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易安被說的臉色一陣尷尬,即便一旁的蘇沐雪也是臉色鐵青的看着天予。
天予笑着湊向蘇易安耳邊,低聲道:“注意我身後的人,自然一點,別打草驚蛇。”
蘇易安神情一肅,眼神瞟向天予身後的黑衣人,佯裝笑道:“天兄說笑了,過往的事就別再提了。”
蘇沐雪冷哼一聲:“無恥。”
天予尷尬一笑,也不解釋,看着蘇易安說道:“蘇兄,我聽說你以前一夜風流,並且還留下了子嗣,是不是有這麼一回事。”
蘇易安臉色微白,嘆了一口氣道:“少不更事,做下了一些糊塗事。”
天予:“既然做下了,那就應該擔起責任來,畢竟,孩子是無辜的。”
蘇易安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舉杯一口悶了下去:“有些事情,不是自己想怎麼就怎樣的,如今,看到他那麼出息,我很開心,或許,他跟着我,還達不到今天的成就。”
天予看向一遍眼睛發紅的蘇沐雪,搖頭說道:“有出息不一定就幸福,這麼多年了,你就沒去見過他嗎?”
蘇易安:“見過了,他是個不錯的孩子,就是太傲氣了,在外面容易吃虧。”
天予:“那你有沒有想過與他父子相認呢?”
蘇易安笑道:“如今,我哪裡還有那個資格,他心裡應該也恨透我了。”
天予:“那他該不該恨你?”
蘇易安:“我對不住他,他怎麼恨我都是應該的,聽說他現在入了飛雲宗,天兄應該見過他了吧。”
天予點頭道:“是見過了,我看他其實也渴望與你父子團圓,既然你心中有愧,爲何不去找他解釋呢。”
蘇易安再倒了一杯飲下肚中,臉色微微發紅:“我現在有家庭,我妻子待我很好,莫名多了一個兒子,你叫她怎麼想?”
天予:“那你與你妻子說過這事沒有。”
蘇易安搖搖頭:“沒有。”
天予苦澀道:“我記得前不久蘇沐雪去滄瀾殿堵門,這事皇城上下怕是無人不知,你妻子又怎能不知道,你不去提,你又如何知道她的想法,逃避解決不了問題,只會讓遺憾越來越多。”
蘇易安擡頭看向天予:“你說的這些我又何嘗不知道,但是,我一見到我的妻子,我……就說不出口,小時候,我只是一個一無是處的窮小子,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是蘇家收留了我,後來我通靈成功,成了修士,也是蘇家培養了我,再後來,我與蘇家小姐情投意合,終於結爲夫妻,但後來有一次與朋友在玩喝酒,喝多了,竟然去了花樓,也是因爲那一次,犯下了錯誤,我不可以對不起我妻子。”
天予:“這麼說來,你小時候也是一個無父無母的人,你應該理解無父無母的人心中的痛苦,你又如何狠心讓你兒子再步你後塵。”
蘇易安眼神中閃過一絲沉痛:“他過得……還好吧。”
天予:“母親沒了,父親又不肯相認,如何能好?”
蘇易安猶豫道:“他還有獨孤前輩。”
天予:“不一樣的,他身上流淌的,是你的血。”
蘇沐雪喝道:“好了,別說了,像他這種無情無義的人,永遠都不會懂。”
蘇易安神情一陣掙扎,突然抱拳道:“多謝天兄,是我太過優柔寡斷了,此間事了,我就去飛雲宗見我那孩子,無論他如何恨我,我都要告訴他,其實我……”
話沒說完,突然打住,只因天予身後那黑衣人已經起身離開座位,看來是準備離開了。
蘇沐雪眼神定定的盯着蘇易安,還等着他說接下來的話呢。
天予也發現那黑衣人走了出去,只好放下眼前之事,使了眼色後三人一起跟了出去。
高瘦黑衣人一路出了白雲鎮,進入山林之中,此時天色也已然暗了下來。
黑衣人子懷中拿出蒙面黑巾將臉部包裹起來,一直來到遠離城鎮的地方,然後縱身跳上樹枝,學着鳥叫了幾聲。
遠處一陣沙沙聲響,緊跟着五條黑影掠了過來。
高瘦黑衣人跳下樹枝,對着其中之一恭敬的開口說道:“隊長,如今四大宗門已經採取行動,這皇城怕是待不下去了,我們應該早些撤離。”
那名黑衣人隊長沉聲道:“不急,只要隱藏的夠好,他們發現不了的。”
高瘦黑衣人:“剛纔我在白雲鎮見到蘇易安,這裡只怕已經不安全了。”
隊長:“蘇易安,就是那蘇沐雪的父親?”
高瘦黑衣人:“是的,據說一身修爲已經到了化元境八層,實力不可小噓。”
隊長:“哼!那又如何?他既然來了,我們不妨在他身上做做文章,上次你去偷襲他兒子沒有成功,這次,我們就拿他老子來生事。”
高瘦黑衣人:“他並非獨身一人,在他身邊還有兩名中年人。”
隊長:“我來對付蘇易安,你們拖住另外兩個人就行,他們現在在哪裡?”
高瘦黑衣人:“我聽他們之言,他們晚上好像是要去白雲鎮花樓玩耍。”
隊長咬牙說道:“那我們就去花樓守株待兔,趁其不備,爭取將三人一起拿下,飛雲宗不是一向與滄瀾殿交好嗎?我們就將此事栽贓給飛雲宗,這父子不和的消息鬧得沸沸揚揚,如今那蘇沐雪又在飛雲宗,還有那天予,屢次壞我大事,不將他挫骨揚灰,難解我心頭之恨。”
蘇沐雪聽到此處,正打算衝出去,卻被天予拉住了。
黑衣人打定主意,一個個朝着白雲鎮方向掠去。
蘇易安正打算跟上,卻被天予攔了下來。
天予:“那個隊長看來修爲不弱,我們跟上去容易暴露。”
蘇易安:“那怎麼辦?難道放任他們不管?”
天予:“他們不是要去花樓守株待兔嗎?那我們就如他們的意,就去花樓會會他們。”
蘇易安:“要是他們不去呢?”
天予說道:“以我們三個人的實力,就算追上去,也不見得打得過他們,去了花樓,再見機行事。”
蘇易安苦笑道:“好吧,剛纔那隊長一身修爲應該已經到了化元境九層,沒想到,我出來找他們,倒是成爲了他們的目標。”
天予:“我們先想辦法將其他人制服了,再聯手對付那名隊長。”
……
白雲鎮還真有一座花樓,到了夜間,這花樓卻是燈火通明,十分熱鬧。
天予三人信步來到花樓門口,立刻又老鴇過來招呼。
“喲,三位爺,面生的很啊,是第一次來這裡吧,保證你來了第一次就會想着來第二次,快快裡面請。”
天予微微一笑,在老鴇的攙扶下擡腿走了進去。
花樓裡鶯鶯燕燕如穿花蝴蝶一般,在二樓的過道往來穿梭。
一樓是大廳,有不少客人在飲酒賞“花”,大廳中間搭了一個舞臺,只是此時臺上並沒有人。
天予眼神掃過大廳,很快就找到了那高瘦黑衣人,自己也挪步朝着那邊走去,找了一個空位坐了下來。
老鴇招呼道:“三位爺可有心儀的姑娘?”
天予:“既然是第一次來,當然沒有心儀的姑娘了。”
老鴇:“那我就給你三位爺安排三個了。”
蘇易安搖頭:“不用了吧,這……”
天予笑道:“你去安排吧。”
老鴇笑嘻嘻的離開了。
天予低聲道:“蘇兄又不是第一次來,自然一些。”
蘇易安:“你,唉!”
沒多久,老鴇就帶了三個女子過來,姿色只能算是一般。
三個女子一人找了一個目標,就挨着坐了過去。
這下輪到天予尷尬了,上次隨着吳英書去了百花樓,這次也算是第二次了,可經驗依然是一點也沒的。
蘇沐雪冷着臉看着蘇易安旁邊的女子,根本就不去理身旁女子。
蘇易安被看的渾身不自在,他總感覺這個蘇予對自己充滿敵意,自己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什麼時候得罪過他。
沒多久,一陣喧譁聲響起,只見一個蒙着面紗的紅衫女子漫步走上了舞臺。
天予好奇的看向那女子,女子雖然穿着火辣,但那眉眼之中卻沒有一絲放蕩,相反,還有些一絲英氣。
女子表演的也不是什麼勾人的舞蹈,而是劍舞,雖然只是普通的招式,沒有攜帶絲毫靈氣,但是這女子身形柔軟,劍式十分養眼。
天予微微皺眉,因爲他看到臺上那女子竟有意無意的看向自己這一桌。
天予偷偷瞄向黑衣人那一桌,發現那名爲首的竟偷偷向臺上的女子打着眼色,天予微微一笑,朝着臺上的女子大聲叫起好來。
蘇易安疑惑的看向天予:“天兄莫非是看上了那劍姬?”
天予一邊打着臉色,一邊低聲道:“蘇兄,這份大禮既然送上門來了,我們怎麼能拒絕呢?今晚,就看蘇兄表現了。”
蘇易安會意,臉色一紅:“既然如此。那蘇某就不客氣了。”
果然,一舞跳罷,就進入競價階段。
一個個地方土豪開始爭搶,看起來一個個財大氣粗。
一個老鴇登上舞臺,兩手輕擺吆喝道:“各位大爺靜一靜,這位失蘇姑娘是客串花樓的,並不是價高者得,而是由失蘇姑娘自己挑選,挑中誰,誰就她今夜的新郎,就看你們誰有這個福氣了。”
老鴇拿出一個紅色繡球交給紅衫女子,然後大聲說道:“待會,失蘇姑娘會扔出繡球,誰接到,誰就是被選中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