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天歌將移形換影與神陵古墓中習得的逃生之法不斷融合,速度已經快到極致,腳踏虛空,雖然沒能煉出長虹,但也可橫跨相當長的距離。
他傷得實在太重,早已記不起這是第幾次受到這麼慘重的傷勢了。
簡單包紮一番後,趕快向遠方逃去,他不想再有人打擾自己。如今虛脫無力,隨便遇到一個歹人,就算那人手無縛雞之力,也可輕而易舉地殺了他。
皮外傷恢復很快,一個時辰後就結疤祛痂。但內傷實在太重,骨骼斷裂,五臟六腑許多肢節被震斷,想要修復得花很長時間。
他臉色蒼白,行走在荒山野嶺間,改變容貌,身披蓑衣,頭戴斗笠。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
夕陽西斜,晚霞一點點隱沒,皓月當空,銀輝撒落。將這片連綿起伏的山脈點綴得荒涼破敗,悽清寒冷。
不時傳來洪荒猛獸的淒厲慘叫聲,還有太古異種的慘鬥廝殺也非常兇猛激烈。
戰天歌找了個較爲隱蔽的山洞,生了一堆篝火,避免兇獸異靈闖入。
一般的兇獸已經有了靈智,不會主動招惹人族。見到洞內有火光,會繞道而行。但也不乏一些兇狠的異獸,無所忌憚,窮兇極惡。
不過戰天歌也沒太大擔心,這也算守株待兔,以逸待勞。假若真有不長眼的兇物經過,硬要闖入洞內,他早就準備好一切,就等它們自投羅網。
現在他很困惑,整個腦子如同一團漿糊,信息太駁雜,讓他一時間找不到頭緒。
自從得到青銅鏡之後,進入其中修煉,力量暴漲,氣勢如虹。九牛二虎之力,乃是世間力之極境。讓他身在聚力境卻遠超常人。
但他發現越深入修行,對青銅鏡的好奇也越來越強烈,始終找不到任何答案。這只是困惑之一而已。
自重生以來,從天墟死地逃到蠻荒古地已經有一年多了,雖然徹底融合了身體,但對這具驅體一無所知。
無緣無故就能使凌致風這樣的高手斷掉一條手臂,自己的身體新陳代謝,生理循環也同樣快到常人無法想象的地步。就連他都驚出一身冷汗。
不過好在直到現在都沒發現任何負面影響,才稍微安心些。
他不知道這具身體到底承載了什麼,將來會有怎樣的變故。秉承既來之則安之亙古不變的道理,他很快將這些疑惑拋之腦後。
“看來時機未到,該讓我明白時,我自然會知道。”他喃喃自言,呼出一口濁氣。盤腿而坐,運轉《元極經》的療傷篇章,開始緩慢連接斷開的臟腑經脈。
皮外傷已無大礙,內傷卻差點讓他一命嗚呼。雖然血液流動快,能夠自動修復,但若是全部復原,沒有幾個月是不行的。
身體周圍被一絲絲金色骨之魂力纏繞,從身體的各個方向進入體內。晶瑩剔透,明亮異常。
額頭上冒冷汗,嘴脣乾裂,彷彿在高溫的沙漠中行走了數日。
現在他不能進食,連半口水都不行,奇經八脈,五臟六腑,四肢百骸,沒有一處是完好無缺的。
好不容易花了三日的時間纔將身體零部件一一歸位,此刻若有外力強行撞入,那這身軀體會立即散架。
轉眼又是三日過去,大荒山中時常聽到獸鳴禽叫,山風呼呼大吹,凜冽無比,彷彿尖銳的利刃。
戰天歌把斷掉的骨骼接好,正所謂久病成醫。他本就是個刀口舔血的殺手,受傷已是家常便飯。
因此一些簡單的醫治療養技能是必須掌握的,如若不然他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呼!”戰天歌鬆了一口氣,擦了一把汗:“還好已經修煉到聚力境中期,已經快突破了。否則面對那麼多高手的圍殺,真的一點應對的能力都沒有。”
這次圍攻,至今都還有心有餘悸。幾個大族勢力一同出手,都讓他這般狼狽,捉襟見肘。
如果是八大勢力同時擊殺自己,以現在的實力,怎樣才能逃出生天?這是必須要考慮的。杞人憂天的事他不會做。
而今自己的處境,很可能會發展到那個地步,要遲早做好打算,不然到時真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不是每次都能如這次那麼僥倖逃脫大難,他必須爲自己的將來謀劃。
“看來要儘快趕往大幻古山,不能再勾留了。”戰天歌喃喃自語。
已經在這呆了六天,雖然此地荒無人煙,難免會有意外發生,他要趁早離去。
正當他起身向山洞外走去時,突然從洞口竄進一件物事,速度快到極致,一呼一吸間早就進洞。
猶如一道流光,一閃而沒,沒有任何停留。繞是戰天歌目力驚人,也無法看清這件物事的形態。
戰天歌有些吃驚,快速閃身避讓,身體扭轉,整個人騰空而起,迅速向後倒退。
“砰,砰……”
雙腳藉助山洞石壁的力量,隨後避讓開來。
“呼呼……”
單膝跪地,一手支撐在地上。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水,臉色慘白,氣喘吁吁。
以前這個躲閃的連貫動作,行雲流水般做得非常流暢。可如今受傷實在太重了,還未做完就累得虛脫無力,氣息紊亂,差點摔了個狗吃泥。
然而他反應非常迅猛,立刻聳然而立,小心戒備,看向衝進洞中的物事。繩索被縛在手中。
現在他傷得太重,必須更加謹慎。他不是自負的人,懂得什麼時候該氣勢如狂,什麼時候該隱忍。
無法無天,肆無忌憚是要建立在活着的基礎上。
在洞外他進來時,設置了多層防護,甚至還下了劇毒。神陵古墓外獲得的毒能夠毒殺凌牧敗這樣的高手。
但這隻小獸居然半點事都沒有,怎不讓他謹慎小心對待?躲過自己層層防護,步步陷阱,又怎會是平凡之輩。
“你到底是誰?”戰天歌冷聲道,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如臨大敵。
“嘰嘰……”一雙夜明珠般透亮的眸子,水汪汪地眨動着,擡着高昂的腦袋,熱切地看着戰天歌,彷彿見到稀世珍寶一般。
只見它興高采烈,手舞足蹈,在地上不停打轉。玲瓏剔透的眼眸洋溢着歡呼雀躍的喜悅之色。
渾身茸毛,肥頭大耳,渾圓似一皮球,翻來覆去,虎頭虎腦。
戰天歌定睛看去,這傢伙長得奇形怪狀,尤其是那動作讓人忍俊不禁。
眼似猿,頭似虎,身似兔,四肢短粗,好像一隻禿尾狗。耳若獅,長着一張櫻桃小嘴,脣紅齒白,露出四顆潔白如玉的牙齒,鋒利如刀。
上躥下跳,欣喜若狂,圍繞着戰天歌轉來轉去,口中嘰嘰的叫着,好像在述說自己的心情。
“……”戰天歌一臉黑線,這傢伙叫了半天,完全不知它到底在說什麼,好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不已。
“你是這荒山中的兇物幼崽嗎?”戰天歌試探性問道。
“嘰嘰……”這頭灰色毛髮,牙尖嘴快的小傢伙搖頭晃腦,與它身體不相匹配的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得。
兩隻燈籠大小的眼珠,有些發怒地瞪着戰天歌,腦袋高昂地擡着。好像說你怎麼那我和那些有腦子不會用的傢伙相比呢?
我可是至高無上,獨一無二,天下絕無僅有的存在。
“呃……”戰天歌驚訝,輕聲喝道:“你聽得懂我說話?”
小傢伙不樂意了,露出鄙夷的神色,表示自己的不滿。
“……”戰天歌滿腦門子黑線,小傢伙人性化的表情,讓他有些尷尬。
“你怎麼攻破我設下的防護?”戰天歌迴歸正題,不想與這傢伙糾纏是否聽懂人言問題。
“嘰嘰……”小傢伙機靈活潑,上下跳動,身體各個部位全都用上了,比劃來比劃去,自說自話,完全當戰天歌是空氣。
半晌之後,戰天歌還是沒聽懂這傢伙到底想要表達什麼。他一陣頭大,無可奈何道:“好了,不管你是怎樣攻破的,都與我無關。我要走了……”
說完朝洞外走去,如今已是朝霞初露,晨曦微光閃現之時。荒山的清晨非常安靜,祥和中帶着一絲安寧。
“好久沒那麼平靜了。”戰天歌走出來,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伸了個懶腰感嘆道。
腦袋中回憶起初到蠻荒古地時,那個寧靜的小漁村。
“不知悅兒她們怎樣了?”他呢喃細語,雖然害怕女人,但對悅兒和漪婆婆,他感到一絲家的溫暖。
“我要離開蠻荒古地,看來永遠不會與她們再有見面之日,就讓它過去吧。” wWW☢Tтka n☢c o
思緒萬千,感慨萬分。片刻後收拾心情:“還是先去大幻古山。”
他緩慢向荒山外走去,可就當他擡腿步行時,突然被如同肉球般的小東西扯住褲腳,不讓他前行。
戰天歌眉頭微皺,疑惑地問道:“怎麼了?”看着腳下肥頭圓腦的東西,有些莫名其妙。
“嘰嘰……”小東西眼中露出膽懼之意,聲音顫顫巍巍。好像在央求戰天歌做它的保鏢。
“你也會害怕?”戰天歌裝作大吃一驚的樣子,驚聲尖叫道,玩味地看着這個從荒山中走出來的遠客。
他可是知道小傢伙絕非一般的靈獸,智慧高得離譜。自己設下的陷阱防禦,就算是高手也不可能那麼輕易就闖過。
可這傢伙,居然如入無人之境般輕鬆進入山洞中,一定不同尋常。
“嗷嗚,呲呲……”小東西面目猙獰,露出兩顆鋒利的獠牙,雙眼噴火般盯着戰天歌,好像在說你已經觸碰我的底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