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飛羽的腳邊全是血漬，他擡眼看向左一，左一手中的劍撥開了手下人的頭髮，“你娘爲什麼會死，你心裡難道不清楚嗎？本王警告過你們不要去動蕭雲雅，你們怎麼這麼不聽話？”
“你當真以爲能夠躲一輩子？還是你以爲你身後的人能夠保你不死？”江飛羽低眉看向身下人，輕笑道：“把她的十指給本王廢了，挖了她的雙眼，打斷雙腿扔進荒野。”
那人雖臉上血跡斑斑，可蕭雲雅還是認出了她，是金枝婆子的女兒，她不是死了嗎？又怎麼會在這裡？可回頭一看左一手持長劍，毫不留情的剁下了她的十指，頓時手指四飛出去。
蕭雲雅瞧見左一將長劍橫着滑過那女子的眼睛時，嚇得驚呼一聲連連退後，可卻還是被院子裡的人給聽到了動靜。
“是誰？”江飛羽蹙眉轉過頭去，那虛掩着的門扉早已被人推開了大半，只偏見一道倉皇逃走的身影，心下一驚，“阿雲？！”隨即起身朝着那抹身影追了過去。
蕭雲雅雖知江飛羽向來殺伐果斷，可卻不曾想過他居然手段如此殘忍，對待一個女子居然挖了她的眼睛，砍掉了她的手指。
迎面撞上了小荷，小荷也是一臉茫然，全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剛想開口問一聲，卻瞧見江飛羽急匆匆的追了出來。
“阿雲。”江飛羽走的很快，伸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臂，將她往懷裡拽。
蕭雲雅心頭一顫，完全被剛纔的場景給嚇着了，猛地想要抽回手，江飛羽無奈只好鬆開手，走到她的面前攔住了她的去路，問道：“阿雲，你全都看見了是不是？”
江飛羽那雙深邃的雙眼緊緊的看着她，使得蕭雲雅心間不由得發毛，連連退後了幾步，與他保持距離。
江飛羽被她的舉動刺痛了雙眼，臉上出現了少有的慌張之色，她是不是全都看見了，她這麼害怕的樣子，定是全都看見了。
江飛羽低眉輕聲問道：“對不起，是不是本王嚇着你了？”
他突如其來的示弱讓蕭雲雅有些茫然，她以爲他這麼急匆匆的追出來，是要逼迫她不要將看到的事情說出去，可轉念一想，他是燕王，不過是殺個婢女的女兒又何必藏着掖着。
“本王不是對待每個人都是這樣的。”江飛羽輕聲解釋道，不知爲何心慌的厲害，瞧着她那般害怕疏遠的樣子，他很慌張，本就已經疏遠的關係，若是因此而更加疏遠，他不敢想。
“她曾經害過你，本王只是小懲大誡而已，她自己不安守本分，就該受到懲罰。”
蕭雲雅低眉抿嘴並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該跟他說些什麼，可瞧着他臉上的慌張，心底裡那一絲柔，軟被深深觸碰，“我，我沒事，只是突然瞧見那般血腥的場景，有些害怕。”
江飛羽擡眼將目光鎖在她的身上，想要上前擁住她，可卻生怕她反感，“以後本王不會在府中處理這些事情，也不會再讓你瞧見。”
“沒必要的，我以後會盡量少在府中走動的。”蕭雲雅輕聲說道。
“沒關係，這燕王府本就是你的家，你想去哪都可以。”
“啊？”蕭雲雅恍然擡眼看向他，他方纔是在說些什麼？
江飛羽偏過頭去，低聲說道：“可是府中太悶了？要不然本王陪你出去走走吧，這裡不適合你呆着。”
還未等蕭雲雅說話，那院子裡便傳來低沉的哀號聲，像是受到了很大的痛苦一般，江飛羽微微蹙眉，走過去將院門緊緊關上，又走回了蕭雲雅的身邊。
“對不起，是我打擾到你了，我只是在府中隨便走走。”蕭雲雅面露難色低聲說道。
“不打擾，你懷有身孕就該好好走動一番。”
聞言蕭雲雅下意識的摸了摸肚子，本不願留着他，可還是經不住小荷的碎碎念而留住了，這時日久了也倒很喜歡這個孩子。
“你餓不餓？要不要給你備些膳食，聽聞你最近吃的都很少。”江飛羽忍不住開口關心道，這還是這段時間她頭一回這般心平氣和的同他說話。
蕭雲雅搖了搖頭，方纔瞧見了那般場景，哪裡還有胃口能吃下東西，只是輕聲說道：“改日吧。”
她說，改日，江飛羽心中歡喜，卻不着於面，道：“這夜色也暗了，不如本王送你回去吧。”
聞言蕭雲雅這纔看見，不知什麼時候天色已經暗淡了，府院中頓時被黑暗所籠罩着。
“好。”
江飛羽轉身快步走回院子，再出來時手裡提着一盞燈籠，淡淡的燈光映照在他的臉上暈住一抹暖色。
蕭雲雅跟在他的身後，心中卻想着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當初不過是爲了利用江飛羽而對付夏軍山，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變了初衷。
“當心點。”蕭雲雅想的出神，竟踩到了江飛羽的後跟，頓時臉頰微紅，往後退了幾步。
此時江飛羽轉身走到她的身邊，伸手攬住了她的腰肢，將她擁在懷裡，“下次當心着點，可別摔了自己。”
蕭雲雅從他的懷裡抽離出來，走在他的身後，輕聲說道：“無妨，我跟着你就好了，你會護着我的不是嗎？”
江飛羽身形一晃，在微弱的燈火下瞧着她微紅的臉頰，待她擡眼看他的時候，忙不迭的收回眼神，往前走道：“是，本王會護着你。”
他的背影在修長的路上顯得落寞了幾分，走了幾步生怕蕭雲雅跟不上還特意停了停腳步等她。
蕭雲雅跟在他的背後，望着他的背影在他身後輕聲問道：“巫鎮一事是不是你蓄謀已久的？”
江飛羽並沒有回頭，停了片刻回道：“是也不是，本王不是存心騙你回去，只是想借着你回藥王谷將三清醫術偷出來罷了。”
“人是你殺的。”
.....
突然沉寂下來，蕭雲雅並未再問，心中只是猜測了罷了，只是對藥王谷一事有了懷疑，江飛羽向來做什麼就是什麼，可三番幾次問他，他都說不是，可不是他殺的，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