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兒,快離開!”
夢寐之中,是那收悉的聲音,馬車搖搖晃晃狂奔於樹林中不知將奔向何處,小嚴半蹲在馬車上,一手死拉着馬車車門,一手努力的伸向馬車之內,企圖抓住裡面的人,可是……搖晃的車身讓他有些自顧不暇更別說還想要抓住了她了,
“不,我要救娘,救不到娘我死也不離開!”抓着馬車車門,小嚴試圖往裡面探去,心紅急了,扭頭向馬車車外看去,卻見馬兒拉着馬車一個勁的望前奔去,晃晃忽忽間看着遠處那突然消失的路。心紅大驚,瞪大了雙眸:“嚴兒!快離開!”搖搖晃晃,心紅勉強來到馬車車門邊,剛一伸手猛的推了小嚴一把,結果馬車一個猛烈的晃動振的心紅又砸了回去。
被馬車那一搖晃給砸了下來的小嚴,爬早地上,才一擡頭結果就看見馬車筆直的朝着斷崖邊上跑去,小嚴傻了,一顆心彷彿剎那間被人緊緊捏在手中似的,腦子裡有什麼炸開了。然就在小嚴以爲馬車就這樣掉下去時,意外的,在剛接近崖邊之時馬兒突然停了下來。站在懸崖邊上,高高擡起前腿,揚頭朝天嘶叫,馬車在最後一刻終是停了下來。
看着馬車險險的停在懸崖邊上,小嚴長長呼了口氣,慘白的臉色到現在纔有了一絲變化,從地上爬了起來,聽着自己那大如雷響的怦怦心跳,小嚴腿軟的向着馬車走去。
靜謐的時間,除了風聲便只有那心跳的聲音,看着那馬車上緩緩出現的人影,瞧着她蹲在車門邊看着自己,臉上掛着劫後餘生的笑靨下了馬車。小嚴也咧嘴了,原本虛軟的步子現在也不像是在踩棉花了。
“娘!”終於,忍住心裡那又喜又怕的複雜情緒,拉開步子,看着馬車邊的人,他奔了過去,眼中氤氳着許久都不曾出現過的氣體。
然就在小嚴拉開腳步向她跑去時,空中那突然的一聲聲響,直接從小嚴頭上劃過,咻的一聲插進了她的胸口。看着那突然插在她胸口上的冷箭,小嚴愣了,連步子也不自覺的噸了下來。
捂着胸口上的那隻冷箭,她那原本就蒼白的臉色,現在更是白的嚇人,刺眼的液體自她的嘴角緩緩溢出,看着眼前那小小的身影,她眉頭緊擰,很想要笑着告訴他,說自己沒事讓他別哭,可是……身體突然沉重的搖晃兩下,她向後退了幾步,撐着馬車,腦袋漸漸變的混沌起來。
“娘!!!”小嚴急了,趕忙奔了過去,然就在他即將跑到心紅的身前時,誰料一隻冷箭再次破空直向她射來,耳尖的她聽着空氣裡那細微的聲響,喘着粗氣剛閃身一避,結果就在那隻冷箭射在馬車上時,她卻因爲這一閃耳腳下一滑身體頓時向着崖邊倒去,最後……落了下去……
“娘!!!”跑到崖邊的小嚴來不及抓住她的手就看見她的身影往下落去,在自己的眼中化成黑點最後消失不見。
“娘……娘……娘……
”
“小公子,小公子”潮溼的地牢裡,抱着小嚴坐在牆角的靈露,看着他那異常紅潤的臉色,眉頭緊緊皺到了一起:“小公子,醒醒,快醒醒”他的身體好燙,他在發燒。搖晃着他那如火燒似的身體,靈露急的手足無措,發青的臉色也不知道是因爲擔心小嚴還是因爲自己身體不適。
靠在靈露懷裡的小嚴緩緩睜開雙眼,待看清眼前的人後,心中一動,翻個身,兩手死命的包住靈露,哽咽道:“靈露阿姨,我娘……我娘……”
反抱着小嚴,靈露的臉色已經是難看異常,輕輕拍着小嚴的後背,靈露柔聲哄道:“沒事的,王爺他們會來救我們的,小公子不怕”
“不是的”抱着靈露小嚴哽咽着,強讓自己不哭:“我娘死了,我娘死了”
我娘死了
我娘死了
我娘死了
這四個字,向把斧頭一樣狠狠的敲在靈露的心頭,振的她連反映也忘了,只能僵硬着身體,聽着小嚴那強忍着的嗚咽聲。
“孃親,我們是要去找那個小哥哥嗎?”馬車裡,卿雲看着蕭蕭那頹廢的樣子,心中很是不解,最後乾脆窩進蕭蕭的懷裡。
對於卿雲的話,蕭蕭就像沒有聽見似的,滿腦子想着的全是心紅。見蕭蕭這樣,卿雲還想說話卻被一旁的歇莫拉住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卿雲這也才安靜下來。
“爹,你們如果是要救嚴小子的話,我能跟你……”
“你湊什麼熱鬧”不等子痕將話說完,歇莫立馬接過了他的話頭,一扇子敲在他的腦門訓斥:“你以爲這是你平時打架那麼簡單”
“我知道,可是嚴小子他……”
“你……”聽子痕一口一個嚴小子,歇莫微微眯起雙眼:“該不會真看上了他吧?”
“爹你這是什麼話,我只當他是弟弟”話雖然這麼說不過到底如何只有他自己心中有數。很顯然歇莫不信,還想再說些什麼時候,馬車卻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撩起車簾,歇莫向外看去,卻只見一身青衫薄沙的女人站在馬車前攔出了馬車的行程。
看着那站在樹下一身青衫薄沙長髮飄揚的言心,楚南晉面色冷如寒冰,而言心卻睇着馬背上的他嬌媚一笑:“好久不見了,楚公子”
“你在這裡做何?”
“不做什麼,只是來告訴你一聲小嚴被人掉在了城牆上”就算她在恨楚南晉也不能放小嚴的安全於不顧,畢竟小嚴也是她的乾兒子啊。
聽言心這話,楚南晉那本來就冷如寒冰得容顏更多了份懾人陰鷥,掉在城牆上?居然把他掉在城牆上!?
消息帶到,言心也不在多留,直接轉身離開。看着她離去的背影,楚南晉那微微眯起的雙眼裡竟泛起了點點殺氣。這個女人,待救回小嚴之後他也該和她好好算算這筆賬了。
川海,一個新的城市卻也是危險的城市。
“爲什麼不讓我們去!?”客棧裡,看着那整裝待發的歇莫蕭蕭鼓着兩腮幫子,成大字型堵在門口,一雙眸子直瞪着歇莫。
“蕭蕭,這川海,是炻冶的地盤,你去湊什麼熱鬧”
“什麼湊熱鬧!”聽歇莫的話,蕭蕭兩手叉腰一副潑婦罵街的樣子怒道:“我兒媳婦在川海,還被那死人妖吊在城牆上,你說我能不去嗎?”
“胡鬧!”這下歇莫也來氣了:“你這簡直是無理取鬧!”
“取鬧就取鬧,反正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要麼讓我跟去,要麼我休了你!”氣憤的嘟起小嘴,蕭蕭十分孩子氣的扭頭看向一邊,氣的歇莫的臉色是一陣青一陣白。
“娘,你還是聽爹的話吧,嚴小子,讓我去救好了”瞧着父母那架勢,最後子痕站了出來也參加說服戰線。但這話得到的卻是兩種回答。
“好!”
“不行!”
瞧他們那橫眉怒目的樣子,子痕聳聳肩膀,無所謂的轉身坐早椅子上。
看了子痕一眼,歇莫咬牙:“你當真想把他們送做一堆?”
“要麼讓子痕跟着去,他的工夫我放心,要麼讓我去,實在不行的話,大不了我偷偷帶着子痕去”怒瞪着歇莫,蕭蕭不答反道:“了不起就是路上被那個誰誰一刀解決,或是抓上山,給哪個誰誰當壓寨夫人,子痕就給他當……”
“痕兒,去準備一下,馬上出發!”無奈,歇莫只有投降的份了,他十分相信,在他們走後,蕭蕭一定回偷偷帶着子痕跟在他們身後,子痕的工夫他心中有底,但是如果要保護一個連自保都不懂,每次出事就只會拿命來拼的楚蕭蕭話,他情願自己帶兒子冒險,也不要讓她拖兒子後腿。
於是呼最後的決定是蕭蕭和雲卿留在客棧等待影衛尋找心紅的消息,而歇莫和楚南晉與李章帶領着“影子”前往川海,一場屠殺就這樣在楚南晉的盛怒之下拉開了帷幕。
血紅的殘陽斜掛西邊,那片片紅雲在夕陽的照耀之下鮮豔的恍如一片血海,風,如刀片飛過捲起滿地黃沙,刺地人生疼。
凝視着遠處那片散發着血的味道的殘陽,他輕輕磕上雙眼,細眉微擰,回想她掉落山崖的一幕,心空了,看着她的身體最後被那些霧所淹沒,他傻了,他娘……就這樣死了……
眉頭緊擰,他否了自己心裡突然冒出來的那個字,他相信他娘不會的,不會!
“主上,如果楚南晉不來,我們……”
“他會來的”城牆上,炻冶一身黑色大衣,銀白色的髮絲隨風而揚,一雙金色的眸子閃耀着灼人的色彩,眸低深處那摸隱藏不了嗜血,使他整個人看起來邪氣的妖媚至極。
看着掛在城牆上那小小的身影,他微微揚起嘴角:“除非他想他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