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谷洪一郎表情淡淡地坐在辦公桌前,手指有節奏地敲擊着辦公桌的桌面,電腦上這個月傳上來的各個實驗室的最新研究成果,依舊沒有讓他露出絲毫高興的表情。
因爲他不久前接到的那個來自加藤的電話,中村直樹帶來的消息讓他陷入了一陣煩躁。
北條浩司叛變了?怎麼可能?
在整個XZ組織裡,可以說他信任的人裡北條浩司絕對排的上前幾位。北條浩司並不是什麼研究人員,在ZX組織裡也不是身居高位,他只是一個被他救過的武者,秉承着R國武士時代最爲純粹的武士道精神,他曾發誓要效忠於他。
島谷從沒見過向北條浩司那樣心無旁騖的武士,他每天最快樂,也最用心的事就是專研武道。在這座金屬和水泥構件的現代化研究所裡,北條浩司就獨自生活在一個幾乎沒有任何現代電器的房間裡,穿着古老的武士服,腰間帶着狹長的***。
島谷曾經想過,北條浩司這樣的人,大概早就在明治維新時期滅絕了吧,北條浩司的存在就是一朵奇葩,不過他並不討厭這朵奇葩。
北條浩司在這幾年裡幫他辦了很多事,也因爲他的性子冷淡,基本沒有業餘愛好,更不會想要出去,所以島谷非常信任他。
這一次,在夏微被抓到了這裡之後,他也是第一個就想到了讓北條浩司去看着她,就連之後送走夏微以及再後來對夏微的暗殺,他也通通交給了北條浩司去做。
北條浩司從未失過手,他的刀法是出類拔萃的,暗殺的能力也算得上出衆,沒有想到這次竟然遇到了敵手,還被抓了。
就在北條浩司被抓後,島谷也沒有太過擔心,因爲北條浩司的暗殺沒有成功,那麼判刑也不會很重,等過了風頭,他自然會找機會將北條浩司放出來。至於北條浩司會不會說出組織的事,他就能不用擔心了。
先不說北條浩司一心就在武道上,對研究所裡的東西並不算了解,恐怕就連出門的路,他都沒有走熟。而且北條浩司對他的忠心,他也絕對是信得過的。
可是就在不久前,他突然收了了來自中村直樹的消息,北條浩司竟然叛變了,這簡直讓他難以接受。
到底是什麼讓北條浩司叛變的呢?
島谷洪一郎坐在辦公桌前百思不得其解。中村直樹是他親自培養的間諜,也是他親自放在東京警察署裡的暗棋,這次竟然因爲北條浩司而暴露了,讓他這麼能夠接受?
按耐不住內心的煩躁,島谷站起身,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
這個中村直樹,進來這麼久了怎麼還沒有上來,自己明明派了人去接他的……
“啪啪啪!”一陣敲門聲響起,島谷洪一郎不悅地道:“進來。”
門從外面被推開,剛剛被他派出去接中村直樹的助手走了進來,一張臉有些不正常的白。
“怎麼了,中村直樹人呢?”島谷皺着眉問。
助手西裝裡的身子抖了一下,看向島谷的眼神不正常地動了動。
“中村直樹不會來了,我勸你還是不要等了。”
一個突兀的男聲從助手身後突然出現,島谷心中猛地一驚,還沒來得及拔槍,一個黑黢黢的槍口就已經對準了他的面門。
擋在前面的助手很快被男人當頭一擊倒了下去,男人的身體露了出來,讓島谷不由得大吃一驚。
“你……你是……”
風奕看着島谷面無表情,“我也沒想到會是你!天皇的御用秘書——島谷先生。”
沒錯,來人正是單獨行動的風奕,夏微給他安排的任務是“擒賊先擒王”,所以風奕一進入,就立刻逮住了原本來接中村直樹的島谷的某位助手。然後異常順利地,他摸到了島谷的辦公室。
而兩人都沒有想到,對方竟然還是自己見過的人。
對於像風奕這樣勢力龐大,還經常入股各大勢力的,經常出現在各國地盤上的“強龍”,各國的地頭蛇們就算查不到資料,也都在各式各樣的場合見過面。而島谷洪一郎身爲XZ的負責人,自然也對風奕有所耳聞,就在一年前,他就在天皇的宴會上見過風奕一次。
而憑着風奕的大腦,對島谷也有些印象。所以兩人這纔有了上面的對話。
島谷一瞬間的震驚過後,慢慢地回覆了神色,看着風奕的表情帶着複雜和隱怒。
“你是怎麼進來的?”
風奕不屑地撇撇嘴,“走進來的。”
島谷感覺頓時就像一股悶氣堵住了胸口,不過看着那黑黝黝的槍口他還是壓下了憤怒:“風先生,您要來提前打個招呼,我自然是掃榻相迎。何必這樣傷和氣呢?”
風奕冷笑,“我和你之間有和氣這種東西嗎?”
他要是不痛快,連天皇都不會給好臉色,更何況是天皇的一個小秘書?
島谷頓時一陣悲憤,“那風先生今天來到底是有何貴幹啊?您能不能先放下槍,我們可以坐下慢慢談,我保證讓您滿意。”
說到“滿意”二字的時候,他忍不住帶了幾分咬牙切齒,不過臉上還是擠出幾分祈求的神色來。
風奕的槍半點也沒有放鬆,他現在一看到島谷洪一郎,再想想夏微被他抓到這裡做活體實驗受的那些苦,就恨不得立刻一槍蹦了眼前的人,可是又覺得一槍蹦了太便宜了他。
島谷洪一郎看着風奕冷酷甚至仇恨的目光,心中一顫,“風先生,我不知道哪裡得罪了您,要不您先說說看,讓我死也死個明白,說不定其中還有些誤會呢。”
風奕冷冷一笑,“誤會?你們用活人做記憶移植實驗,難道是我誤會了?”
島谷大驚,“你……是夏微……”
風奕這回連冷笑都不想再回他一個了,手槍上膛,發出“咔噠”一聲,冰冷而刺耳。
“等等,等等!”島谷洪一郎在聲音的刺激下渾身發抖,“風先生,你聽我說,這是個誤會……我沒有想要拿夏小姐做實驗,是真戶隆和政道不二自作主張啊……真的與我無關。事後我還放了她,真的真的……”
風奕手槍抵在島谷的腦袋上,一頓“哦?”
島谷洪一郎趕緊道:“真的不是我授意的啊,風先生,冤有頭債有主,這件事真的和我沒有半點關係,夏小姐在這裡的時候我都是好吃好喝地供着,沒有半點苛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