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想不到我滕彥一世英名。居然,毀在了自己的手上。過河拆橋,上樓抽梯。但是……羅局長,張隊長。”
滕彥欲起身。那張峰峪單掌拍到他的肩膀上,道:“別站起來。省得你看起來高人一等,來,喝!”
張峰峪終於稀罕將一杯滿滿的白開水,遞到審訊桌上。
張峰峪道:“自己記住你接下來該說的每一句話,然後也少說任何一句廢話。因爲,我很有可能將它當成結案陳詞……”
滕彥肩膀一收,道:“呵……結案陳詞。你們真的有十足的把握,將我收拾?!”
羅維紀打出“三板斧”後,條地給使出了最後一招。他從手袋內,取出了一包約莫二兩重的粉末。
道:“這種東西,是你研究出來的。對吧?叫‘馬上風’,呵呵。”
“滕老闆,你從一個魚販子。慢慢地成爲一個海鮮市場的老闆,於是再用一手一腳來搭建你自己的生意。你的故事,可以是一個非常好的文藝題材。”
“但是,現實就是這樣……呵呵。爲什麼你的腐肉一直暢銷無數,正是這種‘馬上風’。吃少了,會興奮。吃多了,會斃命!”
“馬上風”丟落了那審訊桌上,羅維紀已經胸有成竹地要將他給“辦”了!
滕老闆這時終於起身,他非常泰然地……將銬着的雙手,伸到跟前。
道:“羅局長,張隊長。你們的辦案能力,讓我眼前一亮。不得不說,證據確鑿。而且,有板有眼!我無話可說,結案陳詞也好,口供也好。你們把我關押到拘留所吧……呵呵!”
羅維紀道:“喲呵,這麼配合?”
滕老闆的臉上,也莫名地生出一種難以名狀的自信來。
道:“羅局長,張隊長。我只留一句給你們。通常,高高在上的人,都是罵聲一片、歌聲一片。愛你的人很多,恨你的人更多。”
“而希望你死,還是希望你活着的人。往往,最能決定你是個良人,還是惡人。我只想說一句,現在來看,希望我活着的人,比希望我死的人要多。而且,分量要重。”
“這將會直接我的去留。我已經忘了,上次被扣押在看守所,是啥時候。但是,我很佩服你們。哈哈哈……”
滕彥給這樣扣着,一臉囂張地給押走了。
審訊室裡的三者,都不約而同地呼出了口氣。
“感謝配合!”
張峰峪緊握羅維紀的雙手,那是一陣冰涼。而張峰峪則是一陣溼漉漉,激動地還未來得及用紙巾去擦拭。
“呵呵,職責所在。這次不轟他個石沉大海,那我對不起這北海的百姓了。”
這時,羅維紀也緊張地去握曲穎的手。道:“曲指導員,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們也許都沒有抓住滕彥!”
曲穎這時,也是迎笑。她的皮在笑,但是肉卻是酸的。
望着鐘錶,她的雙腳已在振。她是多麼不好意思去承認……自己給趙辰擊昏!而且……那段卿卿我我的往事。
趙辰,你個大壞蛋!曲穎心中暗罵了約莫20遍。
那羅維紀插話道:“好啦,時候不早啦。你們大家都是英雄,拿下這場硬仗。咱們也可以安穩入睡啦!”
羅局長一行,眼下那“鐵證”留在審訊桌上。
曲穎上前,仔細掂量。道:“害人不淺。”
突然,張峰峪將那攝像頭給關閉掉!這叫曲穎大吃一驚……而審訊室的門鎖,也隨之給他緊扣上。
審訊室的一切,都成了一個
非常封閉的空間。通常這種情況下,要麼是密審,要麼則是嚴審。
曲穎道:“張隊長……你!”
張峰峪道:“曲穎……我只想問你個問題。”
曲穎道:“你問……別這樣。”
張峰峪下意識走近,那雙錚亮的皮鞋,漸漸地擦出“嘎吱”、“嘎吱”。
似乎經受了趙辰三番四次地掙便宜。她久而久之,竟而也習慣……哪怕是期待。而對那張峰峪,竟而生出了2分牴觸。
他可是曾經教自己使用槍械、搏擊的師兄啊。
“張隊長……”他即將擁抱而去。曲穎的腳跟已經觸碰到了那白光亮潔的牆邊上。
“你能否如實告訴我,今晚發生的一切!你何以去城南,你何以撞見他。還有,你何以上了他的車,最後,你何以跟他回了虎丘!你要知道,他是掮罪在身!而且……他還是肇事分子。”
曲穎一驚,爲什麼,她今宵的行程,眼前這個四面端正的張峰峪瞭如指掌!
難道……是同行的阿偉所告密的麼。望着他那深沉的雙目,曲穎也漸漸地明瞭!原來,他也留了一株小算盤。在他心內!
一下子,他陷入了那雙空洞的眼神中去了。於是,天光了,一個通宵達旦,將這個不眠夜給拉開了新的帷幕。
“姑媽!”丁彤還是回到了東葛路,一戶衛生狀況一般的廉價出租房。
“大清早……誰嚷嚷!”登時,一扇貼滿了“小額貸款”小廣告的門給拉開。馬援朝看到了一張風采猶存的女子,穿着條睡裙,也約莫有了40五六的光景。
“喲,男朋友?”姑媽指道。
馬援朝道:“呵呵,不是。好了,阿姨。丁彤送到這,一切安好了。”
丁彤道:“馬援朝,等會。你……你拿手機來!”
馬援朝才取出手機,入了半隻腳屋門的丁彤,也隨之將手機取過。於是,她幾乎是強制般地填寫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也大膽非常地……添加了馬援朝的微信、扣扣。
“有事我找你!”丁彤道。
馬援朝道:“嗯……好吧!”馬援朝臨行前,還不忘回身,望着丁彤腹裡的孩子。
他也困了,欲行。而那姑媽,卻非常緊張地上前。道:“小夥子,你說,你姓馬,叫援朝。”
馬援朝道:“對,我爺爺是抗美援朝的烈士。”
姑媽的臉上,閃過一道陰鬱。那雙略帶魚尾紋,卻依舊水靈的大眼珠子,正仔細地端詳着眼前的這張臉……道:“你……你爸爸是馬邦德,對麼?!”
他明顯地看到,她的眼神中帶着微弱的企盼。她似乎,認識自己的父親……
“嗯,阿姨。怎麼了?”
姑媽竟然流下兩粒淚滴,竟而羞愧地臉“唰—”下一紅。於是,輕撫他的後腦勺,那歷經歲月磨礪的手,生出了厚厚的繭子,卻不消那份熱情。
“沒事……大了!都大了,你今年,多大了?”
馬援朝道:“19,我還有個妹妹,小我6個月,”
姑媽眼神一驚,道:“妹妹?!莫莉……還生了一個女兒!?是麼!”她雙手瞬間扒搭在他的二臂處。
馬援朝的胳膊是很粗壯的,但一經這緊緊地抓住。還是有了三分痛意……這是緊張,還有在乎。
馬援朝道:“阿姨,你認識我母親?”
姑媽輕聲道:“天意……”於是,她的十指一下子鬆開了,抹去眼角的淚珠。道:“不好意思啊,小夥子。我失態了……”
馬援朝
道:“嗯,沒關係。你放心,我不常跟我爸住。他比較忙……我也難得見我媽一面。”
歷經這樣一般試探,馬援朝也說了言下之意。這樣的話,他不會告訴他的父親。會爛在肚子裡……
姑媽笑道:“呵呵,他還是沒變。工作至上……嗯,你要不要進來坐坐,在這吃碗混沌。”
馬援朝道:“不了,阿姨。我爸在家,他招呼我回去。我也良久沒有回家啦。”
“行,那你走吧!”馬援朝轉身離去,頭也不回。
“像……像極了。連談吐,都真像!”
八點。來了……
“趙辰,我來分別給你介紹下。這是農業局的江主任,這是科技局的方局長。這是農科院的院長盧院長,最後這位是咱們雄雞市中醫藥院校植物所的周所長……
“諸位大人,這位是我經常向你們提及的本地商人,趙辰。大家都應該有所耳聞。趙先生年少有爲,而且對於我們研發中藥,我相信將會有很大的貢獻。”
江主任道:“趙先生您好,謝謝。”
方局長道:“趙先生好。”
盧院長道:“趙先生,這是我的名片。您也是投資方之一是吧,有何不懂的疑難可以告訴我,我來替你解答。”
周所長道:“趙先生您好,歡迎常來我們院校參觀。”
一經走馬觀花般的介紹、握掌,最後相互碰杯飲茶。趙辰走出了,日本天皇集團駐雄雞市,總公司的會議大廳。
這是安倍晉六的意思。
安倍晉六道:“諸位大人,你們先自行討論。茶點很快送去。”
撫着趙辰的背脊,安倍晉六行出了那會議室大門,與趙辰在走廊間。
“來,喝點。”這時,一箇中國文秘上前,遞給了安倍晉六一杯約莫20年的人頭馬XO。
趙辰才飲下杯枸杞菊花茶,這下好酒上來,趙辰當然一乾而盡。
“這是什麼意思?”趙辰面帶疑惑,望着安倍晉六。
安倍晉六道:“沒有意思。請你喝兩杯,然後招待你休息。我知道今晚你沒有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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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辰道:“我說,我虔誠跟你合作。你看起來誠意滿滿的帶我去見客,於是纔打了個招呼,這下又出來。我好歹也要知道個一二,搞中藥,搞什麼方向?種植?中成藥的研究?你卻……”
安倍晉六插話道:“趙辰,這不是當務之急最重要的。他們見過了你,他們心裡有數。你們雄雞市招標,而我們公司拿到了指標。所以我們有權力、有實力去幹。”
趙辰道:“你繼續說。”
安倍晉六道:“我說白了,他們是‘撐腰’。日本人在這做生意,沒有幾個官在這撐着,我們明天立馬打道回府。這是你們的傳統,我不能對抗。”
“但是,官商是有了。我是商賈,還缺一角。則是你,趙辰。別說你,我今天只是第一次見到他們。而且很有可能,從今以後,我都很難再見到他們。”
趙辰一聽,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
“今天一見,再也不見。你叫我來,合作是虛的。收益纔是實的。這樣一來,我區區六十萬的可挪動資金,在你這豈不只是冰川一角?你叫我來,到底有何用。”
安倍晉六道:“趙辰,你是我的大舅爺。我知道,你們中國人民族情結很重。但是,你的六十萬只是一個資格,與我們合作的資格。你從現在起,也是一個商客了。”
“除了官商外,我們還需要像你這樣的人。我來告訴你,爲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