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既然一個多月我就打傷你了,那你們侯府怎麼會容忍我好端端的站在這裡呢?難道說,你們偌大的文遠侯府,又跟太子殿下同仇敵愾的,卻原來是可以任由我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拿捏的軟柿子?那你們侯府之人,未免也太草包無用了吧!”北歌滄微微勾起脣角,感到十分好笑的嘲諷道。
她三兩句話就成功的讓御長羽掉進了一個說不清的道理中。
“對啊,倘若北歌滄真能打傷文遠侯府的世子,侯府怎麼會放任她胡鬧,現在更是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裡呢?至少也得打個傷殘吧?”
“你那樣說法,還可以解釋成侯府宅心仁厚不與她一般見識,可最重要的是,侯府那麼多人,會眼睜睜的看着自家世子被打傷?況且雖然她剛剛說自己是地武士九層,但侯府比她修爲厲害的人物,應該多得是吧……”
“現在看來,似乎還真的是這個北歌滄被欺負了呢,畢竟有權有勢的人想要顛倒是非,也是容易得很……”
圍觀之人紛紛議論懷疑起來,他們就是一顆顆牆頭草,誰說的有道理就倒戈向誰。
御瑜兒見輿論這麼快就倒向北歌滄,而且北歌滄居然還說他們侯府之人無用,氣不過張口就是忿忿不平說道:“誰說我們侯府任由北歌滄胡鬧了?我父親可是在知道一切之後一掌就打傷了北歌滄的!”
說完,一臉驕傲挑釁的看着北歌滄,完全沒有覺得這話有哪裡不對。
卻不知,她不開口還好,一開口,更是掀起軒然大波。
“什麼?她父親不是北歌滄的親舅舅嗎?竟然出手打傷了北歌滄?”
“似乎是的……沒聽她自己親口承認嗎?不敢相信,長輩欺負晚輩毫不留情啊。”
“嘖嘖嘖,現在看來,這不就是文遠侯府仗着勢大欺負人嘛!”
看熱鬧的人都是嘖嘖稱奇起來。
太子和大公主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御瑜兒一眼,暗道這沒用的東西將有利的形勢搞砸了。
北歌滄和御瑜兒、御長羽之間,算是小輩打鬧,如果是侯府的其他人出手制止或者傷到北歌滄那沒有什麼。
但御海城身爲一個長輩卻毫不留情的打傷北歌滄,這卻本來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了,偏生還被御瑜兒親口說出來,她老爹的風評,算是被她自己給敗壞了,真不愧是親女兒。
北歌滄默默地撫了撫額頭,被御瑜兒感人的智商所感動。
正準備開口,卻忽聽得一道玉指擊冰弦般動聽的聲音,清晰無比的斜斜打入噪雜的人羣之中:“呵呵……你父親是天武師吧?一位天武師且還是長輩,竟然出手打傷一個年紀僅在十三四歲的小姑娘,且還引以爲傲,貴府行事風格實在令人不敢苟同。”
青芒學院中,幾道身影正穩穩朝着喧鬧的人羣走來。
說話的是一位身穿黑色長袍的年輕公子,他身材高挑,華冠束髮,生的斜眉鳳目脣紅齒白,渾身外放一股不羈的氣質,讓他本就十分邪氣俊美的容貌更加增添了幾分惑心的魔魅。
特別他行走之間還有一種天生的殺伐之氣,凜凜然然,令人無法忽視小覷,忍不住心生畏懼。
此時,他那漂亮的薄脣正淺淺勾起一道諷刺的弧度,輕輕笑着看向太子和御瑜兒等人,彷彿看着天底下最醜陋的存在一般,充滿了鄙夷和不屑一顧。
太子北行風見到來人,一張俊臉當即就狠狠的沉了下去,卻少有的不但沒有發作,反而隱忍不發的沉默站在那裡。
北歌滄心中感到一陣稀奇,素來行事張狂的太子,原來也懂得“隱忍”二字?
走得近了,便清楚見到這年輕公子身邊還跟着一位年約五六十歲的老者和另外一位衣着鮮亮的公子哥兒等人,其中老者身姿挺拔硬朗,眉目之中充滿了睿智的光芒,公子哥兒容貌出衆,姿態狂放很是隨性。
而人羣中,幾乎所有的少女們都激動起來了。
“天吶,居然是連曦公子,我今日終於竟然見到他本人了,俊美的讓我不能呼吸了。”
“我也是,快扶住我,我有些窒息頭暈渾身發軟想要立即暈倒了……”
“堅持住!你要是暈倒了豈不是要少看連曦公子好幾眼!更何況還有小王爺呢!他也是一號恣情風-流的人物呢!”
“嗯嗯!你說的對!”
人羣中幾個少女宛如追星族見到自家明星一般瘋狂暗動着。
北歌滄站在一旁聽着這些已然忘了自己是誰的言語,不禁有些深深地無語,真可惜她從來都體會不到類似的少女心境,所以完全無法理解她們的心情。
三人到了人前,除了太子和大公主以外,學院裡的一衆辦事人員包括御瑜兒、孟極全部躬身依次向三人行禮:“見過連曦公子,諸葛先生,小王爺。”
從三人被稱呼的次序上,可以看出來他們的地位排序,由高到低分別爲連曦公子、諸葛先生、小王爺。
很顯然,開口的那位就是連曦公子,老者是諸葛先生,另一位公子哥是小王爺。
雖然除了諸葛先生之外,另兩人北歌滄都不清楚他們的身份,但她還是隨着衆人一起,低頭微微躬身表示敬意。
同時,北歌滄又有些好奇。
諸葛先生無疑就是青芒學院的院長,但連曦公子是什麼身份?比諸葛先生地位還要高。
而那位小王爺應當是皇室之人,地位卻還不如諸葛先生。
並且連曦公子根本就沒有向太子和大公主行禮,又說明他的地位與這兩人是平等的,要知道在整個北邙國,太子可是地位僅次於寒帝的啊。
北歌滄心裡越發好奇,只感覺到這三個人的組合和身份,實在是奇異怪哉。
正想着,連曦公子忽然朝前走了幾步,直直走到北歌滄的跟前,一把擡起手來,溫柔的撫住她的臉龐,目光中宛如注滿了九月的秋水,一臉憐惜的說着:“這樣美麗的一張臉龐,卻被心狠手辣之人以刀劃刻,實在是一種令人髮指的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