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殿下早有定計，那屬下便放心了。”
羅笑似笑非笑地拜了一拜，離開大殿，兩位神風的面容，也漸漸平靜下來。
“風先生，發現了什麼？”神風看着殿門，靜靜出聲。
風先生面色有些凝重，道眸中精光閃爍，良久後一字一句道：“羅笑背後，有不死仙！”
嘭！
面色平靜的神風，手裡的茶杯卻被捏成了齏粉。
因爲不死仙三個字的重量，實在太過沉重。
沉重到整個九州界排名前二十的絕世高手，幾乎都沒能殺掉一個不死仙。
而且這位不死仙的實力，尚不是圓滿狀態。
沉重的同時，神風心頭滋生了滔天的疑問。
“不死仙……”神風認真看着風先生，“九州界，哪裡會有不死仙？”
風先生沉吟良久，搖頭嘆道：“曾聽邪無敵說過，九州界十分神秘，或許無盡北海，或者滁潦海極南域，甚至中州葬土，都可能有不死仙的存在。”
“呼！”
神風吐出一口濁氣。
這些地名他都聽說過，甚至通過神宮獨有的神庫道藏，他對這三個地方都有着遠超旁人的瞭解。
但這種瞭解終究通過道藏得來，跟邪無敵口中說出的，完全無法相比。
“邪無敵，曾遇到過不死仙麼？”
見神風問得離譜，風先生苦笑道：“在下不知，不過就算遇到的話……”
“就算遇到，會如何？”神風心頭一緊。
風先生默默回憶了一下，當初邪無敵闖道宮的場景，唏噓道：“當時邪無敵剛成就陸仙，一路入道宮的風姿，和羅擎誅仙一戰時的表現差不多。”
神風聞言，心跳停頓了一瞬，一瞬之後，心跳直接飆升到了極致。
因爲邪天，也姓邪。
所以若邪天成就了陸仙，那當初邪無敵霸氣闖入的道宮，會不會成爲如今的神朝呢，自己又會不會成爲邪天閒庭信步時，恭立一旁的擺設呢……
一時間，神風有些後悔方纔試探羅笑的舉動。
“你真不知道邪無敵的佈局？”
聽聞神風此問，風先生有些詫異，但下一刻他就明白，神風又被嚇住了。
“殿下，在下曾說過，”風先生笑道，“或許邪無敵在四境，甚至神通境內不如邪天，但成就陸仙后的邪無敵，三千年前無敵，三千年後依然無敵，哪怕……”
“哪怕什麼？”
“哪怕邪天姓邪。”
神風微微頷首，卻又淡淡問道：“既然如此，邪無敵真的未死？”
見神風還是不信，風先生苦笑搖頭：“依在下來看，死了的邪無敵，會更恐怖。”
“爲何？”神風詫異。
“呵呵，”風先生唏噓一笑，“因爲，邪無敵不想死。”
神風明白了，懸在喉頭的心臟終於落下。
正如邪天那般，他怕死，所以他會千方百計地爲不死去奮鬥，去抗爭。
邪無敵同樣如是。
更何況，邪無敵已經化道，所以爲了重活，他會比邪天更加拼命地去抗爭！
這種拼命的表現，盡在他三千年的佈局之中……
一瞬間，神風心頭的大石終於落了地，他起身朝風先生一拜，認真道：“這一次，多虧先生了。”
“殿下言重。”風先生趕緊起身一拜，“神朝方面，軍神谷一切安排均已就緒，殿下盡請放心。”
神風微微一笑：“先生辦事，孤很放心，不過道宮和雲雷二州方面……”
“三派比神朝更擔心不死仙顯世，所以三派絕不可能果斷答應羅笑。”
風先生壓下心頭最大的疑惑，想了想後又說道：“在下以爲，軍神谷一行，這三派還是要出現。”
“凌絕山一事後，他們還有膽子麼？”神風冷笑。
風先生微微一笑：“他們沒膽子，在下給他們膽子。”
“好，一切先生看着辦。”神風大定，輕聲獰喃，“邪天，你素來自信，就是不知感應到此劫的你，是否依舊自信，呵……”
走出東殿，風先生疾步返回自己的府邸，直到他一屁股坐在蒲團上，壓了良久的疑惑才浮現心頭。
這一浮現，只用了三個彈指，風先生的面色就蒼白如紙，道眸之中滿是不掩的恐懼。
“羅笑，你究竟從哪裡找來的不死仙，莫非……”
半日之後，終於平復了心緒的風先生離開天啓城，抵達道宮，開始爲軍神谷的佈局落下最後一子。
而此時，與邪軍匯合的邪天，也出現在了軍神城之中。
軍神城是神朝最美的大城。
但和上次不同，邪天沒有半分賞景之心，飛快抵達飛天閣早已準備好的密地。
“小天天！”
“瘋爺爺！你……”
眼見瘋老頭滿頭灰白之發重新黑亮起來，邪天眸中滿是驚喜：“瘋爺爺，您突破了！”
“哈哈哈哈！”瘋老頭喜極而泣，“多虧你留下的那東西，六日前爺爺輕鬆渡劫！”
助瘋老頭突破的，正是他成就真人後，殘留的天道碑本源之力。
對邪天來說，天道碑本源之力最大的作用，是讓邪天打破殘界束縛，成就完美神通。
而對瘋老頭來說，通過天道碑本源之力的粘合，三我合體的難度直接下降了七成！
“我從未想過，成就陸仙居然如此簡單。”
瘋老頭溺愛地看着邪天，嘆道：“爺爺臨近化道，全靠靈物延壽，本想以殘生陪你走完最後一段路，沒想到……小天天，爺爺謝謝你！”
“瘋爺爺，我們的路還長得很。”邪天開心笑道，“出了軍神谷，我們還要縱橫寰宇！”
“好！”瘋老頭熱血熾熱，大笑道，“待你拿到主上最後的傳承，九州誰還能與你爲敵！待你成就不死仙，我們就去那個三千界！”
邪天笑眯眯道：“瘋爺爺一定也會成就不死仙的！”
“哈哈，那是！”瘋老頭暢快笑道，“說不定軍神谷中，主上還給我這個糟老頭子留了些機緣，哈哈，這趟軍神谷之行，可是我爺倆的天大機緣啊！”
“嗯！”邪天堅定地點頭，笑容沒有一絲變化。
“哎，過了三千年，鬼風啊，你咋還是那麼傻……”
瘋老頭眉頭一挑看向天空，瘋眸登時倒豎，破口罵道：“好你個無恥老貨，竟敢罵老……嗯？你個老貨怎麼可能成就陸仙！”
“廢話少說！”成就了陸仙后的老爹，面色肅穆，彷彿一身猥瑣都被歸元殺劫劈沒了，“小屁娃，你就算不告訴這瘋子，也別騙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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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老頭聞言，眉頭一皺：“小天天，發生什麼事了？”
邪天看了眼老爹，笑道：“沒事，老爹和瘋爺爺您開……”
“你個小屁娃……”老爹氣得吹鬍子瞪眼，“如此大事豈可兒戲？算了算了，你去忙你的，此事老頭我來說！”
被趕出房間的邪天，還沒來得及舉手敲門，房內殺意沖天起！
“不可能！你這老貨想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