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亞龍冷冰冰地盯着他,一直把這個海賊盯得發毛,才道::“嗯,好,不錯,有骨氣,不愧是一個海賊。不過我要殺你們這些人的話,你們早就活不成了,你到底說不是,爲什麼要到亂墳灘去?”看看他們默不作聲的樣子,趙亞龍又道:“既然你們都沒有什麼用,留下也是禍害。”
揚手間,趙亞龍用體內能量隔空吸過一個大漢,啪咔一聲捏碎他的手骨,趙亞龍面不改色道:“如果不說,我會慢慢一寸一寸,一點一點的捏碎你的骨頭。”趙亞龍的神色不似作僞,這傢伙立即嚇癱了,連連說道:“我說……我說,啊……鬆手啊!”趙亞龍鬆開手,笑咪咪地又掰斷他一截骨頭道:“這就乖了嘛,說吧!”
喘息了好一會兒,那人臉都疼得發青了,過了一小會纔算穩住,結結巴巴說道:“亂墳灘是一個小島,我們也不願意去那裡,我們頭領實在是沒有辦法,不去的話,我們都活不成了,這次不是搶掠。”
他說得雲裡霧裡,趙亞龍聽得很不耐煩,再次捏碎他一截手骨,打斷他的話頭道:“講清楚一點,我不喜歡聽沒頭沒尾的。”
那個大漢倒吸一口冷氣,不過總算沒疼得叫出聲來,他穩定了一下情緒道:“我們是給亂墳灘的一個青年逼的,他讓我們抓一些人去,說是隻要一百個就行。我們幾個當家的都被他下了一種奇怪的東西,疼得實在是受不了,不得不聽從那人的指揮。”
“這些尋常海賊雖然沒有鐵晶戰狼士的實力,卻也差之不遠,他們的頭領估計頂多是銀雪級別。”趙亞龍暗忖。
“亂墳灘是什麼樣子的,你們見過嗎?”亂墳灘又叫葬魂灘,其經常發出奇異的嘯聲,極其詭異,是渡海航線邊上的一處險地,一般的船隻絕不會走到那裡去,除非是迷航誤入,據說那裡就像迷陣一般,一旦進入很難再出來。乘客們知道的少一點,但是船員卻是大部分都聽說過,只是沒有人真正見識過。
這羣海賊害怕的低着頭,他們的樣子比剛纔那些乘員還不如。趙亞龍沉默了片刻,擡頭看見這些海賊的德行,禁不住暗自好笑,他眼珠一轉想出一個損主意,從手鐲裡取出一瓶丸狀的苦藥,是他自己煉製了輔助修煉的,倒了一把在手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強迫每一個海賊吃下一丸,進嘴前他已經把藥丸震得粉碎。
這些海賊嚇得魂飛魄散,拚命向外吐口水,那滿嘴的苦澀藥味可不是那麼容易吐乾淨的,其中一個還算清醒,哭喪着臉說道:“你……你……給我們吃的什麼東西?你要我們怎麼樣?”趙亞龍悄悄運出一絲能量,侵進一個海賊的體內,笑咪咪地說道:“你們吃下去的可是好東西啊,是我花了無數精力才搞來的,呵呵,名曰露月丸,只要誰不老實,就會像他一樣,一直疼下去,疼到死!”
那個海賊突然滾翻在地,疼得眼淚鼻涕涌出,半晌都說不出話來,在地上一個勁地打滾。趙亞龍收回能量,那人才痛不欲生地狂喊起來:“救命啊,疼死我了……”趙亞龍笑道:“放心吧,我還沒有打算疼死你。你們都聽好了,給你們一個機會,你們該幹什麼就去幹什麼,就當剛纔的事情沒有發生,都明白了嗎?”說到最後一句時,他的神情已經非常嚴肅了。這羣海賊被趙亞龍接連不斷的手段搞得暈頭轉向,一個個表情呆滯地點點頭,似乎不是很明白。趙亞龍氣得站起身來,每人頭上拍了一巴掌,罵道:“你們就會朝箭舟耍威風啊,輪到自己就這副窩囊樣,真是差勁透頂。”他一把抓起剛纔那個折斷雙手的大漢:“喂,你的手是怎麼回事,告訴我!”
那個大漢手腕斷裂處發出的痛楚,使他渾身不停地顫抖,他完全不明白趙亞龍的意思,還是邊上的一個小個子機靈,急忙說道:“是他不小心跌倒摔壞的……”衆人這才明白,原來趙亞龍是想不露聲色地跟着他們,大夥兒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心想這人真是太可怕了,不僅心狠、手段狠,而且心計很深。
趙亞龍點頭誇獎:“嗯,我還以爲你們全都是笨蛋,不錯,還有一顆好蛋。記住了,誰想胡說八道的話,那就準備疼到死吧,明白了嗎?”這次海賊們倒是異口同聲的點頭道:“明白了!”聲音既整齊又響亮,船艙的乘員船員聽得一頭霧水,明白什麼了?
海賊們心裡真是叫苦不迭,怎麼會碰上這種可怕的傢伙,看來是出海前沒有虔心求拜神靈,以致於如此倒楣。這些海賊一個個拿起自己的武器,垂頭喪氣地走出船艙。
趙亞龍大搖大擺走到箭舟的指揮艙,蔣斌滿臉是汗,看見趙亞龍進來就像看見一根救命稻草,忙不迭地說道:“前面艋舟傳來消息,要他們的人回答,怎麼辦?”趙亞龍嘿嘿笑道:“沒事的,看我的。”他拍拍手,招來幾個海賊說道:“快和你們的人聯絡,就說一切平安無事。”很快消息就傳遞過去,已經靠近的艋舟速度陡然加快,重新在前面領路。
蔣斌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手扶着控制檯,覺得渾身都軟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苦笑着說道:“真嚇人啊,話說他們怎麼會聽你的,你把他們怎麼了?”
趙亞龍忍不住哈哈大笑:“出門千里只爲財嘛,給點錢一切搞定,你看他們多聽話啊。”蔣斌纔不相信他的胡說八道呢,只要看看那些海賊的樣子就知道了,他們看趙亞龍的眼神,絕對是怕得要死嚇得要命,錢財根本買不來這樣的效果。
這時有船員叫道:“起風了!大家注意!”蔣斌命令道:“防禦加大,注意前面的艋舟,貼海平飛。”箭舟立即浮起向前行駛,趙亞龍感覺箭舟平穩了許多。風勢逐漸加劇,海面上也開始涌起浪花,不過,比起剛出遠航角時的風浪,這算是很平靜的了。前方的艋舟閃爍的紅光,在黑夜裡顯得十分詭異。
天色更黑了,就連剛纔還能看見的海面下閃着熒光的生物,都已經悄然無蹤,只有浪涌的聲音。“嘩嘩!”傳來,提醒着大家這就是夜色下的神涼海。蔣斌看着漆黑無光的海面,只有不遠處的艋舟還有紅光,剩下的就只有自己這艘箭舟,孤零零地飛駛在海面上。他不由得長嘆:“唉,如果能逃過此劫,我真的要收手不幹了,在神涼海上討生活實在是太難了。”他又看看趙亞龍,說道:“這次認識您,真是禍福難測啊。”
趙亞龍知道他快失去信心了,展顏一笑道:“蔣斌,走一步算一步,你每次出海是不是一定有把握能到達彼岸?”蔣斌微微搖頭:“把握?不可能的。”趙亞龍輕拍他的肩膀:“就是啊,闖過一關再準備迎接下一關,你不可能一步跨過神涼海的。”蔣斌黯然道:“亂墳灘好進難出,這一關難過啊!”
“嗚!”、“呼!”、“嗚!”霎時間,所有人都面如土色。趙亞龍驚訝道:“這聲音還真是有夠怪異的,是亂墳灘到了嗎?”話音未落,連串的詭異聲響起,越來越急越來越密,隨着箭舟的駛近,漸漸地怪異聲響成一片,讓人心神震動。整個神涼海似乎籠罩在一片恐怖的氣氛裡,包括那些海賊也都嚇得魂不附體。趙亞龍敏感地察覺出一絲不對,因爲這怪異的聲響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突然,所有的怪異聲響消失無蹤,四周寂靜的可怕,就連海浪的聲音也聽不見了,唯一能聽清楚的是身邊人粗重的喘氣聲,情形實在有點可怕。一個操縱手猛地大叫一聲:“鬼呀……”那聲音簡直嘶啞難聽之極,這聲大叫把船艙裡的人都嚇壞了,緊接着更多的人開始鬼叫連連,頓時,船艙裡亂成一片。
趙亞龍暗自好笑,簡單的利用聲音的效果,就可以讓人精神崩潰。漸漸地衆人開始凝神傾聽,一切又都平靜下來。怪異聲越來越小,最終似乎消散在海面上,浪濤聲又一次清晰地響起,衆人這才發現全身都被汗水溼透,一個個疲憊不堪。
船艙裡只有趙亞龍一人不動聲色。蔣斌擦擦臉上的汗水,輕輕說道:“嚇死人了……”趙亞龍看着前方,淡淡地說道:“艋舟不見了。”蔣斌幾乎是撲到前面,向前看去,失聲叫道:“天啊!他們到去哪了?這可怎麼辦?”全然忘記自己的箭舟是被對方脅迫,幾個操縱手也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天色開始亮了起來,風勢也越來越小,但是隨之而來的卻是薄薄的霧氣,四周茫然一片。蔣斌緊張地拿着定神角,在控制檯上反覆折騰,半晌他哭喪着臉說道:“迷航了……我們竟然迷航了!”氣得他不停地用手拍着臺子。
由於有霧,趙亞龍一直搞不清外面的狀況,沉思片刻,他招手叫來一個海賊問道:“你們用什麼方法聯絡自己人?”那人畢恭畢敬地回答:“就是這個閃光球。不過,好像那怪異聲響過後就沒反應了。”趙亞龍點點頭,對蔣斌說道:“停下箭舟,我們等。”
蔣斌死死地盯着海面,喃喃自語:“停舟?萬一有事怎麼來得及逃……”趙亞龍笑道:“別擔心,會有東西給你指路的。”他的語氣極爲肯定。蔣斌終於下定決心,說道:“好!我也豁出去了,立即停舟。”箭舟緩緩地滑行了一段距離,停在這片詭異的海面上。
天色已經大亮,霧氣卻越來越濃,幾乎看不見任何東西。時間在慢慢地流逝,箭舟上沒有人說話,沒有人走動,只有不安的喘息聲和偶爾的咳嗽聲。
突然,一種非常奇怪的聲音從遠處隱隱傳來。趙亞龍側耳傾聽,說道:“在右側,開動箭舟!”操縱手不等蔣斌下令,立即開動箭舟。剛走一會兒,趙亞龍又用手指向左側:“方向變了,是那邊!”箭舟緩緩開行,霧氣更加濃密,箭舟外除了翻滾的白霧,幾乎看不見任何東西。
趙亞龍一直閉着眼睛,凝神之下,四周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因爲這海里有限制,他不敢肆意用精神力去查探。他聽到輕微的風聲,海浪的涌動和拍打礁石的聲響,甚至連遠方不知名的海獸發出的奇怪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可是剛纔那奇怪的聲音卻漸不可聞。趙亞龍嘆了口氣,舉手阻止道:“停下箭舟,向左邊靠去,右前方似乎有礁石。”
蔣斌奇怪地問道:“你能看到前面……怎麼可能?”趙亞龍搖頭:“我和你一樣什麼都看不到,不過,你仔細聽一下,是不是有海水拍打礁石的聲音?”
蔣斌走到一邊側耳傾聽,半晌,他叫道:“不是礁石……聲音不像……”突然間神色很是緊張。趙亞龍雖然聽力好,但畢竟不是在海上生活的人,經驗要差得多。聞言再次傾聽,他駭然地發現,那個“礁石”竟然是移動的,他陡然明白了,那個東西一定是海獸。蔣斌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這樣大的濃霧根本就沒有辦法逃避,他心裡不停地禱告,祈求這隻海獸早點離開。可要命的是,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麼樣的怪獸。
箭舟已經完全停了下來,箭舟裡死一般寂靜,不論坐着的還是站着的人,都保持着不動的姿勢。趙亞龍有點討厭這樣的形勢,讓人完全摸不着頭腦。他知道衆人現在極度緊張,稍微有一點響動都會讓他們歇斯底里。
箭舟忽然晃動着向前移動,趙亞龍低聲喝斥:“是誰開動箭舟,不要命啦!”蔣斌緊張地回頭看那些操縱手,操縱手們個個茫然,因爲,沒有人開動箭舟。趙亞龍身形微閃來到蔣斌邊上:“好像是水流……奇怪。”大約向前滑動了幾百米,箭舟再次停下。
趙亞龍掃視船艙,所有人都流露出驚懼的神色,包括那些海賊。箭舟底部突然傳來輕微的擦碰聲,蔣斌小聲疑道:“靠近陸地了嗎?怎麼回事?”趙亞龍的神色越來越驚訝,越來越不解,突然他大吼道:“所有人都抓住扣索,固定好身體,快……”話沒有說完,異變陡生。
箭舟突然急速升空,船艙內頓時亂作一團,幸虧趙亞龍提前喊叫,衆人還有點準備。趙亞龍一把拽住蔣斌,雙腳死死釘在地上,猛地一眼瞥見舟外,更是驚訝萬分。原來海面上的濃霧只有很薄的一層,箭舟升上來,視野立即開闊起來,他看見遠處有一座白色的山峰,圍繞着山峰似乎有隱隱的幾道白光閃現。
沒有等他看清楚,箭舟忽地沉了下去,轟隆一聲巨響,箭舟重新落進海水裡。蔣斌驚魂未定,顫聲道:“是怎麼回事?”趙亞龍沉聲道:“我們似乎開到一隻海獸的背上了,都別動,等等看!”箭舟已經完全俯衝進海,好在有防禦護壁,海水暫時淹不進箭舟,但是艙室裡的人已經挺不住了,開始狂呼亂喊起來。
趙亞龍喝道:“啓動箭舟!啓動箭舟!”突然間他明白了,那隻海獸一定是往深水裡潛,箭舟正好被這股巨大水流吸住帶入海底深處。他也來不及解釋,只好急忙下令開動箭舟。箭舟在海水裡急劇地打轉翻滾,有的人沒有固定住身體,在艙室裡也隨着箭舟翻滾跌撞。趙亞龍也顧不上他們了,他一隻手死死抓住蔣斌,另一隻手按住一個操縱手,這兩人都是要控制箭舟的。
整條箭舟發出令人恐懼的“吱吱嘎嘎”的聲音,夾雜着一些斷裂的聲響,聽得人頭皮發麻。箭舟掙扎着向水面衝去,蔣斌狂叫道:“方向,注意方向!”控制方向的操縱手已經暈了,一邊漫無目的地胡亂擺弄着,一邊嘴裡竟發出慘叫。
趙亞龍看得哭笑不得,送出一絲能量,在他耳邊爆出兩個字:“方向!”那傢伙被震得渾身亂顫,眼睛裡的迷茫陡然一空,他大叫一聲道:“誰在我耳朵邊吵吵,方向?我知道。”箭舟突地向上翹起。蔣斌驚恐憤怒地大叫:“你他媽的……舟頭平放!箭舟會斷的……你瘋了嗎?”
趙亞龍眼看不好,一股能量迸射而出,將那個操縱手打飛出去,把左手按住的那個操縱手推過去:“你來掌握方向,快!”箭舟已經快立了起來,斷裂的聲音更響了。霎時間,船艙裡安靜下來,似乎人人都知道,箭舟要撐不住了。
蔣斌絕望地看了一眼外面,喃喃自語:“我怎麼讓這個白癡來控制方向,唉,可惜舟首太輕。完了……完了。”趙亞龍沉吟少許,一股無匹的力量從他身上傳出,穩穩地壓住舟首,在“嘎嘎”亂響聲中,舟首開始沉了下去。蔣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大叫起來,急速下達了一連串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