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劍波依靠着車身, 一支菸一支菸地抽着,電話按了一遍又一遍,回答他的卻是:你拔的電話已關機, 請稍後再拔。
喬劍波氣惱得很想把電話扔了, 有那麼一刻的衝動, 他真的很想衝上樓把喬曼拽下來, 可想了一想卻始終邁不動腳步, 他竟然有些怕再看到喬曼那淡漠的眼神,不但陌生,還很冰冷。
從小, 他和喬曼感情就很好,爸媽離婚以後, 他們兄妹的感情更好, 從來沒有爲一件事紅過臉, 也從來沒說過一句重話,可今晚, 他們卻……
他不想這樣,真不想,可是,是他的錯嗎?他只是想保護她而已,這兩天, 他翻抄了很多資料, 同一個結論, 這樣的愛根本不可能有結果, 玩的就是潮流, 尋的就是刺激,根本不愛, 他更相信這是愛的藉口。
爲什麼女的會愛女的呢,喬曼是,葉輕舟是,於凡也是,喬劍波彈了彈菸灰撐着有些痛的額頭,在看見於凡吻那個女孩的時候,他只覺得他的心臟在那一瞬間停止了跳動,像掉在冰窯裡一樣冷,他實在不敢相信他的眼睛,可是,卻不得不相信事實。
他第一次愛的人,竟然是一個LES,這令他快要崩潰,他甚至有想毀滅一切的衝動,憤怒到極點,可卻很無力,敗在一個男人手裡,這個男人比他優秀,他服氣,可敗在一個女的手裡,他卻感到很悲哀,很無力,他承認有些遷怒喬曼,她爲什麼不早告訴他,於凡喜歡的是女的,他不相信她不知道,他甚至懷疑,於凡曾經是不是喜歡過喬曼,又或者追求過喬曼,要不然,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她聊的話題全是關於喬曼,他當時還以爲,她也有一點喜歡他,纔會跟他在一起,也許,是因爲喬曼,纔有些敷衍跟他在一起。
喬劍波狠狠抽了口煙,神情複雜地向樓上望了一眼,說不清,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
“喬,累嗎?”
“還好,輕舟,你怎麼突然回來了?你臉怎麼回事?”喬曼緊張地問道,心疼得要死,這是巴掌印,可誰敢打她,除非……
“沒事,爸打的,我跟爸媽說了我們……”
“啊——”
“真沒事,別怕,別擔心。”葉輕舟柔聲道,擁着她,沒有說爸被她氣到住院的事,怕喬擔心,也怕她內疚,爸媽這次是真的發火了,說如果她不跟喬斷了,就親自找喬談,還要親自找喬爸媽談,那嚴肅認真的語氣,絕不是隨便說說,而是認真的,她只好先答應他們,緩緩再說,爸媽在氣頭上,得先順着他們。
“輕舟,我不是怕,我只是擔心叔叔阿姨……他們……他們沒事吧。”好半天喬曼纔出聲問道,很心疼她,也不安得很,她真沒想到輕舟當真說了,現在看來,輕舟的爸媽肯定反對激烈,要不然不會打輕舟,那一把掌一定很痛吧。
“喬,他們沒事,我爸媽現在很反對,他們一時接受不了,不能硬碰硬,你放心,我會說服他們的,只不過,我們得暫時分開才行,我答應他們回家住,你哥現在也知道了,也反對,不過這樣也好,你去你哥那住,我才放心。”
“恩,輕舟,我也會說服我哥的。”
“慢慢來吧,喬,你哥怎麼會知道了?”
“不知道,不是我說的。”喬曼愣了一愣答到,她也想不通這個問題,哥怎麼會突然知道呢。
“傻瓜,我知道不是你,就算是你說的也沒關係。”葉輕舟輕笑起來,她當然知道不是喬說的,如果是喬說的,她只會更高興,這代表喬和她一樣很堅定,只會讓她更有勇氣。
“輕舟,我走了,會想我嗎?”
“會很想。”
“真的嗎?”
“當然,喬,下去吧,你哥等太久了,再不下去,可能要發火了。”
“不管,誰讓他要分開我們。”
“其實站在他立場上想,他是爲你好,要他一下接受也不太可能,我爸媽也一樣,喬,你爸媽還不知道呢,要知道的話,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呢?”
“不知道,輕舟,你會離開我嗎?”
“不會,別亂想,穿衣服吧,要不要我幫你。”
“不,我自己來。”喬曼害羞地坐了起來,有些臉紅地拿起衣服穿着。
………
“喬,我送你下去。”
“恩,好。”
………
“喬劍波,喬曼交給你了,我希望有一天,你能放心地把她交給我,我保證,我會讓她幸福的。”葉輕舟放開了喬曼的手,把喬曼推在喬劍波身邊,再把包放進車內,深深地凝視喬曼,眼裡是深深的不捨與眷戀。
“不可能。”喬劍波冷冷道,心卻柔了一些,她的自信讓他很欣賞,有些男人也未必有這樣的勇氣,也清楚地看到她眼裡流露出的深情與眷戀,更看到了喬曼臉上的不捨和痛楚,那眼角的淚,是那樣的真實,讓人覺得很心酸,心重重的,沉沉的。
“哥——”
葉輕舟只淡淡笑笑絲毫沒有介意,還給了喬曼一個安撫的眼神,示意她別激動,只輕輕地擁了一下喬,在她耳邊說了聲保重,轉身離開。
喬劍波怔怔地看着她遠去的孤單背影,第一次覺得一個人的背影竟能表達如此多的情感,落寞,孤寂,還有,冰涼,悲傷,無奈……
葉輕舟!
此刻,他承認,她真是一個很有魅力的女人,淡定,從容,優雅,沉着,冷靜,漂亮,能幹,氣質獨特,此刻背影雖有些落魄,卻仍不失好看,讓人不知不覺被吸引。
可惜的是,她是女子,就算再優秀,再愛又能怎樣,這樣的愛,是世俗所不能容忍的,這樣的愛,又能愛多久?這樣的愛,又能走多久?這樣的愛,又怎麼會有未來?
他寧願喬曼現在恨他,也不願她走錯路,毀了一生的幸福,再說了,葉輕舟她父母會同意嗎?他不相信,而他家那位,那樣嚴肅的人更是絕不可能接受的,如果給他知道,那還不氣得心臟病發,到時,真的會翻天覆地。
“喬曼,上車吧。”
喬曼強忍着心痛,不捨地拉回視線,一言不發地自顧自坐進後坐,喬劍波無奈地搖搖頭,喬曼的脾氣他知道,一時半會肯定下不來,過段時間應該就沒事了。
……….
夜幕漸漸來臨,在這個沒有月亮,沒有星星的晚上,樑東珏心情卻愉悅得很,覺得連街邊小攤吆喝的聲音也變得動聽起來,那一陣清涼的風吹來,更讓他心情爲之一爽,樑東珏哼着歌駕着車很快來到小區,在一幢樓下停了下來。
……
“輕舟,東珏來了,你爸叫你出來。”李雲玲輕敲着門說道,臉上堆滿笑容,她很欣慰輕舟這麼聽話,答應試着和東珏交往。
“就出來。”葉輕舟淡淡地應道,懶懶地插着手走了出來,沒點精神的樣子。
“輕舟。”
“恩。”
“今天周未,我們出去玩吧。”樑東珏輕輕笑道,很斯文,很溫柔,嘴角是止不住的笑,一直笑着,很開心,也很興奮,阿姨竟然說輕舟答應跟他交往。
“爸,媽,我出去了。”
“好好好,你們去吧。”葉振東笑着道,很滿意,李雲玲看着他們的背影也一直笑着,連連點頭,只要輕舟肯試着接受,相信一定會忘了那女孩。
“送給你的。”樑東珏打開車門,捧出一大捧玫瑰花。
“謝謝。”
“輕舟,想去哪裡,喜歡看電影,還是聽歌,還是……”
“東珏,我們去零度飄酒吧坐一下,我朋友開的。”葉輕舟淡淡道,仰望着天空,美眸裡隱藏着無盡的思念,喬,我好想你!這時候她才瞭解,原來思念一個人的滋味是這樣的,甜甜的,癡癡的,傻傻的,無法替代的,還有,想你的時候,空空的,還有疼疼的,。
喬,沒有你的夜晚,除了空虛,還是空虛,除了寂寞,還有孤獨。
喬,想你的夜晚,心最疼,不是因爲寂寞,空虛,而是因爲
你沒在身邊,看不到你的容顏,觸摸不到你的溫暖
心,因,想你而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