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的時間,姜天天帶領着我逛了很多地方,最後實在是體力不支了,她才拉着我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我去買了兩瓶礦泉水,咕咚咕咚喝了三分之二。姜天天卻一個勁兒擺弄手機翻看着她拍攝的那些照片,最後終於確定了一張,亮在我面前:李正,這張做壁紙圖片怎麼樣,好不好看?
我騰地站了起來,擺出一副思想者的造型,很深沉地衝姜天天說:來來,照一張。這張最合適你做手機壁紙了!
姜天天捂着嘴巴撲哧直笑,果真拿手機對準我,一口氣拍了好幾張。
我第一次覺得,跟姜天天在一起,還真挺愜意。這丫頭有些天真有些可愛,是個逗樂的活寶。跟她在一塊,什麼煩心事兒都彷彿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但姜天天根本不按常規出牌,她跑到公園門口處照了幾張大頭貼,我本以爲她是逛累了,要打道回府,誰想她竟然是擺出一副不到長城非好漢的樣子,掐着腰放出豪言,要攀登到香山最高峰!
我是捨命陪美女,心想爬山是我李正的特長,還怕你不成?
就這樣我們在同一起跑線上準備到位,姜天天一句‘開始’,便撒開身子像天外飛仙一樣衝了出去。
我緊跟其後,望着她在前面踩着極有節奏的腳步聲小跑起來。
大約三分鐘之後,姜天天體力明顯不支,開始弓着腰甩着膀子走了起來。
我趁機超過了她,姜天天在後面伸手喊道:等我,等等我!
我沒理會她的央求,一鼓作氣跑出去很遠。扭頭一看,姜天天已經沒了人影,於是乾脆坐了下來,叼上一支菸犒勞犒勞自己。那種把別人遠遠落在後面的感覺就是爽,我得瑟地吞吐着煙霧,靜候姜天天追上!
但是姜天天沒等來,等來的卻是老天突然一個大變臉,剛纔還太陽高懸,轉眼之間烏雲密佈,豆大的雨點砸了下來。
我暗呼不妙,心裡不由得大罵天氣預報,明明預告着是晴轉多雲,怎麼就下起雨來了呢?我開始小心翼翼地往回走,沒用多久便與姜天天接了頭。此時的她,身上已經溼了不少,她用手擋着頭髮艱難地前行着,挽起了褲角,露出一截潔白細膩的小腿。我衝她喊了句:回去吧天天,下雨了!
姜天天停下腳步:還沒玩兒夠呢!這天氣也太沒譜了吧,說下就下。
不一會兒工夫,天空一片白亮,太陽從烏雲中鑽了出來。本以爲太陽出來了雷公電母風姐姐雨妹妹的都該消停消停了,誰想太陽公公根本震懾不住他們,雨反而越下越大,好一陣唏哩嘩啦的太陽雨!
我打了個冷顫順眼向下瞧去,發現三百米處有個亭子可以避雨,於是和姜天天一起加快了下山的腳步。
快到亭子處,我一激動朝前衝了出去。姜天天也跟着激動起來,邁開步子一腳三個臺階往下跑,卻不料腳下一滑,身子斜倒在了臺階上。
姜天天哎喲了一聲,捂着屁股想站起來,卻用不上力。
我走過去踢出一隻腳,將鞋底亮到她面前:你跟我比啊,路這麼滑,我跑你也跑。我這是部隊發的迷彩膠鞋,防滑!你那鞋……
說着說着我發現情形不對,姜天天的表情看起來很痛苦,好像站都站不起來了,她的眼睛裡竟然還噙着淚花。我哪還有心開玩笑,趕快伸出一隻手,想把她拉起來。
姜天天藉着我的外力,自己也用手一按臺階,好不容易纔站了起來。
但隨即她又一聲呻吟,腳下一軟,徑直地撲進了我的懷裡。
我在她這一撲之下重心後仰,腳下沒來得及調整,整個身子朝後面倒了下去。
在倒下去的時候,我心想這下子完了!要知道這是下坡路,我這一倒很可能就直接軲轆到山腳下,一命嗚呼了!
在倒地的一瞬間,我迅速地將兩掌撐開着地,藉以減小身體對地面的壓強,同時腦袋有意地往上一勾,總算是逃過了腦袋開瓢的命運。不過即使如此,我的左手還是滑了一下,胳膊肘與臺階親密接觸,疼的厲害。
而且,我的身體也並沒有朝下翻滾,造成進一步創傷。因爲我驚奇地發現,在我倒地的瞬間,姜天天竟然一下子抱住了我的雙腿!
這一抱,避免了我身體因爲是下坡而朝下翻滾的厄運。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姜天天正焦急地衝我喊了起來:你沒事兒吧李正,沒事兒吧?
我說了句‘死不了’,撐着站了起來。
雨還在下,我和姜天天都受了一定的傷,我們很默契地互相攙扶着,走到了那個最近的小亭子裡。
我望着她問:沒事兒吧你?
她望着我說:屁股疼,像是摔成了兩半兒。你呢,你感覺怎麼樣?
我打腫臉充胖子:小意思。摔摔更健康!
姜天天苦笑道:這一身泥水,怎麼出去見人呢。
她說着便坐在了長椅上,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緊接着一個大噴嚏隨之而來,引起了我的共振,我也跟着打了個噴嚏。
我也坐了下來,伸手揉了揉喉嚨,搖晃着剛纔被壓麻的手臂,確定自己沒有大礙之後,我瞧向姜天天,心想我怎麼跟姜副團長交待呢,第一次接受這樣的任務,就讓姜天天摔了這麼個大跟頭。
姜天天眉頭突然一皺,‘哎喲’了一聲,身體伏了下去,扶着腳腕兒呻吟起來。
我問:怎麼了,腳扭了?
姜天天點了點頭:疼。鑽心的疼。
她說着便脫下了鞋襪,將那隻漂亮但又有些淤青的小腳擱在長椅上,輕輕地揉捏了起來。
我有些憐憫地說:我幫你看看。看看有沒有傷到筋骨。
姜天天遲疑地瞧了我一眼:你會看?
我道:會一點點。我在學兵隊的時候,扭腳是常事。扭的多了,也學會了一些護理知識。
姜天天將蜷起的小腳小心翼翼地平伸開,腳丫子伸到我的大腿跟前,臉微微一紅:那,那就謝謝你了!疼,豁豁地疼。
我挽了挽袖子,伸手給她拿捏了幾下,姜天天臉上疼出了一陣冷汗。我說:沒事兒,就是扭傷。回去我給你拿點兒紅花油抹抹就好了。
姜天天試問:真的?
我道:當然是真的。你身體放鬆,我幫你捋捋。
姜天天受寵若驚地點了點頭。我將她的小腿擱在我的腿上,近乎專業地幫她揉捏了起來。說實話,從小到大,我李正從來沒給任何人如此效勞過。但是自從入了伍之後,我覺得自己學會關心別人了。尤其是在學兵隊的時候,由於運動量比較大,經常會有戰友扭傷了腳,我也不例外。每次扭傷腳,總有幾個好心的老兵或者骨幹,幫我揉捏幾下減輕疼痛促進癒合。我也跟着學了幾招,在其他戰友扭傷的時候,也能無私奉獻一把。卻沒想到,這揉腳的功夫,今天竟然用到了姜天天身上。
不過給女孩子揉腳和戰友之間那種揉
腳,卻讓我有着不同的心境。姜天天的小腳柔軟細膩,光滑潤澤,捏在手裡跟男人那粗大的腳丫子比起來,手感要好的多。如此反覆地捏了一番之後,我將姜天天的小腳小心翼翼地擱了下去:差不多了,是不是覺得好一點兒了?
姜天天腳丫子試着扭動了幾下:咦,還真神奇哩!好多了!
我微微一思量,說:你在這兒等我一下,我出去買點兒紅花油給你塗上。
姜天天瞧了瞧亭子外面:等等吧,外面還在下雨。
我說:沒事兒。反正已經淋透了!
剛剛走出亭子,我卻恍然大悟地意識到了什麼,扭頭衝姜天天說:你得跟我一起走!
姜天天一愣:爲什麼?
我道:你衣服都溼了,得抓緊換一換,不然容易感冒。我們先去找個地方買套衣服換上。
姜天天蹬上鞋子,金雞獨立地蹦了幾下,苦笑道:走不了了!
我走到她的跟前:我好人做到底,我揹你!
姜天天臉騰地一紅:這,這不太好吧?
我皺眉道:別廢話了!來吧。
我兩腿岔開蹲好馬步,姜天天試量了再三,纔將胳膊搭上了我的肩膀。
我站直了身子,邁開步子往外疾走。好在姜天天的身體並不算重,我揹她倒也不算太吃力。但是姜天天貌似很不懂得被人揹的動作要領,剛走出幾步,她的身體就急驟下滑,兩隻手緊緊地扣在我的脖子上,導致我呼吸困難。我趕快用兩手拖着姜天天的屁股往上挪了挪,利用兩手的固定力,將姜天天牢牢地固定在我的後背上。
但姜天天卻不領情,反而還以爲我是在故意佔她便宜,不由得憤憤地衝我說道:拿開你的手!你要幹什麼!
我心想你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我李正什麼時候背過別人,你竟然還------得嘞,我乾脆照做將兩隻手撇開,姜天天再次從我身上往下滑落,以至於兩隻腳尖擦到了地面。姜天天喊了起來:掉下來了掉下來了,又………
我蹲下身子將她放了下來,她重新趴在我背上,兩腳高高向兩側翹起。
好不容易纔回到車前,我已經累的是氣喘吁吁。遙控開鎖,攙扶着姜天天坐了進去。
打開車內空調,就近找了家服裝店,迅速地幫姜天天選了個套衣服,讓她在試衣間裡換好了衣服,我總算是稍微安了一下心。
姜天天換好了衣服一瘸一拐地從裡面走了出來,我攙扶着她出來又換了一雙鞋子。
姜天天問我:你不換一套?
我笑道:我身體結實,回去的路上就烘乾了。
付了錢我將姜天天重新攙扶到車上,又找了個藥店拿了一盒紅花油。
這時候姜夫人給姜天天打來了電話,詢問情況。姜天天說正在趕往回家的路上。
回去的路上,姜天天向我表達了謝意:今天如果沒有你,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看來我爸找個人陪我出來,是明智的選擇。
我笑道:你呀,自理能力有待加強!
姜天天卻一拍大腿驚呼:壞了,把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調頭,快調頭趕回去!
我皺眉反問:回哪兒?
姜天天道:回香山。
我問:還回去幹什麼?
姜天天急道:別問了別問了!抓緊時間!
見她如此緊切,我也沒再追問,調轉方向盤駛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