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有人來,尤其是看到那十走過來,許多人露出了驚喜的表情,然後匆匆而去。
警察局長向前走,旁邊一羣防暴警察涌了過來,保護局長的安全。
那十搖頭,局長就擺了擺手,防暴警察們退向後方。
那十一個人向前去,局長有些擔心地說:“那十先生,您小心。”
“沒事。”那十擺手,走到公園門內。
那些人紛紛後退,然後向他躬身施禮。
那十點頭回應。
不一會兒,施英走了過來。
他見到那十,就掀開了罩帽,露出了無眉的臉。
其他人也紛紛掀開罩帽或解下頭帶。
“都沒有眉毛!這有點像什麼組織啊!”有些警察看着他們,忍不住竊竊私語。
“你們全都跑到這裡來幹什麼?”那十問。“又爲什麼非見我不可?”
“心約之主已經死了。”施英開門見山,“是被柳依稀殺死的。”
那十心裡有些高興,表面皺眉說:“你們要報仇的話不應該來找我啊。”
“不。”施英搖頭,“我們並不想報仇。”
“他的學生也不想?”那十問。
“他們都死了。”施英說。
“我不知道柳依稀去了哪裡。”那十說。“我跟他其實也不是很熟,你們找我也沒用。”
“我們只找你。”施英說。
那十認真地說:“各位講講道理——這件事雖然跟我有關,但你們不能簡單將賬算在我頭上……”
“不。”施英說,“我們只能將賬算在你頭上。”
“你這樣說就不對了。”那十說。
不及他繼續說什麼,施英已經向着他鞠起了躬。這時公園裡所有的心約無眉人都聚了過來,跟着一起向那十鞠躬。
“你們這是……”那十一時愕然。
“心約已經失去了領導者,我們也失去了方向。”施英擡起頭,一臉真誠地對那十說:“對於修心者來說,這是極可怕的災難。我身爲心約的核心成員,不能眼看着大家迷失自我。但我的能力有限,無法帶領大家重拾心靈,所以……”
他鄭重地說:“那十先生,這世上能拯救我們的只有您。所以我帶着大家來投靠您,請您成爲新的心約之主,引導我們向前,挽救我們於將墜的深淵邊緣。”
“請您成爲新的心約之主!”公園裡的人異口同聲。
那十怔在那裡,半天說不出話來。
警察們站在遠處,也都是一臉驚訝。
“你們先等等!”那十說,“讓我成爲心約之主……這是怎麼個情況?我們是敵人好吧?”
“不。”施英搖頭,“從某種意義上說,我們並不是敵人,而是同類。我知道您先前對我們有一些看法,知道您不喜歡我們的行事風格,但這都不是問題。心約之主是心約的領導者,您成爲心約之主後,大可教育我們、引領我們,讓我們由被您討厭的一羣,變成您喜歡的一羣。我們是迷途的羔羊,您,是爲我們引路的明燈。”
那十捂着腦袋,覺得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
“我怎麼就成了你們最佳的領導者人選呢?”他問施英。
“只有您才真正瞭解我們。瞭解我們的所長,也瞭解我們的所短。”施英說,“這世上也只有您的精神力量才能令我們感到敬畏。”
“你知道現在的局勢嗎?”那十說,“現在世界形勢很嚴峻,我真的沒有什麼閒情……”
“正因爲如此,您纔不能讓它變得更亂。”施英說,“如果您不領導我們,那麼五萬餘修心者將成爲五萬迷途羔羊。我不知迷失方向的他們會做出什麼事來。”
“你這麼有領導能力,不如你……”那十說。
施英搖頭:“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我沒有領導五萬餘衆的能力。”
“這事容我考慮考慮吧。”那十擺手,倉皇逃去。
“恭送心約之主。”施英微笑躬身。
“恭送心約之主。”公園裡的無眉人異口同聲。
那十狼狽地逃回了警察局長的車上。
警察局長用說不清什麼意味的目光看着他,然後誠懇地說:“原來這些人……都是您的信衆啊!”
“狗屁信衆!”那十立刻澄清,“我又不是什麼宗教領袖……”
“嗯。”警察局長點頭,“是沒有任何宗教領袖像您一樣擁有這樣多的信徒。”
那十臉色鐵青。
“這麼說來,他們是不會在首都生事的了?”警察局長問那十。
“你問我我問誰?”那十生氣地推門而出,自己往回走。
警察局長急忙讓司機追上去,探頭出車窗,笑着說:“那十先生,我也只是擔心城市治安而已,您看,您要是能給我做個保證就最好……”
那十一閃身溜進了一旁的小巷裡,氣哼哼地自己走回了國家安全局。
結果進去一看,人家警察局長早坐車趕過來,正在這邊等他。
“真沒想到啊!”白修瑞看着那十,忍不住感嘆:“你原來還是一位宗教領袖……”
“領你個頭!”那十憤然離去。
家裡人知道這件事後,都忍不住笑。那九說:“哥,恭喜你,成爲領袖了。”
“向心約之主致敬!”芝芝高舉小手,一臉嚴肅。
“這……這也不是壞事吧?”藍優優說。
“你怎麼打算的?”肖婷問他。
“我能怎麼打算?”那十嘀咕,“這事來得太突然了。”
“人生中充滿了突然。”肖婷說,“你向來不是一個面對突然束手無策的人。”
“可這幫人真是叫我束手無策。”那十說,“你知道,我不喜歡這些人。”
“那就去改變他們啊。”肖婷說,“五萬多人呢!這可是一個了不得的組織,如果用好了,說不定可以用來對抗守門人。”
“你說的也對。”那十說,“但那是五萬多人啊!”
“你瞭解他們的弱點。”肖婷說,“你曾一人獨戰所有的修心者,不落下風。不是嗎?”
“是呀是呀。”藍優優急忙說,“那十哥那時可威風了,所有人都說不過他!”
“反正我覺得這是個機會。”肖婷說,“平白得了這麼一支力量,怎麼看也不是壞事。”
“用好了是一支力量,用不好的話,就是一個大累贅。”那十說,“現在面對守門人,面對核武危機,還有那個一心想消除我的明光,我已經夠亂了,哪有精力管他們?”
“哥,試試吧。”那九說,“我覺得能成爲五萬人的領袖,挺威風的。”
“也挺危險的你知道不?”那十問。
那九不以爲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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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之間,她就明白了那十的意思。
總統很快趕了過來,在大客廳裡跟衆人坐到一起,衝那十虎視眈眈。
“那十先生很厲害啊!”他冷笑着,“輕易就能發動幾萬人圍攻我國首都。”
“少亂給我扣罪名!”那十厲聲說,“心約組織的事跟我無關!”
“那十先生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建立政黨,競選總統了?”總統冷冷地問。
“沒興趣!”那十說。
總統冷笑:“鬼才信!說,你發動這些人跑到首都來有什麼圖謀?是不是想推翻我?”
“總統先生,我覺得您過於敏感了。”蒙坦忍不住說,“那十都說了,那些人跟他無關。”
“不過……”薛斯諾笑着說:“他們想讓那十來領導他們,也不是一件壞事。那十,你閒着也是閒着……”
“什麼叫閒着?”那十反問。
“就是你現在這個狀態呀!”薛斯諾說,“核武危機方面有洛茲的團隊;守門人那邊我們沒有線索,但有遲華和簡生在跟他們較勁。那你還剩下什麼事?”
“對呀。”白修瑞說,“現在這五萬多人已經成了潛在的威脅,用好了這是一支力量,用不好……那十,你得擔起擔子來啊!這可不是我們逼你,是他們逼你。”
“不如真組建個黨派,競選總統吧!”薛斯諾笑着說。
總統冷冷瞪着他,他不以爲意地衝總統擺手:“別激動,民主社會,公平競爭。”
“公平個屁!”總統冷哼,“別忘了先前卓伯塔之亂,就是心約這羣人搞的鬼!”
那十不幹了:“卓伯塔之亂的元兇是你侄子,心約只是從犯!”
“看吧?”總統指着那十對大家說:“看明白了吧?這小子根本就對心約那羣人很有好感!我看他已經將自己視爲他們的領袖了,就是跟我們在這裡演戲呢!”
然後,他又看着那十,誠懇地說:“既然這麼有好感,你就勉爲其難當他們的領導者吧。你當總比別人當好,你當我們多少能放點兒心。”
“就是就是!”大家異口同聲。
那十一臉無奈。
“不行我就試試吧。”他嘆了口氣說。
領導人這位子,代表的絕不僅是權力,而是與權力相當的巨大責任。
心約這些修心者腦子裡都有問題。在心約之主多年的影響之下,心理怕都不大正常。
自己真能撥亂反正?
但如果自己不迎難而上,確實如白修瑞所說,這些人就會形成威脅。
世界已經夠亂了,不能再亂了。
當天晚上,那十再度來到小公園,見到了施英。
公園裡的人比白天更多,似乎其他地方的領導者都集中到了這裡。
“我知道您一定會來的。”施英帶着幾百號人迎了過來。
“事先說好。”那十認真地說,“是你們非要我當這個心約之主,而不是我趁你們之危。所以,你們必須嚴格遵守我的規矩,按我說的來。”
“是!”施英恭敬一禮。
“心約之主!”幾百個核心領導一起向着那十躬身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