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前往重慶火車站的tsh262號列車的臥鋪上,我拿着郭清愛生前的那部手機,望着上面自己和她一起的合照,心裡便是十分的沉重。
只聽我上面睡在中鋪的樑鑫不停的翻來覆去,一副不消停的模樣立刻讓我感覺十分的厭煩。
“你渾身長蝨子啦?別翻來覆去好不好?”
我大罵道,想着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二點多了,這個傢伙竟然還是如此的不消停。
“這牀太硬了,睡着難受...”
樑鑫苦苦的抱怨道,便是讓我心裡一怒,這富二代真是夠麻煩的。要說我們都已經是睡得軟臥,怎麼這軟度也和宿舍裡的牀鋪差不多了,沒讓他睡硬臥都已經算好了,這傢伙竟然還如此的挑剔。
“別鬧了!這還硬?你平時在宿舍不一樣睡這種牀。”
我低聲的說道,只聽樑鑫立刻就探出了頭,望着我露出一副無奈的表情。
“我宿舍的那牀墊是專門訂做的,比席夢思的都還要軟,睡上去那感覺就不一樣。”
我聽着這富二代一套類似顯擺的說辭,頓時就是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樑大少爺,那你回去睡吧,別跟出來受罪。”
被我這麼一說,樑鑫立刻就是臉一沉,翻下了牀,一臉慚愧的望着我。
“混蛋。反正你也睡不着。走,陪我去抽根菸。”
樑鑫從中間的臥鋪爬了下來。坐在了我的牀上,立刻的拉了我一把。我望着樑鑫立刻掏出了一包黑色的萬寶路,心裡也是有些動搖。
說實話,我以前從來都不抽菸,也不是因爲厭惡這東西,只是找不到抽它的理由。
而此刻我的心裡十分的低落,望着樑鑫的誘惑,便是沒能忍住。爬起了牀。和他往吸菸區走去,便是發現在那裡竟然還有數個菸民站在了那裡吞雲吐霧。
望着那些人一個個臉上深邃的眼神和那無奈的表情,我似乎有些共鳴,走到了吸菸區,樑鑫便是遞給了我一根菸,自己則是叼了三根在嘴裡。
“哎,好久沒抽菸。我都不習慣了。你不在的這個月,梅梅每天都搜我身,天天吵着讓我戒菸,還要我向他哥那樣,我可做不到。”
樑鑫叼着煙抱怨着,便是掏出了打火機。先給自己點上了三根菸,一副享受的模樣就是猛地吸了口。
“啊...”
樑鑫一聲享受的呼喊之後,這才反應過來,我還拿着他給的煙,火機直接遞給了我。便是看向了窗外。
而我接過火機便是將煙叼在了嘴裡,點燃之後。緩緩的吸了一口。那感覺雖不說十分的美味,第一口下去還有點辣辣的感覺,但也是有另一番滋味。
就像是喝酒一樣,不喝酒的人始終覺得啤酒很苦、白酒很臭,但一旦喝上了幾次之後,那種感覺便是消失。
香菸這種東西十分的奇妙,可以說是一根解千愁,而我很快便適應了那股辛辣的味道。連續抽了幾口樑鑫給我的香菸,看着窗外的風景,便是進入了沉思之中。
“混蛋...我想剷除血輪教...”
就在這時,樑鑫突然的一句話,便是頓時讓我一愣。望着他站立的背影,我沒有說話,走到了他的身旁,便是注視着他所望着的窗外那一片風景。
“我爺爺去世之後,我幾乎就是恨透了血輪教,建立降靈會的目的,其實存在着一些私心。當年你沒有答應教我道術,我便是自己想盡了辦法,無論如何都想要學會道法,用它去毀滅那個血輪教。”
樑鑫緩緩的說道,語氣竟然和平時那副**模樣截然不同,讓我頓時就想起了當年他爺爺去世後,他找我喝酒的一幕。
“當初我的目的很自私,單純的是想要找血輪教報仇,但漸漸的我見識了血輪教的那些畜生種種的惡行,讓我越來越憎恨他們。直到你加入了降靈會,孫耀才的叛變,我漸漸的明白了自己以前的想法存在着誤區。”
“什麼誤區?”我望着樑鑫,抽了一口香菸,便緩緩的問道。
“血輪教必須要剷除,可這不只是爲了報仇。無論是我爺爺,還是你女朋友,他們都只不過是血輪教禍害的無數人羣中的一員。同樣的慘劇,我真的不想再看到,所以我希望將它連根拔起,哪怕會弄髒我的手,也再說不惜。”
我聽着樑鑫的話語,心裡感覺一陣的納悶,也不知道這小子是怎麼回事,竟然是突然的開竅了。而還沒等我懷疑身旁的樑鑫是不是別人假扮的時候,突然一聲就從我們的身後傳了過來。
“你怎麼突然會這麼想?”
那聲音頓時讓我們倆都是一驚,回頭望去竟然是本該在上鋪熟睡的吳醜。只見他走到了我們的身邊,一臉好奇的望着樑鑫,卻是緩緩的說道:“給我一根?”
這一句話頓時嚇了樑鑫一跳,望着吳醜吞吞吐吐的就是說道:“你...你...也...抽菸?”
樑鑫那表情顯然是不敢置信,而我也分明記得樑鑫剛纔嘮叨的內容。這吳醜不是不抽菸的嗎?
不過錯覺就是如此,如果你在大街上看到一個打扮性感、身材火辣的美女,相信你肯定會以爲那是一個模特,卻怎麼也不會認爲她是那身穿護士服的白衣天使。
同樣的也是因爲我們平時看吳醜一直都是一副斯文型男的樣子,看似完全沒有什麼不良嗜好,便也是認定了這個傢伙應該不會抽菸。
“會...不過抽得比較少...”
吳醜緩緩的答道,伸出手便是跟樑鑫要了一根菸。叼在了嘴裡,便是點了起來。
“你怎麼會突然這麼想?”吳醜緩緩的把話題轉了回去。便是望向了樑鑫,這才讓樑鑫反應了過來。
沉默了一會兒,樑鑫望着吳醜,有些吞吞吐吐的便是回答道:“我做了個夢...血輪教的人害死了梅梅...所以我必須要消滅血輪教,不能再讓無辜之人受到牽連。”
我一聽樑鑫這話,頓時明白了他開竅的原因。果然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它能讓一個缺心眼的二貨知道了什麼叫責任,也能讓一個自私的混蛋明白了什麼叫珍惜。
“樑鑫。我不會讓我妹妹傷到一根的頭髮,我希望你和我一起好好的保護她,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吳醜抽了一口煙,緩緩的說道。卻只見樑鑫白了他一眼,有些不悅的說道:“拜託,小丑。你別跟一個戀妹狂一樣,行不?你自己去找個女朋友保護。別和我搶梅梅。”
聽着樑鑫的話,吳醜頓時臉色就是一沉,原本的微笑消失,換成了一臉的失落。
而我也是瞬間明白他的感受,正想要說着樑鑫兩句,轉移一下話題。卻是聽吳醜緩緩的說道:“其實我以前曾經也愛過一個人,不對,準確的說我曾經愛過一隻鬼。”
聽着吳醜突然冒出的這句話,我們都是一驚。而我頓時腦子裡就浮現出了,當初自己在吳醜的記憶中看到那個畫面。
他的師父責備着吳醜。說他竟然是放走了一隻女鬼。
“哇擦,你還倩女幽魂啊?說來聽聽...”
樑鑫一臉好奇的望着吳醜。也不管自己說話的語氣很不禮貌,完全就沒打算和吳醜客氣,只是急切的想知道事情的經過。
而吳醜顯然也是沒當一回事兒,微微一下苦笑,便是又抽了一口香菸,望着窗外的風景緩緩的說出了他的故事。
當年的吳醜正是十八歲的年齡,也是他初入全真學習符籙之術的時候。而就是那一年,吳醜隨着自己的師父在各地遊歷時,竟是在四川遇上了一隻女鬼。
那女鬼名爲雪玲,雪玲本是當地某個跨國集團董事長的千金大小姐,可她的父親要求自己嫁給父親生意上的合作伙伴的兒子,而那個合作伙伴的兒子竟都已經有他父親相近的年紀,因此使得迫於無奈的雪玲只能選擇了離家出走。
但命運卻是捉弄人,正當雪玲逃出家門沒到一週的時間,竟是不幸的被當地的一夥人販子給盯了上,很快便用車將她綁到了四川某座深山的囚牢之中。
在那裡,雪玲和其他被綁架的少女一樣,每天過着牲畜一般的囚禁。望着身旁的少女一個個的被人販子賣掉,雪玲的心已然絕望不已,幾乎就已經有了要自殺的衝動。
可還沒等到這一天的到來,自己竟是在某天一個大款前來購買少女的時候被那大款給看中了,花了重金買下了她。
而更讓雪玲沒有想到的是,這個買下他的人竟然就是父親曾經說過那個自己要嫁的那個男人。
就當那個男人和人販子交收完畢之後,雪玲便是被灌下了迷藥,被這個大款給帶出了深山。
而就在車開到半路的時候,幸運的女神竟是降臨在了這個可憐的少女身上。那男人的車竟是在山中拋了錨,清醒過來的雪玲發現自己躺在了車中,而那男子卻是在車外打着電話,似乎是在求救。
趁着這個機會,雪玲心裡慌張的就跑出了車廂,帶着手鍊腳鏈就是衝進了一個森林,朝着那深山拼命的奔跑。
而那個買了雪玲的男子發現她逃跑,便是不停的追逐。一前一後,兩個人便是在夜幕落下之時奔進了大山。
直到了雪玲在那深山中竟是跑到了一個斷崖,這才被那男子給追上。寧死不屈的雪玲,當時也別無選擇,心裡早就有一死的決心。
就在最後雪玲跳下那懸崖前的一刻,她便是對那男子緩緩的說了一句,“我會回來找你報仇...”,接着便是跳入了懸崖深谷之中。
聽着吳醜緩緩的敘述了那叫做雪玲的女子生前的故事,樑鑫立刻就是迫不及待的追問了一句。
“然後呢?那女的變成鬼了?去找那個男人報仇了嗎?”
他的話剛一問出,只見吳醜就是抽了一口煙,臉色一沉的搖了搖頭。
“沒有,她的確變成了一隻鬼,卻是沒有害成那個男人,而是被我師父給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