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章章兩個版本,喜歡平淡一點的親可以選下一個~)
晚上的意外--
這裡是哪裡?!這到底是哪裡?!
林玫君着急地在小巷裡不停穿梭,發現她依然繞不出這錯縱複雜又狹小陰森的暗巷!
她就像是在迷宮裡一般,聽不見任何人聲,詭譎寂靜又陰暗,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條遠處看起來有光的路,急奔過去卻發現又是一條死巷!
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她急得快哭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幾欲掉下來。趙文韜!誰快來救她!她現在渾身凌亂不堪,披散的黑髮隨着汗黏在身上,整個人看起來狼狽極了!
她爲什麼會慘成現在這般模樣?!包包被人搶了,膝蓋跌傷了,又被困在暗巷裡出不去,怎麼喊叫都沒人響應,也不知道現在是晚上幾點了,完全跟外界斷了聯繫!
啊!!!她好後悔!怎麼辦!這裡是**啊!一個她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好恐怖、好可怕、好討厭!!!無邊的恐懼毀天滅地朝她襲來。
“可惡!”淚水終於滑了出來,她頹然地坐了下去,曲着膝看着眼前這骯髒凌亂滿是垃圾的破巷子。“別哭!叫你別哭嘛!討厭!我纔不會害怕!不要哭!堅強點啊!叫你堅強點!”她對自己生起氣來,邊抹淚邊罵,“蠢死了的蠢蛋!平時都沒這麼好心,今天哪根筋不對了去當見義勇爲的大蠢蛋?!林玫君,你是豬!啊!可惡!”
從她被搶劫後到現在,到底過了多久?難怪戰爭的時候大家都把俘虜關在不見天日的狹小密室裡!這種陰暗的壓迫、死寂與對時間空間毫無概念的恐懼,真的會把人逼瘋!她該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下午他們歡愛完,她急匆匆地洗了澡就跑下樓了,那時趙文韜拉住她,要陪她下去,說怕她迷糊出錯,她還很不屑地踹了他一腳便奔出門了,結果在去餐廳集合的途中看見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孩子哭着要找媽媽,一時心軟就答應幫他,結果…….結果……就被騙來這該死的暗巷被搶走了皮包!
那個小孩子倒狠心,居然趁在她懷裡裝哭的時候順道摸走了她口袋的東西!
“討厭討厭討厭嘛!壞事人人有,就我特別多!遇上趙文韜還不夠,好端端出來玩竟然被人搶!”她忿忿不平地罵着,再不說點話她會被這片漆黑骯髒的寂靜給逼瘋──“可惡!雖然我拒絕了,但你也堅持一下陪我下樓嘛!反正我臉皮薄你臉皮厚,你幹麻不陪我下樓!討厭討厭,比蟑螂討厭!”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什麼了。
忽地一陣沙沙的腳步聲傳來,她馬上噤了聲,驚恐地四處張望,卻無法確認聲音是從哪裡傳來的。不會是剛纔的流氓又繞回來了吧?
沙沙沙……腳步聲越來越近了。顯然知道這個方向有人。
不!她忐忑害怕地大喊道:“你你你、你不要過來!我、我──我男朋友很厲害的,他他、他是……全省柔道冠軍!他比壞蛋跟蟑螂還討厭,比流氓黑道還厲害!你要是敢對我怎樣,他下地獄都不會放過你的!”
“……拜託,你要下地獄就自己去,幹麻叫別人去。”
一個熟悉透頂的可惡聲音從前端傳來,她愣了半晌,而後不敢置信地爬起身,朝前方隱約出現的人影拔足狂奔過去。“趙文韜?趙文韜嗎?!趙文韜──”那個痞痞又囂張的走路模樣──果真是他!
確定了來人後,她不客氣地一把撲上去,激動地死死抱住他。
“趙文韜──趙文韜──”把頭埋入熟悉的胸膛裡,一陣溫暖的氣息包圍住她,淚意瞬間涌上,她哽咽着口齒模糊不清,有滿腹的委屈想抱怨出口,“趙文韜……嗚嗚……討厭……沒趕上受訓課程……我的全勤飛了飛了啦……”
“飛了就算了。”
“我的包包也被搶了……嗚嗚……”
“沒關係,那個包包不值錢。”
“可是裡面有錢包嘛……”
“不要緊,你錢包裡沒幾毛錢,而且證件在我這。”
“那些小孩子好壞好可惡……還有一堆噁心的蟑螂……好討厭……”
“反正小孩跟蟑螂也沒我討厭。”
“你、你怎麼知道……嗚嗚……”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剛纔累積的不安慌恐一時間全爆發出來,理智已經回籠,但情緒仍無法收復。
“……你剛剛說的。”趙文韜將外套脫下給她披上,擁着她慢慢往外移動。“走吧,先回去。”他一臉鎮定,那平常的神色就好像剛纔說的是"今天晚餐吃湯麪"一樣。
她不動,只待在原地死死抱着他。
他筆直站着由她抱。
片刻過後,她的情緒逐漸和緩下來了。
“你怎麼有心跳。”她的臉在他胸前親暱地蹭了蹭。聽着趙文韜漸趨平靜的紊亂心跳,心也跟着定了下來。
“……你當我死人嗎?”他哼了哼,“別把鼻涕跟眼淚擦在我身上。”
“什麼嘛,借擦一下會死喔!小氣……”她瞪了溫柔沒三秒的人一眼,“反正你襯衫上本來就溼黏黏的一堆汗!髒死了──”
“你以爲誰比較髒?我身上可沒有垃圾的臭味。”
“趙文韜!你就不能有點氣氛嗎?”
原來那迷宮般的恐怖暗巷離飯店沒有多遠,十多分鐘後,他們回到了房間。
趙文韜瞪了依然把頭埋在他懷裡的人一眼,“到了,小烏龜,快伸出頭來去洗澡,我們還來得及趕上晚上的第二堂課。”她自己渾身凌亂不好意思,一路上都把頭埋在他懷裡,害他成爲行人側目的焦點。
“咦?!”她詫異地擡頭看他,“還要去上課?”
“當然,這次的課程很難得,現在才七點半。”
才七點……半?她以爲至少是八九點了!
林玫君吸了吸鼻子乖乖走入浴室,她的確需要別的事情來轉移今晚的驚悸。“這樣我今天就洗三次澡了耶!”
“我還不是一樣。”趙文韜跟在她身後拐入浴室。
“你幹麻?!”
“怎麼,就你能洗澡啊?”他瞥了她一眼,徑自脫了衣服。
“但是這樣很奇怪──啊!你怎麼連四角褲都溼了?”她發現他的四角褲服貼在他臀部,褪下的褲子腰間同樣溼了一圈。
“我六點十五收到通知說你沒去集合用餐,就知道出事了,餐廳那邊有人看見你被個小孩子帶走,四處打聽後發現那是這一帶少年幫派慣用的手法,專門拐騙年輕女性劫財劫色的──”
“咦?!劫財跟……劫色?!”好險她只被劫財而已!林玫君噓了口氣。
“嗯哼,不過因爲是小孩子負責拐騙,他們年紀小沒眼光,所以你──”
“趙文韜!你後面的給我閉嘴!”她生氣地拿肥皂扔他,“這跟你全身上下溼淋淋的有什麼關係!”
“……是你打斷我的,”他從容地閃過肥皂,“我用了點關係託**的朋友幫我查他們的據點,結果那死小子誤報了,我趕過去發現是條廟街……跟你那邊完全相反方向,那個據點不好找,居然隱沒在高樓大廈之間,我在那裡繞了好久,剛好聽見你在罵……蟑螂,才確認你的位置。”他那一個小時裡幾乎是膽戰心驚地拔足狂奔,從聽見那一票人會劫財劫色開始,心跳沒有低於兩百過。
直到他在滿是垃圾的暗巷裡面聽見某個氣憤有力的罵人聲音,趙文韜發誓,他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高興愉悅地……聽見自己比蟑螂還討厭!
她不知道的是,他比她更恐懼害怕,在看見她人完好無缺的瞬間,他的腳甚至有些發抖站不住,但卻還得硬壓下情緒安撫她,其實他也需要點事情來轉移注意、安撫心情。
***
晚上八點半,他們終於出現在鴻展的課務中心。
林玫君看了看空無一人的會議室……狐疑地望向趙文韜。“你確定我是在這裡上課?”
“沒錯。”趙文韜虛掩着門。這種沒有透明擋板、無法看見裡面的人在做什麼的門,他一定不完全關上。這是他的工作習慣,也是一種防衛。
“可是這裡沒有人啊。”
“這裡不是有一個?”
“你不算!我說的是上課的人!”
“有啊,人都齊了。”
“啊?”
“準備好你的紙筆。”趙文韜打開了自己的筆電,熟門熟路地將筆電接上鴻展的會議器材。
“……不會是你要幫我上課吧?”
“怎麼,不行嗎?”斜斜一睨。
“行、當然行──纔有鬼啦!既然是你要幫我上課……那我們何必大老遠趕來鴻展?”
“鴻展的內部網絡纔有課程的數據與講義。”
什麼?!
“你要上鴻展的內部網絡拿人家的課程數據跟講義?!這怎麼可以,那是人家的商業機密!你這樣、這樣太沒有道德了耶!”
“……你覺得我爲什麼要這麼做?今天的課程要上過才能跟明天的銜接,其他人已經各自分組帶開在做實案研討了,你以爲你有辦法中途插入?”
“我……好嘛好嘛,上就上,”氣勢上明顯輸人一截,她哀怨地望着自己的紙筆嘟噥,“被扣了一堆積分課還照樣得上……真吃虧……”
“你在那邊碎碎念個什麼?”耳力不錯的人瞇起眼瞪她。
“沒,我剛剛是說,雖然被扣了一、堆、積、分,但課還是要努力上的,即使這課跟我的專業沒、有、任、何、關、系,但商場上多方充實自己才能觸類旁通,懂得越多可以踩在腳下、幫你墊背的人就越多,所以補上課是應該的,不可以不識好歹地抱怨,”她切齒假笑道,“就算授課的人不太專業可靠,但看在他‘不可一世’地騰出時間幫我,還是要有上進心好好上課──”
“哈哈哈──”
忽地,一陣笑聲從門邊傳來,有人推開門走了進來。
“真有意思,”一個西裝筆挺的男子走了進來,“沒想到你在人家眼裡行情這麼低啊。”
男子看了看林玫君,愉快地微笑:“你就是缺課的那個林玫君?我是你們這兩天的講師,江海。”
“啊!”林玫君吃驚地打量了他一眼,“你是今晚幫我的那個死小子──啊!那不是我說的,不,我、我是說──” 討厭!她又學起趙文韜用詞了!
“你很厲害耶,我沒想到那個據說公司很難得才請到的項目管理講師這麼年輕──”她不好意思地道,語氣裡有着明顯的崇拜。
“哪裡難得請了?拜託,隨便寫一封郵件他就答應了,這傢伙價碼是這裡最低的──” 某人不爽地冷哼。
“趙文韜!是你自己說他是業界很知名的講師的!拜託,你怎麼好意思說,他一次課程收的錢比你薪水還高耶!”她瞪了回去。
“哈哈哈──啊?!”江海看見趙文韜瞇起了眼,知道這是他不滿時的小動作,詫異地道:“不會吧?她是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什麼?”她問。
“你的男人授課價碼可比我高多了,是鴻展炙手可熱的講師之一,偏偏他很少接案子,尤其這三年多人在達遠,所以在一般中小企業比較不有名。”
“啊?!他他、他──”林玫君聽的一愣一愣地,直往趙文韜望去,看見他得意地回望她一眼。
“我怎麼?”鼻孔吐氣。
“他纔不是我男人!”
“……你聽話能不能聽重點?!”他難得地學起她說話。還有什麼叫纔不是她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