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淺歌暗自在心中嘆了一口氣,心口立即蔓延上一抹強烈的傷感。
終究還是回來了,儘管她那般的不喜歡宮廷生活。慕淺歌不想成爲這個宮廷中圈養的女人,哪怕是皇后至尊,都無法撼動她心中對自由的渴望。
在慕淺歌的眼中,皇帝后宮中的任何一個女子,不管眼前風光與否,她最終的宿命終究都是悲哀的。曾經的現代女警慕淺歌不願意成爲那樣的女人,內心深處她嚮往的終究還是獨立自由。
若是讓她在女捕快與宮妃二者中選擇一個,慕淺歌必然會選擇做一個女捕快。可是她這般的心思,歐陽宇軒是無論如何都理解不了的。
不管是太監還是宮女,看到與歐陽宇軒同乘一馬的慕淺歌之後,都即爲恭敬的低垂了腦袋。或許在他們這些宮人的眼中,慕淺歌成爲歐陽宇軒的妃子只是或遲或早的事情。
慕淺歌注意到,那些人的眼中有着羨慕,有着驚詫,有着嫉妒,甚至還有着莫名其妙的憤然。或許那些人覺得她是幸運的,能夠得到王者的愛。也可以憑藉着恩寵,成爲整個宮廷新的女主人!這樣的榮寵,不知道是多少宮中女子的夢想!
“唉!”慕淺歌忍不住低嘆一聲。
儘管她的聲音很小,但是嘆息聲卻清晰的落入了歐陽宇軒的耳中。不過不想讓慕淺歌有什麼難堪,於是選擇了忽略。
他們二人剛一下馬,立即就被那些太監和宮娥給簇擁住了。歐陽宇軒在成爲帝王之後,早就對這樣的前呼後擁習以爲常了。但是慕淺歌卻覺得有些不自在,刻意的與歐陽宇軒保持開一定的距離。
“你暫且先居住在玉嫣的鸞儀殿可好?”歐陽宇軒回過頭來,盯着慕淺歌的眼睛,即爲認真的詢問道。
他這樣的安排,着實是在爲慕淺歌考慮,因爲從前她居住在那裡,自然是住的習慣的。歐陽宇軒雖然名義上是與她商議,但是語氣中卻有着早已安排好的妥帖。
慕淺歌自然是深知他的好意,十分爽快的點頭答應:“好!”
周圍的一衆宮人看到慕淺歌既沒有給他們的大周皇帝行大禮,也沒有自稱民女,心中登時就驚詫萬分。不過久居宮廷這些人的眼睛自然是雪亮,他們自是看出了歐陽宇軒對慕淺歌的不同。
“記住只是暫且居住,過不了多久,朕自然會爲你安排新的住處。”歐陽宇軒神秘一笑,隨即握住了慕淺歌的柔嫩的小手。
他話語中暗含着怎樣的深意,慕淺歌怎會不知。只是這樣的恩寵,她未必歡喜,反而愈加的感到惶恐。
面對歐陽宇軒熱切的眼神,慕淺歌沒有做聲,選擇了默默的低垂下腦袋。一雙清亮的眸子,直直的盯着自己緞面的鞋尖。慕淺歌一向喜素色,杏色的鞋面上只簡單的繡了幾朵月白色的杏花。
慕淺歌突然覺得,自己的一身打扮,都與這泱泱宮廷顯得格格不入。她的心中突然閃過一陣恍惚,對自己做出回京的選擇是否正確產生了質疑。
歐陽宇軒見她這副不情願的模樣,心中一陣不悅。不過他終究還是壓制了自己的性子,再次湊到慕淺歌的身邊,柔聲囑咐道:“你放心!我必然會爲你安排一個讓全大周的女人都羨慕的位置,絕對不會委屈了你!”
慕淺歌聽聞,心中一怔,下意識的擡起腦袋,詫異的盯着近在咫尺的大周帝王。她想說些什麼,但是張了張嘴巴,卻一個字都沒能吐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只見一個小太監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啓稟皇上,衆大臣已經在德武殿外侯旨,請求覲見陛下。”他雙膝跪地,恭恭敬敬的行過大禮之後,才小心翼翼的稟告道。
“知道了,讓衆大臣進殿等待,朕這就過去!”
慕淺歌在恍惚中,感到歐陽宇軒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便轉身離去了。
慕淺歌如同雕塑一般,站立在那裡,動也不動。她眼睜睜的望着那個頎長的背影從自己的視線裡消失,直到完全看不到才收回了視線。
“慕姑娘,請隨奴婢來吧!”一個年約十五六歲的小宮女,走到慕淺歌的身邊輕輕福了福身子,這才恭恭敬敬的說道。
慕淺歌這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她沒有說什麼,只是輕輕的點點頭,便隨着那個小宮女朝着鸞儀殿走去。
鸞儀殿。
慕淺歌環顧四周,發現鸞儀殿的擺設還是舊時的樣子,就連丁點的變化都沒有。殿裡伺候的宮人們也全都是從前那一批,未曾更換。再次踏入這裡,慕淺歌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酸澀滋味。
看着這些舊物,不自覺的就會想起那個大大咧咧的永嘉公主。同時也禁不住哀嘆,那麼年輕的公主,就這樣香消玉損了。因爲慕淺歌從前在這裡住過,自然對這裡的一切都是即爲熟悉的,她並不需要宮人領路,自己一個人就可以四處行走。
那些宮人們全都垂首站立在一邊,神色恭敬。雖然現在皇帝還沒有明確慕淺歌的身份,不過在衆人的眼中,慕淺歌早就是皇帝的女人。這次又特意安排在鸞儀殿中,他們自然得好生伺候,生怕得罪了這位未來的寵妃。
慕淺歌即爲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些宮人的戰戰兢兢,下意識的搖搖頭,苦澀一笑道:“你們都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是,奴婢告退!”衆人如同獲得了大赦一般,慌忙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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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一離開,慕淺歌那兩道秀麗的細眉便緊緊的皺在了一起,深思再次陷入了憂鬱。
她走到殿前,翹首環顧四周,神思再次變得憂鬱。四周全都是白牆紅瓦的宮殿,生活在宮裡的人們,就儼然被囚禁的鳥兒。她突然有了一種想要逃離的感覺,不過腦海中轉念飄過歐陽宇軒那張棱角分明的臉龐時,她又陡生不捨之情。
“歐陽宇軒,若你還是那個瀟灑的靖王爺該有多好!”慕淺歌嘆了口氣,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