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裡,所有人都在緊張地進行着最新一次的實驗,作爲試驗品的楔齒蜥被移植了希拉毒蜥的毒素基因,和原本的樣子有所不同。
楔齒蜥的身長將近70釐米,在希拉毒蜥基因的影響下,原本如砂石般乾枯的皮膚變得顏色更深,上面還浮現着淺黃色的斑紋。
長相醜陋而猙獰的楔齒蜥被關在透明度極高的玻璃罩子裡,將近五米見方的玻璃罩子內部構成了一個小型的生態系統,裡面的溫度和溼度都模仿了它的故鄉——新西蘭某座小島的氣候,給這隻楔齒蜥的成長營造了良好的環境。
櫻井上本的手拄在實驗室的桌子上,看着玻璃罩子裡的變異楔齒蜥陷入了思考。
助手將實驗初步記錄的實驗數據遞給他,勸道:“博士,這次的實驗雖然還不算完美,但實驗體比起以前的那些已經有了明顯的進化,而且也沒有出現任何的不適,您對基因的設計組合已經趨近完美了。”
櫻井上本搖搖頭,“可是這一次我們很大程度上縮小了兩種物種之間的差異性,楔齒蜥和和希拉毒蜥同屬爬行綱,在物種上的差異雖然有,但比起我們之前的那些實驗體,他們已經算是近親了,基因組合之後排異程度小也並不能說明什麼。”
“可是……”助手還想再說什麼,但被櫻井上本打斷了。
“不要再說了,將這次的實驗體放到6號實驗艙,讓人好好養着,繼續觀察。把上次我讓你搜集的食猿雕和長臂猿的基因資料給我。”櫻井上本當機立斷,朝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助手知道這位博士是個說一不二的主,看着櫻井上本離開,便不再多說,點點頭打算轉身去拿資料。
可是就在他轉身的一瞬間,一雙冷漠而無情的眸子驟然出現,接着,他發現自己的嘴被一雙手死死捂住,然後後頸一陣劇痛,他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櫻井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坐在舒服的椅子上回想着今天的實驗,他剛剛和助手說的都是真的,試驗品的基因相差不大,結果成功的可能性就會提高,就像馬和驢能成功交配,但馬和其他動物的交配就不太可能了,基因這樣的小東西雖然看不到,但對於不同物種來說卻是遙不可及的鴻溝。
他從一開始進行這項實驗,就選擇了一些差異性大的物種,可是無一例外地,所有的實驗體都禁受不住外來基因的排異反應,造成了大量死亡,甚至因爲過強的破壞力,而發生過動物逃出籠子和實驗艙,而對他們進行攻擊的現象。但這樣強大的破壞力的後果也大多都是動物在幾分鐘後爆體而亡……
對於基因的瞭解,櫻井上本可以稱得上是R國數一數二的。他在這麼多次的實驗之後,終於找到了基因排列的規律,找出了一套可以讓異體基因和本體基因在一條DNA鏈上共存的方法,這一次的實驗果然大獲成功。
但由於這一次他選擇的是楔齒蜥和希拉毒蜥,雖然成功,但他們本身的難度卻不是很大,所以他也不敢肯定自己的下一項實驗是否能和這一次一樣順利。
想了好久,他將下次的實驗計劃詳細地想了一遍,等到所有的細節都過了一遍大腦,他等的資料助手還是沒有送過來,櫻井上本有些不高興了。
找個資料這麼麻煩嗎?這麼長時間還沒找到?
櫻井又等了一會兒,心裡不耐煩了。
他走出辦公室,想要親自去查資料,可是就在他推開門的一剎那,一個黑色影子在眼前一閃而過,然後他就感覺到頭部被什麼東西狠狠一砸,劇痛讓他眼前發黑,暈了過去。暈過去的前一刻,他想:要是讓他知道了是誰砸他,他一定要他好看……
可惜櫻井上本這輩子也沒這個機會了,白川彥扔掉隨手拿的一根金屬棍,朝着最近的兩個保鏢道:“你們倆,把這個老男人拖走,快一點。其他人跟我去實驗艙,小心,所有經過試驗的動物都不要碰,重點是銷魂所有的實驗數據,不要留下一點。”
“是!”手下的保鏢們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他們剛剛處理了那些研究人員,可是將實驗過程看得清清楚楚,這樣變態的實驗,那些長着翅膀的哺乳動物,那些帶着鱗片的鳥類……那些經過試驗後變異的實驗體,看着都讓人噁心。
雖然這些人都是他們自己國家的科學家,但這樣反人類的變態實驗,他們也是很厭惡的。
下面的人各自去處理了,白川彥站在關着變異楔齒蜥的玻璃罩子前,看着這隻無辜的,醜陋的動物。
楔齒蜥懶懶地趴着,它三角形的腦袋上頂着一對渾圓的眼睛,背部不屬於它的暗黃色團像是髒了的塗料,和下顎尖利的牙齒一樣是屬於某隻希拉毒蜥,希拉毒蜥是世界上唯二的兩種有毒蜥蜴之一,毒並不算太強烈。
玻璃籠子裡小型的生態系統在半米多長的楔齒蜥面前就像是一個笑話,這種感覺如同我們將魚養在魚缸裡,將鳥兒關在籠子裡,就算魚缸和籠子再漂亮再自然,終歸不是海洋和天空。玻璃罩子也永遠也變成不了那個新西蘭的小島。
楔齒蜥就這樣懶懶地趴着,對於白川彥的注視無動於衷,也不知道是在每天這樣的注視下麻木了,還是它本來就是個隨遇而安的性子。它也不試圖去離開這個玻璃罩子,它看着四周就像是最嘲諷的冷笑,白川彥看了一眼也不再對視這樣的眼神。
保鏢們很快就銷燬了所有的數據,由於這樣重要的實驗室裡用的都是隻有存儲功能的局域網,所以夏微從遠程操作無法侵入,只能讓進來的人親自清除數據。
不到十分鐘,所有的實驗數據都清理完畢。白川彥看着地上被打暈的一堆研究員,冷冷地一笑。
“我們出去,將這些人和他們的試驗品關在一起,讓他們也體驗一下可憐的小動物們的感受。”白川彥吩咐道。
保鏢們想起那些各式各樣的變異動物齊齊打了個冷顫,聽話地點了點頭。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既然這羣人這麼願意做這種實驗,那麼就讓他們和試驗品真正地親密接觸一下也不爲過吧。
保鏢們很認真地完成了這個任務,看着被動物們圍着中間,還昏迷着的一衆“生物學家”,白川彥冷漠地走出了實驗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