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認了留給自己的準備時間還算很充分後，江言便又看向了盧克斯。
“既然有這麼多的時間，那麼博士，您是希望我來帶領哈爾他們參加「龍神祭」的對吧？那麼這幾年的準備時間裡你有打算怎麼做嗎？”
盧克斯有些疑惑地看了江言一眼，回答道：“我這邊的話，會按照原本的計劃對哈爾他們進行培養，等到五年後，哈爾他們也差不多正好成年了，其他人不太好說，但以哈爾的資質，順利的話或許可以成長到軍級高階的程度。”
“17歲的軍級高階嗎……？”江言聽後，略微有些皺了下眉，說道：“對於一般人來說或許足夠了，但對於本次特殊的「龍神祭」來說恐怕就有些差了一點吧？”
江言現在的修爲境界是二級極限，也就是相當於這個世界的軍級精靈使的極限，不過因爲本身只是因爲真靈的傷勢而被拖累了的緣故，若是全力爆發的話，江言其實有自信可以跟本土的三級高手們也過上幾招。
而等到了五年後，他恐怕足夠將真靈傷勢徹底治好，一身修爲就能夠恢復到曾經的全盛時期，甚至很可能還更進一步了。
所以參加「龍神祭」對於江言來說並不是太有壓力，不過這只是他獨自一人的情況下，畢竟聽盧克斯之前的意思，這次的「龍神祭」很可能會有團隊作戰的形式，江言也希望從參與者之中找多點助力。
不過，江言忽然想到了一些信息，便對盧克斯問道：“博士，這一次的龍神祭是不是跟往昔一樣，對參加者的年齡有限制條件？”
“沒錯。”不出江言預料，盧克斯立刻給了他肯定的答覆：“要求是不得超過二十歲。”
“不得超過二十歲？難怪你會將事情拜託到我的頭上啊。”聽到這個限制後，江言終於打消了從自家的子機團隊裡挑選人馬湊出一支隊伍參加龍神祭的打算。
按照江言對本次「龍神祭」的估算來看，‘軍級（二級）’階位的實力恐怕纔是及格線，低於這個及格線的參加者就算參與進去了，恐怕也只能淪爲炮灰而已。
江言目前的子機裡就有很多手下可以拉出來湊湊數，實力達到二級的也有一些，但顯然他們的年齡都並不符合「龍神祭」的參與條件，能夠在二十歲以下就擁有不錯實力的，都是天賦非凡之輩，這種人全都是被各方勢力傾注大量資源悉心栽培的核心精英人員，可不是現在的江言能輕易拐過來的。
就算江言現在也已經開始設立孤兒院之類的明面上的下屬機構，從民間搜尋有潛力的孩童作爲優秀種子進行培養，但如果隨隨便便就能夠蒐羅到被埋沒的天才的話，本土的那些老牌勢力豈不是都眼瞎了嗎。
這種情況下，盧克斯手下的哈爾他們倒是個不錯的選擇，現在還未成年的他們，一個個就都已經達到了兵級階位的一流水準，再多成長几年，至少也足夠在龍神祭上不至於拖江言的後腿了。
不過，如果只是不拖後腿的程度，江言可不會滿足啊。
江言腦子裡很快便轉過了幾個念頭。
“博士，既然您是希望由我來帶隊的話，那麼我希望可以趁着這五年的時間裡，好好訓練一下哈爾他們，沒問題吧？”
“哦，你小子有什麼好點子嗎？”盧克斯灰白的眉頭挑了挑，好奇地問道。
江言笑而不語，只是臉上浮現出了一抹自信之色。
盯着江言看了幾秒後，盧克斯目光忽然凌厲了起來，冷不丁地問道：“你是想把你那些黑衣護衛的奇特而又極端的戰鬥方式教給他們，讓哈爾他們……成爲異神的信徒嗎？”
江言暗地裡笑了一下，臉上則是眉頭一挑，略有驚訝地說道：“博士，您知道？”
“很奇怪嗎？前幾天夜裡你受到古倫德家族殘黨襲擊的事情，雖然警備局有及時封鎖情報，不過消息靈通的人都已經知道一些內情了，你應該可以感覺得出來，自己的別墅平日裡受到了一些窺探吧？”
江言聳了聳肩，表面上有些苦惱地說道：“是感覺得出來，不過他們藏得很好，也沒有真的打攪到我，我也只能裝作沒看到了。”
掃了他那苦惱的神色一眼，盧克斯眼中浮現出一抹好奇之色：“你和安格斯那老鬼倒是有些手段啊，居然直接招攬到了那麼多異神信徒給自己效命。”
然後，盧克斯目光一厲，死死地盯住了江言面部的表情，像是不想要放過他此刻的任何一絲情緒變化，語氣沉重地問道：“言小子，說起來，你這種過於異常的實力增長速度，該不會……你也是‘異神’的信徒嗎？”
「異神信徒」，便是外人對於江言的那些暴露在世人眼中的子機契約者的一種稱呼，西大陸這邊的諸國基本上都是這麼稱呼他們的，意思是信奉於‘某種身份不明的某神秘存在’的信徒。
當然，這其實是一種比較好聽的說法。
江言的子機契約者都是他讓智腦們細心挑選出來的高潛力種子，每一個人身上都有着高級智腦在暗中充當導師進行一對一的隨身培養，有修煉功法，也有數據異能的軟件幫忙作弊，他們不僅成長很快，還往往具備着很多特殊才能。西大陸這邊很多勢力都曾經抓捕了少數品性不端的、在獲得了超凡力量後就犯下了惡劣罪行的契約者，然後暗中進行了研究，不過得益於江言的異能子機契約的約束，他們並未能挖掘到什麼真正的隱秘。
哪怕是直接對抓捕到的異神信徒強行施展記憶讀取之類的秘術，甚至不顧代價地對其搜魂，也依舊沒能獲取到幕後黑手的真實情報，甚至藉助了占卜預言類的秘術也一樣無功而返。嗯，某個教會很拿手的預言術也折戩沉沙了。
唯一能被各方勢力共同探知到的情報，便是這些契約者都是某個真身未知的神秘存在所挑選出來的契約者，身上的奇特能力都是由那位神秘存在所賜予的。
雖然無法瞭解到那個‘神秘存在’具體擁有多強的偉力，但衆多勢力在無法探知出更多的情報後，便紛紛開始重視起了對待這些‘異神信徒’的態度，也將那個神秘的存在稱之爲‘異神’。
之所以冠以‘神’的字眼，是因爲至少那個神秘存在的能力非常神奇，對方能夠隨意地將衆多特殊異能輕易地賦予普通人，讓普通人一夜之間變成擁有不俗實力的超凡者，還幾乎沒有太過離譜的副作用！不論是知識還是力量，基本上只要想得到的，對方都能夠直接賜給牠的信徒！
好吧，在向『異神』索取某些比較強大的力量時，壽命損耗之類的副作用雖然會有，不過比起一些傳聞中的動不動就取走你幾十年壽命甚至直接取走靈魂的邪惡恐怖的‘邪神、惡魔’之流，至少這位‘異神’要‘仁慈’了不少，對方收取的‘代價’相對於牠賦予信徒的‘力量’，已經完全是物超所值了。
而有些時候，似乎是看待那位‘異神’的心情，對方心情好的話，信徒甚至不需要交付‘代價’就能夠直接獲得對方賦予的‘力量’了。
這種直接賦予‘力量’的神奇能力，在世人看來，簡直就跟神靈的賜福一樣！或者說，對方很可能或許就是一尊未知的神靈也說不定！
就像大陸上一些已知的偉大存在，比如聖光教會的『主』能夠賦予牠的信徒名爲‘聖光’的力量，帝國的『龍神』也能夠賦予子民‘龍裔’之力，許多人紛紛猜測，這位『異神』可能也是跟牠們類似的存在。
當然，對於那些自家原本已經有了信仰對象的勢力來說，是絕對不會承認這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異神』的正當性的，所謂的‘異神’之名，本就是一種帶有些非正式意味的像代號一樣的叫法。
而聖光教會，其異端審判所更是已經公開給這位『異神』冠上了‘邪神、惡魔’的名頭，叫囂着要將其討伐了。
可惜，哪怕是聖光教會內部富有威名的那羣預言教士們拼盡了心血，也無法預言到這位『異神』的信息，反而側面證實了對方身爲‘神靈’級存在的說服力——畢竟，若是那種弱小的僞神，又怎麼可能抵擋得住擁有着由教會信仰的那位『主』所賜予的「聖圖」加持的預言術的窺探呢？
而發現無法直接找到異神執行討伐的教會，後來就退而求其次地將異端討伐的目標放到了異神的那些所謂的信徒身上，還真討伐掉了一些異神信徒，結果這一下似乎就跟捅了馬蜂窩似得，教會在西大陸的各地據點都開始不斷地受到了神秘勢力發起的恐怖_襲擊。
雖然很少，不過聖光教會也不是沒抓到一些襲擊者，結果發現，對方都是異神的信徒，信仰心的堅定程度似乎完全不比他們教會麾下的信徒要差，哪怕嚴刑拷問也是根本一無所獲，甚至往往都不需要上刑，這幫異神信徒就直接來一句‘阿拉胡阿可巴！！’然後自殺了。
有些行事不夠謹慎的教會拷問人士，甚至還被對方的突然爆發給拉着同歸於盡了，什麼收穫都沒有還惹得一身騷。
另外這些異神信徒的誕生方式更是讓人摸不着頭腦，幾乎沒有特定的規律，甚至可能在你完全沒有察覺到的時候，路邊農田裡很普通的一個農夫就悄無聲息地加入了異神的麾下，成爲了對方的一名新信徒。
這就導致聖光教會積極討伐了一陣子後，卻愕然地發現了這幫異端信徒就跟野草似得，割了一茬子後很快又會再冒出來一茬子，然後繼續舉着‘爲了吾神！’的口號攻擊聖光教會的據點和外出的教士們。
西大陸這邊的教會各地據點因爲各國的有意無意的聯合排擠，主要是杜拉岡帝國的影響而實力薄弱，偏偏異神信徒的主要活動地點就在西大陸，就算教會們想要討伐也沒有主場地利的優勢，其他大國們都抱着觀望和看熱鬧的心思而坐看着異神信徒與教會死磕，這就很讓教會的教士們感覺膈應了。
要不是最近教會那邊因爲要準備「聖子選拔」而發出了召集的命令，將西大陸各地據點的人馬都撤回了東大陸的自家勢力主場，恐怕雙方還會繼續死磕下去。
不過，教會這邊主動撤了，雖然看到了以往總是很強勢的教會吃癟，讓西大陸諸國的高層統治者們有些開心，但想到自家地盤裡的那些異神信徒們，高層們就又有些坐蠟了。
大多數都採取的君權統治制度來治理國家的西大陸當然知道宗教這種玩意的危害性，不然也不會不待見神權至上、****的聖光教會和教國了。
異神信徒那種瘋狂起來不畏生死的信仰心，在各國看來已經完全不比聖光教會裡的那幫子信仰狂熱者要差了，他們不由得就開始擔心起了這幫異神信徒會不會威脅到自家的統治的安定。
聖光教會在西大陸的各地據點之所以會爽快撤走，恐怕也是存着讓留下來的異神信徒們去找西大陸各國的麻煩的心思吧。
不過結局卻是他們似乎都想錯了，異神信徒們在聖光教會這個敵人退去後，居然紛紛都變得安分守己了起來，沒有違法亂紀，也沒有衝擊現有的社會秩序，這些信徒們基本上原本該幹什麼就繼續幹什麼了。
甚至就連拉幫結夥的公然傳教行動都沒有發生。
當然，也不是說就沒有異神信徒在驟然獲得了超凡力量後跑出來危害社會了。
雖然有出現一些小摩擦，不過各國高層們很快就發現，他們對這種犯了罪的異神信徒，按照自家的治理手段抓捕、施以懲戒後，卻並不會像之前的聖光教會那樣遭到報復行爲。
似乎只要不無故去主動加害這些異神信徒，那麼他們就會乖乖做一個良民一樣。
當然，僅僅是這樣還不足以讓各方勢力就此放下對異神信徒的戒心，但很棘手的是，異神信徒的誕生方式很神奇，讓人完全無法抓到跟腳。
要知道，就算是惡魔種的信徒、崇拜者、契約者，也會有着一套檢測方法的，比如聖光教會的人就很擅長，只要一道蘊含着高濃度神聖靈氣的「聖光洗禮」系列的法術撒下去，身上有着惡魔之力的惡魔契約者往往都會原形畢露了。就算不是教會，其他勢力也有着各種手段針對檢測這一類的邪神信徒。
然而異神的信徒卻不一樣，他們的力量性質裡不存在統一的屬性陣營和規律特徵，也就沒有可行的專門的針對手段，基本上不論是何種探查方式都無法分辨出他們與正常人的不同之處，唯一的辨識方式似乎就只有逼迫他們主動暴露身份了。
再加上那不知名的信徒誕生手段……各國的統治者們發現，他們好像無法根除自家地盤上的異神的信徒啊！
除非，西大陸的這些君主制的國家們也學習聖光教會那樣，對子民們強制洗腦讓他們精神上自發地牴觸來自於異神的誘惑。
然而，只要付出一些並不算嚴重的代價就可以獲得非凡的知識與力量，普通人面對這種誘惑，能忍得住嗎？
特別是這個世界雖然因爲近代靈導技術的萌發而在生產力上比起很多古代要好得多，但貧富差距依舊是非常明顯的，上層人士花天酒地，下層人累死累活的現象在整個世界裡都普遍存在。
生活富足的人或許能夠抵抗這一類風險未知的誘惑，然而窮苦人士就很難說了，而這個世界裡的窮苦人士，可幾乎是哪裡都有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