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長短，全在人心。”
陸堯輕笑回答：“若心中有事、有人，便是閉關一天，也如隔世；若心無所念……”
“便如死水一潭？”
蘇淺雙手撐着下巴，一雙大眼睛撲哧眨着看着他，“那你閉關時，心裡裝的是事，還是人？”
陸堯被她直白的問題嗆得輕咳一聲
“從前裝事，如今……”
他擡眸迎上她灼灼的目光，“如今，自然是你。”
“你這哄女孩子的招數是跟誰學的？”蘇淺挑眉，“從星際世界回來後，你就有點不對勁哦，滿口騷話說來就來。”
她斜倪着陸堯，像是要將他看穿一樣。
“這個我知道！”
一旁的小六一抹臉上的黑灰，興奮舉手。
下一秒。
一顆靈果‘咻’地朝着小六飛去，精準地堵住了他的嘴。
黏得他臉頰鼓成倉鼠狀，嘴裡嗚嗚出聲，委屈巴巴。
陸堯淡聲開口：“小孩子多吃靈果，少說話。”
話落。
他轉頭看向蘇淺，柔聲道：“小孩子的話不能聽。”
“你這滅口的手法，倒是熟練。”
蘇淺看着陸堯那心虛的樣子，嘴角忍不住微微一抽。
陸堯的表情有點不自然，輕咳一聲後轉移話題，“如今你已經成功築基，也是時候給你挑選一件本命武器了。”
“你喜歡什麼類型的武器？”
一聽到“本命武器”，蘇淺立刻眼睛發亮。
“劍！”
她幾乎脫口而出，目光灼灼，“畢竟沒有哪個中國人能抵擋劍修的誘惑！御劍飛行、斬妖除魔，想想就帥的一筆！”
“好，我那武器庫倒有不少靈劍。”他輕笑開口，“可隨你挑。”
武器庫位於東閣後山。
石門上刻着密密麻麻的鎖靈符，每道符紋都泛着陸堯的靈力微光。
蘇淺踏入武器庫時，目光被滿牆的兵器晃得發亮。
長劍如霜、巨刀似雪，甚至還有奇門遁甲般的鞭、鐗、傘十幾種兵器。
劍柄刀鞘上的寶石流光溢彩，映得她眼底滿是驚歎。
“刀槍劍棍俱全，不愧是大戶！”
蘇淺忽然挑眉，指着牆上好幾處空缺：“這些位置……像是被拿走了兵器？”
陸堯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嘴角微抽：“還不是小徒兒乾的好事。”
當時他外出回來，看到武器庫少了一大堆神兵利器。
還以爲遭賊了呢。
好在他家大業大，可勁兒給幾個徒弟造都不打緊。
蘇淺：“……”
想起來了，都想起來了。
當初夏萌萌說溜進了師尊的武器庫，拿走了一大推武器，給身處末世的江小魚傳送過去了。
蘇淺還是中間人呢。
她頓時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噢，這樣啊。”
“那柄劍不錯！”
蘇淺趕緊轉移話題，指着一柄泛着青光的靈劍。
陸堯順着視線看去，淡淡搖頭，“地階武器，配不上你。”
“武器還分階位？”蘇淺一愣。“嗯。”陸堯點點頭，耐心解釋，“天地玄黃，共分四階。你看那柄青鋒是地階頂品，於你而言……”
他忽然擡眸看她，眼中泛起溫柔，“檔次太低了。”
“你喜歡劍，我那裡倒是有幾柄天階靈劍。”
陸堯袖中靈力微動，整面牆壁轟然翻轉，露出內室中懸浮的九柄神劍。
“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
“好。”
蘇淺的目光瞬間被內室中懸浮的九柄神劍牢牢吸引。
她不由自主地緩步上前，還未觸碰到劍柄，九柄神劍便同時發出清越的鳴響。
聲音在武器庫內迴盪，震得空氣都微微顫動。
“這是怎麼回事？”
蘇淺好奇地踮腳靠近，九柄神劍劇烈震顫起來。
懸浮的劍身發出蜂鳴，符文光芒大盛。
她每走一步，神劍就後退幾分。
像是受驚的獸類般在原地不安地打轉，劍柄上的寶石都跟着明滅不定。
“它們……好像不想讓我碰。”蘇淺神色尷尬，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指尖還殘留着想要觸碰劍柄的姿勢。
九柄神劍竟齊刷刷調轉劍尖，像是在躲避她的靠近。
其中兩柄甚至撞在牆上。
震落了陸堯精心佈置的鎖靈符。
陸堯神色凝重，靈力微動探查，那些靈劍卻不受控地微微發顫。
他望着那些往日威風凜凜的天階神劍，俊臉染上幾分錯愕：“不可能……這些劍經歷過九重天劫淬鍊，鎮壓過上古兇獸，從未出現過這般……”
陸堯反覆查探劍身上的符文，忽然神色古怪地轉頭看向蘇淺：
“它們……似乎在怕你。”
“怕我？”
蘇淺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指着自己。
堂堂天階武器，隨便拿出一件都能讓修仙界大能爭得頭破血流存在。
竟然會怕她一個剛築基的小菜鳥？？？
“雖然我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但似乎是這樣。”
陸堯也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了。
他擡手想要觸碰劍身安撫，卻被神劍毫不留情地甩開。
他輕咳一聲掩飾尷尬，“或許是你測天賦時炸碎天賦石的威勢，讓它們誤以爲你是……”
“劍販子？”蘇淺嘴角抽搐。
“不。”
陸堯搖搖頭，“它們覺得，自己配不上你！”
陸堯望着瘋狂後退的神劍，神色複雜，指尖還殘留着被劍靈力彈開的震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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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劍經歷過九重雷劫，自認見慣天地至強，感受到你測天賦時炸碎靈石的威勢……”
他頓了頓，繼續開口：“對你反而生出了怯意，以及自卑。”
“說通俗點，就是它們覺得自己菜，配不上我的高逼格？”蘇淺眨眨眼，眼中閃過狡黠的光。
這就好辦多了啊！
她拍了拍裙襬上不存在的灰塵，雙手叉腰，一本正經地對着那些還在瑟瑟發抖的神劍說道，“放心吧，我不嫌棄你們。”
“我蘇淺挑劍，從來只看眼緣，不看出身！你們就算是路邊撿的破銅爛鐵——”
她故意拖長尾音，餘光瞥見幾柄神劍明顯僵了僵，“只要願意跟我，日後保準好好對你！！”
說着，蘇淺朝着它們走了一步。
然而九柄神劍依舊如臨大敵，符文光芒大盛，竟在她身前凝成一道防禦屏障。
一副“你不要過來啊！”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