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慘痛的記憶

對於古彥勇挫九使之尊,衆人驚愕之餘,彷彿又在情理之中,古彥給予衆人的印象就是從來不打無把握之仗,能夠選擇在這個時候回到落月城,顯然是有了一定的底氣,否則,這種舉動無疑是找死。

然而,畢竟如人地二使這般高手,實力太過驚駭世俗,衆人雖然瞭解古彥的秉性,但依然心中有着極大的不確定,自始至終,只有文曉棠和古蝶沒有產生過一絲懷疑。

接下來的日子,古彥坐鎮衛國公府,再次向世人展現了他的天縱之姿,如同二十幾年前一樣,憑藉一己之力,爲整個國家贏得了榮譽。

今日,古彥再次向世人證明,天才的腳步依然在前進,而且,已然達到了一個令常人無法企及的程度。

即便是玉麒麟和恬親王這樣的老牌高手,也不得不感嘆古彥的天資之高,早已令自己望其項背。

古彥的迴歸,讓沉寂多年的衛國公府贏來了新的生機,讓失卻的尊嚴再次得到了昇華,原本死寂,門可羅雀的衛國公府,突然間變得熱鬧起來。

街坊們開始抱着試探性的態度,開始朝着城南靠近,古彥大戰人地二使,雖然造成的破壞力不是太大,但那一陣陣令人心悸的氣息,足以震懾整個落月城。

如今,古彥依然健在,那便說明了一個問題,那股籠罩整個落月城二十年之久,讓百姓如同處在水深火熱中煎熬的那股威脅,已然被撲滅。

“真的是衛國公回來了!”

“是啊,除了他,誰有這個能耐!”

“沒想到,一別二十多年,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衛國公大人的雄姿,老夫死而無憾了!”

“當年衛國公大人,僅憑一己之力,化解了九陽國與武定國之間長達數百年的戰爭,而且,自此兩國開始邦交,結成了同盟,這是何等的逆天之功,然而,我等凡夫俗子終究是在恐懼中屈服,孤立衛國公府二十年,實乃罪人!”

“是啊,整個落月城的百姓,都是罪人,我們欠衛國公大人一個交待!”

“還等什麼,我們這就去請給衛國公大人請罪……”

人羣漸漸聚攏,發出陣陣議論,之後,開始向着衛國公府前聚集,而後默默的跪倒在衛國公府前,爲自己這二十年的懦弱和私心而懺悔。

這一刻,人羣中的百姓,皆是發自內心的自責,沒有一個人有不滿的情緒。

這一場變故除了古彥的至親好友,落月城的三大家族、城主府、武定國,以及九陽國都站在古彥的這一邊,自始至終團結在一起,以一股強大的氣場和不屈的信念,在抗擊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隨着古彥的迴歸,他們贏得了這場戰爭。

在這過程中,這些始終在堅持的人一樣深感恐懼,對於人地二使這樣的高手來說,他們這羣出類拔萃的武者變得與普通人無異,然而,他們心中有着一股信念和大義在支撐。

而作爲最普通的一羣人,整個落月城的百姓,天生便是弱勢羣體,對於他們的表現,古彥,包括哪些堅持信念的人都無可厚非,連他們這種在生死間徘徊多年的人尚且心存恐懼,如何要求一羣凡人去堅持。

而早已看透生死的古彥,更加不會去責怪這樣一羣人。

“衆位街坊請起!”

衛國公府門打開,古彥領着衆人出現在衆人面前,身形未動,卻有一股龐大的氣息籠罩當場,伏身遍地的百姓,在這股無形的氣息託舉之下,全都站了起來。

“衆位不必如此,這本不是你們可以左右的戰爭,你們的所作所爲無可厚非,別說是你們,其實我也怕!”

“轟!”

“哈,哈,哈——!”

古彥的話語,引起一陣騷動,幽默的表達令衆人發出一陣轟笑,那種緊張的氣氛瞬間消散無形。

這笑聲背後,許多人卻在發自內心的深思,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信念,支撐着這個曾經的少年,此刻依然年輕的古彥,擁有如此浩瀚的胸懷。

當然,結論是多樣的,但都能給自己愧疚的內心得到一絲慰藉。人心善變,人性複雜,理想中的完美其實並不存在,大道若缺,方能盡顯道理。

歷史改變不了這種規則,只能是見證這種規則的昇華和衰落,古彥一個血肉之軀,又豈能改變這種亙古不變的規則。

歷史有着驚人的相似,盛極必衰,衰極必盛。在這種高低起落,興盛衰敗之間,一點點前進,一步步昇華。

當然,昇華的不僅是正面的,同樣有着負面的。天地陰陽,相生相剋又並存而立,無天不爲地,缺陰而不謂陽。

盛與衰,好與壞,都是在一定的相對立中有比較而得,沒有對立便沒有標準,便失去了秩序和準則。

“相對……秩序……”

平定之後的古彥,一直在思考着這個問題,在這次的經歷當中,古彥有了許多新的啓發,對於規則和秩序的感悟,又有了更深層次的思考。

“三弟!”

就在古彥站在院中靜靜體悟之際,柳雲的到來打斷了他的思緒,其身後,還有兩人相隨,雖然一別多年,古彥卻依然能夠從二人的體型相貌中分辨一二。

“呵呵,二哥來了,小弟要恭喜二哥二嫂!”

顯然,柳雲身後之女子,便是當日雙月鎮的那位喪夫女子姚惜玉,而那名相貌俊朗的青年,應該便是江天童,古彥曾經贈與他一些修行之法,沒想到,二十多年不見,已是一名天丹九轉境界武者。

想必,一方面是江天童天資較好,勤奮苦練;另一方面,也有柳雲的大力指導之功勞。而令古彥吃驚的是,柳雲自身也達到了帝丹境界,整整跨越了兩個大等級,不愧是劍癡。

同樣,還有一位,那便是武癡肖佔王,也與柳雲境界不相上下,整個落月城,就屬這二人進步最快。

“小叔好!”

江天童倒是機靈,躬身朝古彥行禮問候,雖然,從外表看,而今的古彥甚至比江天童看上去還要年輕一些,但這並不妨礙古彥的輩分。

“嗯,好,不錯!”

古彥在他小的時候變特別看重,而江天童也沒有令古彥失望,雖然古彥自己不能比,但是,在這落月城,已經算得上絕頂高手了。

當然,沒有人會拿古彥這個變態跟自己比較,那純屬找虐。

“見過二嫂!”

古彥正式朝姚惜玉行禮,完全沒有一個高手的模樣,即便是開朗的姚惜玉,也是被古彥的舉動給嚇得一愣神。

古彥如今何等身份,在公乃衛國公,在私乃是一位武道大能,即便是一國之君也不一定當得了他如此一禮,這不得不令姚惜玉感到不自在。

“三弟快快免禮!”

姚惜玉不是沒有見過世面之人,從她對古彥的稱呼上來看,便已將二人的身份定位於叔嫂之名分,心中已釋然。

“小叔……侄兒有一事……”

“天童,莫不是看上了哪家姑娘?你儘管說,男子漢大丈夫休要扭捏。”

古彥雖然這麼說,但早已自江天童那瘋狂而熾熱的眼神中洞穿了他的小心思,卻故意如此調侃道。

“小叔,不……不是,你想哪去了,我是想……”停了古彥的話語,饒是江天童二十多歲的人了,但在感情上還是一片空白,不免一陣尷尬臉紅。

“啊呀,不得了!我說小子,你不會是同時看上了幾家姑娘吧,想來個通吃?”

聽了古彥的話,江天童徹底無語了,豆大的汗珠順着臉頰蹭蹭往下流,就連一旁的姚惜玉也是感到一陣無語,哪有這麼教侄兒的。不過倒也不是真的生氣,只是對古彥的特殊教育方式而感到無奈。

一旁的柳雲,聽了古彥的話語,不自禁的朝他翻了個白眼,一臉責備的看向江天童,臉上故作陰沉的說道:“有點出息,想找你小叔指點就直說,吞吞吐吐成何體統!”

“父親教訓的是!只是不知道小叔是否願意?”

被柳雲如此這般直接點明,江天童倒也沒有再過扭捏,轉向古彥,意思很明顯,想要要與古彥過招,以求武道深層感悟。

“想跟我過招沒問題,不過……”說到這裡,古彥故意賣了一個關子,臉上略帶嚴肅地看着江天童。

“小叔儘管來便是了,侄兒要是喊一聲……啊!”

這江天童一臉激動之色,彷彿從古彥的眼中看到了一股不屑,狠話語尚未說完,便發出了一聲慘叫,整個人臨空倒飛,這接撞進了十丈外的一棟建築之內。

再看古彥,整個人依然站在原地,甚至連手都沒有動。

突入而來的變故,倒是將姚惜玉嚇了一跳,未曾想到,古彥會突然間出手,而且,從眼前的現狀來看,顯然這一記力道頗重。

身爲一個母親,即便出手之人是古彥,此刻也無法保持平靜,衝向遠處給洞穿的建築,許久之後,才攙着嘴角依然掛着血跡的江天童,慢慢想古彥和柳雲走來。

自始至終,只有柳雲沒有任何動作,安靜的站立一旁,顯得尤爲淡定。雖然不清楚古彥爲何突然發難,但他絕對相信古彥必有深意,也相信古彥不會真的傷害江天童。

“多謝小……小叔,手下留情!”

江天童雖然這般說,但是,從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一絲不滿的情緒在其中。一旁的姚惜玉眼中透着一股迷茫,在柳雲和古彥二人之間遊走,似乎需要一個解釋。

“嗯,斷了七根肋骨,應該很疼吧!不過,我不會給你治療,而且,其他人也不許給他治療!”古彥依然沒有理會衆人不解的目光,一臉嚴肅的注視着江天童,語氣說的極其重,不光是說給江天童,包括整個衛國公府所有人在內。

包括柳雲在內,聽到古彥這般話語,臉色都有些不好看,顯得有些尷尬,只是也不好說什麼。

“記住!第一,戰鬥的目的是爲了殺人,不是用來裝逼的;第二,戰鬥中沒有規則,沒有對錯,更沒有那廉價而虛僞的驕傲和同情心;第三,真正強大而徹底的感悟,需要在生死戰鬥中去尋找,去突破,而不是什麼狗屁的指點和切磋。”

“希望你能記住我今天給你說的這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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