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普斯所說的那個能夠臨時給他們落腳的地方有些遠,他們相當不幸的又被洶涌而來的獸潮絆住了步子。
各自蹲在樹上的三個人相互看了看,最終那個留下來的勇士和帕伊里斯,都沉默的凝視着瑟普斯。
瑟普斯回視了他們一陣,滿臉痛苦的活動了一下痠痛的手臂,開始重複白日裡讓他疲累不堪的動作。
正如帕伊里斯所說的,這一波獸潮已經變得相當可怕。
弱小的食草動物已經隨着前三波的浪潮離開了森林,餘下的便是比他們生存能力和勇氣膽量都要大上不少的掠食動物。
——幾乎全都是大中型的掠食動物組成的獸潮,連樹上也不再如同他們白天行進時一般安全。
這些野獸的戰鬥力遠比前幾波加起來都強大得多。
瑟普斯不由的擔憂克里特的情況會變成什麼樣——萬一真的發生了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瑟普斯有點兒不敢想象那樣的場景。
雖然不太想這麼直白的承認,但米諾斯在他心裡,是真的挺有地位的。
恩……就比米勒都斯低上一些了。
在森林的樹枝上穿行沒辦法帶上火把,而瑟普斯要去的地方與他之前所居住的、樹木比較稀疏、視野開闊的洞穴不同,他們所要去的地方相當隱蔽,也正是因爲茂密的樹木與植被的遮蔽,讓那個地方難以被發覺。
但逐漸變得茂密的樹木也讓他們的行動變得快速了許多。
“還得過多久?”帕伊里斯問道。
瑟普斯蹲在樹上半死不活的指了指黑洞洞的右側,“那裡,你有勇氣先進去看看裡邊兒會不會有什麼嗎?”
“該你去。”帕伊里斯說道,“別以爲我沒發現,那些野獸都繞着你走——你真沒有什麼特殊的血脈嗎?”
瑟普斯繼續半死不活的哼唧,側過身讓脖子上掛着的提豐之牙離開帕伊里斯的視線,“純人類,如假包換。”
帕伊里斯看着瑟普斯一副真的已經累成死狗的樣子,聳了聳肩,事實上這一天的折騰他也已經累得夠嗆,不過身爲如今的三人組裡資歷最深年齡最大的,他也確實應該打頭陣。
帕伊里斯是很有責任感的,不管瑟普斯是不是真的血脈牛逼,作爲比瑟普斯年齡大了有一輪,並且還是克里特勇士領導者的存在,帕伊里斯本來也該走在最前頭——責任和榮耀可比性命要重要得多了。
瑟普斯看着帕伊里斯下了樹,小心翼翼的靠近他指的方向,強自壓下疲憊,也跟着下去了。
帕伊里斯是他們三個人裡戰鬥最強的,萬一裡邊兒真有個什麼讓帕伊里斯出了事,瑟普斯就傻逼了。
他可不願意看到這樣的情況。
“等等!”還在樹上的勇士喊了一聲。
瑟普斯回頭看了他一眼,月光被枝葉遮蔽了大部分,但適應了夜晚的瑟普斯還是依稀能夠捕捉到那個勇士的影子,“你別下來。”
“我沒打算下來。”勇士答道,“我只是想給你這個——在之前西面入口的小補給站裡,我也撿了一根。”
說着,勇士將爲了方便行動綁在自己腿上的粗火把解了下來,給了呆愣住的瑟普斯。
帕伊里斯幾步走過來,動作迅速的把火把點亮了。
“回頭該向國王推薦一下你。”帕伊里斯揮舞着火把,笑着說道,順便拍了拍瑟普斯的頭,沒有蛇獴在一邊齜牙咧嘴的威脅他撓他,帕伊里斯對瑟普斯的腦袋愛不釋手——尤其是那一頭軟軟的黑髮,“這事兒你也沒想到吧。”
“反正進了山洞點亮篝火也是一樣的。”瑟普斯嘟噥了一句,底氣不太足,他拍開帕伊里斯的手,然後仰頭看着那個勇士,“你很聰明。”
“多謝誇獎。”勇士被這麼直白的誇獎說得有些不好意思,雖然這誇獎是從一個小孩兒嘴裡說出來的——但他更多的,還是喜悅於帕伊里斯說的那句,向城主推薦。
要是他被推薦到國王面前了,那就是精英勇士了,以後的路途頗佳,連帶着家人的生活也會好上不少。
“走吧。”帕伊里斯說道。
瑟普斯點點頭,拿過帕伊里斯手裡的火把,走在了前邊兒。
帕伊里斯緊貼着瑟普斯的背後,以防止有什麼東西從背後偷襲小孩兒脆弱的背部。
山洞外邊兒垂着藤蔓,將山洞的存在遮蔽得十分好。
瑟普斯在掀開藤蔓,火把在山洞口晃了幾圈。
沒有什麼動靜——除了氣味兒有些難聞之外。
瑟普斯偏頭看了一眼帕伊里斯,這位在爲了整個城邦的溫飽奮鬥在第一線的勇士領導者,也是經驗豐富的獵人卻皺了皺眉。
他嗅了嗅周圍,掃視了一圈,最終視線還是落在了那個山洞上。
“我先進去。”帕伊里斯說道。
瑟普斯愣了愣,拉住了帕伊里斯,“我先吧,一般的野獸不敢靠近的。”
帕伊里斯看了瑟普斯好一陣,半晌才點了點頭。
瑟普斯直接踏了進去。
這個山洞有些深,瑟普斯之前匆匆在這裡停留的時候,沒有多去探究這個山洞深處的景象。
畢竟這裡距離森林的入口太近,剛逃離了運送奴隸的船隻的瑟普斯根本不敢多做停留——他是知道那些奴隸販子做交易時的習慣的,不出多久他們就會發現少了個奴隸。
他留下的痕跡其實相當明顯,誤打誤撞碰到這個隱蔽的山洞,也是相當幸運的事情。
在安靜的在山洞裡惴惴不安了三天之後,瑟普斯就迅速離開了這個地方,進入了更深處,找到了他安身立命的那個洞穴。
這一次他們也只是稍作休憩,瑟普斯在確定山洞的最外層並沒有野獸停留之後,就解除了警報。
帕伊里斯稍微往裡邊兒走了走,也沒有發現異常。
在跟瑟普斯稍作交流之後,他將瑟普斯留在了山洞裡,而自己則去通知沒有跟他們一起來的勇士,順便撿些乾枯的樹枝來點起篝火。
在黑夜裡,有篝火的亮光總是能讓人感到安全和溫暖一些。
瑟普斯扶着火把,看着山洞深處,他剛準備躺下,那黑漆漆的深處就傳來了喘息聲——屬於野獸的喘息和麪對敵人的威脅的呼嚕聲。
“真是糟糕。”瑟普斯低語了一聲,摸了摸脖子上掛着的獸牙,臉上卻沒有任何畏懼的神色。
他舉着火把,反而往山洞深處前進的幾步。
野獸的威脅聲更大了,卻並沒有衝上來。
瑟普斯詫異的挑了挑眉,直接幾步走到深處,火把映照下一頭毛色偏灰,渾身傷痕的成年野狼映入眼簾。
它的左前腿已經摺斷了,身上有被撕咬的痕跡,有些地方散發着詭異的黑色——那黑色像是活物一般,在傷口上涌動着,以肉眼可以窺見的速度將傷口加深,發出一陣一陣的惡臭。
山洞裡糟糕的氣味大概就是來自於那些傷口。
這頭野狼看起來情況十分的糟糕。
它看到舉着火把的瑟普斯,拖着受傷的身體和三條尚且完好的腿站了起來,衝着瑟普斯齜牙。
瑟普斯視線在他身上轉了轉,而後就落在了被它擋住的草堆上。
那裡趴着三隻安靜的狼崽子,狼崽子很小,估計剛出生沒多久,身上還帶着溼噠噠的胎衣。
瑟普斯看着似乎馬上就要撲上來的母狼,伸手撥弄了一下脖子上掛着的獸牙。
母狼明顯一愣,視線停留在那顆獸牙上,半晌,不再向瑟普斯齜牙,三條腿撐着蹦回了它剛出生的孩子們身邊,舔掉它們身上的胎衣,時不時看一眼就直接在它們身邊坐下的瑟普斯。
瑟普斯靠近一點。
母狼沒有反應。
瑟普斯又繼續靠近了一點。
母狼看了他一眼。
瑟普斯向母狼伸出手。
母狼回頭衝他低吼了一聲。
“……”瑟普斯收回手,沒有讓火把太過於靠近母狼——野獸大多畏懼火焰,這頭剛分娩過的母狼也不會意外,因爲它的孩子,它會愈發的畏懼火焰。
但火把散發出來的光芒卻足夠瑟普斯看清它身上那些涌動着黑色的傷口。
瑟普斯沉默的看着那些惡臭難聞的傷口,這種傷他其實是見過的。
——在被許德拉捕食的動物身上。
許德拉最中間那個腦袋吐出來的毒液號稱是能夠腐蝕一切、傳播疫病的不祥存在,而瑟普斯相當有幸,親眼看到許德拉嘴裡漏下來的一點毒液落在他打回來的一隻兔子身上。
那滴不過小拇指指甲蓋大小的毒液,將那隻兔子的毛皮腐蝕掉,直接溶穿了兔子的身體。
這個毒液的出處大概是跟許德拉有關係,看起來像是稀釋了很多倍的許德拉的毒液,腐蝕的能力相當之強。
“這些傷口哪兒來的?”瑟普斯突然開口道。
母狼耳朵動了動,回頭瞥了他一眼。
好吧,這隻跟蛇獴不一樣,好像聽不懂他的話。
瑟普斯嘆了口氣,把脖子上的獸牙取下來——用來穿獸牙的繩子是提豐的筋,其韌性簡直令人驚喜得不行。
他把獸牙攢在手裡,他可不敢真的跟這顆牙和筋分離,當初臨近死亡的感覺他一點兒也不想再嘗試一次。
母狼戒備的看着他的動作,看到瑟普斯的手伸向它時,終於忍不住,再顧不上給剛出生的狼崽子們餵奶,再一次站起來向瑟普斯齜牙。
“想不想試試……?我猜這個應該可以把你身上這些黑東西弄掉。”瑟普斯停住動作,這麼說道。
他覺得這頭母狼並不是不可交流的,畢竟到現在,它還沒真正作出什麼傷害他的動作來,不管是因爲傷口還是提豐之牙的原因,這頭手上的孤狼並沒有襲擊他,這就已經很不一般了。
狼是相當聰明的動物。
母狼並不例外,它看着瑟普斯小心翼翼的動作,已經完全麻痹了的鼻子嗅了嗅,將信將疑的伏下.身來,三個狼崽子嗷嗷叫着搶奶喝,母狼低頭舔了舔它們。
傷痛讓母狼疲憊不堪,身上的傷痕更是給它帶來了莫大的痛苦。
不過好在它扛過來了,順利的將三隻小狼生了下來,之後的事情還不知道會發展成什麼模樣,但孩子出生了,就多了幾分希望。
瑟普斯注意到母狼的腹部沒有傷痕,顯然它之前即便經歷苦戰,也很好的保護住了自己的腹部,沒有讓它的敵人傷害到它的孩子。
他看着母狼,微微嘆了口氣。
獸牙的頂端並不多麼尖銳,而是稍顯得圓滑。
瑟普斯懸着手腕,拿獸牙的尖端,在不會觸碰到母狼傷口的前提下輕輕觸碰了一下涌動的黑色**,在提豐之牙與**相碰的瞬間,那黑色的**瞬間被提豐之牙吸取了,瑟普斯把手裡潔白光滑的獸牙翻來覆去,也沒找到任何痕跡。
南森林。
蛇獴死揪着黑髮小孩兒的爪子一鬆。
比一般的野狼體型大出了足足兩倍的銀色狼王也驟然停下了聲音——它與蛇獴對視了一陣,最終選擇了走到黑髮小孩兒身邊,拿它的腦袋蹭了蹭小孩兒的腿。
他們之間一起生活了三年的默契,讓小孩兒瞬間明白了狼王的意思。
他翻身趴到了狼王的背上,蛇獴也從他頭上爬到了狼王的腦袋上。
狼王長嘯了一聲。
他統治下的龐大狼羣發出迴應的嚎叫。
銀色的身影從狼羣中飛竄而出,如同一道閃電,轉瞬從狼羣中間到了外圍。
而它腳步不停,直接向西面全速奔跑。
狼羣緊隨着王者的腳步,如同一柄刀刃,在黑暗而寂靜的林間穿行,悄無聲息。
距離狼羣極遠的北邊,一條渾身散發着惡臭的黑色巨蛇睜開了它血紅的眼睛。
它的身體在月光下顯得隱約,如同黑色的朦朧霧氣,卻硬生生的凝聚成了隱約的蛇形,即便並沒有真實的*,但在那些黑色的不祥霧氣的掩蓋下,它巨大的虛擬體卻能夠用肉眼捕捉到,它的眼睛部位,正散發着駭人的暗紅——那是充滿了血與*的顏色。
它長嘶了一聲,看向西邊,毫不猶豫的,拖着霧濛濛的身體,往西邊而去。
黑色的巨蛇所經之處,樹木的枝葉瞬間捲起來,地面上枯敗的、與它直接接觸了的枝葉,則像是經歷了一場大難一般,變得殘缺。
巨蛇拖曳着身體,在森林裡蜿蜒出一條黑色的道路,像是刻在土地上的傷痕。
森林的西面,呆在山洞裡的瑟普斯對這一切全然不知。
母狼擡起頭來看向瑟普斯,瑟普斯向它晃了晃手裡的獸牙。
母狼的目光終於不再那麼戒備。
瑟普斯回頭看了一眼山洞口,沒發現帕伊里斯他們的動靜,便又回過頭來,繼續小心的將母狼身上沾着那可怖黑色的傷口都清理乾淨。
直到瑟普斯重新把獸牙戴上,帕伊里斯他們也沒見回來。
瑟普斯皺起眉,站起來往山洞口走,卻被母狼一口叼住了衣袂。
母狼嗚嗚叫了兩聲,伸了伸前腿。
“這個我弄不好——”瑟普斯搖了搖頭。
就跟他一樣,除了那些疑似許德拉的毒液之外,提豐之牙的作用就僅限於把他的命吊着了。
在提豐之牙還在他身上的時候,他身上的傷都不用擔心,除非有人掏走了他的心臟或者剁掉了他的腦袋——但他一旦失去了提豐之牙,以前所受的傷就會在瞬間全部返回到他身上。
離開了提豐之牙,瑟普斯就是死路一條。
母狼低下頭,趴着,繼續給狼崽子餵奶。
瑟普斯舉着火把離開山洞,剛好碰到從樹上下來的帕伊里斯和那個年輕勇士。
“怎麼那麼久?”瑟普斯鬆了口氣,“我還以爲出什麼事了。”
“是出事了。”帕伊里斯苦着臉,“剛剛的獸潮裡,我看到北邊森林纔有的靈貓了。”
瑟普斯愣了愣,“有什麼不對嗎?”
“很不對——南邊兒的那些動物還沒有一點兒動靜,比如你說的那些狼。”帕伊里斯說着,帶着年輕的勇士走入了洞穴,“北森林距離西邊入口的距離,是南森林的三倍,北森林的動物卻在原本暫時只屬於西森林的獸潮中出——哦波塞冬啊,這裡爲什麼會有一頭狼!?”
“是頭母狼,受傷了,剛生出了三隻狼崽子。”瑟普斯解釋,“爲什麼北森林的會往西邊跑?不對,應該問,爲什麼動物都往克里特的方向跑?”
“並沒有都往克里特跑。”帕伊里斯看了一眼母狼,確定這頭閉上眼睛豎着耳朵的野獸是真沒有襲擊他們的打算,把手裡的枯枝都放在了山洞的地面上,然後從他自己隨身的獸皮袋子裡倒出了擠得嚴嚴實實的易燃的枯葉,他背後年輕的勇士也跟他做了一樣的動作,不過他的目光卻始終停留在母狼身上。
沒有變成屍體的野狼,他還是第一次見。
“一部分已經往其他的地方跑了,但你要知道,除了東西兩方,南北方向都是海,有點經驗的野獸都是不會往那邊跑的,而有了領頭往東西兩邊跑的野獸,絕大部分不明白的野獸也就會跟着跑了。”帕伊里斯點燃篝火,同樣他也有記得將篝火遠離母狼一些,以免因爲篝火的問題而激起野獸的兇性。
瑟普斯點了點頭,回頭看了一眼母狼,指了指,“這頭母狼應該見過森林裡那個東西。”
帕伊里斯聞言,動作微微頓了頓,剛起身往母狼那裡走了一步,母狼就猛地睜開眼,死死的瞪着他。
“……它看起來不怎麼友好。”帕伊里斯又坐下了,這麼說道。
“對我挺友好的。”瑟普斯說着違心的話,“不過森林裡那東西,可能是真的跟許德拉有關係,我剛剛幫它清理了一□上的傷口,我看到了許德拉的毒液。”
“那這頭狼爲什麼還活……”
“稀釋過的。”瑟普斯默默補充上剛纔沒的話,“我猜真的可能是許德拉的歷史遺留問題。”
當初剛遇到許德拉的時候,許德拉的八個腦袋在互掐,那是什麼都噴出來了的,它們還相互上嘴咬。
鱗片掉了不少,也見了血。
但許德拉的恢復能力也相當可怕——在短暫的兩天之後,那些脫落的鱗片又長了回來,瑟普斯一點兒都沒在意過這些。
他一直以爲把毒液弄乾淨了就差不多了。
但現在這麼看來,他好像是太天真了一點。
顯然,在這個神王的嘰嘰落在海里濺起的浪花都能誕生出美神的世界裡,許德拉的血和鱗片組合誕生一個新的怪物,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以前也想過許德拉是跟誰交.配才能生出蛇獴這種天敵,現在想來,是許德拉自己一個人閒的蛋疼,沒事兒分裂出來一個兒子玩玩還真有可能。
帕伊里斯默默看着瑟普斯,沒說話。
“我真沒想過……”瑟普斯眨了眨眼,“畢竟……那樣的世界離我們有點遠。”
“現在很近了——如果是許德拉那樣的怪物,你覺得你有幾分可能降服它?”帕伊里斯問道。
“我覺得一點可能都沒有。”瑟普斯聳了聳肩,“我甚至不知道它會是什麼樣的。”
“總得試試再說,如果北邊的獸潮跟西邊的融合一起,克里特肯定扛不住。”帕伊里斯沉默了一陣,“而且這種天氣,動物的屍體腐爛得很快,瘟疫一旦發生,整個克里特就完了。”
瑟普斯抿了抿脣,最終也只能跟着帕伊里斯沉默。
一旁年輕的勇士看了看帕伊里斯,又看了看瑟普斯,半晌才道:“國王很厲害,還有祭司,還有庇護克里特的波塞冬,不會有事的。”
帕伊里斯聞言笑了笑,沒吭聲。
瑟普斯想了想,因爲在發生戰爭和一些特殊情況——比如獸潮的時候,用焚燒屍體來防止瘟疫的發生是這個世界所有人都知道的常識,所以瑟普斯並沒有給米諾斯做過這方面的知識普及。
事實上,除卻焚燒之外,瑟普斯也不知道還有什麼方法能夠杜絕瘟疫了。
“恩其實……”瑟普斯整了整衣服,在山洞有些冰涼的地面上躺了下來,挪動了一下挑了個最舒服的姿勢,“我覺得,說不定克里特還得靠米諾斯。”
瑟普斯記不清自己到底教了米諾斯多少,但他就是覺得米諾斯絕對不會在這一次獸潮裡毫無作爲。
米諾斯到底有多麼急切的想要證明自己,瑟普斯是清楚的知道的。
危險總是與機遇並存,在這種事關整個城邦生死存亡的時刻,米諾斯要是能夠站出來想到一個挽救城邦的方法,那麼從此之後,只要米諾斯不死不廢,拉達曼迪斯和薩爾佩冬是拍馬都趕不上米諾斯的腳步了。
“希望正如你所說,不管是靠誰,只要克里特能夠度過這次困難,那就是好的。”帕伊里斯並不如瑟普斯這樣想得更多,在他眼裡,城邦平安纔是真的好事。
“現在想再多也沒事,先休息吧,明天天亮了,我們繼續往南森林——”
“那東西應該在北邊。”帕伊里斯打斷了瑟普斯的話,他認真的看着瑟普斯,“我們得先去北邊,瑟普斯。”
“我不想這麼早就死,帕伊里斯。”瑟普斯仰頭看着俯視着他的帕伊里斯,說完沉默了一陣,半晌,嘆了口氣,“那就北邊吧。”
“好孩子。”帕伊里斯伸手蓋住了瑟普斯的眼睛,臉上帶着明顯的笑意。
然而等到白晝再一次降臨,堵在山洞門前的狼羣卻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瑟普斯揉着餓扁了的肚子走出山洞的時候,先是被門口的狼羣嚇了一跳。
蛇獴從狼羣中竄過來,直接蹦回了他頭上,瑟普斯鬆了口氣,笑着揉了揉頭頂上的蛇獴。
而他再一擡頭,目光就轉不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凌晨有二更,明天週一,大家都早點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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