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個個太狂野
那尖叫之聲高亢而嘹亮,真真的是一副好嗓子啊!
秦清嘆了口氣,惱怒這撞破好事的人,轉眸去看,就見那慕容青青手中挽着一個精緻的食盒,一身青衫,宛如天仙下凡似的,說不出的婉約,溫柔,只是現在那臉上大張的小嘴,驚恐的眼神破壞了一切的美感。
躲在牀上的銀翰更是尷尬,似乎想說什麼解釋,卻見秦清兩步上前,在他身邊坐下了,與他一起望着慕容青青。
慕容青青的大叫聲嘎然而止,不敢置信的望着坐在牀上,翹着二郎腿,一臉瞧好戲的秦清,“你……你還有沒有禮義廉恥?你竟然……二王爺是不會娶你的,你不要做夢了!”
秦清一挑眼,不急不慢的反眸問她,“不娶我娶你?你我都在這房間裡,只不過你站着,我坐着,大家都還是沒都沒做,爲什麼我就成了不知禮義廉恥?”
慕容青青被她問的一愣,面色漲紅了,那芊指顫巍巍的指着吊兒郎當的秦清說不出話來。
“撲哧!”一聲,方纔還嚇得渾身哆嗦的銀翰猛地抿脣笑了,那風姿,宛如天山雪蓮開放一般,引得慕容青青瞧傻了眼。
“王爺,你還笑,你跟她是不是……”慕容青青一副很受傷的表情。
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銀翰薄脣一抿,眼簾一沉,又恢復了那昂首挺胸,清高做作的二王爺,當然還不忘拉拉身上的棉被,以示自己清白。
慕容青青轉向秦清,“你出去,這兒不歡迎你!”
秦清懶懶的斜睨着她,“這兒是國法堂,我是時機堂的學生,自然來的,不知道慕容小姐是……”
慕容青青的臉色再次漲紅,經過她的苦口婆心與不屑努力,銀翰終於見了她一面,她正想扮柔軟,裝典雅,贏取銀翰的郎心呢,卻沒有料到秦清又出來插了一腳。
“請秦小姐出去,等我爲王爺更好衣衫,秦小姐有什麼問題再問也不遲!”慕容青青將飯盒放在一邊,順手拿起先前銀翰拋在一旁的衣物。
秦清懶懶的挑挑眼,好,夠厲害,沒有想到這個慕容青青還是個狠角色,正好她也玩膩了,也就不來攪這渾水了,懶懶的伸了一個腰後,大模大樣的向外走。
銀翰的絕美的臉上露出一抹顯而易見的失望,在他的心裡,秦清不像是那麼簡單放棄的人,難道真的因爲慕容青青的一句話而……他擡起眼簾,靜靜的望着慕容青青。
“王爺,我……”慕容青青突然覺着手臂上那白色的衣袍有些扎手。
“放下吧,我自己來!”銀翰正襟危坐,神聖而不可侵犯。
慕容青青委屈的癟癟脣,眸光中閃過一抹不甘,卻又無可奈何,跺跺腳,將衣袍放在牀上,轉身向外走。
“還有,沒有我的允許,不要隨便進我的房間!”身後,銀翰淡淡的聲音響起來。
慕容青青的腳步再次一頓,眼淚嘩的一聲流了下來。
皇后的寢宮,皇后異常威嚴的瞪着面前的銀煌,“你真是長大了,連母后想見你都要三推四請了!”
銀煌擡起蒼白的臉冷笑,“請?母后是用綁的吧!”他的眼神一掃身後站立的兩個玄衣侍衛。
“煌兒,你難道真的要爲了一個女人跟母后過不去嗎?難道這麼些年的隱忍要半途而廢嗎?”皇后不死心的站起身來,走到他面前,眸光灼灼的望着他。
“母后,是你違約在前,你答應過我,只要子悠忘記了前塵舊事,你就放過她,可是……”銀煌冷冷的別過臉,他永遠忘記不了當秦清告訴他秦子悠已經死亡的事實,他不想去相信,但是卻不得不信,臉還是那張臉,氣質卻相差太多了,他已經明白,現在活着的秦清並不是那個失去了記憶的秦子悠!
“你在胡說什麼?她不是活的好好的?”皇后冷冷的開口,眸光之中還是有些躲閃。
“母后,這就是你懲罰十四弟的原因吧?你以爲是十四弟的藥救了她一命,是嗎?”銀煌的聲音越來越低沉。
皇后的眸光更是閃爍,但是她還是嘴硬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煌兒,不要胡鬧了,母后已經向你父皇提出舉行選妃大殿,一定再爲你尋門好親事……”
“是尋個有力的幫手吧?母后,難道你能利用的,只有孩兒的婚姻嗎?”銀煌聲色俱冷道。
皇后身子一僵,面色難看到了極點,“煌兒,你竟敢如此與母后講話?”
銀煌冷冷的笑笑,轉身,“我不會再聽你的擺佈的,母后,如果你對我還有一絲親情,就不要再利用我!”
銀煌走了,只剩下皇后一人發呆。
“主子……”那兩名玄衣人上前。
“給哀家殺了那個小賤人,再也不能留她了!”皇后咬牙切齒道。
“可是……”玄衣人有些爲難。
“沒有可是,如果當年不是哀家一念之慈,又何苦落到今天這步田地,去,殺了她,不計任何後果!”她一掌拍在鳳頭之上,氣的全身哆嗦。
“是!”兩名玄衣人以流星墜曳之勢迅速消失在暗處。
入了深秋,就是銀朝一年一度的狩獵大會,那天,天氣和煦,百鳥爭鳴,偌大的皇家獵場中健馬飛馳,紅旗招展,擂鼓喧天。
據說狩獵大會與女兒宴一樣,都是銀朝一年之中最隆重的節日,更何況這次有消息稱,銀朝皇帝已經不滿殘廢的太子很久了,想要重新立儲,這狩獵大會無疑成爲了重皇子追逐之地,雖然皇帝沒有頒旨說明,表現最好者會成爲皇儲,但是每個人的心中都憋了一口氣。
時機堂在那一天也全部放假,擔任皇家獵場的外圍保衛,也算是一種歷練。
而秦清,一早就被秦陌拉着進了宮,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次鬼上身真的有了作用,從那天之後,秦陌對秦清的好,引得全神捕門上下都紅了眼。
一身青衣,頭上頂着由月影親手盤的髮髻,秦清美麗高貴的像個公主,卻又偏偏在高貴之中難掩了魅惑。
站在秦陌的身後,接收到王孫公子,甚至包括銀池的癡癡目光,讓秦清開始懷疑秦陌的出發點。
也就在這次狩獵大會上,秦清第一次見到了傳說中那個雙腿殘廢的太子,他一身明黃色的蟒袍,臉色蠟黃,身材瘦削,一張臉雖秀氣斯文,卻難掩病態,他由宮人擡來,靜靜的坐在爲他專門留的椅子上,默默的望着不遠處騎在馬背上的勇士,淡紫的眸子流露出一抹難言的嚮往。
銀色衣衫的銀煌,跨坐在白色的高頭大馬之上,不動聲色,衣衫獵獵,竟然在陰鬱之中多了一抹出塵的味道。
一身紅色衣衫的銀樂最是招搖,那黑馬頭上都戴了大紅花,搞得跟娶親的新郎似的,身後一字溜的站着他的美女侍衛隊,還時不時的向秦清拋着媚眼。
今天銀燁換了一件紫色衣袍,長長的墨色長髮,拘起半邊,以一根紫色玉簪輕挽,剩下的髮絲全部飄逸在身後,垂落於鬢間。水汪汪的眼睛黑晶明亮,杏仁的形狀完美勾人,閃爍着熠熠光輝,不時的掃過秦清的小臉,興奮中帶着期待。
二王爺銀翰則還是一身潔白,出塵脫俗,腰間高高束起一條同色系玉帶,衣袖上繡了一片淡雅的紫羅蘭,他手中一把摺扇,站在在馬兒旁,高貴的頭顱微微的擡着,十分不贊同的望着衆人,那神情是悲天憫人的,一定是在爲接下來的殺戮而心痛。
十三皇子銀爍也趕了回來,黑色的長衫襯托着他健碩的身形如黑曜石般的光芒內斂,脣薄如劍,目光如炬,氣勢逼人,尤其是在冷冽的目光冷冷的望了一眼秦清之後。
秦清盯着銀爍瞧,就連邊境歷練的十三王爺都趕了回來,可見那傳聞倒有幾分真實性,這太子是要換人了!
“好好好!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看朕這幾個皇兒,個個是精神抖擻,生氣勃勃,好,太好了!”銀池笑的合不攏嘴,低下的大臣們更是溜鬚拍馬,將幾個王爺誇讚的上了天既然不知道哪位是替位的太子,就一起誇了吧,生的無意之中得罪人也不自知。
秦清站在秦陌的身後,淡淡的望着這一切,淡淡的勾起薄脣,突然有些想笑,想想這古往今來,千穿萬穿,就是馬屁不穿!
銀煌轉眸,將秦清細微的表情全部盡收眼底,他眸子亮了許多,細長的脣角微微的抿抿。
與秦清在一起那麼久,自然知道她心中想什麼,在這一刻,他竟然心中生出一種自豪來,爲了懂那個女人而自豪。
轉眸,突然意識到另外一個人的眸光也流連在秦清的身上,銀煌轉眸去看,卻意外的見到了銀燁癡迷的眯着杏仁般的大眼睛,整張絕色的小臉蛋無比的紅潤着,微微的嘟着脣畔,呼吸有點不穩地凝視着她。
銀煌眸子一暗,轉回身子,那握着繮繩的手不自覺的緊了一緊。
“皇上真是好興致,竟然笑得出來!”就在衆人一團和氣的時候,皇后突然冷冷的發話了,“三年前,可是不止這五個隊這麼簡單的!”她說完,眸光冷冷的掃向秦清。
銀池的笑容凝固在臉上,他轉眸,低聲冷斥道:“你胡說什麼!”
“就當我胡說好了!”皇后轉過臉,嘴角沁了嘲諷,冷笑。
秦陌的臉色也情不自禁的一暗,正待開口,就見皇后突地將臉轉向了秦清,“我銀朝雖然是男子當家作主,但是向上兩代,可是女皇爲政,這男子女子,只有有德,有才,就能爲國家做出一番大事!哀家聽聞秦清武功超羣,前往燕京一路上,多次救煌兒於險境,不如今天就在衆臣之前表現一下,也讓他們瞧瞧神捕門嫡出的小姐是如何的英勇,正所謂虎父無犬女麼!”
銀池的面色越來越不悅,正要開口阻止,就見秦陌站起身來,雙手抱拳道:“皇后娘娘說笑了,秦清哪裡會什麼武功,又是一個女子,這種大場面,上不得!”
“神侯真夠謙虛的,秦清雖爲女子,卻絲毫沒有身爲女子應有的自覺,行事作風豪放的很,怎麼到了上臺面的時候,神侯就知道自己生的是女兒了?”皇后冷冷道,話裡話外譏諷秦陌教女不當之事。
當年九位皇子之事,雖然在皇帝的威壓之下,衆臣封口,但是終究是有人知道的,如今見皇后與神侯有些反目,於是大家皆都在暗地之中擠眉弄眼,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
秦清冷冷的笑笑,上前拉過一匹備用的馬兒,不費力的就蹬了上去,昂首挺胸着,淡淡的望着秦陌,“爹爹,我不會給你丟臉的,我會爲神捕門爭光的!”
此話一出,秦冰與秦凝的面色就難看到極點,紛紛上前,“皇上,皇后,爹爹,我們也想參加狩獵!”那架勢,分明不想讓秦清一個人獨佔了風頭。
皇上拍了桌子大笑道:“好啊,神侯的一羣兒女也是年少氣盛啊,不如也下場比試一下!”
秦陌淡淡的點點頭,“既然皇上開口了,你們就去吧,只是要記住,要注意安全!”
“是!”秦冰與秦凝分別上馬,等候出發。
“秦清跟我一隊!”銀樂突地從身後策馬過來,拉過秦清的繮繩,將她交給了身後的女子侍衛隊,然後不待皇后出口反對,銀樂雙腿一夾馬肚,先行衝了出去。
狩獵大會終於開始了!
銀煌緊跟其後。
山巒前,銀樂停住馬步,察看地形,身後馬蹄陣陣,銀煌緊追了上來。
銀樂笑嘻嘻的回眸,對銀煌嚷嚷着,“四哥,你的狩獵區應該在那邊,怎麼跟來了?”
銀煌眸子掃來,沉聲道:“你明明知道這次狩獵的巨大意義,還將她牽扯進來?”
銀樂幸福的眯眯眼,“所以我才搶先保護秦清啊,好讓四哥義無反顧的去爭取自己想要的!四哥,你的身上肩負了太多東西,不適合她的!你去爭太子,我麼,會用這段時間與秦清談情說愛,溝通一下感情,說不定我們還會一吻定情呢!到時候你得到了你的太子,我得到了我的女人,不是兩全其美嗎?”
銀煌眸光倏的冷冰,“你還要裝到何時?”
銀樂轉眸看他,“不管我怎麼裝,我對她是真心的,爲了她,我什麼都不要了!”
兩人正說着,秦清策馬從身後追了上來,一馬擠進了兩個看似閒聊實則波濤洶涌的人中間,“說什麼呢?”
銀樂拉住秦清的繮繩,大聲嚷嚷道,“前面有很多獵物,我們去獵吧,秦清,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打贏秦冰與秦凝,坐上神捕門少門主的位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