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是一件……
……好事兒？！！！
當芮昭的聲音傳入杜衛宸的耳中時，鄱湖隊的主教練感覺整個人都有些麻。
這明明被人純純擺了一道，完全是無妄之災呀！
而一旁的上阪麗此時也忘了自己還在哭着呢，同樣傻傻地看着自己的這位榜樣，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
“……不是！二侄女在說什麼傻話呀！”
過了三秒後，終於完全回過神來的杜衛宸發出一聲驚呼：
“這個禁令幾乎就是爲你量身定製的！你下屆亞運會就沒法再去衛冕男子個人和男子團體的金牌了呀！”
“也不能這麼說啊！”
對於杜衛宸的這個說法，芮昭當即發出了小小抗議：
“我覺得本來四年之後漫璟和麗醬也有很大概率能夠參加男子項目爭奪的！怎麼就變成爲我量身定製了呢？”
“啊、啊？！”
杜衛宸一呆，隨後才意識過來——芮昭說的還真沒錯！
如果是四年後的2030卡塔亞運會，屆時楊漫璟二十三歲，上阪麗十九歲。
到那個時候，華夏這邊“90一代”肯定完全落幕，“00-04一代”也明顯老去，照道理正是“05後”扛旗的時候。
而現在“05後”看過來，楊漫璟就是在雷芮褚之後沒有任何爭議的第四人！要不是這紙禁令，屆時的確有很大可能入選男團名單！
再看，上阪麗那就更別說了！
東瀛眼下本來就後繼無人，“令和三羽鳥”之後如瀨尾浩二之流壓根不值得信任，極有可能就是11年2月出生的上阪麗直接接班！
四年後“令和三羽鳥”都已三十好幾，都別說男團裡必然要有小上阪的一席之地了，只怕男子個人都得靠這位東瀛的希望之星！
啊這……
怎麼現在看下來這紙禁令對東瀛的誤傷還更重吶？！
好歹咱這沒了二侄女，小雷小褚也湊合能上吧！
東瀛那真沒人了呀！
想到這，杜衛宸老老實實地向上阪麗投去一個略帶歉意的目光：
“呃……確、確實！
“麗醬不能參加下屆亞運會的男子比賽了，對東瀛算是很大的打擊……
“估計小楊等會聽到這個消息肯定不開心……”
“嗯……
“能參加的比賽少了，對於我們來說肯定是個遺憾的。”
芮昭同樣附和了一句，可隨即就立馬寬慰道：
“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我覺得這也未必不是好事呀！
“得到了亞奧理事會的承認，那以後的女孩子的職業道路肯定就會更加通順了！”
“更、更加通順？！”
聽到這四個字，剛剛被芮昭突然插話打斷思路的杜衛宸又回到了剛剛的懵逼狀態。
“對啊！”
芮昭回答得毫不猶豫，隨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那個，不知道杜大哥你知不知道……
“當初爲了能夠有圍甲有隊伍要我，我由此專門在採訪面前搞了一次‘在線求職’呢……”
“啊……這當然知道！”
芮昭這一說，杜衛宸就想了起來：
“當時我就覺得這姑娘真是憨得可愛吶！”
“呃嗚……杜、杜大哥你別說了，我現在回想起都覺得很不好意思……”
當世昭君紅了下臉，忙讓杜衛宸別再多說了：
“其實，我並不喜歡去做這種事……我當時下定決心糾結了好一會兒吶！只是真的沒辦法……
“當時我就有在想，明明我已經在新人王賽上贏下褚駿了，褚駿都早早有隊伍簽約，爲什麼沒有圍甲隊伍主動聯繫我呢？結果鄒漾姐和我解釋說，圈內公認女子棋手沒有成爲最頂尖棋手的潛力，壓根沒有培養價值，所以沒人聯繫我非常正常……
“說實在的，這話……我聽了之後心裡挺委屈的。可那會兒也沒法說什麼——因爲確確實實沒有女子棋手成爲最頂尖棋手的先例。
“吳奶奶和金佑恩九段的表現就已經是那個時候女子棋手的極限，離國內前五還有明顯差距，我無可辯駁。所以只能寫了份稿子，在贏下鄒漾姐後腆着臉到鏡頭面前，努力去爭取一個可能的機會……
“啊，還好最後鄱湖這邊同意收留我！
“對這件事我心裡可是非常感激的，所以一直想着能夠幫隊伍拿到一個圍甲冠軍！
“包括像漫璟，我聽她說她之所以來我們這，也是因爲蘇湖隊的解昊教練寧可選擇剛剛輸給過漫璟的聶雲羿，也不願意給漫璟一個機會。
“哪怕是麗醬她來我們隊，也得帶上一條九段季後賽承諾出戰的條件——明明她的水平並不比聶雲羿他弱多少的。
“而現在，我雖然和雷歧九段還有些差距，但等級分排名已經是國內第二了！漫璟和麗醬也拿出了非常好的表現！眼下亞奧理事會更是公開承認‘女性在快棋裡極有可能先天更有天賦’！
“都有官方機構承認了，那以後再有成績出衆的女孩子想要進入到圍甲賽場之中，想必肯定要比我們當初要更容易多了吧！！”
看着芮昭期待的眼神，杜衛宸一時又呆住了。
這姑娘明明剛剛被剝奪了參加下屆亞運會男子項目的資格，結果……
想的居然是這個？！
這這這……
杜長老一時都有點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了！
“……難、難道不是嗎？”
眼見杜衛宸一時猶豫，芮昭微微皺眉，立時追問道。
“啊沒沒沒！芮昭你說得一點沒錯！”
鄱湖隊教練連忙說道：
“有你們先前做出的成績，後面的姑娘們要進入圍甲肯定容易很多！
“多了不說，像朱晗她不就被早早吸納入黔南隊當替補隊員培養了嘛。
“雖說上屆圍甲他們隊降級，但今年三月時衝甲成功，她也是衝甲主力隊員之一啊！
“朱晗都這樣了，以後女棋手的路肯定會越來越寬！”
“對吧！”
得到肯定答覆的名人昭君瞬間眼睛發亮，全然看不出剛剛吃到BAN位的遺憾，反而神采奕奕地抓住了一旁上阪麗的手：
“所以說……小麗醬！
“這個世界，果然會認同我們所付出的努力！
“雖說或許我們暫時不能夠參加亞運會的個人賽了，但只要女子水平繼續提升，比賽越來越具觀賞性，想必今後亞運會肯定會單獨設立女子個人項目的！
“那屆時，我們又能在亞運會個人比賽的賽場上相遇了！”
“誒、誒？！”
上阪麗全然沒有想到，芮昭的腦回路居然會這麼打一個轉，最後變成這幅期待滿滿的樣子在寬慰和鼓勵着自己。
但不知爲何，聽完芮昭的這番話，這位東瀛的超新星此時也全然沒了先前的低落，反而感覺心中有一種隱隱的澎湃感，令她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對嘛！就該這樣！”
見自家小將給了肯定答覆，整個人也完全停止了啜泣，快棋雅典娜嘴角笑靨更甚，下意識地拍了拍對方的肩。隨後又像突然想起什麼一般，朝上阪麗問道：
“啊對了！小麗醬你接受了賽後採訪嗎？”
“……誒？”
小上阪有些不明白芮昭突然問這做什麼：
“剛剛從杜教練這得到聽證會消息的時候有點不開心，所以就還沒有……”
“那最好了！現在我們一起去吧！”
芮昭雙手一合，難得地表示了對賽後採訪的期待：
“聽到了這麼好的一個消息……
“就該好好向世界去宣告一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