舞有些無奈的扶額,沉思了一會,“罷了罷了,各自準備,馬上出發。”
大不了有危險時全將他們塞進去龍鳳居里,蘇雪舞如是打算着。
沒過一會,一行十多人準備妥帖往城外走去。
不想在路上竟然遇到了東陽一家子。東陽孤奕,孤日,孤月,還有老夫人和一衆隨從。
義兄自然不是外人,不過這彪悍的一家子一聽要去尋寶立刻一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似的都要鬧着去,最後還是孤奕好言好語勸了半天才將老太太勸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