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會兒,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從遠處的一條小路上走進了百草藥堂的院子。
這個人實力不俗,三兩下就輕巧的翻入了一個房間而沒有被任何人察覺。
沒過多久,就見到這個人從房間裡翻出來離開。
北歌滄在他走了之後,就立即去了剛剛那個人去過的房間,發現這間房放着的幾乎都是一些珍貴的藥材和各種丹藥、丹方。
她找了很久,終於在一個放置丹藥的格子裡,找到了一樣東西,那是一塊龍骨,上面有着非常明顯的符元之力的濃郁氣息,極爲的珍貴難得。
幾乎沒有遲疑,北歌滄拿着龍骨又來到了墨痕的房間裡。
敲了敲房門,裡面傳來墨痕的聲音:“誰?”
“墨痕大哥,是我。”北歌滄說,“我可以進去嗎?”
“令狐弟?快進來。”墨痕的聲音傳出。
北歌滄立即推門而入。
“墨痕大哥,我剛剛離開的時候,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進了你放藥材和丹藥的房間,之後就發現了這個,這塊龍骨應該不是本來就在那件屋子裡放着的東西吧?這龍骨是專門給修煉之人使用的,完全不屬於藥材之類的,而且它十分的珍貴。”北歌滄將龍骨拿出來給墨痕看。
一見到北歌滄手中的龍骨,墨痕一張臉就立即變了。
有些蒼白,不敢置信。
“墨痕大哥?”北歌滄觀他神情,不禁有些擔憂。
“嗯……”墨痕應了一聲,而後接過龍骨拿在手中打量,之後就又遞還給北歌滄,他聲音有一絲幽冷深沉,說道,“這塊龍骨,據說是一塊應龍遺留下來的龍骨,整個盤荒,只有主持有這麼一塊。”
其他的話,他沒有說。
但背後隱藏的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主的東西不可能被人隨隨便便的盜走,那麼就只有一種情況……是她授意別人這樣做的。”北歌滄順着他的話說下來,繼而不解,“可是墨痕大哥,主不是很器重你嗎,這種帶着明顯栽贓陷害意圖的事情,她爲什麼要這樣做?”
聞言,墨痕想起今天與凌月主之間發生的爭執,頓時臉色又是一沉。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一次的仙露色澤不剩以往,主看了以後,認爲這仙露有問題,而且問題出在我的身上。我問心無愧,就與她發生了爭執,衝撞了她身爲凌月主的權威。”墨痕簡單的說了一下之前的情況。
“就因爲這個?”北歌滄頓時感到無語。
同時也有點小小的慚愧……
墨痕交給凌月主的仙露,雖然是在系統的快速催生之下生成的,功效是比之前的仙露差一些,無非是就像“早產兒”,會有一些問題,但拿出去,照樣是寶物一件。
凌月主竟然就因爲墨痕與她發生爭執,就做出這種陰險之事,可見她其實並沒有什麼容人之量的。
“墨痕大哥,你爲了仙露犧牲自己,到底是爲的什麼……你真的甘心這樣繼續下去,生活在這個地方嗎?”北歌滄滿眼憂慮的看着墨痕。
這其中的原因,她其實是知道的。
也能夠理解,因爲總有忠孝二字在人的頭頂壓着,令人在許多時候不得不做出並不遵循自己真正內心意願的無奈之舉。
但在北歌滄看來,忠孝二字並沒有錯,錯的是拿這兩個字當做教條來壓迫人思想的那些更加惡劣的思想。
忠孝本來是一種美德,在更多的時候卻成了一種禁錮自由的枷鎖、工具。
當這種情況出現,那麼就應當反抗。
因爲“孝”,不等於“順”,進而的,就要反逆。
此時,聽到北歌滄的詢問,墨痕又是長久的沉默下來,而在這沉默當中,則是他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的思考與矛盾自問,不過,每當這種沉默的思考重複進行時,那種想要反叛的衝動就更加的強烈一成。
再到此時,親眼看着屬於凌月主的寶物龍骨出現在自己的房子裡,明知道對方是想要以此來陷害自己達成管束的目的時。
墨痕對於凌月的那最後一點忠孝之義,順承之心,也終於是一點一點的腐爛死掉……
“我不會再繼續下去了。等我的雙腿好了,我就離開。”再開口,墨痕便是如此空前堅決的說道。
北歌滄聽得心中一笑,她接着就應了一聲:“好!到時候我與墨痕大哥一同離開!”
這話讓墨痕有些詫異的看向她:“可是,你不是答應了主要在這裡做客卿,歷練的嗎?”
“之前確實有這樣的想法,但其實只是好奇這盤荒第一家族勢力究竟是怎樣的。”北歌滄說着,找了個位置坐下,接下來,她將在快快客棧時與凌凡等弟子之間發生的事情,對墨痕大致說了一遍。
初次見到凌凡等人時,他們就目空一切,完全不將其他人看在眼裡的那般輕視。
可在見識到北歌滄幾人不同尋常的實力之後,卻又畏懼害怕的退縮,可見他們的欺軟怕硬。
最後北歌滄願意爲他們醫治,無非也是以仙露爲目的的接近,更加是想要看看是不是整個凌月的人都是這樣。
來了之後,凌月主對她還算客氣,但那也只怕是因爲畏懼於裂天一眼見不到底的實力,想要討好拉攏,畢竟凌月主的那種態度,實在是太明顯了。
緊接着就是凌風對她的三番五次的無禮以及猜忌。
再來就是凌月主如此險惡用心的對墨痕的陷害栽贓的手段……
種種行跡堆積到一起,終於還是完全敗壞了北歌滄對凌月的觀感。
“我向來以誠待人,絕不會欠誰的,對於凌月主的熱情,我也用自己最大的誠意對待她,這些就足夠了。所以,我並不欠凌月主的一番好心邀請,如果想要隨時走人,自然也沒有任何的壓力。除非凌月主不放我走,可是這天下,目前還沒有能夠留得住我的地方。”北歌滄一番話說來,盡是捨我其誰的霸氣與對自身實力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