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部落這一年來雖說沒有向外發展,但族人卻是在不斷地修行,方圓十里內,全部都是血魔部落的勢力範圍。十里之上的天空,有着濃濃的黑霧,這些黑霧中時而有一道道魂魄穿梭閃過,陣陣呼嘯之聲徐徐迴盪。在血魔部落內,所有的族人早就習慣了這無時無刻都存在的聲音,這聲音越淒厲,說明魂魄越多。在血魔部落內,此刻絕大部分之人都在修行,一杆杆吞魂之器在他們身前飄動,一個個魂魄從其內飛出融入天空的黑霧內,同時又有魂魄從其內飛回,融入吞魂之器內。
趙亞龍出現後,身子向前一踏,整個人快若閃電,直奔血魔部落而去,一路之上,他嘴角含笑,數十里內,他已經察覺到了十多人隱藏在不同的位置,密切的觀察着四周。這些人他大都熟悉,他們的職責,便是在外巡視守護。趙亞龍精神力一掃,百里之內,這樣的巡視守護之人,便是有數百之衆。趙亞龍行走間,沒過多久便臨近部落,在部落百丈外,他身子一頓,停了下來,一陣狂風從他身後帶起,向前吹去。
他身子幾乎剛一停頓,便立刻有人看到趙亞龍,一怔之下,立刻眼露狂喜之色。“參見老祖!”一聲充滿喜悅的驚呼,頓時把很多人驚醒,緊接着幾乎是片刻,所有修行的族人全部站起身子。血蒼子整個人化作一道黑霧,直接從部落內衝出,在趙亞龍前方十多丈外停下,一臉激動之色,恭敬的說道:“恭迎老祖迴歸。”與此同時,所有的族人,紛紛單膝跪地,齊聲道:“恭迎老祖迴歸。”
血魔部落正中心的山谷內,這是獨屬於趙亞龍之地,此刻他盤膝坐在谷內深處,在他的身前,石俊單膝跪地,眼露激動之色。趙亞龍回到血魔部落已經三天了,石俊已經被他以術法喚醒。甦醒後,石俊第一眼就看到趙亞龍,內心的激動情緒,立刻涌現全身。趙亞龍從石俊口中簡單的瞭解了這一年多發生的事情。談到虎咆之時,趙亞龍暗歎,虎咆在黑牢內失蹤,此事透着很多端倪,他曾經精神力在帝妖城內橫掃,以他的實力,竟是沒有發現虎咆的半點痕跡。
虎咆修煉的是他傳授的吞魂秘術,以此術煉出魂魄,其最終的操控權,是在趙亞龍手中,但此刻,趙亞龍精神力中,卻是沒有半點虎咆煉化魂魄的蹤跡。“這虎咆若是沒死,就一定是身處一個奇異之地,否則的話,我不可能會察覺不到……”趙亞龍沉吟少頃,便不再去考慮虎咆之事,他已經盡力了。擡頭看了眼石俊,他當年之所以帶着虎咆與石俊一起去帝妖城,其主要目的中,其中有一點便是考驗。
若是他二人考驗合格,趙亞龍將會傳授新的神通,比如吞魂秘術並非全部,還有抽魄術,搜魂術等等。只不過這抽魄術、搜魂術比之吞魂秘術要精進不少,雖說已經被趙亞龍修改,但卻也輕易不會外傳。至於石俊,當初傳授此人煉體訣的想法,只不過在其腦中一閃,便被他立刻否定,血魔神獨特的煉體之術,決不能外傳。不過石俊在這一年來,卻是出色的完成了趙亞龍的考驗,趙亞龍能感覺到,此人對自己,最起碼在數十年之內,會忠心耿耿。
趙亞龍略一思索,取出一些玉簡,一一查看。這些玉簡皆是在平行空間時,收集的那些隕落的神靈的包裹。這些玉簡中,其中有一個便是記錄了一套名爲九轉金身的功法神通,當初趙亞龍只是匆匆一掃沒有放在心上,此刻他看着石俊,右手在儲物包裹上一摸,其手中立刻多出一枚金色玉簡。“正是此物。”趙亞龍精神力一掃,這九轉金身共有九層,修的是煉體之術。把這九層口訣都記住後,趙亞龍把後三層抹掉,只留下前六層,扔給了石俊。
石俊激動的接過玉簡,他內心對於趙亞龍的感激,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他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幾個頭,沉聲道:“多謝老祖,石俊此生,只聽受您一人之命。”“好好守護血魔部落,去吧。”趙亞龍右手一揮,一股清風吹來,捲起石俊的身子,送至谷外。趙亞龍獨自盤膝坐在山谷內,天空之上黑霧滾滾,這黑霧是由趙亞龍的吞魂之器幻化而成,以此物養魂,效果最佳。
“我身在帝妖城之時,可放心把吞魂之器留在這裡養魂,可三個月後去血妖郡京都距離太遠,此器卻是不能留在這裡。”趙亞龍擡頭看了看天空的黑霧,閉上雙眼,打坐吐納。此刻遠在山谷西部不知多少裡外,甚至橫渡了大半個血妖郡,這裡有一處一眼看不到盡頭的荒漠。此地在妖靈之地內,乃是兇名赫赫。傳說無數年前,這裡曾經是妖靈之地內的古戰場,方圓數百萬裡內外,遍地破碎的屍骸,地面成暗紅色,一眼看去,便有一股極強的壓抑涌現心頭。
在這古戰場外,有一層無形的禁制。籠罩天地,這禁制之下,把此地與外界生生一切爲二。此刻,在這古戰場內,有一個青年盤膝而坐,在他的身前,環繞上百個黑色的器物,這些器物無風自動,一個個魂魄從其內飛出,盤旋四周。一道黑色的霧氣,環繞其身體外,這霧氣不濃,但它的出現,卻使得這古戰場內,無數年前一直沉睡的大量英魂,漸漸甦醒。
每甦醒一個魂魄,地面上便會有一道暴虐的黑氣衝出,融入那黑霧中,徘徊數圈後鑽入一個器物內。在這青年百丈外,站着一個身穿黑袍的老者,此人冷漠的看向那青年,過了一炷香後,他平淡道:“好了,收功。”那青年聞言,立刻雙手結印,一杆杆器物立刻閃爍黑芒,全部落在了此人手中,這一刻,青年睜開雙眼。他看到老者的瞬間,立即站起身子,恭敬的說道:“虎咆見過恩公。”
老者點頭,說道:“很好,假以時日。你若是把這處古戰場內所有魂魄都煉化,以你這吞魂之器的神通威力,妖靈之地,哪裡都可以去的。”虎咆一臉興奮之色,說道:“這一切都是恩公所賜,您救我性命傳我神通,又帶我來到這裡煉化魂魄,這所有的事情,虎咆銘記在心。”老者神態始終冷漠,說道:“若非你這功法奇異,老夫此生從未見過,我也不會救你,另外你之前的那個主子,重現帝妖城,與妖將一戰,救下了石俊,我卻是去晚了一步。”
虎咆眼露覆雜之色,說道:“我若把這裡魂魄全部煉化,第一件事情,便是去殺了這趙亞龍。”老者看了虎咆一眼,說道:“他畢竟傳你神通的人,你爲何執意要殺他?”虎咆沉默,少頃之後,他冷笑道:“此人雖傳我神通,但卻居心叵測,若非是他,我怎會被那袁炎遷怒,扔入黑牢之中。在黑牢的那數月,我開始尚且期待趙亞龍會出現把我救出,但這期待,隨着那苦不堪言的黑牢生活所磨滅,我在被人折磨之時,他在哪?我在被人虐弄之時,他在哪?最終,我對他的期待,全部轉化成爲了恨,若非是他,我怎麼可能會如此……幸虧恩公把我救出,在我走出黑牢的一刻,我就發誓,我絕不會再做人奴僕。”
老者冷漠的面孔,漸漸露出一絲微笑,說道:“好,能有這般果斷的想法,不愧是老夫看中之人。”老者說完,轉身向前一踏,整個人化作一道黑煙,消失在了原地。虎咆握緊了拳頭,遙望遠處,喃喃自語道:“石俊爲人單純,卻是被那趙亞龍所蠱惑,黑牢的數月,我恍然大悟,這趙亞龍,根本就是我把與石俊當成棄子。趙亞龍,當有一日我施展吞魂之器,散出千萬魂魄之時,我倒要看看,你會是如何表情,你如何來抵抗我的千萬魂魄。恩公傳授給我的滅世壓元功,我只要修煉至第四層,便可擁有無窮妖力,趙亞龍,袁炎,你們等着。”虎咆眼中露出濃濃的殺機。
在這古戰場的深處,有一座通體漆黑的高塔,此塔高約數十丈,在此塔外圍,陣陣黑色的光環四散,這光環散開之中,好似可以吸收天地的一切光芒一般,遠遠看去,自有妖異的威嚴籠罩。那黑衣老者的身影,出現在了黑塔外,他深吸口氣,身子一晃,整個人便踏入塔內,在這塔的最頂層,他雙膝跪下。在他的身前,有一套鎧甲。這鎧甲極爲古樸,不似近代之物,此刻若是有明眼人在此,定可一眼就認出,這鎧甲,來歷不凡。它保存極爲完整,通體漆黑,其上刻有無數圖案,這些圖案,是一處處雲朵。這些雲朵此刻一片黑色,卻是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
這鎧甲組合在一起,遠遠看去,就如同有人穿着鎧甲盤膝而座一般,給人一種難以抵抗的威嚴感。陣陣奇異之氣,從這鎧甲上散出,瀰漫整個高塔。在這鎧甲的頭盔內,此刻忽然閃現兩道幽芒,好似目光一般,落在了老者身上。在這幽光亮起的瞬間,此塔之外的天地,立刻一顫,好似有強大的存在降臨。老者深吸口氣,恭敬的說道:“屬下已經查明,血妖郡內妖帝諸葛正,本應在千年前就突破最後一步,但卻始終強行滯留。”
那鎧甲內幽光一閃,一股無形的寒氣好似從那幽光內散出一般,老者身心一震,冷汗留下。許久之後,那幽光落在了老者雙目內,好似在傳遞信息一般,數息後幽光漸漸消散,那鎧甲逐漸恢復原來的樣子,籠罩其上的那奇異氣息卻是消失了。老者全身大汗淋漓,低聲應道:“是。”說完,他站起身子,恭敬的離開這最高的一層,在此塔第一層,老者再次盤膝坐下,這一次他明顯放鬆下來。
“虎咆此子,若是吸收了大量的魂魄,以那吞魂秘術的奇異,配合我的功法與丹藥,可以在短時間,讓此子修爲突飛猛進,到時,讓他修煉主人傳下的滅壽訣,把其所有壽元與潛力,凝聚在一個時辰內爆發,如此一來,便可成爲妖衛之一。這吞魂秘術極爲玄妙,但我總感覺裡面有些破綻,可惜主人甦醒時間不長,不能在這種小事上麻煩主人。若非此人會這吞魂秘術,以他的資質與身份,卻是不足以讓我看中並把其培養成妖衛。他,便暫且作爲實驗,若是能成,那血魔部落,我倒要去看一看。”
血魔部落山谷內,趙亞龍右手一抹儲物包裹,頓時一個禁制之球飛出,落在一旁,在他打出一道印訣後,那禁制之球頓時變大,好似花朵盛開一般綻放,鋪展開來。在其內,血妖嬈面色蒼白,盤膝而坐。她的眉心上,那符文烙印無時無刻都在閃爍,每閃爍一次,便有一道生機傳入她的體內,使得其永遠不會斷了生機而亡。
血妖嬈張開雙眼,惡毒的盯着趙亞龍,她對於趙亞龍的恨,濃郁到無窮無盡。對於血妖嬈的目光,趙亞龍直接無視,他平淡的說道:“血統領,上次的提議,你考慮的如何了。”血妖嬈銀牙一咬,她在這禁制內,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但越是如此,便越是有一種無助感涌上心間。外界雖說只不過了一年多,但對她來說,卻好似是千世般。
“在下耐心有限,只會給你三次機會,這一次你同樣可以選擇不回答,可下一次,也就是第三次,你若再不回答,那麼你我將再無相見之日。”趙亞龍看了血妖嬈一眼,輕聲道。“你就不怕我父親的追殺!”血妖嬈握緊了拳頭。趙亞龍微微一笑,點頭道:“怕!嗜血老祖的修爲,遠遠超我,被他追殺,恐怕以我此刻的實力,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不過,在下也是被逼無奈,你若不是算計我,我也不會對你暗算,這一切因果循環,若是我把你放了,同樣也會得罪嗜血老祖,如此一來,反倒不如把你操控在手,說不定會有一線生機。”
“你若是放了我,我發誓絕不會和我父親說此事,而且你我之間恩怨一筆勾銷。”血妖嬈飛快的說道。趙亞龍認真地看着血妖嬈,含笑道:“我不相信你。”“你!”血妖嬈深吸口氣,說道:“你到底要如何。”“按照我的規矩,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少封印你五十年。”趙亞龍說道。血妖嬈低下頭,眼中露出掙扎之色,趙亞龍很有耐心,靜靜的看着對方。
半柱香後,血妖嬈擡頭,冷聲道:“你即便把我封印,以我父親的神通,一定可以找到我,到時候,我會親眼看着父親把你肉身擊碎,抽魂煉魄,鎖在九幽之地,讓你知曉什麼叫做生不如死。”趙亞龍輕嘆,說道:“你浪費了第二次機會,希望下一次,你要珍惜。”說着,他目光一閃,身子向前一踏,直接來到血妖嬈身前,右手向前一探,直接捏在血妖嬈下巴,略一用力,血妖嬈立刻被強行捏開小嘴。
血妖嬈面色蒼白,想要掙扎,但卻渾身無力。趙亞龍眼露似笑非笑之色,左手雙指深入血妖嬈口中,拿出時,一根血色的小針,夾在了兩指指縫內。
“以你神魄內僅有的一絲精氣化作此神針,若再給你一些時間,說不定你真的可以用此針阻斷生機,從而在這禁制內身亡。”趙亞龍說着,一捏之下,那血色小針頓時碎裂,化作一道血色之霧消散。血妖嬈身子一顫,看向趙亞龍的目光,已經不能用惡毒來形容。
“趙亞龍,若我有脫困的一日,我一定會用盡天下最嚴酷之法,來折磨你虐弄你。”血妖嬈深吸口氣,罕見的眼中露出一片清明,她望着趙亞龍,輕聲說道。這一刻,血妖嬈的身上,好似有一股無形之力在昇華一般。把她對趙亞龍所有的恨,漸漸的凝聚,漸漸的轉化,漸漸的以此破開虛無。
趙亞龍微微一笑,說道:“看來你身上的禁制,還是太少。”他雙向前一揮,但見一股清風吹拂間,血妖嬈身上的衣物,好似灰塵般,化成虛無,隨風而去,展現在趙亞龍面前的,是一副極爲動人的妙曼之軀。趙亞龍仔細的上下打量了幾眼,血妖嬈眼中始終保持剛纔突然展現出來的清明,只不過在趙亞龍眼中看來,卻是有些渙散。
趙亞龍目光一閃,右手伸出,在血妖嬈身上輕點數下,他每次所點之位,都是血妖嬈的敏感之處。每次指尖落下,都有一股神力融入血妖嬈體內。漸漸的,血妖嬈全身微紅。她眼中的清明消散,取而代之的,又是那無盡的屈辱與惡毒。“趙亞龍,你卑鄙,無恥,我血妖嬈此生與你勢不兩立!”血妖嬈眼中惡毒之色滔天,她歇斯底里的尖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