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徒劫持人質,通常總是爲了達到某種目的、滿足某種需求,只要有需求,警方總會找到突破口,營救全體人質。
現在,就看歹徒到底是想要什麼了!
“13車a包廂的蕭小姐,你還好嗎?剛纔的那聲爆炸,不會就讓你這麼容易就香消玉殞了吧?來,快出來,整列火車的乘客還等着你去營救呢!”
詭異的聲音,刺穿整列火車的喧囂、驚恐、慌亂。
被劫持的乘客紛紛在驚恐中往前或者往後看着,“誰,誰是蕭小姐?她在哪裡?她爲什麼還不出來救我們?”
軟臥車廂13車。
走道里,擠滿了驚恐的人羣,驚恐又迫切地望向盡頭那扇緊閉的包廂大門。
蕭小姐,是什麼樣的人物?
竟然是唯一可以營救整車人性命的人?
驚恐的目光中,a包廂的大門被猛然拉開,目光盡頭,赫然出現一個身形利落,目光卻清冷淡漠的少女!
整個13車廂,之前的惶恐、驚懼突然化作死一般的沉寂。
這個看起來不會超過20歲的少女,就是所有人的救星?
這次到b城出任務,去時,象府的一小部分人都是知道的,人雖然不多,但是俞傾城足以得到消息。
但是,回來後,爲了安全起見,她的歸途路線臨時發生了更改,但是仍然被人跟蹤,並做了這樣一個恐怖威脅的安排。
如果不是君向北和俞傾城以及步銘聯手,已經是做不到了。
蕭安寧脣角勾着笑,擡手靜靜抹了把耳邊的鮮血,一步一步向前車頭方向走去。
一邊走,一邊淡定的說:“君向北,說罷,你要我怎麼做?”
有人開始捂着臉,驚恐的流淚。
有人,則絕望地重重坐回椅子或者臥鋪上,緊緊閉上雙眼。
蕭安寧耳邊還流着血,清冷的臉龐似乎是一片淡然,唯獨脣角卻勾着一絲淡淡的冷笑。
指名道姓的讓她出來,又用了那樣詭異的聲音,只等着將她暴露在公衆的視線裡,一切早就是縝密卻又無法無天地安排好了的吧。
廣播裡似乎靜默了會兒,隨即傳來肆狂大笑的聲音:“蕭安寧,你竟然猜到是我?”
蕭安寧冷笑:“步銘和你勾結,這不奇怪。但是,這麼變態的用全車人性命威脅的遊戲,他不會玩!而且,他吝惜自己性命勝過一切,換了他,也絕不會現在還在車上!”
“所以,只有你——君向北!”
“呵呵……”詭異肆狂的笑聲再次放肆地響徹整列車廂,君向北陰着嗓子說:“沒錯!我一向喜歡親自玩弄我的獵物!怎麼可能不親眼看着你被玩壞呢!來吧,蕭安寧,到車頭來,我給你兩個小時的時間!”
“兩個小時內,只要火車時速任何時候低於140公里,就“砰——”
詭異的爆破音,詭異驚悚的從廣播裡傳出來。
聲音剛落,整列火車就傳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有些人已經歇斯底里地叫喊起來:“救命,救命——
“我不要炸死啊——””
“下一站,馬上抵達c城,請下車的乘客做好準備!”詭異的聲音消失,換上平常站長溫柔清美的聲音。
然而,這突如其來的清美聲音卻比剛纔詭異的聲音更加可怖!
此時,已經距離c城不到100公里,以列車此時的時速,也不過僅剩40分鐘左右的時間。
c城本就是一個繁華的城市,c城火站自然是一個大站,常年擠滿了各種東來西往的乘客。
按照常例,火車應該在這裡停留20分鐘。
而且,火車要在這裡重新變軌。
如果火車繼續保持140公里的高速急行,勢必這一站不能停車,而且,變軌的軌道還要提前準備好!
否則,就只有……
蕭安寧擡起沉黑的眼眸,望着前面似乎延伸到無限遠的直線車廂,漆黑的眼底全是戒備,冷靜地觀察着周圍一切蛛絲馬跡。
“蕭小姐,你快點,快點呀!”
有嚇破膽的乘客開始歇斯底里地催促蕭安寧,甚至,還有乘客從她身後推搡她,讓她快走。
蕭安寧冷冷回過身,犀利的眼眸往身後那隻手的主人瞪了過去,那個人眼神一躲閃,隨即低下了頭。
似乎很是害怕卻又死撐着說:“你瞪我幹什麼?你不走得快點,是想把我們都害死嗎?”
旁邊有個青年男子瞪了那個人一眼,痛恨地說:“你這麼催她幹什麼?她也纔多大,看起來不過是個大學生的年齡。出了這種事,你以爲她就不害怕嗎?你嫌慢,你倒是在前面給她開路啊!一車廂的人,都擠在過道里,她能走快嗎?”
蕭安寧淡淡往青年男子看了看,青年男子也沒看到,只是衝之前那個人瞪着眼,說起來,這個青年男子本身也很緊張。
一張剛颳了鬍子帶着青茬的臉,已經白了,但還是義憤填膺地教訓之前那個人。
那個人哼了聲,也不擡頭,轉身坐下來,去取桌子上的杯子喝水。
蕭安寧眉峰一挑,忽然出手如電,狠狠鉗住了他的手腕。
那個人一擡頭!
蕭安寧忽然笑了——
“把遙控器交出來!”蕭安寧臉上神色彷彿帶着煞氣的修羅,居高臨下的抓住了他的脈門。
那個人眼中明顯一怔。
隨即嘰嘰歪歪了起來:“什麼遙控器!你不去車頭控制火車,竟然還在這裡耽誤時間,大家快看啊,這個女人是想害死大家啊!”
旁邊青年男子也是愣了愣!
身後衆人都驚駭地看着眼前這個清冷素淡的少女,此刻宛如修羅索命一樣,狠狠鉗住男人的手腕!
遙控器……
什麼遙控器?
“不要告訴我,君向北沒有把炸彈的遙控器給你!我數三下,你不說,我就直接送你見閻王!”說完,手中寒光一閃!
衆人都沒看清怎麼回事,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就逼到男人的喉嚨上。
男人的目光似乎下意識擡頭往右上方一個黑色的提包看過去,蕭安寧冷聲笑了笑,隨即將目光也望向了那裡。
譏諷地說道:“君向北,我還以爲你是多麼自信,真的想要和我玩玩!我不過單身一人,你卻找了一個腦殘的下屬幫你拿着遙控。怎麼,是準備自己隨時逃跑,讓這個白癡替你去死嗎?”
黑色的提包裡,裝着微型針孔攝像機,男人視線往這裡瞧的第一眼,蕭安寧就猜到了究竟。
男人這是在向君向北請示,下一步該怎麼做?
蕭安寧固然知道以君向北變態的個性,絕不屑於讓一個小小的屬下爲他擔死,但是,她就是要這麼說,她要故意激怒君向北。
自從陸媽媽出事後,雲殤已經或多或少給她暗示了陸媽媽之死的罪魁禍首,不是步銘,而是君向北!
是君向北一個人的主意!
據資料顯示,君向北實際上骨血裡有偏執狂的成分,若往深裡說,也可以說是精神變態。所以,他行事起來匪夷所思,殘佞無比!
也因爲此,才得了魔君的稱號!
蕭安寧之所以要激怒他,就是爲了不讓他令小下屬提前遙控引~爆bao炸zha藥!
這裡面,其實有個心理博弈的過程!
以君向北這種精神變態的人,他會明知你是在激怒他,卻因爲受骨血裡那種偏執狂成分的因子影響,還會選擇給你對上。
所以蕭安寧就是堵了這一把,看君向北到底會不會跟着自己的調子走!
果然,君向北在監控裡看到屬下被蕭安寧識破後,肆狂的笑聲再次從廣播裡傳了出來:“好!把遙控器給她!”君向北殘佞一笑,“沒有遙控器就沒了人爲的控制,這樣,遊戲會更有趣!蕭安寧,我等你來。還有35分鐘,這車會不會在你手中爆炸,這全車所有人的命都捏在你的手上!”
說完,君向北詭譎的聲音歸於平靜。
蕭安寧衝眼前男子伸出手:“拿出來!”
男子依命從身後摸出一隻黑色的遙控器,不大,只有火柴盒那麼大。
蕭安寧接過去,飛快看了看,挑開後蓋,將裡面一根紅色的引爆線用刀輕輕一劃,隨即揣進了兜裡。
……
“你說什麼?蕭安寧在火車上出了事?”
黑白分明的房間裡,雲殤一臉鐵青,雙手重重砸在桌子上。
“19,幫我切入4211號火車實時的監控錄像——”
火車通道里,蕭安寧淡定而又鎮定地往前走去,懾於之前少女的殺伐決斷,和此時她臉上決然冷漠的表情,原本擁堵在路中間的人們,竟紛紛往邊後退。
留給蕭安寧的,似乎是眼前的一條筆直大道。
只是,這道路的盡頭,卻並非指向光明,而是——黑暗!
可能有生以來,從未想過要護着這麼多人,她不是警察,不是救世主,她想要走,也很簡單,即便是140公里的速度,身上帶着裝備,安全地跳下火車,於她而言,並非難事。
只是淡淡冷冷的掃過這麼多人,在她面如冷霜,淡漠如風的走過13車時,一個原本被婦女抱在懷中的小女孩兒忽然掙脫了媽媽的懷抱,跳了下來,抱住了她的大腿。
小女孩也就五六歲的年紀,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閃爍着敬佩和天真的光澤。
一張笑臉肥嘟嘟地仰起來頭,笑着對蕭安寧說:“姐姐,你是要去打壞人嗎?給你加油!我的魔仙變身器送給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