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衝擊也險些讓北歌滄摔倒。
她一隻手抱着小赤瞳,另一隻手則因爲抓住了一旁的櫃檯扶手,而沒有摔倒,但手腕那裡卻被櫃檯上的一樣尖銳器物劃破,鮮血流了出來。
“喂,你怎麼搞的?長沒長眼睛!連我們家小姐都敢衝撞!去死!”
不等她站穩身子,一股力道忽然衝着她推了過來,北歌滄又一個踉蹌,眼看後腦就要撞到櫃檯上的那個尖銳器物……
“小心!”
一道身影飛快的衝了過來,將她牢牢地藉助護在懷中。
有些熟悉的懷抱,熟悉的氣息,讓北歌滄身體一滯。
她站穩身子,離開懷抱,轉過身來,卻見到一張帶着黑色面具的臉。
北歌滄:“……多謝。”
“客氣。”面具男眼眸裡流瀉出一絲溫柔的笑意。
這樣的神采,即是帶着一隻黑色面具,也無法遮掩住,特別對方長身玉立的樣子,整個人看起來特別的有氣勢,特別的……像一個人。
北歌滄在男子對面捏了捏拳頭,忍住一拳上去將這傢伙的面具給揍爛的衝動。
你以爲戴上了面具,我就認不出你這雙眼睛了嗎?
兩人在這裡對視着,剛剛推了北歌滄一下的那個少女又是走到她面前,怒氣衝衝的擡手就是要朝着她打過來。
被莫名其的撞了一下,又被推到差點受傷,北歌滄從來不是那麼好欺凌的人,當即目光一冷,一把抓住那隻纖細的手腕,用力一扭。
只聽“咔擦”一下清脆的骨骼斷裂聲在空氣中響起。
“啊!好疼!”
那個少女表情痛苦的慘叫出口,瞬間額頭掛滿了冷汗。
“你、你這個醜八怪竟敢這樣對我!不想要命了嗎!”少女口中逞兇的罵道。
“噗——”面具男聽到這話,一個沒忍住的噴笑出聲。
少女立即怒瞪向他:“笑什麼笑!出來卻戴着面具,你是不是醜的臉毀容了所以不敢以真面目見人!”
“是是是!我這張臉,的確不敢輕易讓人看見了,所以才戴了面具,不像小姐你,一張臉長得這麼一言難盡,卻還敢外出拉低天都的整體顏值,哎,小姐,你真是勇氣可嘉啊!”面具男毫不介意對方攻擊自己的長相,反而很好脾氣的笑嘻嘻的一頓恭維,那少女氣的渾身顫抖起來,而北歌滄則聽得不禁不禁露出了一絲笑意。
罵人卻不帶髒字的超高境界,大概也就是這樣了吧?
不過,這傢伙倒說的沒錯,他若敢頂着真容出現在天都,保準會被辰皇的人圍攻起來,將他打個稀巴爛!
一旁圍觀的交易行客人聽到這番句話,也都是一陣鬨笑,同時紛紛無語的盯着少女那長了一對一字眉、塌鼻厚脣、醜不可言的臉。
拜託,你自己這麼醜,隨隨便便張口就叫別人醜八怪,真的不是在自黑?
而且……
大家再看北歌滄一張令人不捨得移開眼的花容月貌,深深地覺得,這美麗的姑娘真是倒黴,竟然碰上這麼一個瘋子,真是將白天鵝硬是說成了醜小鴨。
對此,北歌滄只冷冷一笑:“我已經這樣對你了,你有本事,倒是將我的命拿走啊。”
說完,她手掌一下施力,那本來就已經在她的手中骨折的手臂,頓時又痛苦地脫臼。
“啊!”
少女疼得一張臉都是扭曲起來,令她的樣貌在醜陋之餘,又平添了幾分可怖,她踉蹌着後退倚靠在牆壁上不敢再開口挑釁對方。
身後,那個先前撞到北歌滄的紫衣少女,則是面色冷沉的走到前面。
她手裡捧着先前掉在地上的木質盒子,裡面是兩顆白色珠子,其中一顆則破碎成兩半。
“我的婢女衝撞了姑娘,姑娘既然已經懲罰了她,那也就算了,可是,你撞碎我的寶珠,這賬,不如我們就先算算?”紫衣少女氣質清冷猶如高嶺之花一般,神色裡帶着淡淡的高傲說道。
瞥了一眼那破碎的珠子,北歌滄眸色譏誚的擡起手臂。
那裡還流着血,是之前她被撞倒時,被利物劃破的傷口。
“那,我覺得還是先算一下你撞倒我,害我受傷的這賬吧,至於你那顆珠子,恕我直言,剛剛是你突然從樓上衝下來撞到我的,錯在你而不在我,珠子碎了,也只能怪你自己沒有拿好,管我什麼事情呢?”她也時半分不讓。
一聽這話,紫衣少女雙眸不禁撐大,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北歌滄的強詞奪理,隱隱的有一些殺意浮動。
見到這一幕,先前那個接待北歌滄的中年交易師立即上前來當和事老:“雲小姐,這位姑娘,有話好好說。”
“我一直在好好說,並不曾做出什麼無禮的舉動來。”北歌滄道。
交易師頓時吃了個癟。
不曾做過無禮的舉動?
那紫衣姑娘的婢女,被折斷、脫臼的手臂,是誰之爲?
不過,他也清楚,這都是那婢女惡行惡言在前,被收拾是她活該。
但想到紫衣姑娘的身份,交易師還是選擇了勸說北歌滄道歉賠償,想到自己在年齡上到底算是長輩,語氣也是變得有些嚴厲:“不管怎麼說,如果不是你,雲小姐也不會撞到人,寶珠就不會撞碎,這是你無法逃避掉的責任,姑娘,你還是和雲小姐好生商量一下賠償的事情吧,免得事情變得無法收場。”
聞言,北歌滄就是輕輕一笑。
“敢問你是什麼身份?有什麼資格對我說教?”她語氣森然。
“你!姑娘,我也是爲你着想,好言相勸,你怎就如此不知好歹呢?況且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你的錯,撞碎了別人的寶珠,卻不肯賠償,你這種人,我見得多了!”交易師氣惱的說,他覺得北歌滄就是不自量力,也不想一下雲家的勢力,她惹得起嗎!
“呵呵,這位……大叔,你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你不就是想說,天都雲家不是咱們平頭小老百姓惹得起的嗎?”一旁,面具男也在這時,有些譏諷的開口,“你當然好言相勸,因爲你就是一個在這裡跑腿的狗奴才,面對權勢,自然奴顏婢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