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麼就知道,狗屁外包就沒好事兒!”
湯虔虎目含淚,恨不得仰天長嘯,祭奠緬懷已經遠在天國的純愛故事……
特麼的,劇情不應該是這樣的呀!
雖然確實是正經頻道不讓播的超友誼關係沒錯,但你也沒說一路要超到R18G去啊。
——狗東西季覺,你已經完全不是人了!
此刻,純愛戰士滿懷着憤恨與怒火,滿血復活,驟然暴起,含恨出手之下,將對甲方的怨念全都發泄在了對手戲的演員身上!
誰能想到?
帝國駐軍基地裡,萬衆矚目之下,一個香香軟軟的小姐姐,是個肉食性動物就算了,居然還是一頭狼僞裝的?
大戟纏繞着血焰,驟然一震,自野獸的大口之中迸發出宛如爆炸一般的衝擊波,再緊接着,依靠着傳承燔祭,大斧、骨鋸、短刀、長槍暴雨一般的從六隻展開的手臂之上揮灑而出。
阿修羅狂怒,不管不顧了。
反正是狼是狗都一樣!
砍特麼死了再說!
嘭!
巨響之中,覆蓋在牆壁之上的水銀也泛起了一層層宛如水波一般的漣漪,一層層靈質迴路從其中浮現,維持着完整。
難以置信,明明鋪開了之後,只是纖薄無比的一層鍍膜而已,居然能夠將一切咆哮、動盪和爆發的靈質波動都封鎖在其中,分割內外,在無數監控之下的駐軍基地中撐開了這狹窄的一隙戰場。
吃痛的狼獸怒吼,痙攣,面孔之上被插進了一把曲劍,劈砍的曲劍從顱骨中楔入,向下,撕裂了眼眶,卡在了血肉之間,瞬間,血流如注。
渾身漆黑的毛髮在怒火之中炸起,如針。
鋒銳的利爪陡然延伸,彈射,像是子彈一樣的貫入了湯虔的身體之中,輕而易舉的撕裂開了一個大口,卻卡死在骨頭和肌肉之間。
很快,隨着肌肉的擠壓和合攏,從血肉之中彈出。
毫髮無傷!
不,應該說,渾身是傷,瞬間全損纔對,可奈何,回血的速度太快了。
就在這宛如擁抱的超近距離範圍之內,孽化白鹿瞬間爆發,近乎如同風暴一般,將湯虔撕成了粉碎。
對方擡起的手臂才揮灑一瞬,就已經被利爪連根切斷,頭顱纔剛剛重生,就再一次被連根拔起。
奈何,血火不盡,奔流不休。
那些斷裂破碎的肢體還沒有來得及落地,就再一次轉化爲血火,重新匯聚到湯虔的身軀之中,再度生長重聚。
以至於,一輪爆發下來之後,悽慘重傷的同時,卻依舊堅韌如常……
不對勁,不對勁,不對勁!
兇厲狂暴的狼獸,心臟卻已經徹底冰涼,收縮成了一團,顫慄痙攣,濃郁毛髮之下的皮膚上,雞皮不斷的浮現,毛骨悚然。
爲什麼?!
自己究竟哪裡露出了行跡,居然被人盯上了?被誰?
帝國麼!
不對,如果是帝國發現了的話,這會兒來的就不是這麼一個歪瓜裂棗,搞不好整個士官宿舍都會在炮擊之下被夷爲平地。
那又是誰?又能是誰?
白鹿獵人?
這個猜想浮現的瞬間,血色的眼睛看向眼前的湯虔,都忍不住被逗笑了——獵人,你也配?
真要是獵人,在自己摘下面具之前,可能就已經涼透了。
莫名其妙的送到嘴邊的肉,一個亂七八糟的大羣,一場毫無道理的死鬥,費盡心思潛入了帝國的駐軍基地裡來,就爲了對自己動手?
究竟特麼的爲什麼啊?!
他想破了頭都完全想不明白,理不清楚,根本就不知道對方究竟圖什麼!
唯獨明白的一點是……
他已經,落入了陷阱之中!
大羣和狼之間的廝殺,根本沒有任何的懸念可言。
失去情報和先機的狼在踏入陷阱的瞬間,就已經落入下風;淪落到和大羣打遭遇戰的程度,更是慘中之慘;而當擅長爆發的狼一輪猛攻下來,沒有能夠秒掉對手的時候,就註定在接下來的消耗戰之中,迎來敗亡。
不能打了。
必須跑!
“他要跑了。”
就在狼獸暴起的一瞬間,那個莫名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幕後還有人!
可狼已經顧不上了。
甚至,顧不上遮掩自身的行跡,硬吃了湯虔迎面而來的一斧之後,利爪橫揮,劈向了大門的方向,要徹底的撕裂覆蓋在房間中的水銀。
到時候,將這裡所發生的事情暴露在天光之下……
一起死吧!
我跟你爆了!
一旦警報被觸發,混亂之下,自己再次僞裝和隱藏,總能渾水摸魚逃出去,他倒要看看,一個大羣又能怎麼樣!
可遺憾的是,甚至,來不及撕裂那一層如此脆弱的水銀之膜。
動作,戛然而止。
凍結在原地。
“三姑奶奶——”
湯虔在瞬間,當機立斷,一聲暴喝,瞬間,老婦的面容從肩頭的頭顱之中浮現,滿面皺紋,三角眼耷拉着低垂,一隙宛如蛇蠍的陰冷之光從眼縫中迸射而出。
湯虔手中的長槍短炮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棱角鋒銳、拇指粗細的鎖鏈,如蛇遊走,彈射飛舞,結結實實的纏繞在了狂暴的巨狼之上。
隨着鎖鏈的收縮,就勒入血肉之中,鋒銳的棱角碾碎了肌肉,纏繞在骨骼之上。
隨着其上血焰的流轉,強行鎮壓下了一切爆發的靈質波動,徹底鎖閉了一切靈質技藝應用的空間。
就像是,爲瘋狗拴上了鏈子一般。
拽住了!
“別怪我啊,老妹,我們都在用力的活着啊……”
湯虔的臉色漲紅,死死的攥着手裡的鎖鏈,收緊,向後扯出,掌心一陣陣的劇痛傳來,渾身顫抖。
短短的一秒鐘。 如此短暫。
可對於狼而言,卻太過漫長了,足以全力以赴的,進行不知道多少次爆發,一次次狂怒和爆發,宛如浪潮一般,重疊,攀升,一次比一次還要更加的洶涌。
甚至,撕裂野獸自身的身軀和血肉。
秘傳的絕死之技,沒有上限和盡頭,只要在心臟還在跳動,就能夠無限制的將力量鼓動到難以想象的程度。
可惜的是,一秒鐘的時間,已經足夠了。
就在鎖鏈即將崩裂的瞬間。
狼獸,僵硬住了。
有一隻手掌,輕柔的按在了它畸形扭曲的面孔之上。
——季覺!
銀輝流轉的漩渦之中,季覺的半身,已經破空而至!
憑藉着打火機之上所預留的座標和定位,乃至水銀所構建而成的引導,上善·永恆之門的天工·末日專列,投送而來!
一步跨出,就略過了基地內外的重重封閉,無視了星芯協會禁止傳送的相位鎖,來到了狼獸的面前。
隨着那一隻五指修長的手掌按下,隱忍至今的惡意,徹底爆發!
就在這避無可避的剎那間,毫不留情的……
——解離術·景震!
嘭!
一聲悶響,狂暴的狼獸僵硬在了原地,再然後,彷彿破布口袋一般,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只有粘稠的血色從七竅之中噴涌而出。
磐郢之兇厲,純鈞之變化,湛盧之狂暴——
就在季覺的五指之間,三道截然不同的靈質完成了質變,彼此激化,如同炸彈一般,摧枯拉朽的突破了矩陣的封鎖,突入靈魂之中,彼此之間碰撞激化着,破壞力指數級上漲,再緊接着……
徹底爆發!
靈魂重創,意識空白,靈質紊亂,矩陣崩裂,賜福也再無響應,在這至關重要的瞬間,失去了最後的反抗能力。
就在季覺擡起的手中,骨刀憑空浮現,貫入了野獸的血肉之中,接管了肉體。
緊接着,幾粒水銀珠從手中撒出,落在在了狼獸的身軀之上,迅速蔓延硬化,固體鍊金術之下,封裝完成。
完事兒了。
“我叼——”
湯虔目瞪口呆,還來不及反應,就看到了季覺伸手,提起了地上的狼獸。
“等着。”
一聲吩咐之後,銀色的漩渦再度膨脹,吞沒了他和手中的狼。
向內坍縮,變成了一個小方塊,掉在地上。
走了。
只留下呆滯的湯虔,還在原地,重歸死寂的房間裡,悶熱依舊,滿目狼藉……窗外傳來的隱隱喧囂裡,只有一縷灰塵在窗簾間隙的陽光裡簌簌升起,舞動。
“不是……我?我呢?”
湯虔欲言又止,戳了戳地上的小方塊:“喂?有人嗎?”
無人迴應。
冰冷,抖動。
無盡的漆黑之中,野獸顫慄着,睜開了眼睛。
他做了一個噩夢,噩夢裡所發生的一切,太過於匪夷所思了,幾乎讓他懷疑自己產生了某種妄想。
可睜開眼睛之後,他就明白。
那不是噩夢。
是真的。
如噩夢一般的漆黑裡,聽不見任何的聲音,只有周身所傳來的無窮痛楚,一根根貫入骨髓之後,釘進地面上的長釘。
血水無聲的滲透而出,帶着生命和靈質,順着地面上的凹槽蔓延,流轉,擴散,到最後,勾勒出了一道道大孽傳承的秘儀……
用他自己的生命和靈魂,反過來,將他桎梏在其中。
如此熟悉的氣息,似曾相識的惡毒和殘酷,令他不由自主的顫慄了一起來,下意識的瞪大眼睛,昏沉之中,一切卻又如此的模糊,看不清楚。
這究竟是哪裡。
究竟是誰……
他無法剋制的,開始恐懼。
直到,近在咫尺的黑暗裡,戲謔的輕嘆響起。
“不錯,你是這一批人裡,素質最好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