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淺歌點點頭,既然巴游山都不知道陵相國的去處,那麼她也不問了,換了一個話題,道:“那麼巴捕頭,你打算去哪裡呢?”
“你看我現在還能去哪裡?”巴游山此時反問道。
“我一直都是陵相國的人,聽陵相國的吩咐做事。大家都知道,現在陵相國死了,大概他們都想看我的笑話了吧。我之所以不出現,完全是爲了防備陵相國,我現在就是一個喪家之犬。要防備着以前的主子殺我,也得防備靖王他們對我下手,不是嗎?”
慕淺歌轉念一想,的確如此,陵相國會爲了防止自己的秘密泄漏而滅口,而身爲陵相國死敵的靖王,更不想看到自己曾經的敵人在自己眼前晃悠了。
“那,巴捕頭,你保重。得過了這幾日,我抓到了陵相國,就通知你,你暫時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躲避起來。”
慕淺歌對巴游山說。
“好,我會的。”巴游山重新戴上了面罩,走了。
慕淺歌嘆口氣,一個人的命運總是很詭異,從風光無限,到變成落水狗被到處喊打,完全是一瞬間的事。
馬上就要到了皇帝歐陽立出宮的時候了。
他的目的地是普度寺。
靖王爺當然跟在皇帝的依仗後面,負責着保衛的任務,同時也給自己的母后祈福。
慕淺歌穿着侍衛的服裝,悄悄隱藏在了隊伍裡。
她看到歐陽立給大殿上的佛祖上了幾柱香之後,然後有個尼姑過來說了什麼。可惜隔得太遠了,根本就聽不到。
她對靖王使了個眼色,靖王於是不動聲色的到了前面去。
過了片刻,老尼姑退下了。
歐陽宇軒退了回來,道:“剛纔那老尼姑說,京城外有一個民間大夫特別出名。“
“對,問題就在這裡!”慕淺歌道。
“是不是皇帝要派人出城去請人?”她繼續說。
“不是,人已經請來了。”
“人已經請來了?”這件事慕淺歌倒是沒有想到。
本來以爲陵相國會藏在宮裡,趁着皇帝出宮的時候趁機逃脫,那麼這個大好的機會爲什麼不利用?
“人雖然請來了,但是一味很重要的藥材,還在城外。”
過了片刻,歐陽宇軒過來道。
“跟着他們。”慕淺歌的第一反應。
“可是,這其中恐怕沒有一個人是陵相國啊。”歐陽宇軒對着她耳語道。
大內總管,還有兩個小太監,還有幾十個侍衛,怎麼看,陵相國都不可能混在其中。
難道我的猜測是錯誤的?難道陵相國就沒有想過要出城嗎?
慕淺歌雖然這麼想,心裡存了懷疑,但還是對靖王說:“跟上。”
“我覺得,陵相國應該是在宮裡哪個地方待着,這皇宮裡生僻的地方可多了,那麼多老死的宮人,到了死,也不知道姓名的,多了。這纔是陵相國最好的安身之處吧。”靖王道。
此時,慕淺歌也在懷疑自己,她對歐陽宇軒道:“可能陵相國早就已經易容了,你去搜查的時候一定要小心。”
“話說你這是在關心我?”
都到了這個時候,靖王這個傢伙還有心思吃她的豆腐?
她笑了笑,搖搖頭。
既然靖王執意要去宮裡去搜索,那麼她就跟着大內總管這一支去吧。
不過,總是覺得哪裡不對。
她到了城門處,混在侍衛堆裡,挨個打量着周圍的人,也許這裡面,存在陵相國的人,或者是?
她走神,看了看貼在城牆上的逃犯的畫像,心想,怎麼還沒有抓到呢?
她就趁着大內總管休息,多嘴問了一句城門官,道:“城門官,我記得這張抓捕通緝犯的告示早就貼在這裡了,起碼有半年了。怎麼,還沒有抓到?”
“哦,您是宮裡的侍衛吧?其實這個人早就抓到了,就是毀了容,他自己怎麼都不承認是,我們怎麼都確認不了,定不了他的罪,他的那張臉,毀得恐怕連自己的爹媽都不認識了,爲了逃罪,都能把自己弄成這樣,嘖嘖……”
換來了城門官的一陣吐槽。
慕淺歌陷入了沉思。
馬兒跑着,到了一戶醫館前面。
大內總管還是拿着拂塵,顫巍巍的走了進去。
慕淺歌此時在回憶着城門官的話,她忽然明白了什麼,不顧衆人詫異的眼光,從侍衛隊伍裡衝了出去,侍衛們不明所以,跟着他身後,要攔住她,被她一個令牌攔住了。
“靖王令牌在此,誰敢造次!”
一見是靖王令牌,衆侍衛紛紛低頭往後退去。
大內總管尖聲尖氣的道:“你這個小侍衛,剛纔就不顧規矩和城門官閒聊,現在你想幹什麼,想造反啊!”
“演得不錯嘛,陵相國!“慕淺歌也是在冒險。
“你在說什麼,陵相國已經死了,是個死人了,你提他晦氣不晦氣,晦氣不晦氣!”大內總管衝她走了過來。
但她沒有耽擱,一隻手抓落了對方的帽子,對方的頭髮被她抓亂,披散了下來。
她上前道:“你是不是陵相國,我看看你頭上有沒有傷口,就知道了!”
一向對她和顏悅色的大內總管連連後退,他心虛了,害怕了,不敢讓她看了!
“陵相國,你還能往哪裡跑呢!”
“砰“一聲,醫館的有一間的房間門開了,兩個凶神惡煞的人,左右把刀架在一個人的脖子上走了出來。
“快,快點,救咱家!快啊!”
真正的大內總管已經嚇尿了。
“你怎麼知道我是冒牌貨的?”陵相國帶着人皮面具,臉上一抽一抽的,看起來也格外滑稽。
“我一直都會認爲你會出城的,看來我的猜測是對的,你果然是混在宮裡啊,難爲你了,一直都這麼盡心盡力的演戲,啊,我忘記了,你,陵相國,這一輩子都是演戲的高手。你在歐陽舜的面前演一個智謀高深的謀士,在大周面前扮演一個愛國愛民的好相國,在當朝皇帝面前,扮演一個什麼都會爲他做的好臣子,其實呢?”
陵相國已經撕下了自己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真容。
“其實你是一個出爾反爾的小人,一個背主求榮的混蛋,一個與西戎,與青蓮教勾結,來謀取更多利益的陰謀家,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