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極旗的十萬大軍浩浩蕩蕩的出征了,軍容整齊即使是在行進中也是按照嚴格的排列沒有半分的紊亂,這等整齊肅殺的軍容可不是那些混吃等死的衛所能比較的,即使是京城裡飛揚跋扈的禁軍真的拉出來也不可能有這種驚天的氣魄。
十萬大軍前進時腳步聲很是沉重,但卻沒人敢私下裡竊竊私語,安靜的一片讓人震驚於這支軍隊的軍紀之嚴,上至軍官武將下至伙頭馬伕一概如是,在行軍之中沒一個敢竊語半聲。
雙極旗大軍從保定府一路直下,官道上黑壓壓的一片烏雲和肅然的軍紀着實是讓延途的百姓們大開眼界,讓他們見識到了真正的軍隊與地方衛所的不同之處。
官道的兩旁都是一些聞訊趕來看熱鬧的百姓,一聽楊家鎮王出征誰不想看個新鮮,不過當看到這支軍隊的時候他們都爲之震撼。一個個眼珠子挪不開半分,被這絕世的軍威震懾之下連竊竊私語都不敢,更別提是指指點點。
雙極旗的行軍序列是按照最原始的配備模式,前方是兩到三萬的騎兵爲衝鋒之用,後邊配置着策應的弓弩手和大量的行軍步兵起後進鎮壓的作用。這種古老的兵種配備看似沒多大的稀奇,不過卻是百年來最是精銳的一種配比模式。
大華地大物博,內亂中有各個異族戰風炯異,外禍中周邊的國家每一個的戰風格也都各有所長。再加上不同的地理環境相去炯異,所以古板不變的陣容很難適應不同的戰場,楊家這陣容的比例看似平常但卻聚集了百年來的經驗與心血,可以說是一種最能隨機應變的陣容。
這百年來楊家征伐的對象層出不窮,各種的戰鬥風格和各種不同的地貌在行軍都有着不同的利弊之處,所有楊家費盡心血研究出這樣的軍馬配比。
這樣的行軍隊伍在任何地形來說都不是最有優勢最強的陣容,可一但戰事暴發的話不管處於什麼樣的情況下都能隨機應變,可以說是綜合能力最強又是最能靈活運用的一種配置。
三軍的最中央,一輛寬敞而又奢華的馬車被重重保護着,馬車的裝潢在簡單中又透着讓人不敢直視的高貴。車廂上書寫着一個青色的楊字,落筆有力滄勁無比,哪怕是大華的三歲孩童都能看出這輛車駕的所屬。
馬車的前方,楊通寶率領着楊家嫡系的護衛羣開路,幾百號人個個虎背熊腰極是威武,穿上一身硬鎧看起來更是一等一的威猛,論起身手來那更是軍中沒人不服的強者,光是他們的肅殺之氣就讓過往的百姓刮目相看。
車輪顛簸着,車內楊術穿着蟒磷鎖甲盤腿而坐,閉着眼不受外界的干擾,剛毅的臉上沉着無比但一時而透出無比的痛苦之色,健壯的身體會偶爾的抽搐一下,模樣十分的詭異讓人看不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而這時無形中小小的空間已經與外界隔絕,楊術的四周氣流很是詭異,虛無的朦朧中有着一股讓人感覺級是沉重的壓抑。
土的世界黃沙遍天一片的荒涼,所有的植被和生活在這的靈物全都回歸成了真元靈氣,躲避着這個世界的動盪不安,這是從所未有的一次狂暴,狂暴得連它們都不敢去敢受這個世界翻天覆地的變化。
懸崖之上,遮天的白霧被狂燥的黃沙吹散,通天的石碑發出了一陣陣的轟隆聲彷彿隨時要倒塌一樣。更加詭異的是石碑上黃光大作,一直隱藏着的銘文此時都暴躁的閃爍着,似乎連它都因爲這劇烈的變化而感覺到了害怕。
那是土之靈世界力量的本原,是賦予了楊術力量的源泉,而在這一刻連它都感覺到了惶恐。
砰的一聲暴響,剎那間傳遍了荒蕪的世界威懾着本就惶恐不安的真元靈氣。
地奴發出了一聲驚天的慘叫,高大如山的身體如炮彈一樣直直的撞上了通天石碑,骨骼破碎的聲音異常的響亮。饒是皮糙肉厚的他也是撲哧一聲噴出了一口血霧,摔落在地的時候身體有些恐怖的扭曲着,氣喘吁吁的趴着幾乎是動彈不得。
“地奴,疼痛的滋味如何?”楊術此時的聲音也是有氣無力,卻依舊淡漠得讓人毛骨悚然。
“你比我好到哪去了。”地奴一開口,哇的一下又吐了一口血。手腳,胸腔,肋下,似乎所有的骨頭都斷裂了,哪怕是想站起來但踉蹌了一下依舊控制不住一屁股跌坐在地。
楊術的魂魄七孔流血,單膝跪地雙手無力的下垂着,肩膀的塌陷不規則的下陷看起來有些骸人,明顯他的傷勢比起地奴更加的嚴重。
楊術神色依舊古井無波,彷彿這骨骼盡碎的身體不屬於他一樣,深沉的看了地奴一眼,笑了笑嘴裡的鮮血控制不住的流了出來,一瞬間讓他的喘息紊亂中越發的微弱。
“麻木了以後,痛這種感覺反而很舒服。”楊術猙獰的笑着,咳了一聲又吐出一口血霧。
“王爺,早知道痛是這樣的感覺,我纔不要呢。”地奴靠着石碑癱坐着,忍不住罵了一聲:“你去天地之界我一開始就反對,是不是那小子又和你說了什麼屁話,幹嘛一回來就這麼折騰人。這一切就是他那本破書開的頭,還有完沒完了,好端端的讓我擬出什麼人身啊。”
“真是神奇啊。”楊術也是閉上了眼,感慨的出了口大氣:“叔父之機緣真是與常人不同,記載無上大道的天道奇書反過來閱讀竟然是玄妙無比的成魔之道,造化玄機果然是我等凡人蔘不透的東西,一正一邪一陰一陽,陰陽相生循環不息,難怪叔父能在那麼快的時間內盡掌陰陽雙火。”
“我對那臭小子沒興趣。”地奴苦着臉,忍不住抱怨說:“王爺,你說你修煉得好好的非得試一下什麼亂七八糟的魔道又是何苦呢,折騰得這個世界都沒有寧日了。你看看我,現在肉身和你們凡人差不多了,再這麼折騰下去我怕你連這裡的真元靈氣都折騰散了。”
“不會的,放心吧。”楊術淡然的一笑,一開口讓人感覺成竹在胸:“始終這是土的世界,有通天石碑的維繫即使我參悟魔道也動搖不了你的根本,再者說了凡人的身軀有疼痛也是一件不錯的事,當你痛到麻木的時候就能懂得這其中的樂趣了。”
“我可不想懂,是你想折騰才拖累我的。”地奴鬱悶的嘀咕了一聲,不過他似乎也很怕楊術,所以聲音很小低得只有自己聽見。
楊術好不容易老實下來,事實上也是因爲他身上的骨骼碎盡纔不得不消停。不過楊術依舊一副蠢蠢欲動的模樣,看來這碎骨之疼對他來說已經是可有可無的事。
被驚骸得惶恐不安的真元靈氣這時依舊聚集而來,忠誠的爲這個主人治癒着身上的傷,地奴無奈的哎了一下,不情不願的感受着有了知覺的身體一點點的恢復。
他倒寧可一直這樣癱着,最少不用再受那些沒必要的折騰,因爲地奴心裡清楚一但楊術的傷勢恢復的話他肯定又會大打出手,按楊存的話來說這小子有一定程度的自虐傾向,已經虐到了把疼痛視爲快感的顛峰境界。
至於玩些另類情趣的話,以楊術強勢的性格到底是S還是M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從他對於疼痛的陶醉態度來說,這小子絕對已經進入了變態的行列,登峰造極那也只是遲早的事。
果然,真元靈氣聚集以後二人的身體恢復如初,楊術擡了擡手握了握拳頭,聽不見斷列的骨骼嘎吱嘎吱的聲音時眉頭一皺似乎還有些不適。儘管身體已經能活動,但沒半點傷在身又感覺很是奇怪。
楊術確定身體恢復如初後立刻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了地奴,看似淡然卻掩飾不了興奮的猙獰。
“這個,王爺您的肉身還在行軍隊伍之中。”地奴終於明白了人類所謂的害怕,立刻是擦着冷汗小心翼翼的勸說道:“修煉這事不着急可以慢慢來,千萬別耽誤了您行軍大事。”
“沒事,不到西北之前也沒什麼戰事。”楊術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舒服的鬆了口大氣,面色一冷陰笑道:“來吧,本王的急性子最討厭的就是慢慢等,土的世界開了魔性到底怎麼樣,是不是又會像五行亂時衍生出其他的的東西,想必這些你比本王更加的好奇。”
“休息,就休息一會。”地奴哭喪着臉,心想我一點都不好奇,鬼才好奇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本王沒時間。”楊術冷哼了一聲,一片虛無的真氣環繞其身,不同於土世界的真元靈氣,這股真氣弱小無比卻又帶着讓人不舒服的陰寒之意。
楊存在這的話肯定會詫異的發現,這股帶着邪性的真元靈氣雖然弱小,但感覺卻與剛孕育出的陰火一樣陰森。
“可惡,那我打趴你得了,沒完沒完了。”地奴的性子本來也暴烈,這會一看楊術糾纏不休火氣也上來了,原本還苦着的臉瞬間有些猙獰。
“對,就該這樣,盡全力與本王一戰吧。”楊術興奮的一笑,聚攏起這嶄新而又虛弱的力量直直的朝地奴衝了過去。
“幹掉你。”地奴被煩得已經瘋了,暴吼一聲拳頭一握頓時一股狂暴的真元靈氣拔地而起,這個世界也與他心意相通一般的地動山搖起來。
更詭異的是他暴走的怒吼聲中,竟然有朦朧可見的內丹環身,雖然看不清數量但那明明就是屬於楊術這個主人的修爲。爲靈的地奴竟然剝奪了主人的內丹,這等事實在是骸人聽聞,而土的世界裡真元靈氣鋪天蓋地的聚集而來。
地奴這次真是不耐煩了,暴吼一聲時雙足立地,真元靈氣源源不斷的拔地而起,在土的世界裡只要他站在大地之上就是無敵的,因爲他有着取之不盡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