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淺歌爲了慎重,什麼都沒有說,最後只是讓丫鬟扶着阿古娜麗去休息了。
她轉身去後院裡找歐陽宇軒。
她越往後走,就聽到一陣激昂的琴聲。
她並不是很懂音樂,但隱隱覺得這首琴曲,有徵伐之氣。
她走近,琴聲戛然而止。
靖王的琴童,就在一旁的香爐裡添香。
而靖王的手指從古琴上拿了下來。
他道:“你有事嗎?”
他大概是忘記了自己跟他討馬的事情?
這副淡定的樣子,想必也是不記得了。
慕淺歌不心急,在走廊上站定,道:“王爺,阿古娜麗想回國,你打算怎麼辦?”
“當然是送她回去。”
“爲什麼?”
面對着慕淺歌的疑問,靖王沒有擡頭,繼續擺弄他的琴,道:“陵相國要做的事,就是我要阻止的事。”
這麼一想,也有道理。
他繼續說:“等她傷一好,我會派人送她回西戎。”
他繼續有力的彈着古琴,眉頭緊鎖。
“王爺。你想殺人嗎?”
聽了一會兒,慕淺歌問了一個似乎是大逆不道的問題。
“什麼?”靖王停止了自己的音樂。
“因爲我在你的琴聲裡聽出了一股戾氣。”慕淺歌不動聲色的說。
“當然。我很煩躁,因爲哪怕我送阿古娜麗回到西戎,恐怕西戎和大周的戰事也無法避免,畢竟阿什利是死於我們之手,哪怕是他有錯在先。”
靖王的心事,也是太多。
幸虧他有一個沒心沒肺的妹妹,否則他一定會活得很累。
“對了,靖王,你答應過的我的馬……”
此時靖王卻像沒有聽到一般,道:“沒有。”
“沒有?”慕淺歌此時還沒有想到靖王會耍賴皮,因爲這個不像是靖王的風格。
“沒有。”靖王翻了一個白眼兒。
慕淺歌無語了。
靖王抱着琴推開一旁的房間的門走了進去。
旁邊的琴童,悄悄的說:“慕捕頭對吧?靖王就只有一匹汗血寶馬,這個,您太強人所難了。”
怪不得。
自己說起跟靖王要匹汗血寶馬,他的臉都要扭曲了。
慕淺歌不由自主的笑了,上前敲了敲靖王房間的門,道:“王爺,你出來吧,我不要你的馬了。”
靖王打開了門,一張面無表情的面癱臉:“只要你不要我的馬,什麼都好說。”
“嗯,那我要你的鷹。”
靖王的臉色還沒有來得及舒展,砰一下,門又關上了。
他是真的生氣了!
一個把自己的寵物,看得比人還要重要的人。
慕淺歌哭笑不得的繼續敲門,道:“靖王出來吧,我是開玩笑的。”
敲了半天門,歐陽宇軒終於把門給開了,道:“走,去我的馬廄。”
慕淺歌自己挑選了一匹馬,歡天喜地的牽了出來。
雖然不是汗血寶馬,但是看着靖王的臉上也是心痛。
哈哈哈哈哈,慕淺歌感覺心情沒有這樣好過。
她哈哈大笑着,上去溜了幾圈,感覺還不錯,還沒有來得及下馬,就看到永嘉公主這個祖宗,提着裙子奔來了,看見她在馬上,興奮的跳腳,道:“慕捕頭,慕捕頭,讓我騎一下,讓我也騎一下!”
慕淺歌趕緊下馬,歐陽宇軒卻在她手中,把繮繩給搶走了,道:“永嘉,別胡鬧。”
歐陽玉嫣被無情的拒絕了,她不高興的說:“慕捕頭能做,我爲什麼不能。”
“因爲你是公主。”歐陽宇軒和慕淺歌異口同聲。
見兩個人如此默契,永嘉也愣了一下,道:“慕捕頭,我聽西門長風說,你昨天暈倒了,沒有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我強壯得很。”慕淺歌拍着她的肩膀。
歐陽玉嫣道:“我打算從宮裡帶點補藥給你,可是又怕那些御醫唧唧歪歪,想想就算了,反正我哥這裡多的是,對吧?”
說着,歐陽玉嫣對着歐陽宇軒道:“不如哥就把你珍藏的那個什麼補氣補血,什麼解毒的好東西拿出來吧。”
歐陽宇軒聽見自己的妹妹這麼說,臉又黑了一些。
敢情今天這倆人都是從他這裡討要東西的,還都是討要寶貝的。
歐陽宇軒無奈的同意了。
永嘉公主毫不客氣的從歐陽宇軒的櫃子裡掏出了一盒大人蔘,塞到她手裡,說:“慕捕頭,你真是英勇無敵,應該嘉獎。”
她說完,就擡頭對着寵溺的看着自己的哥哥道:“那麼,哥哥,你的汗血寶馬,能借我騎兩天嗎?”
歐陽宇軒頓時變了臉,道:“不行!”
慕淺歌去了趟靖王府,算是滿載而歸。
她一回到六扇門,李京龍和古忘塵就神神秘秘的跑來,對慕淺歌道:“頭兒,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對你講。”
“什麼事?”這麼神秘,搞什麼?
古忘塵對她耳語道:“我跟李京龍去了趟麗春樓,他們說,昨晚根本就沒有看到西門長風的影子。”
聽了這句話,慕淺歌眉頭一跳。
她道:“先別急着懷疑,萬一是他化妝之後再去的,別人沒有認出他來呢?”
“哦,也是。對。他不像咱們兩個臉皮那麼厚。哈哈。”古忘塵自己解釋給自己聽。
不過,慕淺歌此時卻升起了一個很大的疑問。
西門長風,昨晚真的去了麗春樓嗎?
西門長風正在往晾衣繩上晾被單,他扭頭看到慕淺歌回來,一臉的興奮,道:“慕捕頭,你回來了?”
“是啊。”慕淺歌不動聲色,看他將被單弄平整。
西門長風笑道:“慕捕頭你總是看我做什麼,是不是我晾衣服發生了什麼差錯?”
“不是,我就想問。爲什麼麗春樓的人說你昨晚沒有去過呢?”
這不過是試探。
西門長風的手放慢了動作,他不回頭,道:“我是化妝去的,如果以真面目去,太丟人。再說,這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慕捕頭,不要再提了。”
果然是否認。
慕淺歌嘆口氣。
西門長風忽然轉過頭,道:“不知道慕捕頭,你在懷疑我什麼?你是在懷疑我和巴游山,和陵相國是一夥的嗎?那你就真的冤枉我了。”
“我並沒有這麼說。”慕淺歌道。
西門長風不被人相信,這個時候似乎是很委屈,有點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