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發現不對勁是在教堂的時候。
她換上了露肩的婚紗,化妝師給她頭上披了繡着珍珠的白紗。
鏡子裡的女人,烈焰紅脣,長眉挺鼻,美的囂張又孤傲。
南音用脣刷塗好最後一點紅色。
看着鏡子裡的自己,緩緩露出笑。
這纔是那個驕傲的南家大小姐。
轉眼二十年,她終於要脫離秦晟這個噩夢了。
可是——
約好了下午三點開始婚禮,這都兩點四十了,新郎遲遲未到。
南音提着裙子站起來,“喬伊森的電話還是打不通嗎?”
過來幫忙的朋友紛紛搖頭。
南默城氣的鼓起臉,“要是三點還不過來,媽媽你就別嫁他了!”
南音捏了捏他的小臉,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再等等,估計路上堵車耽誤了,他不會不來的。”
兩點五十分。
賓客們全都就位。
牧師捧着聖經站在殿外,“親愛的中國小姐,再有十分鐘就開始了,賓客們都已經等着了,您……”
嗤——
教堂外響起剎車聲。
外頭有人歡呼,“來了來了,是喬伊森的車!”
南音提着的心落下,她不等喬伊森下車,拖着婚紗裙子走過去——
車開了。
男人手裡捧着999朵紅玫瑰。
遞到南音懷裡,又用流利的美式口音英語,輕佻歡喜的說:“願主庇佑。”
這個聲音……
南音不可置信的仰頭 。
車上下來的,不是喬伊森,而是秦晟。
他怎麼在這裡!
這分明是喬伊森的車!
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他呢?”
秦晟掠過她的問題,在她額頭上印了一吻,“新歡快樂,我親愛的姑娘。”
車裡,除了他,再無其他人。
禮炮聲響起,年輕的唱詩班少年奏響了豎琴,賓客們熱切的談論今天的婚禮,牧師走過來,一左一右拉着南音和秦晟的手,“終於到齊了,快,孩子們,去接受神的祝福……”
啪。
南音把自己的手抽走,臉色鐵青,怒視秦晟,“我問你!喬伊森呢!”
她話音剛落。
外頭街道上響起警笛聲。
南音漸漸發白。
幾輛警車衝過來,警官看見秦晟,立刻爆出粗口,“你這個混賬!自己去數數一路上闖了多少紅燈!你以爲紐約是你家的廁紙嗎?想怎麼胡來就怎麼胡來?!”
原來是闖紅燈。
南音提着的心落了些。
她怕這個瘋子對喬伊森做什麼混賬事。
“走——”
秦晟把南音往車裡一甩,輕佻的掃了一眼那些耀武揚威的警察,接着,猛踩油門,“今天結婚,可不能讓他們逮着了。”
嗤——
汽車輪胎在地面滑出粗啞的弧線,車身如同子彈,疾馳而去。
車內。
秦晟脣角微勾,“繫好安全帶。”
油門踩到底。
人潮涌動的城市街道上,這個混賬竟然敢衝到二百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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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醫生,您來了?”
秦晟的助理在機場接到主治醫生張睿誠後,急的滿頭大漢,“剛纔紐約警方來了消息,說秦總在街上飆車、拖行交警……現在都被全市通緝了,可誰也追不上他……這可怎麼辦啊。”
張睿誠扶了扶金絲框眼鏡,“這不是他的作風……估計這次刺激太大,第二人格分裂出來……這下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