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的問題之後,莫牧勳突然拉起我的手,放進了他外套的衣兜中。柔軟的布料傳遞着他身體的溫度,他溫熱的大手緊緊地包裹着我的……
我驚訝地轉過頭去看他,可他卻是一臉泰然,彷彿這個行爲十分自然。
“困難確實有,但那是我的事情。”
他淡淡地說道。卻在我心頭引發了小小的火焰,什麼叫那是他的事情?!
但我又仔細品了品,那可不就是他的事情嘛。跟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而且就算有關係,我也絲毫幫不上忙。
一種無力感將我包裹,我的手心也出了一層薄汗,頓時黏黏膩膩的和莫牧勳的大手粘在了一起。
“你不用擔心,盡人事聽天命而已。”
不知道怎麼了,我從莫牧勳口中聽到了宿命的意味。可他並不像是一個迷信命運的人啊。
此時,黑暗已經完全降臨。冬日的落日很美,卻也很短暫。大概就像人生一樣,幸福總是暫時的,平淡和不幸纔是日常。
後來,我們兩人都沒有再開口,但那牽在一起的手似乎彼此訴說着淡淡的情動。
我似乎突然就原諒了他,在莫氏岌岌可危的情況下,他竟然還能堅持待在醫院,我想哪怕他只是爲了替莫瀟瀟賠罪,我也應該給他一個機會,更何況,我相信他一定不只是爲了贖罪……
至於莫瀟瀟直接造成赫妹受傷這件事,我當然不能善罷甘休,但眼下也只能等她從國外回來再一併算賬。
又站了一會兒,溫度越降越低,雖然有莫牧勳幫我暖着手,我還是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冷顫。莫牧勳發現後便直接拉着我回到了病房。
病房裡,王嫂已經接了赫赫回來,赫赫正在給赫妹講故事。
我忍不住勾起了脣角。
下意識地去看莫牧勳,他竟然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就這樣,日子似乎恢復了正常。
哦,不。應該是比以前更好。
報紙上關於莫氏的負面報道越來越少,莫氏集團的股價也接連攀升。當
然,對我來說最重要的——赫妹的身體也在加速恢復。
約麼一個多月以後,赫妹已經基本上可以蹦蹦跳跳的了。只可惜腹部還有一道長長的疤痕,每當給她洗澡的時候,我都忍不住落淚。倒是赫妹很是懂事,拉着我的手輕輕地放在她的疤痕上,笑着對我說:“媽媽,花花,摸摸花花。”
對她來說,這些疤痕,就像她身上開出的花朵……
因爲擔心赫妹再出事,我和王嫂一致認爲不能再把赫妹送到小託班了,再加上王嫂的身體也更好了一些,自己帶赫妹完全沒有問題了。
我也回到了推拿中心。
在我不在的這些日子裡,許是因爲有祁楷的照應,推拿中心客源不斷,忙得他們幾個不可開交。
我一回去,自然也忙碌起來。每天一大早出門,到了7點多才能回家。
有時候,我到家的時候,莫牧勳已經先回來了,他竟然會逗逗赫妹,然後偶爾跟赫赫聊上幾句。不得不說,這是我最願意看到的事情了。
雖然莫牧勳逗赫妹的方法很老套,跟赫赫聊天的表情也很僵硬,但我知道,他已經做出了很多很多。而且,他幾乎每天都回來。許是因爲情緒上放鬆了很多,我倆在牀上的事兒也比以前更加和諧,甚至偶爾一個眼神就會天雷勾動地火。
某次事後,莫牧勳平躺在牀上,我側臥在他身側,突然聽到他低沉的嗓音含着戲謔道:“你快30了吧?”
我一愣,下意識地點點頭:“嗯,明年就30了。”
他也點點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我不解,問他道:“怎麼了?”
他看着我,眼神一暗,將我撈進懷裡,溫熱的吻印上頭頂,我只聽他緩緩說道:“虎狼之年……”
四個字,惹得我從臉紅到了腳後跟兒,然後泄憤似的一口咬上了他的胸口。
他沒有躲避,倒是我怕咬壞了他,趕緊鬆了口。
只見他把右臂攤開,放在我眼前,低聲道:“伶牙俐齒,牙尖嘴利,說的都是你這種人吧?”
我眯着眼睛一看,赫然看到他右手腕內側有兩道淺淺的半月形的疤痕。
“這是?”我有些疑惑。
他挑了挑眉,“肇事者都已經忘了啊,那就忘了吧。”
然後,他深深地吻上我。
滿室旖旎。
……
推拿中心因爲客源不斷增多,我把左右隔壁的門面房都一起租了下來,打通成了一個寬闊的大廳,還專門佈置了兒童遊戲室、母嬰室等等設施。
在硬件設施不斷提升的同時,我也在空閒時間看了很多中醫典籍,瞭解了全國各大小兒推拿流派。其中,上海和成都的兩個流派令我最爲感興趣。也碰巧,成都那邊舉辦全國的小兒推拿交流培訓會,還給我發了邀請函,我經過考慮,便決定想去看看。
赫妹的身體已經大好了,有王嫂照顧,我不需要操心。赫赫就更不用擔心了,他一直是班裡的小學霸,自理能力又超強,不僅能照顧好自己,還能幫王嫂照顧好赫妹。
現下,最有可能的阻礙,就是來自莫牧勳了。
於是,這天晚上,我特地下廚做了莫牧勳喜歡吃的雞蛋灌餅。
許是吃慣了王嫂做的飯菜,莫牧勳看到餐桌上黃澄澄的雞蛋灌餅時,雙眼一亮,然後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
吃完晚飯,我很自覺地跟他回了臥室。
莫牧勳閱人無數,我這點兒心思自然瞞不過他的眼睛。
剛把臥室門關上,莫牧勳就問我道:“怎麼?有事跟我說?”
我點點頭,倒也不怯懦,直接跟他說了我想去成都參加交流會順便進修一個月的事。
莫牧勳似乎是考慮了下,便點頭答應了。
我心頭一喜,不知道怎麼的就一把抱住了他,還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結果,我倆都愣了。
我是沒想到自己會做出這樣不穩重的事情;至於他爲什麼發愣我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後來他以“以後一個月不見,你要好好補償我”爲理由,差點讓我第二天下不了牀。
(本章完)